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兩面
喬品月聽得心驚膽戰(zhàn)她是個性格非常恬靜的人性格也比較陽光所以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不禁令她難以置信。:;文字版
但沈卓良接下來所說的話更為讓她震驚。
“大概過了一個月左右學校要舉行音樂節(jié)的開幕儀式。因為是大型的文藝活動我們班自然也參與了。而當時我們班級的節(jié)目決定由一名叫宋寧寧的女生來唱歌同時決定讓金弦娜來負責鋼琴伴奏因為很多人都反映她的鋼琴彈得很好。可我卻對她懷有很大的顧慮活吞兔子事件我并沒有告訴那對雙胞胎以外的任何人她們似乎也沒有和誰說過這件事情。所以并沒有引起太大風波。可是”
沈卓良說到這里表情就顯得很沉痛。
“我很后悔當時決定讓她來負責鋼琴伴奏。金弦娜答應了也很配合排練演出。她的鋼琴確實彈得很好和宋寧寧配合得也相當不錯。但我沒想到可怕的事情就在這之后生了。”
“就在音樂節(jié)正式開幕前的一周她們兩個幾乎每天都會留下來排練。我當時讓文藝委員監(jiān)督她們的排練進程隨時匯報給我。而不久后文藝委員告訴我她感覺最近的排練很不對勁。最初宋寧寧唱得非常高亢激昂但是最近幾天她的精神卻愈加衰弱唱的時候神情也很是不對。”
聽到這里喬品月問道:“難道說和金弦娜的伴奏有關系嗎?”
“不不是的。我后來去問了她而她告訴我她很害怕。因為每次留在教室里排練她都會在教師后窗看到金弦娜的姐姐金弦惠死死地盯住她。最初她以為她是來看妹妹的但時間長了她就感覺不對了。每次她看自己的眼神都越來越奇怪越來越兇惡。她甚至說那像是要殺死自己一般的眼神。每天排練都需要花費兩到三個小時而被金弦惠死死盯住的那段時間里她每次都感覺心慌意亂。可是她又不能趕走金弦惠畢竟她妹妹是幫自己伴奏的趕走對方不合情理。”
如果不是知道這對雙胞胎異于常人這段話乍聽之下讓人感覺很莫名其妙。甚至會覺得宋寧寧是在胡亂地推脫找借口。
但喬品月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就在音樂節(jié)的前一天我主動留下來看她們二人最后的排練過程。這段時間我也注意到教室后窗金弦惠確實在看著。她的目光并不是在看她的妹妹而是在看著宋寧寧。她的目光確實很不正常。我很難向你形容那種感覺她的眼睛睜得相當大五官仿佛都錯位了一般眉頭緊緊地鎖住而且每當宋寧寧唱到高音的部分那表情扭曲的程度也越甚。到最高氵朝的部分她的樣子簡直如同是地獄修羅一般!”
喬品月雖然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樣子可是也漸漸感覺到那對雙胞胎確實很不正常。
“我當時分析難道她是憎恨著在妹妹伴奏下唱得那么好的宋寧寧嗎?我本來是打算出去阻攔她的但是你相信嗎?我不敢。她那恐怖扭曲的面容那仿佛是要將眼前所見之人殺掉一般的表情根本不像是一個人類所擁有的。即使說當時的金弦惠是死神或者惡魔我也會自然而然地接受。甚至我感覺和她只隔著一扇窗戶對望著就有一種不是生活在人間的感覺她實在太可怕太可怕了!”
喬品月越聽越覺得心驚肉跳真的有那么夸張嗎?
“我現(xiàn)在的語言根本無法形容金弦惠的恐怖一面的萬分之一。她當時的那張臉不像是人類反而感覺像是面具一般。是的猶如般若的面具一般。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眼睛開始睜大到不可思議的程度臉部的皮膚不斷緊皺著并集中起來而且面部的所有血色似乎都開始集中到唇部一般讓人感覺妖異。我當時感覺她的五官開始不斷地集中到一起簡直都快要擠在一起一般。而她的瞳孔中的黑色也漸漸變得灰蒙蒙的甚至讓人感覺若有若無一般近看的話似乎還布滿了血絲并且眼球仿佛隨時都會凸出眼眶一般!明明只是普通的五官可是如果是乍一看到這張臉誰都會被嚇得魂飛魄散。我當時幾乎已經(jīng)是快到精神崩潰的邊緣了。”
“那那接下來接下來怎么樣了?”喬品月又追問道。
“第二天宋寧寧在音樂節(jié)上唱歌的時候最初調(diào)子還很正常可是唱到后來她當著臺下的全校師生的面忽然瘋狂地大叫起來接著不停地用手抓撓自己的臉部甚至用頭去撞堅硬的地面。不久她就被送入了精神病院治療。直到現(xiàn)在她都還沒有恢復正常。”
喬品月感覺周圍越來越冷了。
若非沈卓良一臉認真嚴肅的樣子她真會懷疑他在講述一個荒謬的故事。
如果是真的那么宋寧寧是因為被金弦惠那張恐怖的面孔長期凝視著導致精神錯亂了嗎?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情?
“不瞞你說那件事情以后我請了一個月的假因為我需要去看心理醫(yī)生。那張臉一直映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我甚至都不敢再回學校來。最后本著對工作負責的態(tài)度我還是不得不回來了。但是我開始極度地忌憚那對雙胞胎。我甚至開始懷疑她們根本不是人類人類不可能擁有那樣的表情!”
說到這里的時候喬品月?lián)u了搖頭反駁道:“不沈老師那只是你的主觀想法她們當然是人了無論如何難道你要把她們當作妖怪來看待嗎?我認為事情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嚴重。至少我不會把自己的學生看成是妖怪的!”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那對雙胞胎的恐怖才會這么說。我已經(jīng)決定下個學期不會帶畢業(yè)班申請去執(zhí)教高一新生。如果你還沒意識到她們的可怕要不要我繼續(xù)說下去?并不僅僅只有我剛才所說的事情。”
喬品月點了點頭。
“那是上個學期的事情了。當時教3班和4班生物的張圣美老師在結(jié)婚后回來執(zhí)教她那時候已經(jīng)懷孕了。我那個時候和她是一個辦公室的她一有空就會和我們談起家里的事情說雖然她丈夫勸她別再繼續(xù)當老師辭職在家待產(chǎn)但她喜歡教師的職業(yè)何況目前也是懷孕初期肚子也沒有明顯地大起來小心一些就沒有問題。我們幾個老師都很照顧她。有一次我問她比較喜歡4班哪個學生?”
“讓我意外的是她回答我是金弦娜。她說那孩子很喜愛閱讀成績非常好字跡也相當娟秀就是不太愛說話但是卻和她很談得來。她們經(jīng)常在課余時間會有一些交談。我那個時候就很驚訝本想提醒她可是又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在這之后一周午休時刻我正在批改作業(yè)本的時候張老師忽然對我說:‘沈老師今天我和你們班的金弦娜又談了很久哦是在圖書館遇到她的。我們聊了一會還談到了孩子。我當時還說如果能夠生一對像她和她姐姐那樣可愛的雙胞胎就行了。可是很奇怪她當時的表情看起來很不高興。’”
沈卓良說到這里用手重重地捶了捶桌子甚至引來周圍的教師的目光。
“我那個時候因為在改作業(yè)所以對那句話沒怎么注意。而接下來每一天在辦公室張老師就會和我談關于金弦娜的事情。似乎她現(xiàn)在和金弦娜談論的問題焦點都集中在了那個未出生的孩子身上。而我也漸漸注意到她的神色和表情都開始變得不同尋常。平日里她的眉目間都是喜悅之色可是她那個時候卻開始變得憂郁起來。”
喬品月不解地問:“這是為什么?”
“是因為金弦娜。張老師和她談論她對這個孩子的憧憬的時候金弦娜居然是那么回答的。她說:‘孩子還是死了的比較好。’”
喬品月頓時愕然。
“本來任何人聽到這話本應是非常憤怒才對。可是張老師的反應卻很離奇。她并沒有憤怒相反居然開始憂郁。接下來的幾天她的憂郁越來越嚴重大家都很關心問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她卻不告訴任何人。幾天后她就辭職了。后來她居然在一個月后早產(chǎn)孩子胎死腹中。”
這實在是極大的悲劇。而沈卓良又說:“我當時感覺這和金弦娜有關。可是當我去問她的時候她居然回答我說說那句話的人一定是她姐姐不是她。而且她回答得很平靜一點也不像是在撒謊。我簡直快瘋了根本不知道這對雙胞胎到底是什么?許多見過她們的老師也都有同感她們的身上總是有一種陰森的感覺充滿著神秘和不可知。喬老師6鷗的死是事態(tài)展到了最惡劣的一步我不能再袖手旁觀一定要查出這對雙胞胎的秘密所以我希望你和我合作因此”
喬品月給他的回答卻是出乎意料。
“不行我不能幫你。”
喬品月仔細分析了沈卓良的話她認為把那對雙胞胎看作“瘟神”只是他本人主觀的一種想法而已。她們性格和行為確實都和常人迥然不同甚至會做出許多很可怕的事情來。但是6鷗的死性質(zhì)全然不同她不是兔子她的死是血淋淋的謀殺。將自己的學生和謀殺聯(lián)系在一起那意味著什么?
這對雙胞胎是她的學生。她不能夠因為自己的好惡就把她們當作殺人嫌疑犯來看待甚至監(jiān)視、試探她們。她想要真誠地對待她們讓她們得以和集體融合。
“抱歉沈老師我要走了。”喬品月斷然地拒絕了沈卓良說:“即使你們所有人都把她們姐妹看成‘瘟神’我也不會那么想的。昨天在我來學校的路上摔倒時是金弦娜扶起了我。她們是我的學生除非有證據(jù)證明她們和6鷗的死有關否則我不會帶著任何沒有根據(jù)的猜測看待她們。”
沈卓良重重嘆了口氣說:“隨便你吧。時間長了你就會知道我說的是對的。”
月鷹高中3號教學樓第2層。
拿著準備去還給圖書館的書即將下到1層的金弦惠在樓梯拐角處看到了她的妹妹金弦娜。
兩姐妹相見雙方都沒有任何的表情。
喬品月正好走上樓來看到兩姐妹。就在她們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她叫住了兩個人:“金弦惠金弦娜同學老師正好有事情要拜托你們幫忙可以嗎?”
二人停住了腳步看著喬品月。
“是這樣的學校集體訂閱的《你也能寫出優(yōu)秀作文》的3月上半月刊已經(jīng)到傳達室了你們不如幫我去拿吧?3班和4班的都來了。你們拿各自班級的吧。”
她的本意是想讓這雙胞胎能融合在一起。但是她做夢也沒想到接下來的后果是如此可怕。
二人都露出了極為嫌惡的表情金弦娜先說道:“不行。我不要和她走在一起。絕對不要。”
金弦惠也是同樣的反應。
喬品月又是笑容可掬地說:“就當幫老師一個忙嘛怎么樣?這份刊物是要在語文課上作為課外的輔導教材使用的你們”
“絕對不要”金弦娜忽然抱住頭出歇斯底里的大喊而金弦惠也是瘋狂地扯住金弦娜的頭仿佛要把她的頭全部扯下來一般。
這尖叫聲讓喬品月嚇了一大跳她立即說:“好我我不勉強你們我不讓你們一起了好不好求你別叫了!”
但即使如此金弦娜的尖叫依舊是持續(xù)了大概半分鐘左右才停了下來這時候已經(jīng)聚集了許多學生圍觀甚至對喬品月指指點點的。昨天學校才生血案大家還以為又有人死了。
在這之后金弦娜飛地朝樓下跑去。而金弦惠也是用怨懟的眼神看著喬品月。
喬品月這個時候?qū)嵲谑翘珜擂瘟藢鹣一菡f:“你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我有話要和你說。”
來到樓上的辦公室后她先是問:“嗯你你是姐姐還是妹妹?”
“我是姐姐喬老師。”
聽到這里喬品月立即抓起她的手臂撩開衣袖果然看到了那些傷痕。
“這些傷痕是怎么回事?”
金弦惠沉默了半晌說:“是媽媽。”
“媽媽?那是你繼母嗎?”
“是的。”
“為什么?她為什么打你?”
“不知道。但是她好像非常恨我。”
喬品月立即憤慨起來。她決定近期去雙胞胎的兩家家訪一次。然后她又問:“你為什么和你妹妹關系那么差?畢竟是雙胞胎啊你們是流著同樣血液的人啊。”
“我不要和她在一起。”
“什么?”
“我不要我不要我絕對不要和她在一起絕對不要!”
這時候金弦惠的表情就好像是面對著一只恐龍一個外星人甚至是面臨著世界毀滅一般哪怕只是提到妹妹她都會無法忍受。
這二人宛如是同性的磁極一般絕對無法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