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跟著我押就是
自孟少將軍和寧親王的流言傳出后,整個建寧城平添數不清的閨怨。
閨怨還未平息,又一流言,悄無聲息地流傳開。
寧親王特別中意熱情、開朗、活潑的女子,容貌方面偏鵝蛋臉,大眼睛,不能太瘦。
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知規(guī)矩體統(tǒng)的,他也是不喜歡。
總結一句話,寧親王擇王妃的標準是:有趣,看著順眼。
這下子,建寧深閨可炸開了鍋。
要知道,孟少將軍雖很出眾,到底已經娶妻,便是有那頭腦不清醒的欲入府為妾,當家主母是個公主,今后日子也可想而知。
而寧親王不一樣呀!
文武方面較孟少將軍是欠缺了些,勝在平易近人。雖是一張稚氣未脫的娃娃臉,瞧著也可愛。
最主要的是,他還未婚配呀!
嫁進王府,便是寧親王妃,身份一躍千丈,那些小兒女的心思,也就沒那么重要了。
就在一眾貴女為了能入寧親王的眼,爭做個有趣人時,王府和孟府的馬車慢悠悠地出了南城門,往京畿營方向去。
京畿營共兩萬駐軍,分了主、東、西三營,主營距洛陽城半日車程,背靠曲池江。
此番寧親王去京畿營,是為了挑選梨園排練軍陣要用的好苗子,特意請孟少將軍去掌掌眼。
軍營里俱是血氣男兒,排場擺得再大,不如拳頭大好說話。
因此,萬棣棠只帶了御珍閣首領老郝,孟庸帶了啞巴朱雀,而孟夫人帶了侍女阿愁。
一行六人,兩輛馬車,頂著冬日薄陽照不暖的凌冽寒風,來到京畿主營外。
營地四面壘砌高墻,墻上十步一望樓,樓里配備兩名持弩士兵,來回巡視。
高聳的營門前,列站著一個方隊,皆著銀甲持長槍,氣勢雄偉可吞山河。
孟庸等人已經下車,卻未近前,只遠遠地看著方陣隨旗手的指示變換陣型。
萬棣棠著紫袍玉帶金冠,外擁墨色大氅,抱著手臂,偏頭問孟庸。
“你說這是誰的主意?”
孟庸則是一身白衣,攏著雪色大毛披風,將手袖入寬大的袍袖中。
“聽說朱于春還在西營巡查未歸。”
兩個人的風寒都沒好,說話帶出濃濃的鼻音,與那一身貴氣裝扮極不相符。
孟夫人還是一如往常的一身黛色寬袍長裙,同孟庸一般將手攏入袖中,瞇著眼打量方陣。
“我倒是覺得,這就是朱于春的主意,蒯博聞沒這么深的心思。”
萬棣棠興致勃勃地問:“多少?”
孟庸答:“十兩。”
孟夫人朝兒子睇了個白眼,很是嫌棄,“十兩夠買什么?一百起步!”
孟庸寵溺地笑說:“兒子替母親省錢。”
萬棣棠兩眼放光,“我跟孟大哥一百!”
孟夫人問:“阿愁,你呢?”
沈清秋勉強能聽懂三人的意思,這是在賭,在營門口列方陣給三人下馬威,究竟是誰的主意。
“奴就不玩了。”她陪著笑臉。
孟夫人皺皺眉,“你缺錢嗎?”
沈清秋還未應答,她抬腳在孟庸膝蓋彎里輕輕一踹,“你要苛待阿愁,我就把她領回主院!”
孟庸被踹得莫名其妙,隨后指著臉上還未完全消散的瘀青,一臉無辜地朝孟夫人眨眨眼。
“母親看看,兒子敢苛待她嗎?”
孟夫人盯著他的臉瞅了一會兒,大約也覺得阿愁不像是被苛待的那個。
沈清秋抬手遮了遮臉。
看來那張臉是過不去了!
“奴不是缺銀子……”
她解釋道。
“只是對營中情況不了解,不好判斷。”
孟庸轉頭,瞧著她挑了挑眉,“難以抉擇時,跟著我押就是。一百兩,輸了我出,贏了你的。”
孟夫人笑得賊兮兮的,“這才對嘛,你個當主子的,別太小氣……”
沈清秋也不知樂趣在哪里,但見三人興頭很足,她也唯有賠笑臉的份兒。
在他們‘買定離手’期間,方陣已經變換了好幾次,皆是軍中常見的陣型。
最后方陣回歸初始形狀后,突然朝兩邊散開,露出中間一條寬闊大道來。
營門緩緩開啟,一人自門內闊步行出。
十月下旬的天,那人仍舊只著一件黑色短打,還把領口敞開,露出黝黑雄健的胸膛。
他走路極快,風吹著一頭未束的卷曲及肩短發(fā),頗有幾分不拘小節(jié)的氣勢。
隔得老遠,他便朝孟夫人抱拳,聲音洪朗。
“早聽聞弟妹回都,欲要拜訪,奈何營中諸事繁雜,實在脫不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