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爆發(fā)
“你再敢說我媽一句!我現(xiàn)在就弄死你!”
秦默的雙眼充血,神色看起來極為可怖,仿佛秦鴻鈞敢再說一句,就要把他活剮了一般,硬是把秦鴻鈞都震啞了片刻。
秦鴻鈞看著眼前已經(jīng)成年人身高的秦默,第一次感到了切切實實的壓力:不是來源于平時秦默那冷淡的眼神,而是源自于成年男人的力量和氣勢。這種感覺很快又讓他感覺到異常難看,他才是父親,他才是強(qiáng)者,而眼前的秦默,似乎把兩人的地位完全倒轉(zhuǎn)過來,仿佛他才是最應(yīng)該得到教訓(xùn)的,可笑的那一個。
“秦默!我是你爹!你敢動我?”想到這里,秦鴻鈞忽然炸了,原本的氣勢一下子回到身上。“還說不是你媽教的?都敢對自己親爹動手了!還有什么做不出來的!”
這話說出口的一瞬間,秦默身上的氣勢已經(jīng)徹底變了,洶涌而來的瘋狂和憤怒幾乎淹沒了他所有的理智,他冷笑著松開了秦鴻鈞的衣領(lǐng),極迅猛的一拳鑿在了秦鴻鈞的臉上,力氣大的竟然把秦鴻鈞打倒在地,在階梯上滾了幾圈。
蘇雯剛想說什么,卻被秦默的眼神震懾在原地。
“你到底有什么資格說你是我父親?”秦默的聲音不大,聽不出憤怒和指責(zé),卻帶著一種瘋狂的意味。“秦鴻鈞,從小到大你過我什么,能讓你理直氣壯的說你是我的父親?”
地上的秦鴻鈞已經(jīng)被挨打的恐懼所湮沒,他從未想過秦默真的有膽子對他動手,而在這一刻,他才發(fā)現(xiàn)眼前已經(jīng)不是那個能任他拿捏搓揉的孩子了。
秦默一步一步走下臺階:“你給過我父愛?給過我錢財?還是給過我一個家?你連我的母親都奪走了,你除了一枚精子,你還給過我什么?能讓你理直氣壯地自稱為我的父親!”說著他的腳步停在秦鴻鈞面前,居高臨下看著地上的男人,那一攤肥肉讓他感覺可笑又丑陋。
“你帶著蘇雯來是想惡心我媽,還是想惡心我?”秦默一字一句往秦鴻鈞心底最害怕、最恐懼暴露出來的軟弱上戳。“秦鴻鈞,你是我見過最大的笑話。我喜歡男人惡心?那身為一個男人,要從侮辱妻子、唾罵兒子才能獲得優(yōu)越感的你是個什么東西!你害怕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就是個廢物!你以為蘇雯捧著你是為了什么?如果沒了秦家,沒了老爺子給你的財產(chǎn),你連屁都不是!”
沈卓云從來沒見過秦默罵人,可這次他卻第一次看見了秦默極端憤怒時的模樣,一字一句都死死地踩在對方的痛腳上,秦鴻鈞越想遮掩什么,他越是要把那遮羞布撕得干干凈凈,拿出來一次又一次的鞭撻唾罵。
“我是精神病?你把你腦子里的東西掏出來稱稱,看看我們誰是真正的傻子?”
“你你”秦鴻鈞漲紅著一張臉,幾乎是被逼到了絕境。
伴隨了他前半生的閑言碎語一次又一次地在他耳邊回響。
“跟他爸差遠(yuǎn)了,真的是親生的么”
“太笨了,連這都做不好”
“廢物,就是個廢物”
“阿聆怎么嫁給你這種廢物”
不他不是這樣的。
可連他的兒子都在辱罵著他的無能。
這不是他的錯他并不是做不好,錯的都是別人不是他!
對!都是他們的錯!他是父親,是丈夫,他們怎么能瞧不起他!
秦默盯著思緒混亂的他,冷笑一聲:“秦鴻鈞,你就是個垃圾,我媽怎么會嫁給你這種人!”
“不!都是你的錯!都是你媽的錯!”秦鴻鈞忽然咆哮出聲,起身就想再給秦默一巴掌,卻被秦默輕輕松松抓住。
秦默早有防范,怎么會讓秦鴻鈞得手,一個擒拿制住了秦鴻鈞,把他拖到母親墓碑的面前,一個膝襲熟練的讓他跪了下去,聲音冷厲:“你不是來拜祭我媽的么?那就好好道歉好了。”
“你”
“嘭”
秦默竟然就那么按著秦鴻鈞的,硬生生磕在了大理石石板上。
“嘭”“嘭”
又是兩聲悶響,秦鴻鈞的額頭被磕出了鮮血,秦默眼球居然愈發(fā)的紅了起來,他把秦鴻鈞的頭按在地上,俯身在他耳側(cè)低語。
“你該感謝你提供的那枚精子,否則我現(xiàn)在就想殺了你。”
連續(xù)的撞擊使秦鴻鈞的意識已經(jīng)模糊,可聽見這一句,他竟然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恐懼。而站在一邊的蘇雯,早已經(jīng)驚駭?shù)恼f不出話來。
秦默任秦鴻鈞倒在墓邊,雙手垂在兩側(cè),眼里的激動漸漸消退。
旁觀的沈卓云居然挑起了唇角。
這樣憤怒的,失去理智的秦默,是他之前從未見過的,可落在他的眼里,竟帶著異樣的美感。現(xiàn)在的秦默就像是一頭暴烈的狡猾獸類,讓他忍不住想把人按在床上捆住四肢,不顧對方劇烈地掙扎和紅了雙眼的憤怒,一次又一次地占有,直到他渾身上下沾滿了他的痕跡,沒有半絲力氣,只能任他予取予求為止。
不管什么樣子的秦默,都會讓他一次又一次地沉迷。
秦默站在墓前良久,微微對著墓碑鞠了一躬,然后深吸了一口氣,連聲音都有些輕微的顫抖:“沈卓云。”
“我在。”
“我們回家。”
沈卓云語氣溫柔:“等一下。”
他走到地上還在哆嗦的秦鴻鈞面前,看著對方恐懼扭曲的臉,和頭頂斑駁的鮮血,竟然微笑了一下,伸出手整理了一下對方的衣領(lǐng),看上去細(xì)心和善。
“您好,我叫沈卓云。”他這樣說著,臉上還帶著笑意,仿佛真的是在一個普通的場合,見到了伴侶的父親。“我大概要叫您岳父大人?”
秦鴻鈞沒有回答,但沈卓云卻繼續(xù)說了下去:“我記得岳父的產(chǎn)業(yè)是鴻鈞集團(tuán)?我會陪岳父您好好玩玩的。”說著眼神已經(jīng)陰冷了下來。“請務(wù)必不要臨陣脫逃。”
秦鴻鈞一下子清醒過來,克制不住的驚恐從他的眼中溢出。
沈卓云?那個用正常商業(yè)操作手段,硬生生讓自己叔嬸負(fù)上天價巨債,逼死了自己叔嬸的沈卓云?
沈卓云滿意地看到秦鴻鈞的眼神,輕松地站起身子,牽著秦默的手:“走吧,我們回家。”
走下山的路上,秦默的手居然有些顫抖。
“沈卓云,剛才我恨他恨到想殺了他。”秦默坐在車?yán)锏吐曊f,眼里空茫茫一片,卻帶著難以言喻的復(fù)雜。
明明可以各自相安,他不在乎他那原本就不存在的父愛,也不在乎他有幾個女人,甚至如果不是他屢屢出現(xiàn)在他面前,帶著那女人來母親墳前耀武揚威,他甚至不會想起這樣的一個人。
理智告訴他,這個人與他無關(guān),任他說什么,那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
可偏偏那一瞬間,他就是有這樣一種沖動,想讓他永遠(yuǎn)的消失閉嘴,再也不要出現(xiàn)。
多可怕的憤怒。
而更可怕的是,有一個魔鬼,正在他的耳側(cè)低低地吟唱咒語,那聲音在拉扯著他的四肢,讓他不斷地向惡魔的領(lǐng)域靠攏。
“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幫你殺了他。”沈卓云低聲呢喃著,熱氣撩撥著他的耳側(cè),像是在說著令人臉紅心跳的情話,可內(nèi)容卻令人心驚肉跳。“我可以讓他背負(fù)上永遠(yuǎn)償還不起的債務(wù),我可以讓他身敗名裂,像喪家之犬一樣被追債折磨我可以讓他生不如死,一輩子都活在他所畏懼的地獄底層”
秦默竟然在這誘惑中漸漸清醒過來。
“就像你的叔嬸?”
“不,”沈卓云似乎還很驕傲。“我可以做的更好。”
他對自己目前的情人,竟然有著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沈卓云”
“你不知道你剛才多誘人,誘人到我只想把你按在床上。”沈卓云忽然笑了起來,眼里帶著秦默所熟悉的病態(tài)狂熱。“只要是為了你我可以做一切事情,可以做的比誰都好。”
秦默無奈感更甚,甚至有些頭痛起來:“那么,為了我開車吧,我們回家。”
沈卓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只讓秦默擔(dān)心會不會半路翻車。
這世界上總有一種人,是連惡魔都引誘不了的,哪怕沾染上了黑暗的色彩,也很快就會褪去。
可偏偏就是沾染黑暗一瞬間的模樣,在不停地誘惑著自己。想擁有這樣的一個人,想讓自己的黑色浸透他血肉,染上他的的骨髓,想讓他成為自己的同類。
不或許這樣還不夠。
哪怕將他永遠(yuǎn)困在屬于自己的黑暗囹圄里,連皮帶骨一口一口嚼碎吞下,都填不飽他那饑餓的肚腸。
沈卓云雙手穩(wěn)穩(wěn)地掌握著方向盤,胸口卻仿佛生出了一個永不饜足的黑洞,吞噬著他的一切,讓他饑渴到難以忍受。
“秦默,”他忍不住握住了秦默的手,一寸一寸的摩挲,似乎是在思考著從哪里咬下一口能讓他不那么饑渴難耐。
“專心開車。”秦默皺了皺眉,他對沈卓云的車技一向都不放心。
“我硬了。”沈卓云說。
秦默硬生生把自己的手扯了回去,板著面孔一言不發(fā)。
“秦默,你要負(fù)責(zé)。”沈卓云又說。
關(guān)我屁事!
“在車上其實很刺激的。”沈卓云提議道。
我什么都沒聽到!
#我的伴侶每天都在腦補(bǔ)一些奇怪的東西#
#滾開湊牛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