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90%
江其野這么明目張膽地在節(jié)目里撩自己,宋蠻的挑釁只能宣告失敗。</br> 她不像他,還是要點臉皮的,再說真就這么播出去,周振林那邊少不得又要念叨影響不好之類的話。</br> 所以在宋蠻的強烈要求下,最后那段對話被剪掉了。可即便如此,兩人合體出現(xiàn)在天氣預報里,還是讓一大批觀眾又興奮了。</br> 【看江總的眼神,那就叫愛吧?從頭到尾一直都看著宋蠻!】</br> 【沒錯,他眼睛就沒挪開過。】</br> 【你們發(fā)現(xiàn)小細節(jié)了嗎?江總的領帶顏色和宋蠻的裙子一樣誒,是暗戳戳的情侶裝嗎?】</br> 【萬萬沒想到現(xiàn)在看個天氣預報都能吃一嘴的狗糧,真的好氣哦。】</br> 【有支持江總常駐節(jié)目的嗎?他倆一起出現(xiàn)我能嗑一百集!】</br> 網友們開心地吃瓜,賬號為@今天江總追到天氣小姐姐了嗎的網友也更新了動態(tài)。</br> ——不確定追到沒有,但今天很甜!</br> 宋蠻對江其野實在無可奈何,對他下了驅逐令,“后三期麻煩你不要來了。”</br> 江其野很輕松地答應了她。</br> 他本來就只想來這一期和宋蠻合體做個紀念,畢竟她下個月就要去《明城觀察》,之后獨當一面,再難有這樣的機會。</br> 第三天傍晚,灰蒙蒙的天空果然下起淅瀝中雨,江其野準時把車停在明城臺門口,給宋蠻發(fā)微信:</br> 【樓下等你。】</br> 宋蠻上一秒還在想江其野會不會真的來,沒想到下一秒男人就出現(xiàn)了。</br> 她看著不斷打在窗邊的雨滴,思緒不覺回到那年初見他的那一天——</br> 也是雨天,也和他在一起。</br> 那時她給他送傘,如今他來接自己下班。</br> 時間真是一個有趣的輪回。</br> 宋蠻:【可我開車了。】</br> 江其野:【明天再送你上班。】</br> 宋蠻抿了抿唇,邊起身邊給他回:【那我去車里拿個東西,等會就來。】</br> 她現(xiàn)在和江其野相處的很愉快,他很善于把握彼此的分寸,雖然有時還有那么一點霸道,但進退有度,在該退的時候也能放下身段和姿態(tài)。</br> 好幾次宋蠻被他不動聲色地撩到心跳加快,還牢牢被理智牽扯著。</br> 就像吳穎兒說的,得多挫挫這個男人的自信,吃一墊長一智,宋蠻可是吃了好幾次,這回必須得把他完全馴服了再說。</br> 走到電梯門口,宋蠻不小心撞到了從拐角出來的清潔工,她道了聲歉,“不好意思。”</br> “沒關系,宋老師。”男人的聲音很陌生,幫她按住電梯,“您是要去停車場嗎。”</br> 宋蠻沒見過這個清潔工,點點頭,沒多說走了進去。</br> 門緩緩關上的那刻,清潔工對她微微一笑,揮著手。</br> 電視臺人員流動大,尤其是清潔工這類的職位,基本每個月都能看到新面孔,宋蠻倒也沒覺得有什么奇怪的。</br> 只是,這人的眼神莫名有些陰森森的,讓宋蠻看著不太舒服。</br> 宋蠻快步下了停車場,她要去車里拿手機的充電器,快到的時候江其野又打來電話,告訴她交警在附近指揮交通,門口不讓停車,他不得已開到了對面馬路,怕宋蠻沒有傘,已經走過來接她了。</br> 宋蠻玩笑道,“真要來給我打傘啊?”</br> “好不容易等到的雨天,不能浪費了。”</br> 聽到宋蠻開門關門的聲音,江其野問:“什么東西必須現(xiàn)在拿。”</br> “充電器,我——啊!”</br> 江其野這時已經走進明城臺大門,正要問宋蠻車停在哪個區(qū),忽然就聽到電話里她好像受到了什么驚嚇,而后手機啪塔一聲掉到了地上,陷入忙音。</br> 江其野心一緊,直覺是出了什么事,一邊加速朝停車場跑,一邊繼續(xù)撥打宋蠻的手機。</br> 可電話卻怎么都接不通了。</br> 江其野不是那種遇事會慌亂的人,之前公司內部震動,幾乎所有高層都被江萬復籠絡過去,他離一無所有僅剩一步之遙的時候都沒有慌過半分。</br> 可這一刻,他慌了。</br> 他的無所畏懼在遇到和宋蠻有關的事情時脆弱得不堪一擊。</br> 明城臺的停車場太大,分為ABC三個區(qū)兩層樓,日常都是哪里有空位就停哪里,上千個位置里要找宋蠻不容易。</br> 江其野持續(xù)打不通宋蠻的電話,只能給天氣預報的主任打電話,叫他馬上找人調監(jiān)控告訴自己宋蠻的位置。</br>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江其野在陰冷空曠的停車場里喊著宋蠻的名字,不知過去了多久,才聽到微弱的一聲回應。</br> 他當即朝聲源地尋過去。</br> 果然,那邊停著一輛紅色保時捷,是宋蠻的車。</br> 江其野剛剛還虛渺不定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尖,他當即甩了傘跑過去,然后發(fā)現(xiàn)了靠在車窗旁,微微出神的宋蠻。</br> 她明顯受了驚,但樣子還算完整,外表也沒看到什么傷。</br> 江其野上去牽住她,“怎么了?你不要嚇我。”</br> 宋蠻回了神,伸手指著地下。</br> 江其野順著看出去,這才發(fā)現(xiàn)地上躺著一個男人,好像是暫時昏迷了。</br>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重新轉過來緊張地上下看宋蠻,“你有沒有事?”</br> 宋蠻搖了搖頭,緩了很久才說:“他從后面突然撲上來,嚇死我了。”</br> 撲上來……</br> 這個詞讓江其野一直竭力維持的冷靜全崩了。</br> 地上的男人還在昏迷著,他直接提著脖子將人拎起按在身后的車上,呼吸因為過度的緊張和憤怒而變得粗重,聲音比外面的天氣還冷。</br> “為什么要襲擊宋蠻。”</br> 大概是被扼制了呼吸,男人有了幾分意識,臉色被憋紅,雙手掙扎著要去扳開江其野。</br> 可江其野卻卡得更緊,一想到眼前這樣一個猥瑣的男人惡劣地從后面襲擊宋蠻,他骨子里被壓制的那股狠鷙盡數(shù)無法控制地往外涌。</br> 想弄死他,不留余地的。</br> 宋蠻看那男人臉色開始發(fā)紫了,去扒江其野的手,“好了夠了,他快喘不過氣了。”</br> 正好,接到主任電話的保安們也都找了過來,保安隊長看到江其野整個人都不好了,冷汗淋漓地說:“對不起宋小姐,對不起江總,是我們的失職,我已經報了警,您放心。那個,江總,您把他交給我們就行了……”</br> 江其野的確臉色很差。</br> 他怎么都沒想到,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有人在停車場襲擊宋蠻。</br> 男人的臉色已經憋紫,江其野心里有數(shù),驀地松了手。</br> 保安們一涌而上地把軟軟摔下的男人控制住,又問:“蠻姐,這誰啊?怎么混進來的。”</br> 宋蠻也不認識。</br> 這個男人就是剛剛下班時自己遇到的那名清潔工,可無冤無仇的,宋蠻不知道他為什么要來襲擊自己。</br> “他好像這里不太正常。”宋蠻指了指腦門,“一直叫我老婆,還問我為什么不要他。”</br> 人群里有個保安不知從哪撿起一個黑色粗長的棍子,“這是啥?作案工具嗎?”</br> 宋蠻的【別動】還沒來得及開口,那保安好奇的不知道按到了哪里,滋啦一聲,人抖了兩下,倒下去了。</br> 眾人:“……??”</br> 就是這么巧,被襲擊的時候宋蠻正彎腰進車里拿充電器,她的電棍常年塞在車座后面的口袋里,當時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身后是誰,但還是迅速抽了出來防身。</br> 等轉過來了,才看到襲擊自己的就是剛剛那個詭異的清潔工。</br> 宋蠻很冷靜,一直用語言在與他周璇。開始他還算正常,一直說著多么喜歡自己,可說著說著就開始瘋了,一會叫她老婆,一會問她為什么要跟別的男人在電視上打情罵俏。</br> 最關鍵的是,他口口聲聲地說——你為什么要對別人說我是傻子?</br> 再后來他開始有肢體襲擊的苗頭時,宋蠻果斷電了他。</br> 警方聞訊而來,江其野陪著宋蠻去了警局。</br> 明明誰都沒通知,周振林卻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并親自趕了過來,仔仔細細地問了很多問題,跟辦大案似的,最后還要求下面的人嚴查那個瘋子的所有人物關系和活動路線才作罷。</br> 深夜從警局出來,江其野問宋蠻:“你車上為什么會有電棍,還是警用的?”</br> 宋蠻告訴他:“這次回國后我外公給我的,說我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要我隨時在車上帶著這個,萬一有不測,可以應急。”</br> 江其野皺了皺眉,只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奇怪。</br> “你外公一直這么緊張你嗎?”</br> 宋蠻想了想,好像是這樣。</br> 之前自己要出國,全家都反對,只有周振林贊成并大力支持。結果去了國外,老爺子卻每天都要求宋蠻跟他視頻,如果哪天不小心忘了,周振林也會主動打過來。</br> 回國后更是第一時間叫人送來那么一根電棍,說是防身用。</br> “可能是覺得我爸爸不在身邊,怕我一個女孩有危險吧,不過你看,如果不是外公給我的東西,今天我可不一定打得過那個瘋子。”宋蠻自我娛樂道。</br> 認識宋蠻這么久江其野還是第一次聽她提自己的父親。</br> “我記得上學時你一直住在城北的普通住宅。”</br> “嗯。”宋蠻說,“我爸是我外公以前在部隊帶過的兵,可能是很欣賞他吧,就撮合了我媽,我爸家庭很普通,所以我上學時一直住在他買的那套小房子里,直到他們離婚。”</br> “那你爸現(xiàn)在在哪。”</br> 宋蠻出神地看著窗外,許久才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和我媽離婚后好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br> 江其野突然有些心疼宋蠻。</br> 某些方面來說,他們好像有著同樣的命運。在父母的情感獲得上嚴重缺失。</br> 宋蠻見他一臉冷肅,噗嗤笑出來,“打住,別憐愛我,我現(xiàn)在挺好的,徐叔叔對我很好,而且外公說我爸忙完手里的項目就會回來了。”</br> “嗯,那你憐愛我好嗎。”江其野忽然停下了車。</br> 頓了頓,傾身過來抱住宋蠻,“我們結婚吧。”</br> 宋蠻:“?”</br> 她推開他,“江其野你做什么夢呢,我倆之前的賬我還沒跟你清完,這就要結婚了?”</br> “結了婚也可以算,結了婚慢慢跟我算都可以。”</br> 江其野有種不知道從哪里蔓延出的恐慌,可能是被剛剛的事影響到,有種握不住的感覺,覺得隨時都會失去宋蠻一樣。</br> “在停車場怎么都找不到你的時候我快瘋了,我不敢想你要是出事了怎么辦。”</br> 宋蠻看著他,忽然撐起下巴,一本正經道,“那要是剛剛他幫我綁了,要你拿命來換我的,你換不換?”</br> “不換。”</br> 宋蠻一頓,笑著鼓起掌來,“很好,我欣賞你的耿直,你要說愿意換我指不定還會覺得你這人虛偽。”</br> “因為我說過,我會留著自己的命追回你,”江其野很認真地握緊她的手,“我不會讓我們任何一個人有事。”</br> “我需要你,宋蠻。”</br> 男人聲音沙沙的,帶著一點乞求——</br> “你能不能,也需要我。”</br> 江其野就那么看著宋蠻。</br> 窗外雨滴飛濺,車窗被水花蒙上曖昧的雨簾,雨刷器節(jié)律地滑動著,一切都好像被按下了靜止。</br> 只剩**在滋長。</br> 宋蠻的心不覺跳得快了起來,知道江其野在慢慢靠近,知道要發(fā)生什么,她卻無法拒絕。</br> 江其野的呼吸已經近到臉邊,宋蠻閉上眼睛,選擇了默認。</br> 下雨的夜晚人容易感性一些,宋蠻不想違背自己這一刻的心情。</br> ……她也需要他。</br> 吻很快落了下來,輕柔地試探,進入,輾轉交換。</br> 這種感覺像迷霧一般的,扯著兩人飄然欲墜。</br> 由淺入深,呼吸漸急,伴著旖旎喘息,宋蠻輕輕推開江其野,“夠了。”</br> 她很清楚江其野的身體,大概是最初那段日子研究過,所以他什么時候動情了,什么時候不為所動,她一清二楚。</br> 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再發(fā)展下去,宋蠻不想在車里來一場情難自控。</br> 事實上,今晚她也放縱自己了。</br> 宋蠻別開臉坐正,“送我回去吧。”</br> 江其野也怕再下去會擦槍走火,啞著聲音,“好。”</br> 路上隨意地聊著話題,諸如:</br> “王老師的退休宴,明城的同學我都已經聯(lián)系過了。”</br> “還有一些在省外、國外的,也在想辦法聯(lián)系。”</br> ……</br> 第二天清早,警察局就給宋蠻打來了電話。</br> 經過他們連夜審問和調查瘋子的行蹤路線,確定了這只是一起單純的追星未遂事件,當事人有精神障礙,受到別人的誘導引發(fā)刺激才會做出這樣的事。</br> “別人的誘導?”宋蠻頓時醒了覺,腦中冒出一個人的名字,但還是覺得她不至于這么狠毒,“誰的誘導?”</br> 電話那頭頓了頓,“我們查過,對方也是你們明城臺的主持人,叫白曼音。”</br> 宋蠻:“……”</br> 掛了電話,宋蠻在床上坐了會。</br> 她一直記得那天白曼音母親可憐的背影,所以不忍心去撕破白曼音這張?zhí)搨蔚钠ぃ惨恢庇X得做人不必趕盡殺絕,偶爾給她一點苦頭吃吃就行了,可沒想到。</br> 到底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良心。</br> 早上八點,一則音頻文件傳遍了明城臺的各大微信群。</br> 不知道源頭出自哪里,就像病毒復制一樣,上至新聞節(jié)目,下至少兒節(jié)目,所有節(jié)目組的微信群都收到了。</br> 因為昨晚耽誤到太晚回家,宋蠻特地請了兩小時的假。等十點去到電視臺的時候,幾個同事圍過來告訴她,“蠻姐你知道嗎?早上有警察來臺里了,直接去了《旅游風景線》找白曼音,也不知道是什么事。”</br> 昨天宋蠻就對那些保安交代過,這事她不想宣揚,不光彩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怕有人跟著學,去傷害其他的主持人。因此除了在場的那幾個人,沒人知道宋蠻在停車場遇襲。</br> 宋蠻裝作不在意道:“是嗎。”</br> “還有更爆炸的!”小胡壓低聲音說:“你看群了嗎,白曼音被人扒皮了,原來她媽是個擺夜市的,根本不是什么國外定居,而且她原名叫白春艷,我真的震驚到裂開了,一直以為她是白富美,之前崩了人設,現(xiàn)在更是所有濾鏡都沒了,聽說臺里剛剛把她辭了。”</br> “辭了?”宋蠻有些意外。</br> “聽說的,不知道真假。”</br> 宋蠻想了想,起身往樓下走。</br> 畢竟如果真辭了,自己怎么說也得去“送送”以表心意。</br> 宋蠻去的時候,白曼音正站在自己的位置前收拾東西,身旁經過的同事不時對她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什么。</br> 問了一個同事才知道,就在十分鐘前,欄目組即時解除了和她的勞務合同。</br> 宋蠻就那樣抱肩站在門口看著白曼音,好像突然之間她的肩頭就不再那么盛氣凌人了似的,軟塌塌的,無助又可憐。</br> 更可恨。</br> 白曼音抱著箱子垂頭走出來,看到宋蠻后微微一頓,又不服輸?shù)靥Ц呦掳汀?lt;/br> “我知道東西是你發(fā)的,你真卑鄙。”</br> “卑鄙的人罵別人卑鄙,可真有意思。”宋蠻好笑道,“我早就說過沒興趣去撕破你的底褲,但你就是不肯安分,非要在我面前上蹦下跳。”</br> 看著她箱子里空蕩蕩的幾張照片和手機支架等零碎東西,“蹦到這個結果你滿意嗎?”</br> 白曼音忍著怒氣,卻又無處發(fā)泄。誰知道那個瘋子會那么沒用,竟一點沒能傷到宋蠻。更不敢相信的是,她只是搭了句話都能被警察傳喚審問。</br> 白曼音實在是想不通,就算江其野本事大,到底是個生意人,弄死那個瘋子她信,可讓整個警局一夜之間查得那么徹底,連她和瘋子數(shù)天前在巷子里對話的視頻都追溯出來,這是白曼音怎么都沒想到的事。</br> 她輸?shù)锰桓市摹?lt;/br> “希望再也別見了。”宋蠻讓開電梯淡淡道,“沒放視頻是給你母親留點臉面,好自為之。”</br> 白曼音咬牙走進去,“你等著。”</br> 宋蠻愣了下,不覺笑出來,很佩服白曼音這種精神,點頭道,“好,我等著。”</br> 白曼音那則音頻既傳遍了電視臺,也就等于傳遍了整個圈子,甚至可能很快會被有心人發(fā)到網上,這之后的發(fā)展就是蝴蝶效應,宋蠻無法預計。</br> 她這次沒想再給這個人留退路。</br> 只是電視臺這么迅速就辭退了她讓宋蠻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工作了這么多年,怎么都會顧及一些情面,像上次也不過是調去了其他節(jié)目,沒有這么果斷無情地趕人。</br> 后來晚上江其野來接宋蠻下班,她才知道,是這個男人施了壓。</br> 他早上同樣聯(lián)系了警局關心調查結果,得知竟然是白曼音在中間作祟,在不犯法的條件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讓這個人快速在宋蠻的世界消失。</br> 一個是電視臺資方大佬,一個是毫無背景還一身黑點的主持人,明城臺的領導不是傻子,知道怎么選。</br> 宋蠻心里暗爽男人的心有靈犀,嘴上卻調侃道:“我早上才撕了她,你緊跟著就把她給弄走了,你倒挺會討好我。”</br> 江其野卻淡淡道:“她應該慶幸自己是個女的。”</br> 這話說得宋蠻背后一涼。</br> 她知道江其野的性格,那晚在停車場對那個瘋子的行為就看出來了。所以白曼音如果是個男人,現(xiàn)在真說不準躺在哪個黑暗的角落求生不能。</br> 宋蠻閉了閉嘴,“你有時候狠起來我還挺怕的。”</br> 江其野聞言一頓,覺得好笑似的,“亂想什么,我又不會對你怎么樣。”</br> 過去許久,才又不急不緩地補上一句,“但也不排除某種特定的時候,可能會失控。”</br> 宋蠻:“?”</br> 男人只是轉過來給了一個眼神,宋蠻就懂了。</br> 她耳根一熱,拿包砸過去,“江其野我早看出來了,其實你也有點變態(tài),我外公那根電棍看來最需要提防的人是你。”</br> 江其野:“……”</br> 把宋蠻送到家,周春陽留江其野吃飯,江其野當然愿意,但還是先用眼神問了問宋蠻的意見。</br> 畢竟現(xiàn)在自己還沒有轉正,雖然那天吻過,關系有了突破,但宋蠻一天沒松口,江其野還是不敢逾矩。</br> 還好宋蠻今天心情似乎不錯,說:“那就在這吃吧,我媽的板栗雞很香,喝點湯暖暖胃再走。”</br> 一家人坐在桌前,阿姨去叫徐穆風下來吃飯。</br> 房間里,徐穆風正在接朋友的電話:</br> “之前那個會所的妞我打聽到了,叫美拉,每天晚上八點會在那邊巡場,怎么樣,要不要再去玩一次?”</br> 徐穆風腦中立即浮現(xiàn)那一大片紋身,之后便是那女人在自己身后似笑非笑的樣子。</br> 鬼魅似的忘不掉。</br> “沒興趣,不去。”他一口拒絕。</br> 掛了電話,徐穆風下樓吃飯,剛走到樓梯處便看到江其野也在,頓時心生煩躁,又不好轉身回樓上引人懷疑,只好改口說約了朋友在外面吃。</br> 出門后坐在車上,徐穆風想了很久,給剛剛打電話的來的朋友——</br> “我現(xiàn)在過來,你在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