[3.胸口“咚”的一擊1]
精裝修的洗手間里燈光通明,鑲金邊的寶藍(lán)色鏡框中央,何書墨照見鏡子上自己的模樣……
除了臉頰兩側(cè)的紅暈紅得像火燒云之外,樣子都還不錯,畢竟她今天還化了個妝,就是穿的衣服有點難看,背心短褲涼拖鞋,剛才那群都市麗人們就算下樓去小區(qū)超市打個醬油,估計都不會打扮得像她這么任性的。
何書墨洗了個手,烘干,心情糾結(jié),一步三頓地走回包間門口。
真的沒想到,竟然這么快就再次遇見他……
有些微濕的手按下門把手,深吸一口氣,何書墨走了進去。
他果然坐在自己那個座位的對面。
座位安排的緣故,四個女人都背對著門坐,五個男人面朝著包間的門,何書墨推門進來時,他們大多抬起眼朝著自己看過來。
他聽見動靜,也抬眸,眼神淺涼地朝她掃了一眼。
何書墨覺得自己的四肢真的是又細(xì)又長,怎么躡手躡腳都像個長著鷺鷥腿的長臂猿,顯得很笨拙,走路都差點要順拐了。
一旁,站在桌邊像尊雕塑似的男服務(wù)生立刻幫她拉椅子,她才誠惶誠恐地道謝,坐下,然后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有生之年第一次坐姿這么淑女。
長桌左手邊的氣氛很嗨,幾個男女正在暢聊,話題貌似是金融方面的,捷豹男正在滔滔不絕地吹牛,何書墨聽不懂他講的一堆專業(yè)術(shù)語,正端起玻璃杯喝水,就聽見身側(cè)離自己最近的那個女生小聲地、激動地跟她身邊的那個女生嘀咕了一句“我天哪,這個男人真帥”……
然后她把嘴里的水吞掉,假裝很不在意地抬眼掃了一下對面,就覺得自己化著妝的臉又麻得面癱了。
是真的麻……又麻又酥……
頭頂華麗的水晶大吊燈,打光實在太閃太耀,在其他四個西裝革履、襯衫領(lǐng)帶的男人的映襯下,他簡直不能更醒目,再加上身高優(yōu)勢,他比身側(cè)的那個“眾里尋你”高出一大截……
因為把外套脫了,他上半身就穿著很低調(diào)的灰色短袖,可以微微從領(lǐng)口看見他的鎖骨,穿得完全不像是來相親的,相當(dāng)隨意。
她沒見過哪個男人就連安靜地坐著都可以這么遺世獨立,出落凡塵。
寬肩長腿,劍眉鳳眼,干凈利落的短發(fā),露出帥氣的烏墨色的眉宇,五官精致的令人發(fā)指,再加上天生冷冽的氣質(zhì),用“美如蛇蝎”這種妖孽又女性化的辭藻來形容他都不過分。
何書墨瞬間被秒得渣渣都不剩。
不行,不行,人家就坐在自己對面,她絕對不可以堂而皇之,像個大花癡一樣地一直盯著人家看……
何書墨也正襟危坐,捋了捋頭發(fā)整理造型,干咽了一口唾沫,就聽見一句極其讓她毛骨悚然,魂飛魄散的對白——
“哈,我這才發(fā)現(xiàn),看來今天這個座位是按照顏值排的,長得最好看的面對面坐著。”捷豹男似乎是為了活躍氣氛,才不知死活地說了這么一句,瞬間就讓長桌上的氣氛再次陷入了安靜。
所有人都齊刷刷地向著桌子最邊上的何書墨和她對面那個美男子看過來。
何書墨再次如坐針氈地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最關(guān)鍵的是她不知所措地朝著對面那人看去的時候,一不小心就四目相對了!
視線撞進一雙冷黑清亮的眸子里,幽寂而深邃。
她的心咯噔一下。
他面前放著那張印有少女體加粗字的“鐵漢柔情小綿羊”的名牌,可是跟他渾身氣息完全不符啊……
何書墨瞬間覺得自己臉燒紅了,滾燙,表情也無法控制得面癱了,假睫毛勒得自己眼睛都不敢好好眨,雙手在桌子底下亂搓,手心冒汗。
她這人雖然私底下很糙漢,但是人多的時候臉皮特別薄,有輕微的社交恐懼癥,剛剛她聽見捷豹男的那句話就已經(jīng)滿臉通紅了,結(jié)果還……還跟對面的好看的男人視線相撞什么的。
然后她被那雙眼神銳利、瞳色漆黑的眼睛靜靜地注視了幾秒鐘,只見他微微蹙著眉,沉默地掃了一眼她面前的名牌。
她的名牌……
菊花大鳥?!
不不不,你一定是騙我的……何書墨的內(nèi)心在像野獸一般吶喊。
完蛋了!
何書墨此時簡直想把那張名牌給撕個稀碎,然后坐著時光機回到過去,把當(dāng)初注冊婚慶網(wǎng)時候的自己給暴揍一頓,才勉強能發(fā)泄自己此時心中的憤恨以及幽怨!
結(jié)果對面的男人漫不經(jīng)心看了一眼何書墨的名牌,看到“菊花大鳥”就像看到了很正經(jīng)的網(wǎng)名一樣,干脆就是一副什么都沒看見的表情,冷漠的目光移向別處,絲毫沒有在何書墨的身上糾結(jié)多一秒。
完了……形象坍塌了,大師兄還說她張嘴死,她現(xiàn)在明明啥也沒說啊,嗚嗚……
不管了,不要坐以待斃,好印象一定要自己努力爭取啊,何書墨現(xiàn)在腦補了數(shù)十面少年漫畫的熱血分鏡,然后握住拳頭,鼓起勇氣打算主動開口。
端起高腳玻璃杯,何書墨覺得這杯子的容量已經(jīng)不夠她溜溜縫兒了,因為她再次酣暢淋漓地一飲而盡,放下杯子時,給她添水的服務(wù)員都面露驚詫。
她現(xiàn)在的形象就是一水牛!
“那個……剛才在地鐵里,好嚇人啊。”何書墨很天真地兩眼一瞪,冒出這么一句。
滿桌子再次寂靜,大家都沒聽懂。
何書墨緊張地咬咬唇,朝著對面的人看去。
他黑眸認(rèn)真地瞅住自己,沒說話,也沒表情……
什么意思?果然他不記得她嗎?好尷尬啊……何書墨臉紅得可以蒸雞蛋羹了!
“我的意思是說,幸好遇見你,不然我的臉說不定就要毀了……”何書墨覺得如果現(xiàn)在不是這么多人看著,她已經(jīng)做掩面嬌羞狀了。毣趣閱
好好說話,好好說話,千萬別露出癡漢的表情,何書墨默念。
“不用謝我,”他望著她淡淡地說道:“應(yīng)該的。”
何書墨覺得血槽再次被輕輕一點,就清了零。
聲線好蘇,是那種絲質(zhì)冷感,柔緩清冷,又貴公子氣質(zhì)的嗓音……
何書墨承認(rèn)自己多想了,作為一個聲控,她腦洞有點收不住!
而且接下去,她要說什么啊,何書墨又開始搜腸刮肚。
就在何書墨發(fā)愣的時候,她身側(cè)距離最近的那個穿著絲襪、身材火辣的美御姐忽然火速出手了。
她把身子湊過來,聲音無限風(fēng)情地問道:“鐵漢柔情小綿羊,既然都來相親了,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樣的呢?”
好一記直線球啊!
何書墨現(xiàn)在覺得自己剛才那番搭訕的話,簡直弱爆了,果然熟女比較放得開,領(lǐng)口都敞開了,還有啥好害羞的,她咬著下唇,一邊進行深刻的自我檢討,一邊豎起耳朵聽他的回答。
好久沒有聲音。
他沉默了片刻,才瞇著一雙鳳眼,懶洋洋地看向正在對自己眨眼睛的濃妝女人。
這個女人,在問他的理想型?
蹙著的眉宇微微舒展,他削薄的唇勾了勾,似乎是笑了一下,然后移開視線,笑而不答。
何書墨毫無預(yù)兆地被帥了一臉血,結(jié)果支起耳朵想聽,卻發(fā)現(xiàn)他根本沒有回答的意思!
這也太拽了。
果然,何書墨朝自己身邊那個女人看去,瞧見她的表情很難看。
桌上的氣氛一時間冷到冰點。
忽然,對面?zhèn)鱽硎謾C震動的聲音,何書墨訥訥地抬起眼,就看見“小綿羊”咳嗽了一聲,神情冷冽地按下了接聽鍵,完全不在意他斜對面那個臉紅得發(fā)紫的女人,然后喉嚨里傳來聲線極其清冷的,像是哼出來的一聲“喂。”
他站起身,眼睛絲毫沒有在桌子上停留一秒,微微低著頭只能讓人看到他干凈如削的下頜線,他就這樣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往外走。
還對著電話那端,慢悠悠,冷冰冰地說了一句讓何書墨迷醉到死的對白:“你怎么還沒死?”
字正腔圓的高冷嗓,霸氣又凜冽……
“啪嗒”一聲,他帶上門,走出了包廂。
“聽口音,小綿羊先生像是京爺啊!”
“對噠對噠,好帥,我從來沒見過這么好看的男人!你們不覺得他長得很像搖滾歌星顧爵嗎?”
“不過人真是太高冷了,估計今天晚上沒有他喜歡的款吧,一句話也不說,問他他也不理……”
他前腳剛走,其他三個沒有被“小綿羊”羞辱過的姑娘壓低嗓門開始犯花癡……
何書墨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心灰意懶,因為剛才氣氛有點尷尬,對面的“眾里尋你”大叔又開始活躍氛圍了,話題是“到底要不要生二胎”。
接下來的內(nèi)容似乎越來越少兒不宜,什么婚前性行為,婚后同房事,何書墨聽得心急。
打電話也太久了吧!
而且他剛才出門的時候,隨手把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也拿走了,他該不會不回來了吧?
何書墨心急火燎,卻只能靜靜坐著。
五分鐘也度秒如年。
十分鐘簡直就是煎熬!
十五分鐘之后,桌子上已經(jīng)開始上菜了,“小綿羊”還是沒回來!
何書墨一把把菜單拍在桌子上,看著桌對面的空瓷盤子,潔白發(fā)亮的一層白釉。
不行,他該不會是落跑了吧?緊張地用手抓了一把包帶子,忽然摸到了什么東西……
對了,他的帽子!真是蠢死了,一直都沒來得及還,現(xiàn)在正是好借口。
低著頭竊笑,何書墨拎起包包,然后偷偷地最后打量了一眼桌上正在研究菜單、無暇顧及自己的四男四女,溜之大吉。
輕輕地推開門走出包間,何書墨愣了一下。
門的正對面,很近很近的距離,只隔著一個狹窄的走廊過道,他正站著在那里打電話,此時看見門開,回頭看過來,漆黑的瞳色有一點冷冽地瞅住她。
啊……怎么辦,何書墨立刻僵在原地,不敢動彈了。
“啪嗒——”包間的黑漆實木對開門在緩緩闔上的時候,發(fā)出一聲極其不干脆的聲音。
何書墨動彈不得。
不行,不能離得太近,不然像是在偷聽他打電話,可是又不能離得太遠(yuǎn),因為她就是出門來找他的。
猶豫了五分鐘左右。
何書墨緊張得喉嚨冒煙,站在原地來來回回地用腳蹭地毯,然后看見他終于動作利落地按斷了電話。
神情似乎略帶探究和好奇,他好整以暇地盯了她一會兒。
不知道怎么開口,何書墨在瘋狂地組織語言。
他站得很直,在幽暗的燈光里,顯得那雙眼瞳,眼神清亮。
“等我的?”他語調(diào)平靜地向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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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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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