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神境
三個月的時間還沒有過,南落就回到了天庭。
這時的天庭在他眼中卻是多了幾分高遠(yuǎn)意味,君臨天下,俯視眾生。
原本已經(jīng)略顯繁盛之態(tài)的天庭,在帝俊命所有人去召集各族的杰出之輩組成軍隊后,便又沉靜下來。
不過此時的天庭已經(jīng)算是虎露其爪,威霸姿態(tài)盡顯了。
入內(nèi)見天帝帝俊,他整個人就像已經(jīng)跟那星辰殿融合在了一起。南落入得星辰殿,唯覺一種浩瀚神秘氣息裹著自己,細(xì)細(xì)去感覺,又什么都感覺不到。
南落向帝俊說了自己部族內(nèi)并無什么修士,沒有符合能入天庭為兵將的人。
帝俊笑道:“人族之中還是有的,雖然比起其他的族類來說要少上許多,只是你不想他們?nèi)胩焱戆桑 ?br/>
南落笑了笑,沒有回答,他心中確實是不想他們來,雖然他知道人族之中一定有這樣的人,但是在他的心里,來天庭并不是什么好事,要征戰(zhàn),會死亡,更是無論身心都不得自由。
帝俊并沒有在意南落沒有答自己的話,又笑著說道:“你進步到也快,初見你時,也不過才入得天仙之境而已,現(xiàn)在竟然已經(jīng)可以跟巫族大巫交手而不敗了,入了神境了。”
南落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在元神之上做出境界劃分,不禁疑惑的問著:“南落入得洪荒以來,見過許多人,修練之道各不相同,這天仙之境和神境。”
“呵呵,這也沒什么,當(dāng)你到了一定高度之時,一切修練之道在你眼中已經(jīng)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各種修行之道就像是登山之路,只有站在山頂之時,看著無數(shù)仍然在山上攀登的人,自然就會知道他們都是什么位置,相應(yīng)的也就能劃分出各個層次了。”
帝俊隨意的說道,一點也沒有那天帝的那種盛氣之態(tài)。
南落笑了笑,他沒想到帝俊竟然還會以這么一個比喻來解釋,剛剛只不過是隨口一問而已,卻引來了帝俊的一番解說。心中不禁又想到,太一已經(jīng)入了圣道,那圣道難道就是山頂嗎?
帝俊靜靜抬頭看著天星辰殿頂,不知何時,這星辰殿已經(jīng)化為一虛空,眼中唯有滿天繁星,閃爍不定,迷離星光,無盡幽深。
“唯有達到了天仙之境外的人才有資格登臨大道之山,而所謂的天仙之境,我把定義為能勾通天地,對天地有了朦朧的理解的人,便算是入了天仙之境。”
“如果說入了天仙便算是有了登臨大道山峰頂端的資格,那么神之境就已經(jīng)到了山腰。至于神境便是對于天地有了一個清晰認(rèn)識的人,至少要能使用自己所理解的大道轉(zhuǎn)化為法術(shù)神通,這便算是踏入了神境。”
帝俊娓娓而談,溫和無比,像一個長輩教導(dǎo)晚輩一般。
“那,天神之境上面呢,是圣道嗎?”南落問道。
“呵呵,不,是天道,天道之境。”帝俊笑道。
“天道,怎么會是天道?”南落疑惑,這天道聽這名字至少應(yīng)該是踏入頂點了,這個名字卻似乎有些不合適。
“沒錯就是天道之境,當(dāng)神境的人對于自己悟得的那一種大道有了無比透徹的認(rèn)識之時,而他再對別的大道有所領(lǐng)悟之時便算是有踏進入了道境,因為道境是對于天地大道整體的認(rèn)識,這個境界的人天地間很少,他們都是在悟道而不出世,唯有悟出那條屬于他們自己的大道通天之路,踏出那一步屬于他自己的那一條道路之時,便是進入了圣道。”
帝俊一身玄黑周天星辰法袍靜站在那里,淡淡的語氣,卻透露出一種俯視天地的氣度。
南落退出,他沒有問那圣道之上還有什么,但是卻明白自己也不過才初入神境而已,而神境到那道境還不知道要多少時間,要多大的機緣。真正讓一個人化繭成蝶的卻是那道境,南落淡淡的嘆了口氣,心中想著,這道境卻可以算是已經(jīng)到了最后登山之處了,這個時候不過是在將登臨頂峰的路都看一通,然后選擇走出最適合自己的那條。
“仙境、神境、道境。”南落心中慢慢淌過這三個修練之路上的三個層次,心中明白那仙境初期不過是在山腳下尋找一條登山之路罷了,抬頭看去,山高險峻,在云霧之中若隱若現(xiàn)。
而當(dāng)終于先擇了了一道路,鉆了山中之時,便是仙境通向神境之路,這一路上都是都只是低頭走,每走一處都像是有了新的認(rèn)識,但是身陷其中無法看清,當(dāng)?shù)竭_一定高度之時,回望上山時的路,驀然醒悟過來,原來自己有許多地方卻是走了彎路,總結(jié)所有得失,若是總結(jié)出了自己的心得,這便算是踏了神境,應(yīng)用心中所悟,化為自己的本事手段。
天庭外面看上去似乎只是層層疊疊,卻總有窮盡之時,但是入得里面的人卻有種無邊無際的感覺,如浩瀚星空。
南落有一房間,并非只有他有,每一個上天庭效命的人都有一個房間,明明看上去就那么大的天庭,卻偏偏似有無窮無盡之態(tài),這一點南落第一次被帝俊傳了一張符箓之時便感受到了。
他有過使用這種符箓的經(jīng)驗,略一感應(yīng),便應(yīng)用自如。
默念咒語,那張仿佛包融天地的符箓便在虛空中擴大成一扇門的大小,人一跨入,便已經(jīng)進入了一個房間。
房間里只有一張云床,這云床卻是不知帝俊用什么手段將不周山的一絲靈脈引入其中,人坐在上面修練不但能更好的粹煉本身的法力,還能在若有若無間,感覺不周山的頂天立地的氣息。
盤坐在云床上準(zhǔn)備修練的南落,突然聽到敲門聲,心中疑惑,自打分得這一處房間后,便從來沒有人敲過房間門,而且就算他自己打開房間門看到的也只是無盡星空,根本就無路,仿佛已經(jīng)在另外一個空間。
打開房間門,卻是那個當(dāng)年的十七后來在不死宮中才知道名叫藏風(fēng)的那個大個子。
他比南落要高出半個頭,臉上依然如多年前一樣的掛著那憨厚的笑容,笑得有些傻氣的感覺。
但是就是他這么一個人卻從那南落拼命般修練才活下來的蒼蟒山牢籠中輕松的活了下來,鳳凰山蹦蹋,不死宮化為廢墟,無數(shù)被壓在不死宮下的人都出來了,無數(shù)不死宮中的人都死去了,但是他又莫名的活了下來。
南落笑著將他迎了進來,自第一天見到過一次之后,便從來沒有見過他。
“我跟天帝說了來這里看你。”他笑著說道,眼中多了一份久違的情緒。
不知道為什么南落習(xí)慣性的叫他十八,似乎只有那時候的他真實一些,但是若要仔細(xì)想的話,卻又覺得這十八竟然有種神秘色彩籠罩著。
他進來之后,只是看了看,便說道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的來了這天庭,只知道那一天,突然天地混亂,鳳凰山連同不死宮都顫動起來,然后就拼命的向外面跑,跑到外面,便遇上了天帝,于是就求救于他,最后就來到了這天里了。
他就這么靜靜的說著,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一切似乎順理成章,但是南落卻覺得不可思議,那么多人都死了,偏偏就你跑了出來,偏偏就遇上了帝俊,但是卻又由不得他不信,因為這世上神奇的事情太多了。
而他自己也是各種神奇的讓人無法相信的境遇連起來,才有現(xiàn)在已經(jīng)踏入神境的南落。
他離去了,南落卻只知道他現(xiàn)在正在后宮之中照顧著太子,其他卻是一概不知。不知道他曾經(jīng)是哪個部族的,修為似乎仍然和當(dāng)年在不死宮中的修為一樣,一絲一毫變化都沒有。
瑤姬最終沒能拜南落為師,甚至邊話都沒說上一句。
當(dāng)時南落站在山頂上,看著同樣站在那里的后羿和刑天,從他們的眼神知道無論自己說什么都沒有用,但是他仍然開口說道:“我并不想以你們?yōu)閿常羰强梢赃x擇的話,不要那半滴精血也罷了,但是祝融祖巫對于我有救命之恩卻是事實,我殺照眠也是不得已。”
說到這里,他便沒有再說下去了,刑天和后羿卻是在靜靜的聽著,靜靜的看著,眼神沉處那蘊藏的殺意任誰也能感覺得出來。
所以南落離開了,他們似乎也知道這次是無法再對南落夠成威脅了,所以也沒有追擊。
瑤姬想要追上去拜師,卻是追之不及,耳中卻傳來楊天佑的話:“他們異日若是再相遇之時,便是不死不休了。”
“不死不休?”瑤姬驚訝的重復(fù)道。“可是巫族還有祖巫呢,隨便一個祖巫他都不是對手吧!”
楊天佑沉默不語。
南落自然不知道曾有一個女子要拜他為師,在十八離開后,他便再次坐回云床之上,本身的法力到了他這個境界雖然已經(jīng)不是很重要了,戰(zhàn)斗之時已經(jīng)能借用天地之力了,威力比使用本身法力戰(zhàn)斗大上許多倍,但是打座卻不光是粹煉本身法力,最重要的是以元神勾通天地,就像誦黃庭一般,久而久之的便能在潛移默化之中得到提升。
沒過幾天,他的房間突然又被人敲響了,房間打開,進來的人卻讓他大為意外。
“你怎么來了,到我這來干什么?”南落驚訝的問道。
“我們也算是共患難過的,你救過我,我也救過你,怎么就不能來了。還是因為你現(xiàn)在是天庭第一星君,名頭大了,便看不起人了,要不我們現(xiàn)在比比,看看這段日子來,你究竟有了多大的進步,竟然可以從那后羿和刑天聯(lián)手之下全身而退。”
來人正是那位邪性無比的北靈,她此時一身淡雅的素藍色的長裙,顯得淑靜無比,沒有見過她那一言不合便翻臉擇人而噬的樣子,怎么也想象不到那時候的她是多么可怕。
南落笑道:“我哪有什么名聲,只不過被逼自保而已。”
“嘻嘻,自保,好說法,以后我也殺人之后便說自己是沒辦法,被逼自保才殺人的。你在巫放頂尖的大巫追殺之下殺了三十多位妖王,最后飄然而去,現(xiàn)在可是名震洪荒了。”
她一臉的向往之色,說完之后,接著嘆道:“要是我當(dāng)時在就好,現(xiàn)在也一定成名了。”
南落怔了怔,沒想到她竟然還有種希望成名的心思,笑了笑道:“你當(dāng)時不在真是可惜了,不過,你那么長時間都去哪里了,為什么那天突然離開了呢。”
“你終于問了,忍不住了吧,嘻嘻,我就是不告訴你。”那北靈卻是頭一抬,黑發(fā)一甩,竟然變成了灰色。
南落不禁在心中暗想到我不過隨便一問而已,怎么就變成了我忍不住了呢,不禁笑了笑,便沒有說話。
那北靈一個人得意了一番,發(fā)現(xiàn)南落竟是閉著眼睛入靜打座,不禁有些氣惱道:“我告訴你,我那天離開后,便去了巫族。”
“去巫族干什么?”南落聽他這么一說,便睜開眼睛問道。
北靈瞬間由陰轉(zhuǎn)睛,嘻笑道:“去巫族當(dāng)然是報仇了。”
“報仇,那個照眠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你還找誰報仇啊。”南落問道。
“當(dāng)然是巫族的人了,當(dāng)年那個照眠趁我脫化之時,偷襲制住了我,控制了我那么多年,我怎么能不報仇呢!”北靈惡狠狠的說道,身上的衣服竟然逐漸的變成血紅之色。
那原本精致美麗的臉,也隨之變的殺氣凜然,邪性無比。
“你找誰報仇呢?”南落驚疑的問道。
“巫族的人啊!”北靈身上的衣服又變成了那淡藍色,純靜無比,不禁讓南落有一種無法適應(yīng)她那瞬間變幻的氣質(zhì)的錯覺。
她看到南落依然疑惑的樣子,笑著解釋道:“就是巫族的人,只要是巫族的人,我見一個殺一個,還吸光他們的精血。哼哼”
南落聽她這么一說,卻并沒有多少震驚,在他的印象之中,她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似乎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你就沒遇上大巫嗎?”南落瞇著眼問道。
“呵,大巫很了不起嗎,我還殺了一位大巫呢!”北靈得意的說道。
“大巫,你殺了大巫?”南落難以罷信的說道。
北靈看到南落那意外的樣了,越發(fā)的得意的說道:“大巫有什么,大巫也分層次的,巫族里大巫雖然不多,但也有十多位,但是卻真正名震洪荒的卻只有那么幾位而已,并不是每一個大巫都能像后羿、刑天、夸父那樣的。”
“那你怎么,跑這里來了?”南落問道,按她的性格只怕不殺光巫族的人不會罷休。
“哎,遇到了一個祖巫。”
“遇上了祖巫你還能活下來,還真是奇跡啊。”南落笑道。
“不是我從她說里逃脫,而是她沒有出手,要不能,我真的活不下來了,巫族祖巫太可怕了!”北靈感嘆的說道。“那一襲紅裙,穿著在她身上,怎么就顯得那么冷呢!”
南落瞬間就想到了玄冥,也只有她是這樣的,冷艷無雙,她看到北靈殺巫族的人沒有出手也算是可以理解了。
“你不會是被她的嚇到了吧,所以才到這天庭來躲避的。”南落淡淡的笑著問道。
北靈自然是否認(rèn)了,她接著說道:“我已經(jīng)成了你的手下了,從今往后便要跟著你征戰(zhàn)天地了,嘻嘻”
“你跟著我,誰同意了”
“帝俊同意了。”
北靈快速的回答到,竟是直呼帝俊的名頭,沒有一絲尊重在內(nèi)。
三月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所有人很快便回來了,而且一個個都帶著一群人,人數(shù)多的達數(shù)百,少的至少也是數(shù)十。個個看上去,神氣內(nèi)蘊,修為竟然都差不多在天仙之境。
此時南落再去看這些和自己同殿為臣的人時,心中想著,這些人應(yīng)該都是在神境吧,自他自己踏入神境之后,對于這方面的感應(yīng)越發(fā)的清晰了。
心中不禁又想到,雖然自己之前未必真?zhèn)€就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是在他們的眼中,自己只怕是沒有資格與他們相提并論的吧。
想到這里卻也算是明白了,這境界高實力自然就高,但是卻也因人而異,那境界只要相差不是太多,還是有一戰(zhàn)之力的。
依然是在星辰殿中,再加上這許多人進去,竟然依然能裝得下。星辰殿這一刻竟有種無限演化的感覺。
此時帝俊并未給其他人授什么職位,唯有南落算是半正式的封為監(jiān)天星君,所以他便站在第一位,而北靈則跟在他身后。眼神邪異,竟然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姿態(tài)。
原本一個個對于南落投以異樣眼神的人,個個對她怒目而視,她一點也不見害怕,身上衣服顏色變幻不定,毫不在意眾人的目光。
星辰殿似乎已經(jīng)變成了一座真正的星辰殿,頭頂漫天星辰,無盡星光灑落。
帝俊自星光是顯化出來,太一卻是沒有出現(xiàn)。
“賜爾等星辰符,可隱匿無形,可結(jié)星辰法陣,可擋一次災(zāi)劫。”
帝俊說完玄黑袍袖一揮,漫天星光灑落,每一點星光都落到一個人身上。頓時所有人的身上籠罩著一層迷離星光,仿佛所有人在這一刻變成了一個整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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