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回 夭夭
陽朔的天資早已在幼兒園時就展現(xiàn)出來,他年方六歲,九月份便要讀學(xué)前班了,先前讀的是普通幼兒園,已經(jīng)耽擱了幾年,邢錚這次便想說服阮羽菲,讓她同意給陽朔換學(xué)校。
阮羽菲慚愧地低下頭,眼眶紅了起來,她慌張地擦去眼淚,卻藏不住抽泣,“是我這個當(dāng)媽媽的不稱職,是我對不起陽朔……”
邢錚給阮羽菲遞了幾張紙,道:“既然你同意了,我會給陽朔找學(xué)校,到時你帶他去試課。”
前些年邢錚在國外,也無法像如今這般近距離照顧他們母子,既已經(jīng)回來了,便不可能放任他們不管,尤其是關(guān)乎陽朔的前途問題,更加不能怠慢。
阮羽菲噙著眼淚點點頭,那模樣看起來我見猶憐,她點頭后,又躊躇不安,“你這樣幫我和陽朔,你女朋友會不會不高興?”
邢錚并未同阮羽菲解釋女朋友的問題,權(quán)當(dāng)她問的是江楚碧,“她早已知道你們的事情,不會有異議。”
阮羽菲這才知曉他誤解了她意思,“我,我說的不是江小姐……”
“別人就更加無所謂了。”邢錚同她說,“你只要照顧好陽朔就好,其余的事情不需要擔(dān)心。”
阮羽菲低著頭,眸底有幾分失落,邢錚說完了陽朔的安排后便離開了,阮羽菲留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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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在超市里那趟偶遇,成了林湄閨蜜三人吃火鍋的談資,林湄同她們二人說了在婦幼醫(yī)院碰上那對母子的事情,她不清楚女人與孩子的身份,便也沒有篤定地說那是邢錚的私生子。
蘭嵐癮頭上來了,便要賭一把,這孩子究竟是不是邢錚的,“我賭是,下注一萬五,輸了發(fā)紅包,你倆呢?”
馮風(fēng)跟上,“賭不是,我出五萬,林湄你呢?”
林湄哭笑不得,她們癮還真是大,但這件事,她同蘭嵐想法一致:“那我也賭是吧,跟蘭嵐。”
“跟我就對了,邢錚那是什么人,要不是他親兒子,他能陪著逛超市么。”蘭嵐往鍋里下魚丸,頭頭是道地分析,“我沒仔細(xì)看那孩子,不過乍一看個頭挺高,隨了爹吧。”
林湄倒是仔細(xì)瞧過那小男孩的長相,雖年齡小不似邢錚那般凌厲,但眉宇間與他是有幾分像的,“長相也挺像。”
蘭嵐:“那日后豈不是和他爹一樣是禍害?”
“長得像也不一定是他的,說不定是他親戚的孩子。”馮風(fēng)始終不認(rèn)為那孩子是邢錚的,“那小男孩看起來也有六七歲了,邢錚和我們同歲,不太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他們豪門,這年齡搞出來私生子的大有人在,我聽說邢錚從小就不怎么聽家里的。”蘭嵐將自己先前打聽到的八卦分享了出來,“倒也沒聽說邢錚有什么哥哥,好像有幾個堂弟表弟什么的。”
林湄也挺贊同蘭嵐的分析,雖然那孩子究竟是何身份與她無關(guān),但她覺得,邢錚這樣放浪形骸的人,不滿二十歲弄大別人的肚子,非常之正常。
過了一個周末,林湄決定正式跟陳啟做個了斷,周末晚上時,林湄給陳啟發(fā)了一條微信,約他明天下班后去餐廳見面。
然而,第二日去行里上班后,林湄并未見到陳啟的身影,去茶水間時,陳啟同部門的同事看到她,異常驚訝,“林湄?你沒去醫(yī)院照顧陳啟?”
“醫(yī)院?”林湄一頭霧水,“他怎么了?”
明明周五晚上還能上門跟她吵架叫囂,怎的過了個周末,人就去醫(yī)院了?
同事說:“陳啟請假了啊!宗綜說周五晚上車禍了,好像傷得很嚴(yán)重!”
林湄:“……”
周五晚上,難不成是從她那邊回去的時候出的車禍?
林湄不語,同事以為她是過于擔(dān)心陳啟,悲痛導(dǎo)致的,便安慰她:“陳啟肯定是怕你擔(dān)心她才瞞著你的,宗綜說了,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你別擔(dān)心!”
林湄道了聲“謝謝”,端著咖啡回到了辦公室,她正欲聯(lián)系陳啟,便收到了陳啟的電話。
林湄接起來,那頭不是陳啟的聲音,而是陳婧,“林湄,你在哪里?我哥出了車禍你都不來照顧她,有你這么當(dāng)女朋友的么?”
陳婧語氣刁蠻潑辣,林湄將手機(jī)從耳邊拿開了一些,問:“在哪家醫(yī)院?”
陳婧報了醫(yī)院名字與病房號碼,不耐煩道:“你最好趕緊過來了,別忘了我哥是你的救命恩人,沒良心的東西!”
林湄不欲與陳婧一般見識,得知醫(yī)院信息后便掐斷電話,她與領(lǐng)導(dǎo)請了個假,驅(qū)車前往醫(yī)院。
四十分鐘后,林湄出現(xiàn)在了陳啟的病房,她剛進(jìn)來,陳婧便走上來,抓住她的肩膀,劈頭蓋臉地罵她。
“我哥在醫(yī)院躺了兩天,你身為女朋友竟然不來照顧他!他當(dāng)初就不該救你的命,干脆讓你死在路邊好了!”
“陳婧!放開你嫂子!”陳啟疾言厲色呵斥陳婧,“是我沒有告訴她!她根本不知道,你別無理取鬧行不行!”
陳婧被訓(xùn)了,氣得跑出了病房,這瘋瘋癲癲的模樣引得同病房的其余幾位病患與家屬嘀咕了起來。
林湄理了理頭發(fā),來到病床前,她看一眼陳啟,他的胳膊打了石膏,頭上也纏了紗布,“怎么傷的?”
“那天晚上從你公寓出來,心情不太好,就出了這種事情。”陳啟唉聲嘆息,“我怕你擔(dān)心,就沒讓宗綜告訴你,婧婧她也是今天知道的,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林湄根本不在意陳婧,“你傷到哪里了?”
林湄到底不是個心狠的人,陳啟當(dāng)初救過她的性命,雖然他們鬧到了這般田地,她也只是想與陳啟分手,并未想過讓他受傷。
“胳膊,之前打籃球的舊傷復(fù)發(fā)了。”陳啟看著自己的胳膊,回憶著過去,“你還記得那次么,我給你贏了你最想聽的講座票。”
林湄“嗯”,語氣比先前軟了些,“記得。”那曾是她認(rèn)為,最美好的回憶之一。
“老婆。”陳啟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看著她的眼睛,“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情,傷了你的心,我保證以后不會了……你看,我已經(jīng)得到懲罰了,你別和我鬧別扭了好么,我們好好的。”
林湄?zé)o動于衷,陳啟又道:“看在過去的份上,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