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本章 入內(nèi)有驚喜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康熙自己氣得要吐血,布置起來卻是毫不含糊。如果此時有一旁觀者話,一定會驚訝,皇帝從乾清宮往毓慶宮沖時候,手都是抖,看起來極不狀態(tài)。然而命令一道一道地下,嚴(yán)絲合縫,須臾已控制了事態(tài)發(fā)展。
胤礽坐一邊,聽著康熙不停地下令,慢慢也理出了一點(diǎn)頭緒來。尤其是聽到胤祉說:“直王找上了東宮那個太監(jiān),幾年來倒騰進(jìn)了不少鎮(zhèn)魘之物以詛咒皇太子。”
有這一句話就夠了,胤礽手也抖了起來。怕卻未必,驚怒是真。這驚也不是吃驚與胤禔會辦下這等混事,以直王智商情商以及對太子敵意,辦下這樣事情是再正常不過了。
他是震驚于胤禔居然付諸行動了。知道小孩子會啃腳趾頭是一回事兒,親眼看到他們啃,又是另一回事兒。
震驚之后是暴怒!胤礽刷地就站了起來。
意識到康熙與胤祉都看著他,胤礽稍微冷靜了一點(diǎn)兒,仍是壓抑不住地問:“什么?!”
胤祉抬頭看看康熙,又看看胤礽,康熙對胤礽道:“你坐下。”語氣帶著一絲嚴(yán)厲。胤礽進(jìn)一步冷靜了下來,還是帶著不安:“汗阿瑪?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
康熙抿緊嘴唇動了動,終于一指胤祉,他實(shí)是說不出來他螞蟻大兒子論壇首發(fā)鎮(zhèn)魘二兒子,還鎮(zhèn)魘得相認(rèn)刻苦認(rèn)真。畜牲!
胤祉見康熙與胤礽這樣,就知道胤禔討不著好兒,正好他也不喜歡這個大哥,胤禔倒霉與他無害反而有利。當(dāng)然這只是初感想,康熙與胤礽身上幾乎要實(shí)體化了怒火他還是感受到了,壓得胤祉把幸災(zāi)樂禍之心丟到爪哇國,一心一意害怕了起來。
天子之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今天這事兒沒這么夸張,可是性質(zhì)只有惡劣。
胤祉一點(diǎn)修辭手法也不敢用了,生怕旁聽康熙又生起另一波怒火,自己被遷怒到。干巴巴地把事情精簡再精簡,無非就是不小心發(fā)現(xiàn)了胤禔辦壞事兒。胤礽瞪大了眼:“他這是玩兒真啊?”
康熙重重咳嗽一聲,胤礽坐了回來,胤祉又閉上了嘴巴,真是,早知道我就不自己告發(fā)了!汗阿瑪這個樣子真是可怕啊!
康熙伸手拿起茶盞想喝茶,胤礽和胤祉耳根一跳,他們分明聽到了三件套瓷器那里“咔咔咔咔”地響。康熙這是還沒緩過來,手還抖著。胤礽和胤祉識趣地當(dāng)成沒有聽到。
康熙聽到這響聲,恨恨地揭開蓋兒來大口喝了兩口就把茶盞又扔回了炕桌上,三件套茶盞奔作三處,還剩那一點(diǎn)茶水炕桌上匍匐前進(jìn),終于爬到了桌沿兒,嘀嘀噠噠地往下落。
康熙長長出了一口氣:“胤祉,今天這事兒,一個字也不許漏出去!”
胤祉嚇得直接趴到了地上:“兒臣遵旨。”
“你去罷,沒有朕手諭,報恩寺不許有人出入!看好那個喇嘛!”
“嗻。”
“你去看著,等朕旨意。”
“兒臣告退。”終于可以退出來透口氣了。
胤祉走出乾清宮,帕子都沒掏,直接拿袖子抹汗,放下袖子,正看到雅爾江阿回來了。互相見過禮,雅爾江阿問:“汗阿瑪里面么?”
胤祉還沒回答,康熙里面已經(jīng)聽到了:“雅爾江阿到了?進(jìn)來!”
雅爾江阿收到了胤祉一個同情眼神,抬腿邁過了門檻兒,一看,好么,苦主也到了。一點(diǎn)多余動作都不敢有,干凈利索地請過安,然后復(fù)命:“稟汗阿瑪,我先拿著汗阿瑪手諭去了宗人府,點(diǎn)了人,直奔直王府而去。直王還部里,沒家,直王府大阿哥還宮中讀書,其余人都,就直接把直王府前門后門側(cè)門都封上了,又拿著直王府仆役名冊點(diǎn)了一回,除了兩個出門辦事也都。又稍等了一陣兒,見人回來了,都扣下了,這才來復(fù)命。”
康熙冷哼一聲:“他還能跑了不成?!你再帶人去,把那個畜牲給朕帶過來!梁九功!等會兒弘昱阿哥讀完了書,把他先送到直王府里去,一路上護(hù)送好了,不要驚著了他。嘴上都給我把嚴(yán)一點(diǎn)兒!”一邊說一邊捶著桌子,還沾濕了手。
雅爾江阿與梁九功又領(lǐng)命而去,不用康熙說,他們也不敢多嘴。小太監(jiān)急趨上前,給康熙擦螞蟻手、收拾論壇首發(fā)一片狼藉炕桌。魏珠回來復(fù)命:“太子妃已經(jīng)請到了寧壽宮了。”
胤礽舔舔嘴唇,他看出來康熙是要對胤禔動手了,但是具體是個什么動法兒,他還說不好。越是這樣,他就越需要冷靜,老大死不足惜,自己能不能從這件事情中得到可能多好處,那就全自己應(yīng)對了。
這個時候,他汗阿瑪需要人來安慰,需要人來開解。他汗阿瑪希望家族和睦兄友弟恭,他汗阿瑪喜歡看到一個有手足情大度皇太子……這些胤礽都知道。他知道自己也應(yīng)該說一句自己不乎,不行,他還是想掐死胤禔!
敵對時候也想到胤禔第二天就死了好,那也只是生氣時候氣話罷了,他們家族里兄弟相爭還就沒有傷性命時候。他大哥這行為跟養(yǎng)個刺客殺手,準(zhǔn)備半夜抹他脖子也差不多少了,甚至嚴(yán)重。
胤礽深吸了一口氣,嘶啞著聲音:“汗阿瑪,您消消氣。”實(shí)是說不出多話來了,他自己還氣著呢。再說了,胤禔咒又不止他一個,還有其他兄弟呢。
康熙聲音也啞了:“朕不氣!”
康熙憤怒不止是胤禔詛咒弟弟們,還有他臉面問題。一個兒子詛咒其他兒子,這樣事情真是說不出口!哪怕你們真刀真槍干上一場了呢,都比現(xiàn)這樣好收場!
胤禔辦下了這樣誅心事情,是不能再讓他蹦跶了。康熙意思,胤禔只能圈禁起來。然而要處置一個郡王,也要有個名目,何況這還是皇長子,輕一輕理由都沒人服氣。這就必須把胤禔辦事情給說出來,一想到要說出胤禔辦事我和,康熙心里就一陣一陣地發(fā)緊。
他一向自詡?cè)蚀龋瑢ψ约壹彝リP(guān)系處理得也很好,他不喜歡常寧,對常寧身后事也沒有克扣什么,不用說對福全心力了。天下人面前擺出了一副家庭和睦樣子,滿以為可為天下楷模了,結(jié)果兒子不爭氣!
太打臉了!又不能不辦,康熙開始覺得頭發(fā)暈,眼前一陣一陣地發(fā)黑。
胤礽端坐了一陣兒,忽然意識到情況不對,猛地扭頭,看到康熙坐南沿炕上一前一后地螞蟻搖。慌忙論壇首發(fā)上前扶住了康熙,康熙緊緊抓著他手:“不必?fù)?dān)心,有我!”
胤礽一點(diǎn)也不擔(dān)心,嘴上卻說:“汗阿瑪千萬保重自己,跟您身子比起來,旁都不要緊。”
康熙鐵青著一張臉:“這個畜牲給朕出了難題,朕不能為了這個畜牲把自己氣著了。”
話雖如此,等雅爾江阿把胤禔給“請”了過來時候,他還是暴發(f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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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胤禔來說,一切都還是很美好,凌普被鏟了,太子內(nèi)務(wù)府行動就受到限制。太子本人身體好像還不太好,一直病啊病,胤禔本人部里工作進(jìn)展得卻很順利。
雅爾江阿過來對他說:“直王看著倒不忙?汗阿瑪叫你呢。”時候,胤禔還想,汗阿瑪是不是要布置給自己什么好差使出個風(fēng)頭呢。
整一整衣冠,與雅爾江阿并肩而行,一道走還一道打聽:“汗阿瑪叫我何事?”
雅爾江阿道:“汗阿瑪找你事情,你問我做什么呢?些走罷,別耽誤了汗阿瑪事兒。”
胤禔見他笑得怪異,心里猜個不停,死活沒想到是他辦事情敗露了。只恨雅爾江阿不是乾清宮太監(jiān),不能送個紅包打聽消息。等等!雅爾江阿不是乾清宮太監(jiān),怎么是他來?莫不是開我玩笑?
想到了就問:“汗阿瑪怎么使你來傳我過去了?”
“啊!我正好那兒遇著了”,雅爾江阿看了胤禔一眼,“因是家事,汗阿瑪就叫我過來了。放心,不是誆你,汗阿瑪?shù)戎闳セ卦捘亍D阋矂e問我,問了我也不能說。”
兩人上馬,胤禔好奇了。雅爾江阿嘴巴卻咬得死緊,再問就以笑作答。胤禔心道,我阿瑪還宮里呢,去就去,難道我宮里還會有什么事兒不成?
雅爾江阿壞啊!直接把直王府給封了,直王府連個報信兒人都出不去,胤禔什么事兒都還不知道就被他弄進(jìn)了宮里。
到了乾清宮,雅爾江阿報一聲把直王帶來了,就又縮到大門外了。退得真是及時,他隔著門都能聽到胤禔被康熙踹倒地聲音。
胤禔看胤礽一臉便秘地看著他,還以為康熙有什么好事兒要給他引得胤礽不滿呢,帶著點(diǎn)兒志得意滿地跪下給康熙請安。
康熙早憋了滿心怒火,之前不發(fā),是因?yàn)橐幚硎虑椋颐鎸κ秦返i這個受害人、胤祉這個有功之人,強(qiáng)壓下來了。現(xiàn)對了罪魁禍?zhǔn)祝€有什么好忍?噌地跳了起來,飛起一腳就踹倒了胤禔,胤禔毫無防備就被踹,身子側(cè)滑,還撞倒了兩張螞蟻凳子。立時論壇首發(fā)就懵了:“汗阿瑪!”聲音都裂了。
第一反應(yīng)就是太子說了什么,于是他抽了一眼給弟弟。康熙現(xiàn)是帶著墨鏡看胤禔,怎么看怎么陰暗:“你看太子做什么?你背地里還沒鎮(zhèn)魘夠么?現(xiàn)帶到明面兒上來了!”
胤禔臉?biāo)⒌匕琢耍耆卮鸩簧蟻恚?zhèn)魘二字已經(jīng)打垮了他。康熙看到他這個樣子是生氣:“怎么?敢做不敢認(rèn)么?朕怎么會生出你這樣畜牲來?咹?”
康熙先后派了胤祉與雅爾江阿兩人去報恩寺,兩人都帶了證據(jù)來。這些證據(jù)現(xiàn)被康熙一把砸到了胤禔臉上:“你還有什么話說?”雖是這樣問,但是那吃人目光卻分明是不想聽了。
胤禔爬起來,眼淚像打開了龍頭水拼命往下流,撲到康熙腳下:“汗阿瑪、汗阿瑪,兒子是給太子氣糊涂了!汗阿瑪……”
胤禔要是換個人咒咒,這事兒也就揭過去了,他也是康熙挺重視皇子之一。可他咒是太子,康熙看重兒子,沒有之一!康熙又是一腳踹了下去:“你叫他給氣糊涂了?太子事朕以誠孝忠義、御下寬和有禮、對兄弟子侄無不關(guān)愛有加,這樣就氣著你了?!”
胤礽上前抱住了康熙胳膊把他往炕上帶:“汗阿瑪息怒!”他也跟著哭了。
同樣是哭,看到喜歡人哭,那就是梨花帶雨惹人心疼,看到不喜歡人哭,那就是嚎喪惹人心煩。康熙也哭了,抱著太子哭:“朕這是造了什么孽有了這么個兒子?!你這是犯了什么惡,有了這個哥哥?”
雅爾江阿偷聽得很歡樂,直到康熙叫他進(jìn)去。雅爾江阿揉揉臉,調(diào)整好表情,聽康熙命令:“送直王回府,看好了他!”
“嗻。”他也正想去看一看,收拾善后呢——他家眼線還直王府里呆著,他得去處理一下兒。
隨著雅爾江阿退下去,還有康熙一道換宗人府頭子旨意。宗人府事從此由安郡王手上轉(zhuǎn)到了簡親王手上,安郡王后續(xù)任命,待定。
雅爾江阿既干掉了討厭家伙,又得了體面差使,雖然也被咒了,咒他尋個家伙又被揭發(fā)出來了,還算高興地回去了。真想狠一狠心,把那個打入敵人內(nèi)部結(jié)果連主子被咒都不知道眼線給留直王府里圈起來了事!罷了,還是弄出來吧,省得狗急跳墻,說是我叫他怎么怎么樣。
雅爾江阿帶著乾清宮四個侍衛(wèi),“護(hù)送”胤禔回家。都沒讓胤禔騎馬,而是弄了輛車,把他塞了進(jìn)去。胤禔還用惡狠狠眼神剜雅爾江阿,雅爾江阿全當(dāng)沒看見。
把胤禔送進(jìn)家門,雅爾江阿仗著自己現(xiàn)管此螞蟻事,把論壇首發(fā)直王家仆役又挨個兒叫了來,趁機(jī)囑咐了自己眼線:“你不會這里呆多久,不用幾年,我就把你弄出去!你家人外面我會照顧好。”
辦妥了,又檢查了一下四周警戒,又奔回乾清宮復(fù)命。后才回到家里,書房里把胤禔罵了個頭上腳下,然后對寧蕙道:“去潭柘寺請尊菩薩來!過兩天咱們?nèi)胰ザY佛!”他還是怕被咒。
康熙接到雅爾江阿終匯報,點(diǎn)頭道:“知道了。”然后就帶著胤礽往寧壽宮而去。
路上,康熙對胤礽道:“那個畜牲辦了這等混賬事,朕是要處置。這事兒瞞是瞞不下,皇太后她們遲早會知道,不如早些告訴她們。皇太后年紀(jì)大了,太子妃又有孕,慢慢兒地說,不要驚嚇了他們。”
胤礽一一應(yīng)下。
寧壽宮里氛圍正歡,難得這么多人聚到一直,還有許多白白胖胖正太可以摸來摸去,皇太后摸了這個摸那個:“小臉兒多嫩啊!”
淑嘉肚子已經(jīng)凸出來了,不耐久坐,此時換了個姿勢道:“小孩子皮膚,就是會嫩一點(diǎn)兒。”她是很納悶,康熙什么時候會跟兒媳婦兒一起吃飯了?這是一個什么狀況?
皇太后道:“到底是皇帝,把這些孩子聚到一起,我這里果然熱鬧了很多了。看到他們呀,比什么事兒都能叫我開心。”
淑嘉笑道:“您這么說,今年圣壽,我就不送什么禮了,把他們往您眼前一堆就算成了。”
口哨聲起,皇帝來了。
除了皇太后,寧壽宮里人都起立迎接。
康熙過來先給皇太后請安,然后坐皇太后下手。淑嘉正用目光詢問胤礽,胤礽回一苦笑。
皇太后問:“皇帝怎么想起來過來看我啦?”康熙不是每天都來,今天沒有事先說好,就突然叫人把太子妃給送了來,皇太后再呆也覺得奇怪了。
康熙勉強(qiáng)笑了笑,手依舊有些抖,五十歲了,知天命年紀(jì)遇上這樣事情,氣得發(fā)抖太正常了。“有件事兒要跟您說。”
皇太后很感興趣地問:“什么事兒?”下面一溜蘿卜頭兒也是很感興趣眼神。
康熙先叫把小孩子帶到偏殿去,這才簡要地說了原委,說得很是簡明扼要:“大阿哥犯了糊涂,朕叫他家里反省,怕您見不著他媳婦兒問起,不如朕先跟您說了。”
皇太后還聽不懂,非要問:“他做了什么事情惹皇帝生氣啦?”
康熙只得把底線挑了出來:“他鎮(zhèn)魘他兄弟。”
淑嘉倒吸一口涼氣,不用說了,胤礽一定榜上有名!她對這個是似信非信間,不似土著們看得這樣認(rèn)真,卻也有一點(diǎn)點(diǎn)信。眼下情形,要怎么應(yīng)對呢?淑嘉抱著肚子彎腰。
寧壽宮一陣兵慌馬亂,皇太后本來因?yàn)榇髮O子詛咒二孫子而混亂心找到了一個焦點(diǎn):“把太子妃扶進(jìn)去躺下,叫御醫(yī)來。”
有了此事作緩沖,有些尷尬局面也糊弄了過去,當(dāng)然,“一家人一起吃飯”這個借口也就不用提了。康熙對胤礽道:“我已命人去毓慶宮和東宮取了一應(yīng)鎮(zhèn)魘之物,叫太子妃過來,就是為了不驚著她。你與她說,叫她不必?fù)?dān)心,等會兒可安心回去住。”
又命取了寧壽宮里供奉佛像等物去東宮:“也是求個安心。”
皇太后自是滿口答允。
淑嘉受到驚嚇非常小,腹內(nèi)螞蟻抽痛了一下,躺倒之后就論壇首發(fā)慢慢恢復(fù)了正常。腦子卻飛速地運(yùn)轉(zhuǎn),遇上這種事情,生氣是一定。這就好比你看到一條“這是一條詛咒消息,不轉(zhuǎn)發(fā)n條,你家人就會如何如何”消息,信它呢是對唯物主義教育侮辱,不信它呢,又很擔(dān)心家人。
這根本就是綁架你對家人感情來達(dá)到惡心人、散播恐慌目!真是想把這家伙前后十八世輪回都給咒個遍了!
淑嘉就處這樣一個心境之下,說信也不是,說不信又擔(dān)心胤礽。還好,她比較唯物一點(diǎn),所以她現(xiàn)憤怒是另一件事情:她比較唯物,本時代土著并不唯物,胤禔這是想一切辦法要置胤礽于死地啊!這跟直接拿刀子捅胤礽沒有本質(zhì)區(qū)別了!
收拾他,一定要收拾他!
憤怒完了,才是深思:這件事情中,自己要怎么表現(xiàn)才能拿到高分?胤礽要怎么表現(xiàn)才能拿到高分?這個需要夫妻兩個來共同協(xié)商一下。
他們有足夠時間和空間來串連:康熙留下胤礽,自己回了乾清宮。御醫(yī)看后,說是并無大礙,這才用軟舁抬回了東宮。路上,胤礽還對她說:“那些臟東西,汗阿瑪已經(jīng)命人起出來了,又賜下一尊佛來鎮(zhèn)宅,再安心不過。”
淑嘉道:“我還好,這事兒……要怎么跟孩子們說?”
“回去再說。”
回到東宮,宮里人都被嚇得不淺。太子妃前腳剛走,后腳就一堆乾清宮人過來東翻西刨,還帶走了幾個人去審問,后挖出一堆犯忌諱東西。大家還以為是自家主子辦壞事兒被抓了,要跟著一直判刑呢!
看到太子夫婦完好無損地回來,這才把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胤礽親扶了淑嘉下地,揚(yáng)聲道:“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又吩咐下去,“再把這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給我翻揀一回,看還有沒有什么漏了!”
高三燮上前,跟著太子夫婦入內(nèi),小聲匯報:“都翻了出來了,毓慶宮那里多,宮這里就端本宮床下起出兩樣來,旁都沒有。”
“知道了”,胤礽緊繃臉沒有一絲放松,“叫所有都把嘴給我閉緊了!哪個多嘴了直接打死,不用回我!”被人咒了,雖然是受害者,也是一件丟臉事情:你做人真失敗,被人畫圈圈。
“嗻。”
淑嘉道:“也是我不是,竟不知道家里還有這樣賊!”
胤礽冷笑道:“這事與你不相干,胤禔與我不合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什么事兒做不出來?!”
淑嘉雙手護(hù)住肚子:“不知道汗阿瑪是個什么章程呢?咱們又要跟孩子們怎么說?”
胤礽沉吟了一下:“我看老大這回是圈定了!猛然少了一個人,弘晰、弘旦、弘曈都已讀書了,總有辦法知道,實(shí)說了罷。”
“那——你今兒汗阿瑪那里?”
胤礽按按突突直跳螞蟻太陽穴論壇首發(fā):“我能說什么?只管叫汗阿瑪息怒。”
“那就好”,淑嘉沉吟一下,“咱們給侄兒侄女求個情罷。”
“嗯?”
“大人犯了糊涂,孩子怪可憐。要真是后圈了,這婚嫁又要怎么辦?”
胤礽思索道:“廣略貝勒后人也沒有跟著圈一世,總要放出來叫他們繁衍,何況汗阿瑪素來心軟?與其叫別人說,不如我來說!就這么辦!”正愁不知道怎么表現(xiàn)呢。
簡親王、祉貝勒,兩個人來來回回乾清宮、宗人府、報恩寺、直王府跑了多少回?大街上塵土都被他們揚(yáng)起來落不到地上了,再遲鈍人等到雅爾江阿回家,也反應(yīng)過來了。
雅爾江阿與胤祉兩個嘴巴咬得比河蚌還緊,一問搖頭三不知。
當(dāng)然,也有知道人,比如明珠。他是退休了,他兒子還是職官員。揆敘前陣子還得了個去朝鮮冊封其王李焞繼妃金氏特使差使,很是風(fēng)光。消息也是靈,尤其明珠比較關(guān)心報恩寺。
一見這陣勢,明珠忽然有種“終于事發(fā)了”輕松之感。揆方還擔(dān)心:“阿瑪,這事兒出來,皇上與太子會遷怒才咱們么?”
明珠淡然道:“只要咱們從直王那里抽身走人,今天這事兒就牽連不到咱們。”
“那咱們要怎么辦?”
明珠想了想,斷然道:“這是個機(jī)會。”
要不是直郡王犯二,我也不用坐這里。不過呢,因?yàn)橹笨ね醴付凰l(fā)現(xiàn),逼得他不得不再重作選擇,后卻發(fā)生跟著太子混也還算不錯,倒是個意外收獲了。
既然這樣,明珠就不想叫太子再垮臺了。直王已經(jīng)不靠譜,要是太子再不靠譜,兩個不靠譜人他都沾了,肯定沒他好果子吃。一不做、二不休,明珠覺得,他表現(xiàn)機(jī)會,來了!
“備轎,去索府!”
索額圖也有兒子,雖然不像明珠之子這樣活躍,倒也算得上一號人物了,索額圖也知道了消息,正納悶間,明珠來了。
索額圖眉間一松,明珠來必與此事有關(guān),看來還是直王壞事。
兩人見面,索額圖開門見山:“你我就不須客套了,咱們直說罷,您看這街上這般熱鬧,方才又有人來說,佟國維被召進(jìn)了乾清宮了。”
明珠原還擔(dān)心怎么開口,現(xiàn)終于不用琢磨開場白了:“直王府叫宗人府人給圍了,不許出入。宗人府換人了。這您都知道了,我看,直王這是出事兒了。”
“您可知道是什么事兒?”
明珠不能說他已經(jīng)猜到是什么事了,只有分析道:“事涉宗人府,又被圍家里,事情肯定不小,估計(jì)是皇家家務(wù)事。”這么說倒也不差。
索額圖往拼湊了湊:“那您來看我是——?”
“我疑心直王要壞事兒,所以來,跟您遞個話兒。”
“呃?”
“直王真要出事兒,太子一定不能落井下石,反倒要幫襯著說話才能顯得和善大度。”明珠慢慢道出了自己盤算,并且努力說服索額圖,現(xiàn)落井下石只能讓康熙覺得太子不夠大度,不管怎么樣,太子一定要咬死了自己是個心疼哥哥好弟弟才行,因?yàn)榭滴跸矚g有情有義人。
索額圖也是知道這個螞蟻道理,勉強(qiáng)論壇首發(fā)答應(yīng),還酸了明珠一句:“你到底放不下直王。”
明珠苦笑道:“畢竟是一路看著他長大了,他要真是凄慘,我也未免不忍。不過,這事兒為太子好也是真。”
索額圖也知道現(xiàn)不是斗氣時候,靜默一下道:“你猜得可準(zhǔn)?”
明珠一拍大腿:“沒事兒我來逗你玩么?”
索額圖沉默了一下:“你我已經(jīng)賦閑家,此時出面怕不太好。不如讓犬子與令郎結(jié)伴去東宮?”
“好!揆敘是侍講學(xué)士,正宮中當(dāng)值,我叫揆方去找他,就說是家里有事,趁機(jī)把事兒說了。”
“正好,我這里也有一事要去找法保,他正宮里。”
兩家兒子都是常混宮里,現(xiàn)也是有資格進(jìn)宮,便是不用這個家里有事理由,公事上也尋了兩件拿來當(dāng)幌子,是理直氣壯地往宮里去了。
胤礽安撫完家里,又回毓慶宮與同僚開會。胤禔事情康熙還讓大家先保密呢,他要開會是西巡事情,沒了直王這朝廷還得運(yùn)轉(zhuǎn),不能為了他就不管正事兒了。
會開到一半兒,明珠和索額圖家兒子手拉手來找他來了。胤礽意有所動,命把二人帶到配殿里說話。客套話不必多說,直接點(diǎn)明了來意。
胤礽與妻子定也是這個主意,說話雖不是揆敘,他卻知道出主意必是明珠。因?yàn)槊髦橛蓄櫦桑圆耪f動索額圖出人給他作保。如果這想法是索額圖,他完全不需要拉上明珠家人。
由于說是索額圖之子,胤礽當(dāng)然要問一問揆敘:“明相意思呢?”
揆道:“自然與索相同”,頓了頓,“奴才阿瑪還想,您是不是與萬歲爺提上一提,把直王大格格許給石家三公子?”
“荒唐!”
“奴才父親也是這個意思:這事兒本就荒唐,橫豎是嫁不成,哪怕嫁成了,也沒什么損失不是?”揆敘說得很有禮貌。
胤礽默了一下方道:“不愧是明相。”
“太子才是明白人,只是,這門子親事,您不能一上來就說。”
“我知道了,給你父親帶個好。”
揆敘達(dá)到了目,非常滿意地告退了。索家人打了醬油,也太子面前表明了螞蟻立場,也滿意地論壇首發(fā)告退了。胤礽這里,通過此事也看出來明珠是真心投靠并且有用了,也很滿意。
不滿意是康熙。
佟國維年紀(jì)漸長,過了年就開始琢磨著退休事兒了,身上雖還帶著差使,也不是日日報到。今天應(yīng)了個卯,回家休息時候接到皇帝召見,急忙換了衣裳入宮。
一進(jìn)乾清宮,佟國維嚇了一跳:康熙像老了十歲,臉上皺紋明顯加深了,臉上表情也很可怕。
“主子。”難道今天簡親王來回掃大街是真因?yàn)橛惺裁词虑榘l(fā)生了?
還是真有!
佟國維聽了康熙所說目瞪口呆。
“你也不敢相信吧?朕都不敢相信!”康熙大怒,然后泄氣,“他真是叫朕傷透了心。”
佟國維與康熙關(guān)系近,說話顧忌也少些:“皇上卻不能不辦他,留下來無法對諸皇子交待。可是辦了他,又干系皇家臉面。”
“正是!這個不要臉東西!”
“奴才覺得,要辦就要,刀斬亂麻!拖久了,物議沸騰,不好。趁大家還沒醒過神兒來,麻利地把事情結(jié)了,等他們再想說什么,也晚了。到時候再辦件大事,把這事兒掩了去……圣壽不是要到了么?”
康熙點(diǎn)頭不語。佟國維久不見康熙有話吩咐下來,識相地告退了。康熙卻想,另有一件事情也該辦了,正是可以吸引輿論大好命題。
佟國維走后,康熙因已定下了章程,有余力去發(fā)散思維了,越想越生氣,這螞蟻兩年連續(xù)著論壇首發(fā)死人,怎么這樣晦氣!都是因?yàn)樗‰m然死都不是胤禔咒,可是康熙不免就要給他記上一筆。對著天空一揮拳頭!
這一夜,無數(shù)人睡不安枕。
太子妃訓(xùn)兒子:“弘晰,你那是什么樣兒?!你聽好了,以后哪怕見到弘昱,也不能給他臉子看。大人事兒,你們不許摻和!直王沒咒你哥!還有你,弘旦,你瑪法那里不許亂說話,叫你們知道,不是叫你們裹亂來!你曾外祖父死時候都八十了,你還想叫他活多少年才不算是被鎮(zhèn)魘而死?”
胤祉琢磨:這一回功勞夠個郡王了吧?
安王府郁悶:怎么就突然丟了差使了呢?
諸皇子:這又是怎么了?
第二天,康熙大方地公布了答案:“直郡王胤禔胤禔秉性躁急、愚頑,鎮(zhèn)魘皇太子及諸皇子,不念父母兄弟,事無顧忌。下諸王大臣議!”
底下嗡嗡一片,終于明白昨天皇帝那么雷厲風(fēng)行原因了。嗡嗡完了,誰也不敢為直王求情,三阿哥查出來證據(jù)了,還把皇子們都咒了,為他求情是得罪了皇帝一戶口本兒。這個戶口本不好得罪。
不過,這直王不聲不響地就辦出這樣一件大事兒來,嘖嘖,可真是……
行了別八卦直王了,聽聽皇帝又說了什么了吧:“毓慶宮三阿哥弘旦,國之嫡裔,前番年紀(jì)尚幼,今漸長成,可立為皇太孫。議一議儀程吧。”
嘩!熱油鍋里澆涼水,炸鍋了!
諸王大臣心說,皇上這一手玩得可真是夠漂亮,這會兒誰還會想起直王來?一個皇太孫、未來皇太子、皇帝,可比一個過了氣直王值得議論多了。得趕緊把直王給議一議,咱們還得挽袖子跟著議議這皇太孫待遇問題呢。
炸鍋不僅是朝堂,還有后宮。
朝上為后一件事而炸,后宮為前一件事而炸。
惠妃比康熙受打擊大,已經(jīng)六神無主了。往皇太后那里哭了一回也不管用,只好哭著去求康熙。乾清宮又不是宮妃能來地方,她被堵了后宮里。
皇帝這會兒正見太子。
要封他兒子做螞蟻太孫,胤礽是論壇首發(fā)必須再來謝一回恩。康熙仿佛被抽空了力氣:“早就該做事情了,不過弘旦那時候還小,又沒出過花兒。現(xiàn)正好辦了,省得有人不安份。”
“汗阿瑪關(guān)愛弘旦,兒子心中只有感激。兒子想,大哥雖犯了糊涂,可是侄兒侄女尚年幼,必是不知情,若諸王大臣議下有嚴(yán)苛處,兒子為其請命。”
“是啊——”康熙長出了一口氣,“你想得很好,我還擔(dān)心你跨不過這個檻兒。”
“兒子就是有氣,也不沖孩子們發(fā)。就是怕底下人看著他們父親犯了糊涂,也不把他們放到眼里。”
“他們也是朕孫子孫女,容不得人作踐了!”提起這個,康熙腦袋很清醒。
胤礽趁勢提出了明珠“餿主意”:“雖說輩份不對,兒子也想叫他們都看一看,大人事兒與孩子無關(guān)。一切還要汗阿瑪作主,這主意兒子與太子妃、石家都沒說過。您看著成就成,不成,就當(dāng)兒子沒說過。”
“朕自有安排。”
那就是不成了?胤礽心里比了個勝利手勢。行了,回去跟老婆有交待了!
胤礽到東宮,正逢東宮也炸開了鍋,他們今天朝上康熙宣布關(guān)心后一件事情:弘旦要做太孫了?
胤礽心中激動是難以言明,弘旦地位一旦確立,就代表著他地位空前穩(wěn)固。
淑嘉眼淚都流出來了:弘旦地位一旦確立,不代代表著胤礽地位空前穩(wěn)固,也代表著……哪怕胤礽登基了,也得把弘旦立為太子。弘旦這個位置,還坑爹地很難廢掉。
淑嘉真切地覺得,歷史也許被蝴蝶了。以胤礽現(xiàn)情形,只要他不腦抽得徹底,東宮即使面臨各種風(fēng)險,再搖搖欲墜也不會真墜了。
很,議政王大臣就議出了個決定:直郡王削爵、圈禁,家屬同圈。大家都急著去湊皇太孫熱鬧呢,議起來也就得很。康熙沒有任何異意地批準(zhǔn)了,同時指派了不同立場人帶著護(hù)軍等去給直王看家。
然后,索額圖和明珠被召進(jìn)宮里來,再然后,大家只看到石文炳又被召進(jìn)宮里來。后,索額圖作媒,石文炳兒子娶了明珠孫女兒。對此,大家只能說一句:“靠!”
康熙對這三個人都不用擺事實(shí)講道理,直接告訴他們,我看這樣就行。
然后,康熙給原直王長女一個郡主職稱,其余三女皆是縣君,以示自己沒有忘了孫女們,大家不要落井下石小瞧了金枝玉葉。
康熙心里賬本兒很清楚,他要安撫不是胤禔,而是明珠系。雖然康熙判定是胤禔有利用明珠之嫌,而非相反,然而外面不知道啊。還以為兩者一體呢,這樣明珠故舊門生很容易因?yàn)樨范A事情躁動不安。
讓明珠與太子岳父家結(jié)成親戚,省了動刀動槍砍人,無形中也化解了這股不安。
至于胤禔一家,用不著浪費(fèi)聯(lián)姻資源,皇帝一句話,誰敢作賤他家孩子?再者,直王大格格,康熙已經(jīng)預(yù)定要嫁去蒙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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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皇太孫問題,誰猜到了?夠驚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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