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這不正常
蘇婳被顧北弦勒得快要窒息了,后背骨頭都疼,忍不住說:“能松開我嗎?快喘不開氣了?!?br/>
顧北弦急忙松開她。
失而復(fù)得的巨大驚喜蔓延全身,他握著蘇婳的肩膀,盯著她的臉,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還想抱她,又怕勒疼她。
不知該怎么表達自己的喜悅好了。
天地已然失色,萬物隱形。
此時此刻,他眼里只剩下了她。
只有她。
忽然想到什么,顧北弦抓起蘇婳的手,上看下看,見胳膊腿都在,沒有明顯傷口,暗暗松了口氣。
又繞到她身后。
見后面也完整,懸在嗓子眼里的心,落下去一半。
他盯著蘇婳的衣服,見衣服不是三天前穿的了,心里咯噔一下,“你有沒有受傷?”
蘇婳其實是有傷的。
衣服下的胳膊和腿,磕磕碰碰都是淤青。
怕顧北弦擔(dān)心,蘇婳搖搖頭,“沒有?!?br/>
顧北弦一聽,懸著的心徹底落回肚子里。
他抓起她的手,語氣依戀夾雜擔(dān)憂和渴盼,“你這三天去哪了?”
他想說的其實是,你知道我有多擔(dān)心嗎?
找不到你,我都快活不下去了。
蘇婳微微一笑,怕他難過,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被龍旋風(fēng)和風(fēng)浪卷到了一個荒島上,困了些時候,才獲救?!?br/>
普普通通一句話。
只有親身經(jīng)歷的人才知道,過程有多兇險,有多難熬。
九死一生。
顧北弦心里驟然一疼,握緊她的手,“哪個島?我們這三天一直在海上找,怎么沒找到?”
蘇婳搖搖頭,“不知道島名,就是一個小荒島,島上沒人。海太大了,你們找不到也正常。我們被龍旋風(fēng)卷走后,在海上迷失了方向,分不清東南西北,靠不了岸,也找不到船。萬幸有塊船板漂過來。我們抓著那塊船板,在海上順著風(fēng)浪一直漂,一直漂,漂了一夜,最后漂到那座小荒島上。島不大,只有樹和一些動物。這幾天,我們靠吃野果和魚活著?!?br/>
顧北弦聽出了個重要信息,“你們?”
“是,我和顧謹堯?!碧K婳偏頭往南看,“是他救了我。”
顧北弦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五十米開外,站著道頎長勁挺的身影。
正是顧謹堯。
他膚色曬得更深了,嘴唇干涸起皮,那一頭標志性的寸頭,發(fā)質(zhì)也不如以前好了。
海上風(fēng)大,陽光也毒。
很糟踏人。
顧謹堯大步走過來,“人我給你安安全全地送回來了?!?br/>
顧北弦不知該說什么才好,很感激他,“又欠你一個人情?!?br/>
顧謹堯勾了下唇角,“你不嫌棄我老是跟著你們就好了?!?br/>
顧北弦心說,以前會,現(xiàn)在不會了。
沒有你,我的蘇婳就沒了。
以后天天跟著吧,關(guān)鍵時刻能救命。
只要蘇婳能活著,他什么都不計較了。
哪怕兩人在海上和島上單獨待了三天兩夜,也無所謂。
真的,沒有什么比蘇婳活著更重要了。
明明心里感動得要命,顧北弦嘴上卻說:“你什么時候跟著我們的?我怎么一直沒發(fā)現(xiàn)?!?br/>
顧謹堯聳聳肩,“我是異能隊出身,最擅長跟蹤,要是被你發(fā)現(xiàn)了,那我在異能隊的這五年,就白混了?!惫P趣閣
顧北弦默了默,“你們那異能隊還招人嗎?我也去鍛煉兩年,好保護蘇婳?!?br/>
顧謹堯上下打量他一眼,“算了吧,你吃不了那個苦,你的長處是經(jīng)商,沒必要自慚形穢?!?br/>
顧北弦不甘示弱,“我的槍法也很好?!?br/>
顧謹堯笑了笑,拍怕他的肩膀,“知道你很優(yōu)秀,快回去休息吧,都快沒個人樣了?!?br/>
顧北弦抬手摸摸下巴,扎手。
不過顧謹堯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樣胡子拉碴的,不修邊幅。
“小婳!”
陸硯書見兩人激動完了,朝蘇婳走過來。
他眼里布滿血絲,風(fēng)度翩翩的一個人,憔悴了很多。
蘇婳鼻子一酸,快步朝他走過去,一把抱住他,“爸!”
父女倆緊緊相擁。
抱了很長時間才松開。
一直杵在一旁的顧傲霆開口道:“兒媳婦,你可回來了,北弦三天兩夜沒合眼了。飯都不吃,要不是我逼著他吃,他能餓毀?!?br/>
蘇婳朝顧北弦看過去,“傻不傻?怎么能不吃不睡呢?”
顧北弦勾唇,“吃了,一想到還要找你回來,硬逼著自己吃的?!?br/>
顧傲霆催促道:“別說了,你倆快回酒店洗個澡好好休息吧。不要出門了,我給你們點好餐送進去?!?br/>
“好?!?br/>
顧北弦沖陸硯書和顧謹堯點點頭,牽起蘇婳的手,走進酒店。
蘇婳腿疼,忍著,盡量走得讓人看不出來。
幾天折騰下來,眾人都已經(jīng)疲敗不堪,心力憔悴,急需休息。
陸硯書也跟著進了酒店。
等人都走完后,顧傲霆走到顧謹堯面前,動了動嘴唇,想說什么,卻無從說起,最后只道:“你是個好孩子?!?br/>
顧謹堯自嘲地笑了笑。
什么也沒說。
顧傲霆嘆口氣,“不是我不認你,是牽扯太多,認了弊大于利?!?br/>
顧謹堯似笑非笑,“別自作多情,誰稀罕和你相認?我只有一個父親,就是顧崢嶸?!?br/>
撂下這句話,他轉(zhuǎn)身就走。
身上同樣有傷,可他走得筆直,從容,步伐鏗鏘有力。
望著顧謹堯漸漸消失的背影,顧傲霆搖了搖頭,暗道:如果你是秦姝生的孩子該有多好?我會像疼北弦和南音一樣疼你,要怪就怪你不會投胎。
回到酒店。
顧北弦和蘇婳第一時間就是沖澡。
這幾天過的都不是正常人的日子。
尤其是蘇婳。
別說洗澡了,飯都吃不上,被漁民救上岸后,才勉強吃了頓飽飯。
怕顧北弦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傷,蘇婳洗澡換衣服,都避開他。
原本雪白的皮膚曬黑曬傷了。
一頭緞子似的頭發(fā)被太陽曬,被海水浸,變得干枯。
蘇婳簡單沖了個澡,把頭上抹上護發(fā)乳,臉上貼了張從國內(nèi)帶來的曬后修復(fù)面膜。
又把胳膊、腿上的傷口,抹好藥。
收拾利索后出來。
顧傲霆派人點的餐,已經(jīng)送到了。
兩人吃過飯后,躺到床上。
蘇婳又累又困,只想睡他個三天三夜。
顧北弦躺在她身邊,卻了無睡意,一個勁兒地盯著她看。
暗橘色的臺燈燈光下,蘇婳黑了點,瘦了點。
但是在他眼里,依舊美得驚心動魄,無人能比。
蘇婳溫柔地摸摸他的臉頰,“睡吧,我回來了,不會再消失,你放心?!?br/>
顧北弦手伸到她的腰下,把她圈在懷里,低聲說:“這三天像死了一回似的?!?br/>
蘇婳把頭埋到他懷里,“我也是,像死了一回,好在終于活過來了?!?br/>
其他細節(jié),她不想多說。
怕顧北弦多想。
畢竟是個出了名的醋壇子。
不過顧謹堯是個君子,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真君子。
坦坦蕩蕩,也沒什么好說的。
沒多久,蘇婳呼吸漸漸均勻,睡著了。
顧北弦卻精神得很,手不受控制地探到蘇婳的睡衣里,撫摸她的細腰,心底有種蓬勃的欲念,想和她行巫山云雨之事。
但見蘇婳困成這樣,他強忍著。
薄唇湊到她耳邊,想溫柔地親親她的耳垂,卻一口咬住。
顧北弦一怔,察覺不對勁,急忙松開她的耳垂。
好在蘇婳只是微皺了下眉,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手搭在她婀娜的腰身上,顧北弦覺得自己的欲望比平時強了很多,有點失控。
他掀開被子下床。
去外面客廳找煙,沒找到。
莫名想發(fā)火,心情很煩躁。
想摔東西,甚至想揍人。
他往后一退,坐到沙發(fā)上,長腿交疊,手擔(dān)在沙發(fā)扶手上。
三天兩夜不睡,按說應(yīng)該很困才對。
可他卻絲毫困意都沒有,腦子轉(zhuǎn)得超快,思維活躍,像脫韁的野馬。
各種想法涌入大腦,天馬行空。
這不正常。
顧北弦沉默地坐著,想了很多,漸漸生出種不祥的預(y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