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你假十八 我真十八
“哎。他又來了,小兄弟如果不知道攪屎棍的大名可不算江湖中人啊!”李虎難得露出一副賣弄的神色。
“攪屎棍?好別致的名字!”冬安乂嘴角抽搐,暗想這混蛋該是多不招人待見才有了這么自傷八百的名字。
果不其然,白衣公子逼近劍冢后,幾乎所有人都染了晦氣似地低聲叫罵,吐面星子鋪了一地。
‘?dāng)囀汗鳌呛堑嘏c眾人招手,很受用于這別開生面的歡迎方式,熱絡(luò)地?fù)]手致意。
“媽的,這都十次了!你煩不煩!”與張子厚張子琦兄弟呆在一起的一個黑衣男子不勝其煩地罵了一句。
“只要功夫深,華城任我游!我去也。”‘?dāng)囀汗鳌瘺_到劍墻面前,瞥見李虎身邊的冬安乂忙地轉(zhuǎn)過頭去沖向拱形石門。
冬安乂猛地拍了一下腦門,果然是他!攪屎棍心虛的模樣立即讓冬安乂確認(rèn)在碧落河上和十名黑衣人爭斗的白衣人就是他,萬沒想到會在此處相遇!
冬安乂提劍欲追,剛跑出兩步突然想起自己遠(yuǎn)不是這人的對手,追上去也沒有辦法逼問什么。
而攪屎棍在拱形石門下方,張開雙臂、蹦蹦跳跳,仿佛要擁抱華城、擁抱未來。
“速速退去,飄渺劍宗不是腌臜之物,不歡迎閣下!”一名濕漉漉的白衣劍童忽然從石門內(nèi)側(cè)竄出,左手握著三尺青鋒,右手攥著一把劍柄,冷冷地攔在攪屎棍面前!
“活該,立馬劈死他才好!”冬安乂恨恨地罵了一句,話剛出口便發(fā)現(xiàn)文劍仙身后的一雙雙眼睛用古怪的神色向他看來,憐憫、同情、幸災(zāi)樂禍不一而同。
冬安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李虎一臉同情地對冬安乂解釋:
“攪屎棍之所以為攪屎棍,是因為他……”
“瞎說,你這小子怎么胡說八道,在下朱弁星,才不是什么攪屎棍!”朱弁星扭頭晃腰地白了李虎一眼,還不忘送出一個飛吻,回頭看向白衣劍童立馬換了一張嘴臉:
“帥氣的小仙師,你就讓我進(jìn)去吧,我朱弁星與攪屎棍勢不兩立,與他沒有關(guān)系!你看哥哥我風(fēng)流倜儻玉樹臨風(fēng),怎么會和攪屎棍那種混賬是同一個人!”朱弁星不要臉地自說自話,兩耳靈敏地跳動了一下,立馬撒丫子猛向前沖去。
白衣劍童輕哼一聲,握著劍柄對準(zhǔn)了前方,萬劍冢內(nèi)竟然接連飛出五把仙劍,眨眼間圍成一圈,把朱弁星死死地困在當(dāng)中。朱弁星伸出手指點了點劍鋒,發(fā)現(xiàn)無法突破,脖子一伸,腿腳抽搐地倒在了地上。
冬安乂對劍陣很感興趣,爬起來走向石門,恰與白衣劍童對視。冬安乂尷尬地笑了笑,那白衣劍童并無俞秋水的盛氣凌人,語氣柔和地說道:
“師弟不必拘束,無痕師叔雖然與飄渺劍宗有些許嫌隙,但只要劍一天在你的手中,你即是飄渺劍宗外門弟子,不過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希望師弟能再得仙劍認(rèn)可。我叫阿四,先為秋水師兄的無禮向……”
“不用道歉不用道歉,咱們誰跟誰啊,放我進(jìn)去,一切好說!”冬安乂聽著阿四的話,對這位劍士頗生好感,正想與之多聊幾句,卻被朱弁星截胡了!
冬安乂做了一個氣沉丹田的動作,與阿四一同向朱弁星看去。
朱弁星忽視了冬安乂和阿四的眼神,正化作一只白色毛毛蟲,向華城一點一點地蠕動。
忽然,朱弁星撅起來的屁股停住了,腦袋也埋進(jìn)了土里,激靈靈地打著寒顫,似乎在躲避某種可怕的東西。
一股沁人的香氣突然從天空落下,香風(fēng)中浮蕩著一位身姿綽約的白衣仙子,以一張透明的面紗半遮面容,寶泉似的眸子淡漠地俯視下方的人群,深邃而幽冷,給人一股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冬安乂第一次見到如此靈動的女子,當(dāng)真如畫中仙子一般,雖然看不清容貌,但是自然而然地散發(fā)出一種令人傾倒的氣質(zhì),尤其是她那一身白衣,纖塵不染、潔白如雪,宛若一團(tuán)飄揚(yáng)的云。
劍冢外的一群年輕人仰頭望著白衣仙子,全都是兩眼放光,就連盤坐在地的文劍仙都扭了一下脖子,把視線由巨劍移向了仙子婀娜的身段。遠(yuǎn)處有人竊竊私語地向身邊的人詢問這白衣仙子的來歷,冬安乂模模糊糊地聽到這白衣仙子來自瑤臺水月,綽號云摘衣,亦稱摘衣仙子、云衣仙子,與攪屎棍有一段剪不斷理還亂的恩怨。
李虎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用肩膀撞了冬安乂一下,沖著朱弁星怒了努嘴:
“散煙公子、攪屎棍還有朱弁星指的都是他,這攪屎棍不老實,喜歡四處搗亂,曾經(jīng)去水月瑤臺偷窺,被這位摘衣仙子撞個正著,兩人遂大戰(zhàn)于凈水湖畔,激戰(zhàn)正酣時攪屎棍突然使出了一招火灼之術(shù)……嘖嘖,可悲可嘆啊,水月瑤臺皆是仙子并無男子觀戰(zhàn),不然的話,做鬼也值了。”
“然后呢?”冬安乂第一次聽到這等江湖趣事,立即來了興致,兩只耳朵豎得高高。李虎忽然裝腔作勢地清清嗓子,嘴巴剛張開又突然閉上了,低頭看著腳尖眼神閃爍。
文劍仙不知何時站在了冬安乂身邊,佝僂著腰呵呵補(bǔ)充道:
“云摘衣這小丫頭抬手對準(zhǔn)天幕,引來一團(tuán)白云化為一道白衣穿在身上,指著朱弁星兩股之間說道:娶了我,或者割了他。”文劍仙指著朱弁星夾緊的雙腿,聽到這句話的人無不幸災(zāi)樂禍地憋笑。
“……”冬安乂被文劍仙嚇了一愣,而后捂著肚子忍不住笑。好一個奇女子,厲害啊,怪不得朱弁星見到云衣仙子就和耗子見到貓一樣。不過這朱弁星同樣是一個怪人,喜歡做賊偷窺,送上門的極品反倒躲躲閃閃,這好事兒怎么就落不到我身上呢。
云衣仙子清水般的眸子一絲波瀾也無,無風(fēng)自舞的白衣衣帶卻忽然散開兩團(tuán)云花飄向了文劍仙和李虎,顯然是聽到了冬安乂等三人的談話。
下方一干人等還以為云衣仙子的云衣要散了,一雙雙閃著亮光的賊眼瞪得溜圓,準(zhǔn)備大飽眼福,不料兩團(tuán)云花突然變成兩道云劍刺向了文劍仙和李虎兩股之間。
冬安乂當(dāng)即出劍擊潰刺向文劍仙的云花,李虎夾著張二蛋一個蹦高避開一劍,被嚇得兩腿發(fā)軟。幸虧云衣仙子手下留情,不然李虎和文劍仙今天說不定會被割掉什么零件,冬安乂壓著顫抖的右手猜想。
云衣仙子不愿繼續(xù)被一群男人圍觀,冷漠地瞥了朱弁星一眼:
“我在城內(nèi)等你。”話因落下時云衣散成了一團(tuán)云花,云摘衣憑空消失,不負(fù)云衣仙子之名。
劍童阿四早早地讓開了進(jìn)城的路,笑容燦爛,一臉獻(xiàn)媚。
云衣仙子離開后,劍墻外的少年們無不悵然若失,唯有朱弁星與眾不同,賊兮兮地抬起腦袋,一點一點地倒退蠕動遠(yuǎn)離華城。
華城上空,一團(tuán)云朵傳下一聲冷呵,朱弁星當(dāng)即鯉魚打滾翻身躍起,氣呼呼地指著劍童阿四:
“阿四,你們飄渺劍宗行事為何如此不公!憑什么她可以進(jìn)城我不可以!”朱弁星指著天空,大吼大叫,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劍童阿四翻了個白眼。你要是個女人,絕對也能進(jìn)去,飄渺劍宗陽氣太勝,幾乎沒有女弟子,我要是來了一個仙子給攔下了,絕對能被所有長老弟子趕出宗去!師兄千叮嚀萬囑咐的事情,我管你公不公的!
冬安乂轉(zhuǎn)而盯著朱弁星,恨不得立即上前逼問這個家伙為什么和那條紫色蛟龍把七彩煙霞送到他的手上,可是朱弁星行事看著輕挑,但實力高強(qiáng),非他可敵,大為懊惱自己的弱小。文劍仙原地坐下,冬安乂眼珠一亮,也跟著坐下,忽見一個中年大叔做賊似地向自己爬來,卻不是嗜睡的絡(luò)腮胡,不禁好奇地問道:
“這位大叔,您...”
“滾蛋!老子才十八歲!”
“!”冬安乂心頭一震,好熟悉的感覺,楊瓚好像說過這話!冬安乂正想繞到這人面前去看清楚,躺在地上這人噌地蹦了起來,拋起一件青色長衫,撲向了正在劍墻下鬼鬼祟祟疑是想要偷劍的朱弁星!
朱弁星早已經(jīng)聽到了冬安乂和楊瓚的對話,轉(zhuǎn)頭對著冬安乂邪祟一笑:
“假十八當(dāng)真不為人子,竟然敢偷襲,在下謝謝小兄弟為我撞破這……我嘞個去,你他娘的刀劍齊出啊!”朱弁星話說到一半撒丫子開跑,開始蹦蹦跳跳躲避楊瓚地追殺。
人群聽到假十八三個字立馬笑倒了一片,不得不佩服,攪屎棍不但會搗亂,起外號也是一個高手,這假十八既生動又形象,和十八神似四十八的楊瓚真是絕配啊。
楊瓚被假十八三字氣得頭昏腦脹,抬手舉向天空,兩刀一劍隨即從遠(yuǎn)處密林中飛來追砍朱弁星。
“散煙娘炮,有種別跑,我一定要替云衣仙子切了你的第三條腿!老子真的十八!”一個追一個跑,瞬間把華城外攪得烏煙瘴氣。
“滾犢子,你們山北客眼里只有男人,什么時候有女人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老子…啊!我的弟弟,咦,沒打著,氣不氣!”朱弁星一個蹦高躲過了一把飛刀刁鉆的飛刺!
然而,飛刀速度太快,沒有及時停下,沖著側(cè)臥悟劍的趙書劍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