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京城
本來連氏已經(jīng)下了決心跟著齊國公離開京城,誰知道李翊卻被皇上突然關(guān)進(jìn)大牢,連氏那顆本來已經(jīng)歇下來的心又變得蠢蠢欲動。齊國公對于李翊也是心里埋怨,他沒想到自己這個侄子如此膽大妄為,居然打起了王大學(xué)士的主意,絲毫沒有考慮到會不會連累到國公府。
本朝規(guī)定庶子不能繼承爵位,而且府里也沒有庶子,因此齊國公當(dāng)時將李翊立為世子,但是李翊被抓之后,被奪了世子之位,連氏覺得有了盼頭,天天在齊國公耳邊叨叨,要從旁支過繼一個,立為世子。
齊國公心里可不是這樣想,皇上顯然已經(jīng)對自家厭煩至極,兩個他本來看好的人相繼出事,不奪了這個爵位都有些說不過去,想來還是要留著自己應(yīng)付即將起的戰(zhàn)事,這時候最好還是安分些的好,哪里能想連氏想的重新再立世子。
齊國公將自己的想法告知連氏,連氏雖然滿心不樂意,但是總算是安靜下來了。再加上重新執(zhí)掌了府里的中饋,也暫時將這個心思放在一邊。而且知道琦玉在城外的莊子上失蹤,心情不知道有多好,這個眼中釘竟然這樣就消失在自己眼前。唯一讓她有些郁悶的是自己的大兒媳黃氏也因病去了,只剩下一個貴姐兒。其實(shí)此時黃氏已經(jīng)遠(yuǎn)嫁到江南,夫妻琴瑟和諧,倒比以前在國公府的日子快活不少。
連氏重新執(zhí)掌了府里的大權(quán),又加上國公府的世子之位懸空,哪些旁支的親戚就開始蠢蠢欲動起來。本來因?yàn)槔铖吹纳钕萼蜞簦蠹椅直苤患埃堑溕仙怼_@時候一看皇上并沒有遷怒國公府,因此又紛紛上門奉承連氏,尤其是家中有兒子的,更是走得勤快。
連氏娘家得親戚因?yàn)楫?dāng)年的事情,再加上連氏失勢,也有些日子不上門了,這會兒見到國公府沒事,李翊兩口子失蹤的失蹤,刺配的刺配,便又重新拉攏連氏。連氏本就覺得上次的事情對不住娘家人,這下子自然是跟嫂嫂吳氏熱絡(luò)的不得了。
這段時間,連氏忙著應(yīng)酬這些親戚,被人奉承著,根本沒有心思顧著自己的兩個孫女,可憐兩個孩子終日跟著兩個丫鬟婆子混在一起。后來還是連氏身邊的人提醒將石氏從庵里接回來,帶著兩個姐兒。連氏這才派人去將石氏接回來。
誰知道到了庵里才知道石氏重病,于是請醫(yī)延藥,耽擱了好些時日,待到石氏病體痊愈之后才回到國公府。連氏知道石氏因?yàn)橄眿D兒、兒子相繼出事,支撐不住才病倒的,別也沒有怎么難為她,只是將兩個小孫女交給石氏照應(yīng)。
其實(shí)李翊送琦玉離開京城之后,就去了石氏那里,為了怕母親提前知道事情的真相,被人發(fā)現(xiàn)端倪,只是隱晦地跟石氏提了幾句,讓她一切放心,外面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相信,只相信自己的兒子就是。
石氏聽了李翊模棱兩可的話,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但是兒子的性子她很清楚,他不愿意說的事情,怎么也問不出來的。
果然到了第二天,京城里就傳出消息,齊國公世子夫妻不和,世子夫人去了城外的莊子,半夜竟遭了難,不知去向。
石氏聽了當(dāng)時就懵了,自己的兒子對媳婦兒情深義重,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事情,她有點(diǎn)不相信,但是兒子頭天晚上的話,又讓她不放心,不知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
她遣人去打聽,傳回來的話也是一樣,便有些心驚,后來再到李翊被下大獄的消息傳來,饒是有李翊之前的話墊底,石氏終于也是撐不住病倒了。不過也正是她這一病,也讓大家對李翊的遭遇更加唏噓。本來浪子回頭,又襲了爵,前途一片光明,誰知道卻突然遭遇妻子失蹤,自己發(fā)配,當(dāng)真是天有不測風(fēng)云。
算來算去,大家便又想起引發(fā)這對京城有名的恩愛夫妻不和的罪魁禍?zhǔn)住媛洌谑歉鞔蠹易澹隳弥@個例子教育子侄,莫要出去拈花惹草,惹了風(fēng)*流債,得不償失。各位官家太太也在自家夫婿耳邊吹風(fēng),更加嚴(yán)密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免得一不小心惹來禍端。一時之間京城的青樓妓館,生意一落千丈,人人怨聲載道。李翊萬萬沒想到他導(dǎo)演的這一出居然還附帶了一個這樣的結(jié)果。
再說李翊被發(fā)配的時候,石氏撐著病體親自到城外送兒子,李翊看見母親憔悴的樣子,心中大慟,埋怨自己沒有處理好,讓母親這樣傷心。石氏見兒子胡子拉碴,身上也是粗布的衣衫,哪還有半分京城貴公子的風(fēng)采,不禁悲從中來。李翊勸慰母親,石氏哪里止的住悲戚,還是楊熙在一邊說道,自己可能也要奉旨去慶城一趟,自然會好好看顧李翊,這才讓石氏稍稍放心,收住眼淚。
原來朝陽公主與李翊本來交好,楊熙與李翊也是莫逆之交,因此他們夫婦雙雙來給李翊送行,給李翊送了些衣物并銀兩,給押送的官差也是兩封銀子,讓他們一路上多加照看。
石氏剛剛病愈,哭了一場,身上有些不痛快,因此朝陽公主同著她先行離開。趁這會兒,李翊問了楊熙,才知道皇上害怕慶城生變,派了楊熙去慶城坐鎮(zhèn),然后讓自己的大伯父出兵討伐福王。
不說李翊同著官差上路,且說楊熙回了京城之后,便也準(zhǔn)備著去慶城。因?yàn)檫@些年沒有大的戰(zhàn)事,太平盛世尚文不尚武,朝中可派的大將本就有限,又因?yàn)橥醮髮W(xué)士一事,朝中多有被牽連的,幾乎沒有可用之人。皇上無奈之下想起了自己的妹夫楊熙。因?yàn)槌柟魇腔噬衔ㄒ坏挠H妹妹,所以兄妹兩個關(guān)系還算不錯,這次李翊能夠逃過一劫,朝陽公主也是功不可沒。
此時正是用人之時,什么駙馬不能參政,也管不了那么許多,正好楊熙又是文武雙全,派去慶城再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