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后媽
春去秋來,被綁架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月,如果不是沐晚每天去停車場開車都會警惕的四處亂看,大概也要忘記那件事的存在了。</br> 在這三個月里,沐文羽沒有任何消息傳來,但她知道,凌慎行一定和他有了新的接觸。</br> “小沐,這是咱們科新來的兩位同事的資料。”劉天志將兩份檔案交到沐晚手上,“你看一下吧。”</br> 沐晚接過來仔細看了看,在看到其中一位的資料時,眉頭輕輕皺了起來。</br> “我可以提意見嗎?”</br> “當然可以。”劉天志笑了笑:“雖然這是上面安排的,但是你們科室想留哪一個,是你的權(quán)利。”</br> “那好吧,我留這個。”沐晚晃了下手中的那一份。</br> 劉天志說:“你很有眼光,這個林苓和你一樣是從M國畢業(yè)的,無論是人品和技術(shù)都是一流的。”</br> 至于另一個,劉天志搖搖頭:“不說也罷。”</br> 沐晚今天是早班,吃過午飯,茶語的信息就來了:“醫(yī)院大廳等你呢。”</br> 沐晚急忙換好了衣服,剛到大廳就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她正要避開,許淑娟已經(jīng)眼尖的看到了她,并且大聲喊道:“是你那個堂妹呢。”</br> 沐碧萱看到穿著打扮都很普通的沐晚,甚至還戴了一個老土的眼鏡,眼中立刻流露出不屑,好像與她這種人有關(guān)系是她的恥辱。</br> 許淑娟壓低聲音,警惕的說:“她不會就是那個和你一起競爭腦外科崗位的吧?”</br> “怎么可能?”沐碧萱翻了個白眼,“她連中心醫(yī)院都進不去,更何況303,她還沒那個資格跟我競爭。”</br> “說得也是,你看那副土氣的樣子,真不知道凌家那位二少爺是怎么看上她的。不過,萱萱,你也要小心一些才是,如果她真是你的競爭對手,以她的背景,一定會把你淘汰下去的。”</br> 許淑娟這么一說,沐碧萱才有了危機感,看著沐晚的眼神也充滿了敵意,畢竟她的男朋友不容小視。</br> “真巧啊。”沐碧萱居高臨下般的看了沐晚一眼。</br> 沐晚挑了挑嘴角:“是二嬸和堂姐啊,不知道是二嬸病了還是堂姐病了?”</br> 許淑娟立刻尖叫起來:“有你嘴這么損的嗎,一上來就咒別人病死病活。”</br> “哦,那不是生病,來醫(yī)院做什么?”</br> 許淑娟一副教育無知孩子的模樣:“哼,我們家萱萱是來入職的。”</br> “入職?”</br> 沐碧萱也揚了揚精致的小臉:“堂妹,不說出來是怕打擊到你,畢竟你現(xiàn)在還是個無業(yè)游民,我馬上就要到303工作了,科室是腦外科,如果我沒記錯,你最擅長的也是腦外科吧。”</br> 沐晚還沒說話,沐碧萱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人,立刻笑著迎上前:“劉院長,你好,我是沐碧萱。”</br> 劉天志正打算出門辦事,沒想到被堵了個正著,不過還是耐下性子:“哦,是你啊,有事嗎?”</br> 沐碧萱愣了愣,她明明收到消息說今天會有入職通知下來,可劉院長怎么一副沒事人的態(tài)度,難道是那個競爭者打敗了她脫穎而出?</br> 不可能啊,人事部主任答應的好好的,還說這件事是板上釘釘子的。</br> 沐碧萱努力冷靜下來:“劉院長,您忘記了嗎,我今天是來入職的。”</br> “哦哦。”劉天志像是剛想起來,在沐碧萱的驚喜還沒爬上嘴角的時候,便聽到他在嘆氣:“不好意思啊,已經(jīng)選了別人了,不過,你還年輕,還有機會,等下次吧。”</br> 選了別人?這句話像當頭一棒,打得沐碧萱和許淑華都搖搖欲墜。</br> 這怎么可能?</br> “劉院長,是不是哪里弄錯了?”</br> 劉天志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壓著耐心解釋:“這次入職的人選一共有兩個,一個是你,一個是林苓,腦外科的主任選了林苓。”</br> “她不過是個小主任,為什么她會有決定權(quán)?”許淑娟一著急就口不擇言。</br> “小主任?”劉天志一副看神精病病人的表情:“這位女士,沐主任是我們醫(yī)院重點培養(yǎng)的人才,未來領(lǐng)導班子的接班人,她的科室人員調(diào)動她有絕對的話語權(quán),就算是我這個院長都不可以干預。”</br> 劉天志看了眼表:“好了,我還有事,失陪了。”</br> 看著劉天志大步離開的身影,許淑娟氣得差點跳腳,不過考慮到對方的身份,她還是生生的忍了下來。</br> “萱萱,一定是哪里弄錯了,我們再去問問。”</br> “媽,他剛才說那個主任姓沐。”</br> “姓沐怎么了,哪個沐,是穆還是木。”</br> 沐碧萱已經(jīng)朝著大廳一側(cè)走去,那里有一個宣傳欄里有醫(yī)院醫(yī)生的介紹,這些醫(yī)生無論哪一個看在她眼中都是金光閃閃的,當沐碧萱看到腦外科那一欄桿中,第一張貼著的照片時,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中,絲毫動彈不得。</br> “萱萱,你在看什么啊,哎呀,這個時候了,還來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說那個什么人事主任已經(jīng)跟你打保票了嗎,你快問問他啊。”</br> 許淑娟說了半天,見女兒還是一動不動,于是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這一眼立刻嚇得她捂住了嘴巴。</br> 天哪,她看到了什么,在女兒最想進的腦外科那一欄,有一張她十分熟悉和討厭的照片,竟然是她那個侄女沐晚,而且照片下面的介紹黑紙白字的寫著:主任:沐晚!</br> “不可能,不可能。”沐碧萱嘴唇顫抖,身子抖個不停:“這不可能,她那樣廢物怎么會是主任,一定是哪里弄錯了,是的,一定是弄錯了。”</br> 沐碧萱說著就抓了一個路過的醫(yī)生:“你們的腦外科主任是誰?”</br> 被抓著手臂的醫(yī)生顯然有些不滿,但礙于她是病人,還是客氣的回答:“沐晚沐教授,怎么了,你要約她的手術(shù)?不好意思,她的手術(shù)可能都排到明年了。”</br> 竟然真的是她。</br> 沐碧萱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顧形象的大哭起來。</br> 為什么沐晚樣樣都比她強,好不容易才從中心醫(yī)院被踢走了,原來是到303來當主任了,而她呢,在一家小醫(yī)院里做一個沒什么實權(quán)的主任,為了進303還陪人事部的那個老男人睡了幾次覺,金錢更是搭了無數(shù),結(jié)果賠錢又賠身。</br> 她不甘心!不甘心!</br> “真是那個小賤蹄子。”許淑娟氣道:“怪不得你進不了303,那個賤人一直從中搞鬼,你能進去才是怪事,虧她還是你堂妹,簡直沒有半點親戚的樣子,太過分了,我要去撕了她。”</br> 許淑娟急著往大廳走,結(jié)果哪里還有沐晚的影子。</br> 沐晚和茶語逛了一下午的街,手里大包小包的收獲不少。</br> “我看你是愛那位大隊長愛得慘了,連他的兒子都能接受。”茶語喝了一口咖啡:“看看你買的這些東西,全都是給那個小屁孩和你家大隊長的,嘖嘖,談戀愛了不起啊。”</br> 沐晚檢查著購物袋里的物品,拿出一套萌萌的睡衣,帽子上還帶著兩個萌萌的熊耳朵。</br> 最夸張的是,睡衣不是一套,竟然是三套,一套是小豆包的亮黃色,軟軟的,非常萌,另一套是她的粉色,耳朵是小兔子,而另一套黑白色的是大隊長的,耳朵是哈士奇。</br> 正在喝咖啡的茶語差點一口嗆死在自己的咖啡下,丫什么時候買了這樣三套睡衣,這赤果果的炫耀簡直就是臭—不—要—臉嗷嗷嗷。</br> 沐晚才不管某人一副日了狗表情,拿出手機對著睡衣進行了擺拍,然后滿臉喝了蜜的表情給大隊長發(fā)了過去。</br> “親愛噠,好看嗎?”</br> 大隊長大概在辦公室,回信息的速度也很快:“嗯,好看,迫不及待想看你穿上它的樣子。”</br> “我也是。”沐晚發(fā)了一個搞怪的表情,那樣嚴肅的一絲不茍的大隊長,穿上這樣萌萌的哈士奇睡衣,那畫面會不會太美不敢看。</br> “你確定你家不是動物園?”茶語從這兇殘的狗糧中找回七靈八碎的神智。</br> “不要吃醋嘛,還有你的。”沐晚拿出一個小包丟給茶語。</br> 茶語以為里面也會是什么卡哇伊的睡衣,沒想到是一套鏤空的黑色晴趣內(nèi)一。</br> 茶語:“……”</br> 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br> 沐晚和茶語喝完了咖啡,看了眼時間:“我要去接我的小豆包了。”</br> “喂,你真的是母愛泛濫啊,對后兒子都這么體貼。”</br> 沐晚把一塊蛋糕塞到好友的嘴里:“不準說小豆包是后兒子,他就是我的親兒砸。”</br> 茶語嘴角抽了抽:完了,入戲太深。</br> 沐晚開著車到達學校門口,已經(jīng)有許多家長在翹首等待。</br> 她下車沒多久,小豆包就和上次那個小女孩一起走了出來。</br> “子墨,你媽媽來接你了。”小女孩兒興奮的朝著沐晚揮了揮手。</br> 沐晚送了她一盒蛋糕:“多謝你一直照顧子墨。”</br> 小女孩兒很高興的接受了:“謝謝阿姨,子墨,你媽媽真是太好了。”</br> 子墨小朋友挺了挺小胸脯,他的媽媽是全天下最好的媽媽。</br> 沐晚和小豆包擁抱了一下,然后就牽著他的手走向停在不遠的車子,為了安全,她在后座上安裝了安全座椅,小豆包輕車孰路的自己爬上去。</br> “晚上帶你去吃龍蝦。”</br> 小豆包高興的點頭:“好。”</br> 沐晚開著車剛離開,另一輛車里的沐碧萱便摘下了臉上的墨鏡。</br> “媽媽?這個孩子竟然叫沐晚媽媽,難道他是那個凌慎行的兒子。”</br> 回到家后,沐碧萱把剛才拍到的照片發(fā)到了沐家的家庭群里。</br> 沐碧萱堅信,沐家二老一定不知道這件事,她倒要看看她的大伯和大伯母知道后,沐晚要怎樣解釋,據(jù)她所知,她的大伯可是超級護短的,最怕的就是他們的女兒受委屈。</br> 而后媽這個身份就夠他家女兒委屈一輩子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