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開光
慕夫人嘆了口氣,對于這個專愛跳火坑的女兒也是無可奈何:“你的腦子呢?我們跑去少帥面前告狀,證據(jù)呢?你別忘了,少帥揭發(fā)四姨太,都是羅列了一堆證據(jù),哪怕這樣,督軍還有些不相信呢。”</br> 本來她們的計劃是讓慕凌飛將沐錦柔抓奸在床,然后大喊大叫的引來左鄰右舍,到時候光天化日之下,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做證。</br> 但現(xiàn)在她們不但沒有抓到奸,反倒被奸,這樣的事情要是說出去,名譽沒有了,前途沒有了,一切都打了水漂。</br> “你以為隨隨便便說少帥的二夫人和人通奸,他會信嗎?更何況男人都是要面子的,沒有確切的證據(jù),他會承認自己的老婆跟別的男人有染嗎?”慕夫人搖搖頭,“這頂大綠帽子扣下來,可不是誰都會認的。”</br> 慕凌飛頓時氣道:“那我們怎么辦,難道要一直被她威脅?”</br> “目前來看只能忍氣吞聲,既然我們知道這個沐錦柔跟那個掌柜的有貓膩,就不難揭發(fā)這對狗男女。”</br> “哼!”慕凌飛用鼻子哼了一聲,“早晚我要讓她好看。”</br> “你還是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吧,你現(xiàn)在真是比誰都‘好看’。”慕夫人把鏡子丟給她,真是丟人現(xiàn)眼啊。</br> 慕家母女走后,賀明軒就跨了進來,隨手關上了門。</br> “柔兒寶貝。”他上前摟住了沐錦柔,急切的就要去親她。</br> 沐錦柔嬌笑著躲開他的索吻:“沒個正經(jīng)。”</br> 賀明軒絲毫不氣餒,扳過她的臉將自己的嘴巴印了上去,兩人吻得如火如荼,最后自然就滾到了床上去。</br> 這張床剛剛被慕凌飛和禿頭睡過,他們也絲毫不在意,很快衣物就落了一地,房間里傳來壓抑的呻吟聲。</br> 過了好一會兒,聲音才逐漸的平息。</br> 沐錦柔溫順的依偎在賀明軒的懷里,玉指點著他結實的胸膛:“你好壞。”</br> 賀明軒順勢咬住了她的指尖,輕輕的舔著。</br> 沐錦柔被他撩撥的頓時嬌笑連連。</br> “你怎么把那對母女放走了,還說要把她們留在凌府,不怕她們記恨于你,又想新的招數(shù)來對付你嗎?”賀明軒有些擔心的問道。</br> 沐錦柔的眼底染上一層冷色:“沐晚現(xiàn)在可與以前不同了,以前她勢單力薄,哪怕是被四姨太設計掉進井里,也沒有人去懷疑她是被謀殺的,但是現(xiàn)在,她就算是少了一根頭發(fā),也會驚動全府上下,所以,想要對付她,我萬萬不能再自己出手,不如將那對母女當槍使,就算出了事也跟我無關。”</br> “這倒是個借刀殺人的好辦法。”賀明軒忽然嘆了口氣:“柔兒,少帥夫人的位置對你來說真的這么重要嗎?”</br> “當然,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為了實現(xiàn)這個夢想,我會不惜一切。”沐錦柔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片絕然堅定之色。</br> 賀明軒看著,心中不由失落起來,他明明知道她的野心,將來也不可能跟他長相思守,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接近她,去喜歡她,去幫她完成所謂的夢想。</br> “你在凌府要萬般小心才是,我聽說那少夫人也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br> 對于賀明軒的關心,沐錦柔還是很受用的,輕笑著親了親他的下巴:“放心吧,我自有分寸。”</br> 慕家那對母女就是她最犀利的武器,如果出了事,她可以全部賴在她們的身上,與她無關,而且,慕家的背后也有勢力,督軍應該不會輕易的為難她們。</br> 這步棋真是下得再明智不過了。</br> 沐晚來連山已經(jīng)兩天了,請佛的事宜都已經(jīng)安排妥當,只等著挑夫上山就可以回程了。</br> 雪秋本來是圖著新鮮好玩兒才來的,結果一路的風景是不錯,但是到了連山后,不但要爬好久的山路,還要在同濟寺里吃齋聽經(jīng),她聽了幾句就已經(jīng)開始犯困了。</br> 沐晚與她不同,因為之前來過幾次,也跟著靜修和敬安大師念過數(shù)天經(jīng)文,所以此時坐在蒲團上,閉目傾聽,當真如同天籟之間,讓人心神俱寧。</br> 好不容易聽完敬安大師講經(jīng),雪秋如蒙大赦,趕緊牽著她的手走出了佛堂。</br> 雪秋深吸了兩口氣,像是解脫了一般:“嫂嫂,虧你聽得進去,我是一句也聽不懂,悶都悶死了。”</br> 為了不讓自己睡著丟臉,她狠狠的掐了數(shù)下大腿,現(xiàn)在大腿還痛著呢。</br> 沐晚看著她,不由失笑:“是誰吵著鬧著要來湊熱鬧的,現(xiàn)在知道不好玩兒了吧?”</br> 雪秋哼了一哼,突然想到什么,“對了,我來的時候,三姨娘給了我一串佛珠,讓我?guī)退_光,嫂嫂,哪里可以開光啊。”</br> “去后面的佛堂吧,那里有一位專門給人開光的師父。”沐晚對這里還是比較熟悉的,聽完雪秋的話就在前面引路。</br> 到了佛堂后,雪秋四處望了眼,最后看到一個又矮又瘦的老和尚,正坐在佛像的下方,閉著眼睛,也沒有念經(jīng),只是靜靜的坐著。</br> 此時外面的光線朦朦朧朧的灑進來,正落在那瘦和尚的身上,就像是在他的后背披了一層鍍金的袈裟。</br> 沐晚看到這位僧人,頓時覺得有什么不一樣,虛虛幻幻,給人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br> 她帶著雪秋上前雙掌合十:“大師,我們想要開光。”</br> 那位瘦僧人聽了之后,聲音也同樣有些虛幻,就像是從另外一個空間傳來的:“不知施主要給什么東西開光?”</br> 雪秋急忙將佛珠拿了出來,那是用上好的紫檀木所做,已經(jīng)養(yǎng)護的很好,上面爆滿了金星,一看就是上品,三姨太大概是想要開光后送給老太太的。</br> 瘦僧人只是瞥了一眼,又問道:“還有嗎?”</br> 沐晚突然想起凌慎行送她的那塊懷表,于是從口袋里拿出來,恭敬的問:“大師,這懷表也能開光嗎?”</br> “但凡世間萬物皆能凈化心靈,賦予靈性。”</br> 沐晚聞言,立刻將懷表奉了上去。</br> 那瘦僧人指了指一邊的蒲團,兩人立刻跪了上去,虔誠的跪拜面前的佛像。</br> 瘦僧人將兩件物品放在佛案上,然后開始念經(jīng)。</br> 按照規(guī)矩,在經(jīng)念完之前,兩人都是不能夠起身的,但沐晚還是偷偷的抬起眼皮往僧人這看了一眼。</br> 只覺得外面金光燦燦,也襯著這僧人仿佛是從金沙中走出的人似的,雖然枯瘦,卻身光普照,面如滿月,一副普度眾生般的慈悲相。</br> 一會兒,僧人念完了經(jīng),便道:“可以了。”</br> 沐晚和雪秋急忙將東西拿了回來,沐晚打開那只懷表,頓時一縷奇異的柔光反射在她的臉上,她驚奇的眨了眨眼,卻又不見了這光亮,面前只是懷表蓋上普通的一面小鏡子,她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并無異樣,好像剛才那樓光芒只是幻覺。</br> 沐晚和雪秋謝過了僧人,走到門口時,只聽僧人說道:“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是非因果,穿梭時空。”</br> 雪秋聽著這喃喃自語的話,不由疑問道:“嫂嫂,大師說了什么?”</br> 沐晚也不太明白,搖了搖頭,總覺得這僧人不是普通的僧人,透著幾絲神秘。</br> 特別是最后這一句“穿梭時空”,讓她忍不住想到了自己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的。</br> 她是唯物主義者,但這世上萬物本來就神奇多變,難以解釋,有些東西是用科學也無法破解的。</br> “沒什么,我們走吧。”沐晚將懷表收好。</br> 兩人出門后,迎面遇到了敬安大師,敬安與沐晚是老熟人,于是合掌問道:“二位施主去開寶殿了?”</br> 沐晚急忙答道:“在家里帶了兩件俗物,據(jù)說開光能夠讓它們成為保佑主人的圣品,便找一位師父開了光。”</br> “師父?”敬安皺眉,“哪位師父?”</br> “就是一個很瘦,很矮,面色慈悲的師父。”</br> 敬安聞言,臉色不由變了變,不過他什么也沒說,只是點點頭:“那二位施主請便吧。”</br> 沐晚和雪秋行了禮離開,敬安望著兩人的背影出了會兒神,又轉身快步去了開寶殿,殿里燃著香火,佛像威嚴,哪里有半個人影。</br> 敬安在蒲團上跪下,對著佛像開始念經(jīng)。</br> 沐晚他們所說的僧人……其實數(shù)年前已經(jīng)圓寂了。</br> 請佛的隊伍浩浩蕩蕩的下了山,雪秋坐在車里往外看去,“嫂嫂,我們一會兒去那邊的市場逛一逛吧?”</br> 在山上呆了兩天,她都要悶出病了。</br> 沐晚嗯了一聲。</br> “嫂嫂,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的臉色不太好呢。”雪秋關切的坐過來。</br> “可能是昨天晚上沒睡過,有點乏力。”</br> “是不是想我大哥了。”雪秋俏皮的眨眨眼睛,“書上不是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你們這都隔了六秋了。”</br> 沐晚失笑:“沒有那么夸張,他現(xiàn)在忙著邊界的事情,也是無瑕顧及我們呢。”</br> 兩人正說著話,車子忽然顛簸了一下,沐晚覺得喉間有東西滾了上來,條件反射的扯開車窗,俯身對著外面吐了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