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質(zhì)者_(dá)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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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柄鑰匙竟是假的!
毫州王心底大震,不由又羞又悔。他方才被何宛清言語沖昏頭腦,憂慮過甚,一時沖動之下,竟自亂陣腳,主動露了短處。如今,已讓蕭駿馳捉著了把柄。
事已至此,再無可返。
“三弟,我看你今日如何走出毫州王府!”蕭飛骕冷笑一聲,手臂一揮,便有更多祆教教眾從王府各處涌了上來,只待蕭飛骕一聲令下,便要捉拿競陵王夫婦。
“二哥真以為,競陵會什么準(zhǔn)備都不做,便來赴你的鴻門宴?”蕭駿馳眸光掃過各處。他模樣從容,讓蕭飛骕心底又是一亂。
莫非,蕭駿馳真?zhèn)湎铝艘皇植怀桑?br/>
不,按照他二人慣用的伎倆來看,這必然又是虛晃一招,無中生有。
“三弟,這騙人的把戲,用一次之后便不靈驗了。”蕭飛骕負(fù)手,身上皇袍為夜風(fēng)所拂,下擺鼓起,“你想要再誆騙我一次,怕是不成。”
“我與你瞎說這些做什么?”蕭駿馳似是拿他這二哥沒法子,便道,“二哥,你遣人看看毫州王府外頭,如何?”
蕭飛骕心底微驚。
蕭駿馳赴宴之前,玄甲軍與京畿兵衛(wèi)皆在營中。不過半個時辰,軍士又如何趕赴此處?莫非那玄甲軍真的如斯神速?
他正恍惚間,便聽得王府門外傳來一陣喧鬧,緊閉的大門似要被什么重物撞開。再看墻頭間,火把之光熊熊照人,長兵槍矛閃動折輝,竟然是真有人將這毫州王府團(tuán)團(tuán)圍了起來。
“好一個競陵王,”蕭飛骕心底一沉,眸光愈暗,“從你來赴宴之初,便想好了要謀逆!三弟,你可要想好了。若是在此處動手,便是捉拿了我,在武川那兒也要落下個謀逆之名。”
“武川本就不大信我,他愛說便說去吧。”蕭駿馳道,竟是一點(diǎn)都不在意得罪了蕭武川,“只是二哥你也要考慮得仔細(xì)了。就算綁了我,你也沖不出這萬千玄甲軍去,倒不如在此地束手就擒。看在兄弟情分上,興許還能留你一條命。”
蕭飛骕暗暗咬牙,心底憤恨不已。
束手就擒?!
說的簡答,他已走到了此步,又怎能束手就擒!
就在他思量的這會兒時間里,毫州王府的大門已被撞開,無數(shù)玄甲軍士涌了進(jìn)來。那漆黑墨甲迎著火光,泛起森羅之色,叫人膽寒不已。
蕭飛骕汗如雨下,眼珠一轉(zhuǎn),便落到了姜靈洲的身上。
蕭駿馳不是極寵愛這河陽公主么?這齊國公主興許還能為他所用。
蕭飛骕身旁的祆教部眾得他意思,立刻詳裝劈砍向蕭駿馳。刀光劍影一瞬間,趁著蕭飛骕側(cè)身躲開的剎那,姜靈洲便被扯至了蕭飛骕面前。
“三弟,綁了你興許沒甚麼用處。不過,綁這河陽公主,一定是有些好處的。”蕭飛骕側(cè)頭一望,笑道,“為兄我也知道,三弟為人向來無情無義。自得了大哥那句‘時不我待’,便成了個不擇手段之人。想來,就算是這河陽公主今夜在此地香消玉殞,對三弟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王妃!”
“竟敢劫持競陵王妃!”
擠滿了王府的玄甲軍士皆微驚,繼而齊齊將槍矛指向蕭飛骕。倏然銀光,齊齊閃動,如泛一片凜凜月輝。
此變一出,玄甲軍便已按捺不住。剎那間,幾聲鈍鈍悶響相繼響起,圍繞著蕭駿馳的祆教部眾竟被劈砍在地,熱燙粘稠鮮血飛濺于花葉之上。盔甲摩擦之聲不絕于耳,玄甲軍終于將蕭駿馳護(hù)了起來。
蕭飛骕見此場景,不但不驚,反而露出了笑意。他伸手托住姜靈洲面頰,輕輕抬起,道:“果真是國色天香,難怪三弟寵愛如斯。”
姜靈洲被反剪了雙手,推搡在蕭飛骕面前。她并未露出驚色,只是直直望著蕭飛骕。她的那雙眼,便如什么深海寶珠、難得琥珀似的,流轉(zhuǎn)著剔透的光,叫人仿佛要陷進(jìn)去。便是蕭飛骕,也不得不在心底贊一聲“美人”。
若非他心儀平朝云,恐怕也要叫這齊國公主的美色迷了去。
“弟妹,是二哥對不住了。”蕭飛骕有了人質(zhì)在手,竟也平復(fù)了慌亂,仿佛重掌勝券。他展露出清風(fēng)朗月一般的笑意,對姜靈洲道,“你嫁來太延也不久,必然是不知道我這二弟是一個怎樣人物。若是一會兒他向著弟妹動了手,可莫要怨我蕭家男兒無情。”
說罷,他就將姜靈洲勒至了身前。鏘的一聲,左手拔出腰間佩劍來,閃著銳利鋒芒的寶劍便橫在了姜靈洲細(xì)嫩的脖頸間。
“弟妹,怕否?”蕭飛骕笑問。
他本想著,這姜靈洲一介婦人,面對此景,定會慌亂失策。熟料到,他面前卻傳來一道不亂嗓音:“二哥過慮了,這等小場面,弟妹我還是不放在眼中的。”
蕭飛骕的笑意凝在了臉上。
——這等小場面?!
他動了動手指,重攥緊了劍柄,險些叫那鋒銳劍鋒切入女子嬌柔的肌膚中去。只是那寒光四溢的劍,卻被姜靈洲視作無物。
她不緊不慢,道:“我過陳王谷時,便已遇過伏擊;后在西宮之內(nèi),又遭了暗算。房月溪善妒,欲拿我性命。后入召城,幾度逢險。這些事兒,哪一件不比現(xiàn)在更值得驚懼?”
蕭飛骕咬牙切齒,卻無話可說。
一時間,他心底竟也有些佩服這膽色過人的小女子了。都說齊國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一心圍著夫婿打轉(zhuǎn)。可是這河陽公主卻不似齊女,叫人驚嘆。
若是他的王妃并非何宛清之輩,也是河陽公主這般膽識、才色皆過人,又有一國為背的公主,又豈會落至如今地步?
“王妃這番話說的,倒叫為夫有些不好意思了。”蕭駿馳淡笑了起來,仿佛他也絲毫不擔(dān)心姜靈洲的生死安危。他站得遠(yuǎn)了些,徐徐道,“拿弓來。”
“三弟!”蕭飛骕出聲警告,怒目圓睜,“若是你執(zhí)意動手,為兄也不會手下留情!”
“嗯?”蕭駿馳笑意不改,接過了一柄黑色大弓。手臂一伸,便搭了一枚朱色羽箭。箭峰微動,鎖住了蕭飛骕的方向,“今日又要破戒,真是罪過。……競陵,枉為佛教信眾。”
“……三弟!!”蕭飛骕額頭汗如雨下,腳步不由微微后退。
——他這三弟的箭術(shù),他可是見識過的。在這太延城里,蕭駿馳的騎射功夫要說第二,便無人敢稱第一。若是讓他射出了那一箭,怕是今日便要休命此地!
蕭駿馳引滿了弓弦,彎弓如新月。夜色寂靜,卻似能聽到弓弦張滿欲裂之聲。無論是祆教教眾,亦或是玄甲軍士,皆緊緊望著他手中弓箭,如今已是千鈞一發(fā)之刻!
蕭飛骕眉目微扭,心底重響一聲,終是道:“怪不得我!”
可惜了這河陽公主!
蕭飛骕想罷,長臂一揮,寶劍迎月?lián)P起,重重朝著姜靈洲脖頸落去。眼看著姜靈洲便要身首分離,一支羽箭倏忽破空而至,直直扎入蕭飛骕的肩膀。
哐當(dāng)一陣亂響,蕭飛骕連連后退散步,叫身后的祆教部眾扶住了,才勉強(qiáng)站起身來。一枚長箭深深扎入他的肩膀,濃郁的血腥味散了開來。
因著這傷口,蕭飛骕手中寶劍沉然墜地,摔在一旁。
他自知留在王府內(nèi)已不是明策,立刻喝道:“走!”
祆教部眾殿后,護(hù)著蕭飛骕且戰(zhàn)且退。不過轉(zhuǎn)瞬間,蕭飛骕便已藏入書房之中,又消失于事先備好的密道里。
“王妃娘娘無事吧?”
見蕭飛骕逃走,眾部將圍了上來,問姜靈洲道。
姜靈洲微舒了一口氣,問蕭駿馳:“方才妾眨了幾次眼?”
“不多不少,恰好五次。”蕭駿馳將弓交給部下,道,“看來王妃也不大害怕。”
“我信王爺。”她笑了,“王爺在,妾身怕甚麼?”
蕭飛骕雖遁走,卻留下了王府內(nèi)一干臣子。老老小小、高低貴賤,皆兩股戰(zhàn)戰(zhàn),只等著蕭駿馳發(fā)落。雖歷經(jīng)了蕭武川禪讓、蕭飛骕稱帝等事,可面前這位不曾坐上龍椅的競陵王,卻更叫群臣發(fā)自心底的驚畏。
“諸位大人,這太延城今夜怕是不大安定。不如請各位在此地休息一夜,待明日風(fēng)平浪靜,再各自歸家,如何?”蕭駿馳朗聲道。
他既如此說了,又有誰人敢反對?紛紛應(yīng)了下來。
待給群臣安排好了休憩之所,蕭駿馳走到何宛清面前,道:“嫂子,今夜就勞煩你了。”
何宛清倚在一個婆子身上,雙腿綿軟無力,彷如失了神智。她現(xiàn)在才想起來自己做了些什么,心底又是痛快,又是痛楚。聽聞蕭駿馳此言,她狠狠瞪了蕭駿馳一眼,道:“輪不著你假惺惺。”
“將毫州王妃帶回房休息。”蕭駿馳說著,又轉(zhuǎn)向手下玄甲軍士,道,“先搜書房,務(wù)必將那秘鑰找出。……對了,怕是過不了半個時辰,那潛伏在太延城中的祆教部眾便會暴動。你們動作利落些,免得叫他們傷了無辜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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