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第五十六章
成親的第三天是女子回門的日子,枝枝一大清早就起身梳妝,特意在鏡子里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痕跡。
雖說后兩天的胡鬧她讓男人克制著,并沒有在脖子上留下花花,但是成親當晚的痕跡還是有些若隱若現(xiàn)。沒有辦法,只能上一層脂粉蓋住。還好枝枝本來就白,竟然也看不出異樣。
傅景之起身后,就坐在一旁,看著小夫人頭上戴的都是自己為她準備的釵環(huán)步搖,身上穿的也是漂亮的裙子,就連人以后都是自己的娘子。
越想越覺得開心,嘴角竟然無端浮起傻笑。
枝枝透過妝鏡看到,眼底也出現(xiàn)了笑意。
她起身道:“我們走吧,一會兒就遲了。”
傅景之問道:“不用早膳了?”
枝枝到他身旁,拽住他的衣袖道:“去我娘家用早膳,我娘做的早膳可好吃了。”
傅景之低聲“嗯”了一句,胸口心跳竟然加快起來。
馬車穿過了幾條街道,到陳府門口的時候,陳父陳母都已近在門外等候多時了。
陳母看到枝枝,忙上前道:“回來了。”
陳父則道:“進屋吧,你們娘親已經(jīng)給你們準備好了早膳,多少吃兩口。”
枝枝已經(jīng)挽著陳母的手腕,母女親熱的進了院子。
這一邊,陳父和傅景之的身子卻是一個比一個僵硬。
徐老太爺早就派人知會過,就當他是自己的女婿,不用擔心。但是陳父怎么能不擔心,這可是堂堂天子,九五至尊,說錯一句話就是要殺頭的。
傅景之則是第一次察覺到做人女婿的緊張感,怕說錯了話,惹得自家小夫人不開心,回去又要跟自己鬧別扭。
他可是舍不得小夫人皺一下眉頭的。
所以,這局面就僵持了下來,半天,都進了屋子了,兩個人依舊一句話都沒說出口。
到了飯桌上,陳父不敢動筷子,傅景之覺得自己如今是小輩,也是遲遲不動筷子,場面一度緊張起來,就連一旁的陳瑾都大氣不出一口。
還是枝枝打破了僵局,夾起一個湯包遞給父親,又遞給母親,再遞給傅景之,最后給陳瑾也夾了一個,笑著化開凝固的氣氛:“快嘗嘗我母親大人做的湯包,可好吃了。”
陳父陳母卻是偷偷將視線遞到了女婿那里,看到傅景之帶著笑意吃下湯包,又恭敬的對陳母道:“岳母好手藝。”
陳瑾插嘴道:“姐夫,你怕是沒嘗過我姐姐的手藝,也很好的。”
枝枝一個眼刀過去,笑罵道:“吃的也堵不上你的嘴。”
枝枝的手藝簡直是慘不忍睹,能做到勉強下口都不容易,十次里八次都能將任何食物做成黑的苦的。這手藝一般人都達不到。
陳瑾聽了這話,還給了傅景之一個“你一定要嘗嘗”的眼神。
也就陳瑾不知道傅景之的身份,才敢如此親熱活絡(luò)的和傅景之搭話。
好在傅景之似乎是很喜歡這位小舅子,眼神溫和的對陳瑾道:“好,聽阿弟的。”
看到這位皇上確實謙遜有禮,陳父陳母也慢慢松懈了一點,飯桌上出現(xiàn)了歡聲笑語。
這一頓飯吃的心驚膽戰(zhàn),飯后,陳瑾對傅景之問道:“姐夫,聽說你也尚未科考,我們要不要一起探討探討學(xué)問?”
枝枝想說:這位可是你科考路上的終極大考官。
傅景之道:“好。”
看到傅景之好像很感興趣的過去,枝枝又閉了嘴,對母親說道:“娘親,我們?nèi)ズ笤赫f話吧,女兒憋了一肚子話想跟您說呢。”
陳母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僵硬在堂前的陳父,和正在和皇上講學(xué)問的兒子,臉上就差寫上“好擔心”三個大字了。
枝枝附在陳母耳邊道:“母親,你放心,他現(xiàn)在也在怕你們了。”
陳母瞪大了眼睛:“你胡說什么呢。”
枝枝小聲道:“早上我們下馬車的時候,我都看到他偷偷握拳了,給自己打氣呢。”
這哪里像是一個天子做出來的事,
但是,可能大家都忘了,這個天子如今也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
枝枝拉著陳母去了后院。
陳母憂心的問道:“他可有欺負你?”
枝枝提著裙擺,原地轉(zhuǎn)了一圈道:“你看,女兒四肢健全,面色紅潤,好著呢。”
陳母笑罵:“哪有這么形容自己的。”
枝枝依偎到陳母懷里,嬌聲道:“娘親,枝兒好想你啊。”
“這才兩天沒見,你怎么更加嬌氣了。”陳母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手慢慢撫摸著女兒的頭。
這邊母慈子孝,另一邊,陳瑾卻在認真的聽姐夫講課。
陳瑾本以為是兩個半吊子互相研究學(xué)問,但是姐夫兩句話就指出了他的問題所在以后,陳瑾就徹底折服了。
傅景之是誰,從小接受的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子,學(xué)的不僅是為政之道,更有治國之道,給陳瑾講學(xué)還是綽綽有余的。
這樣講了一會兒,陳瑾狗腿子的遞上去一杯茶水道:“姐夫快潤潤喉嚨。”
傅景之接過茶杯,陳瑾又開口道:“姐夫,你想不想知道姐姐小時候的事,我跟你講,姐姐其實最討厭背書了,她小時候在課堂上睡覺,被罰站可多次了。可是姐姐算數(shù)很好,甚至現(xiàn)在還會給爹爹的私塾里講課……”
小少年巴啦啦說了一通,傅景之聽著聽著就明白了。
這是在暗示自己,自己姐姐算數(shù)好,可以托付家業(yè)。
傅景之笑著說:“嗯,我都知道。”
在陳府待了一天,晚上回去的馬車里,枝枝偷瞄了男人好幾眼,惹得傅景之目光移過來,問道:“在看什么?”
枝枝也不隱瞞,直說道:“我在想,你這樣子如果去做夫子,孩子們肯定很喜歡。看你把阿瑾哄的,就差成你的小跟班了。”
傅景之道:“若是有機會,我也想當個夫子。”
他話音一轉(zhuǎn):“但是,我更想當個父親,不知道夫人給我這個機會不。”
猝不及防的就被調(diào)戲了,枝枝紅著臉道:“才成親幾日功夫,你著什么急呢。”
只是說他著急,卻未曾直接拒絕。這說明她是愿意給自己生孩子的。
只這一點,傅景之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
反正以后有長長的歲月,他才不著急。ωωω.Χしεωē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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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里以后,枝枝躺倒在窗前的軟榻上,開心的小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可是細想了一下,今日也沒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啊。
傅景之疑惑地問道:“何事如此開心?”
枝枝翻了個身,眼底盈盈笑意,目光如水望著他道:“我在想,明日我們要去探望外祖父外祖母,后日就回城南村。”
“聽你的。”這點小事罷了,在哪里住著都一樣。
“我是說,我外祖父喜歡穩(wěn)重的,你明日可別緊張了。”枝枝說完就倏然坐起來。等下被男人抓到她偷笑了他,定然要吃點苦頭的。
偏偏,枝枝低估了兩個人的差距。
她跑出去兩步,就被抓了回來,正對上男人不懷好意的目光。
“我自然會讓外祖父外祖母滿意,你也要好好犒勞犒勞我。”男人臉上劃過一絲別扭的表情:“我今日可是表現(xiàn)得不錯。”
都已經(jīng)被抓到了,枝枝眨了眨眼,猛地抱著男人的脖子,勾著他道:“你低下頭來。”
傅景之依言附身,枝枝主動送上了嬌嫩的櫻唇,啵了一下,雙眼迷離的問:“夠不夠?”
傅景之喉結(jié)上下滑動兩下,呼吸也當即變得沉重,頭抵在她的額頭,啞聲道:“不夠。”
素了兩年的狼王,這點甜頭怎么夠。
可是在野狼就要撲上來的時候,枝枝笑著說:“今天你可不能碰我,我來月事了。”
她的目光狡黠,里面裝滿了得意,明顯就是故意招惹了他,又故意澆滅的。
但是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傅景之又怎么會輕易放人。
他握著她的手置于唇上,“我不碰你,你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