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節(jié):序列之內(nèi)
第三十五節(jié):序列之內(nèi)
琴音徐綿,蘊有恨音。
凄凄涼涼的琴音時而急,時而緩,孟木聞到那琴音神色不免呆滯了一下他仿佛聽到戰(zhàn)鼓轟鳴,更感覺到四周陰氣愈發(fā)的濃郁,眼前忽然出現(xiàn)一輪畫面。
無數(shù)的仙人在廝殺,四處伏尸百萬,鮮活的生命猶如草芥般被人割掉。
頭顱,四肢殘骸,冤魂沖天。無數(shù)仙人的神魂離體,發(fā)出陣陣悲憤之音,冤魂濃聚,孟木仿佛看到地藏府的索命鬼拎著打魂鞭驅(qū)趕著那已去身軀死去的眾仙,那索命鬼的打魂鞭每一次的劈打都會有著雷霆降臨,高高在上的真仙猶如豬狗般被他們驅(qū)趕著。
這是亂星海一戰(zhàn)的場景。
孟木雙目赤紅,仿佛回到了三千年前,腦海中回蕩著無數(shù)仙修怒吼之音,猶如瘋子般,一個個如飛蛾撲火欲要阻擋異族降臨。
那在比武臺邊處的云琴怎會料到孟木如此難纏,一身煉體術(shù)法已達(dá)到這般境界。
居然不懼‘法傀’之威。
此術(shù)本來是她為許柳而精心準(zhǔn)備的,名為‘云仙音’。由云鶴子觀看亂星海一戰(zhàn)所創(chuàng),但凡聞此琴音者,皆會看到那尸骨不存的仙人畫面,輕則傷及心神,重則魂隕音下。
不過孟木沒有恐慌,亦沒有如他人看到亂星海一戰(zhàn)后恐懼彌漫在心頭。
他親身經(jīng)歷過此戰(zhàn),這等一幕對于他來講,不過只是腦海中的一縷回憶罷了。
如今望見,孟木赤紅的雙眸看了良久,片刻后默誦太上道魂經(jīng)心決,一股清涼彌漫全身。
眼前的血色山海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孟木“似”極度痛苦,手中的古槍從手中滑落,跌在地上,整個人低著腦袋發(fā)出輕微的痛苦哼吟聲,甚至雙手揉拿著自己的腦袋,那痛苦的哼吟聲愈發(fā)的尖銳隱約堪比野獸的怒嘯之音。
云琴見此,松了一口氣,只要能夠魔音亂魂即可。
唯一的缺陷就是此術(shù)被許柳提前窺之,恐怕進(jìn)入道藏仙境內(nèi),定能引起對方的警惕,云琴對孟木惱怒尤甚,畢竟孟木毀去了她設(shè)下的棋局,于是心火燃燒,琴音加劇。
孟木聞聽琴,一聲怒然嘯吼,忽然如野獸般,拾起長槍胡亂朝著四周刺去,更咆哮著:“滾開!滾開!!”
仿佛眼前有著什么幽魂在纏著他,云琴眸中掠過一絲解恨,她想再折磨一下孟木,讓這家伙多吃點苦頭。
孟木拎著長槍,胡亂打去,一會劈打在比武臺上的南角處,一會又將擂臺劈出陣陣裂痕,猶如瘋子般左撲右躥。
白眉長老看到這一幕惋惜道:“此子能逼得云琴施展此術(shù),已經(jīng)稱得上是大器了。”
“這琴音入魂,若這小輩在火候在高一點。”拓拔雄不由眉頭蹙起,劍修一旦被人控制心神,下場是很糟糕的。
吳玄卿望見這一幕,臉色浮現(xiàn)一抹難以遏制的欣喜,孟木若被云琴擊敗,那便意味著魁首之爭再無必要,到那時凌旭子就需給他十萬靈石。
十萬靈石!!
對于吳玄卿這個剛剛道河境的修士來講,同樣是一筆不小的巨款。
凌旭子似看透了什么,只是略驚的語氣講道:“未能想到,這小女娃居然能將云仙音練到這等地步。”
臺下觀望著的眾多弟子們,無不是驚駭,顯然對于孟木突然間的暴躁有點莫名其妙。
可那些修為高深的弟子自然明白,孟木是被人擾亂了心神,從某一部分的程度上來講,已經(jīng)輸了
只是對手還在戲弄他。
“這應(yīng)該是神道宗大名鼎鼎的琴曲云仙音了,未曾想到居然這般犀利。”琴門弟子的玉靈兒言語頗為感嘆的講道。
“煉體修士,唯一的弱點便在神魂。若他們的神魂過于薄弱,對手精通神魂法門,很容易被操縱成人形道兵。”
劉傾水也是無奈的搖著頭,她對姬琴的一直抱有好感,可到了如今不免有些嘆惜。
拓拔臣也在人群當(dāng)中,望著猶如丟失魂魄的孟木,嘴角噙著冷笑,此子若敗他心頭甚慰,不過未曾想到他居然有這般實力了,待進(jìn)入道藏仙境內(nèi)取他狗命或許有點困難。
比武臺上的云琴還在戲弄著孟木,這也是她給孟木的一個下馬威。
被人琴音“亂魂”的孟木像是個“瘋子”般,無規(guī)律的不斷砍殺四方。
忽然間,那將半個比武臺都?xì)サ拿夏景l(fā)瘋般的拎著古槍朝著云琴刺去,嘴中更是瘋狂吼著一些人聽不懂的話。
云琴望著孟木那披頭散發(fā)的樣子,笑意不減,望著握槍到她近前的孟木幾乎沒有丁點的慌張,反而望著癲瘋的孟木幽幽的嘆口氣道:“登臺之時,讓你下去如今何苦落的如此?也是該結(jié)束了。”云琴笑談間,看樣子也玩夠了。
那古槍距離她不過半丈少許,就在她撥彈琴音準(zhǔn)備給‘喪失心智’的孟木最后一擊時。
只見那瘋癲戴著青銅鬼面的孟木,眸中竟蘊有這一抹譏諷,那古槍距離她不過半寸距離。
云琴望見孟木眸中的譏諷,剎那間俏臉一僵,那放在青琴上的芊芊玉手措不及防的一頓,以她的心智立刻就明白了什么。
“姬琴!!!”
一聲尖銳刺耳的怒嘯猶如晴空雷霆。
孟木演了這么久,等的便是近到她的身前,聞到這尖銳吼聲,不由放聲長笑,鋒芒已近。云琴望到那勢如破竹的古槍,心頭涌起一抹寒意,芊芊玉手像是瘋了狠狠撥弄在琴弦上,一道尖銳刺耳貫穿的琴音響起。
孟木殺機畢露,毫不畏懼,槍出如龍,滾滾罡風(fēng)將那琴音盡數(shù)打斷。
云琴躲無可多,只好祭起自己的古琴擋下這一擊。
轟然間道兵碰撞,蘊有千鈞之力的古槍擊在那青琴之上,將云琴那芊芊玉手震的滿手鮮血,孟木見此,改刺為掃,古槍每抖一次,云琴便遭受重?fù)簦抢w細(xì)玉腿皆浮上一抹淤青。
一槍掄出將運氣擊飛落在屏障之上,云琴張口吐出殷紅鮮血,白裙上盡是殷紅血跡,披頭散發(fā),木簪不知丟到那區(qū)了,俏臉更是蒼白如紙,只是那目光始終陰沉恨意濃聚。
待對方從屏障之上落下的一刻,孟木已逼臨身前,槍尖臨在她咽喉寸許。
云琴靈目圓瞪,不甘恨意的神色浮現(xiàn)在面龐上,披頭散發(fā)的她,那里還有之前猶如九天玄女的氣質(zhì)?
“姬琴,你好深的算計!”云琴從喉嚨里擠出了這幾個字。
孟木反而輕笑道:“云道友不也是?若不我以雷霆之勢將你拿下,恐怕你還有別的手段吧?”
“此次算我大意。”云琴咬牙切齒的擠出這段話,顯然她清楚自己剛剛很大的原因便輸在輕敵之上了。
上方的道臺境長老宣布了‘姬琴勝’后。
孟木便將槍尖拿過,對于他來講,這場惡戰(zhàn)完全是自己計勝一籌,否則的話,以那云琴的手段,他可不認(rèn)為自己能贏的對方。
煉體修士確實能夠碾壓同等級修士,可這云琴已是三重天大圓滿,隨時隨地可以踏入道臺境的存在,更有道兵輔佐,想要戰(zhàn)勝她稱得上是困難重重。
剛才若不是她大意,一切還不好說。
對于這劇烈反轉(zhuǎn)的結(jié)果,眾弟子一片嘩然。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剛才姬琴居然是在裝瘋扮傻?”
“他把我們當(dāng)猴耍了啊,姬師兄居然不懼這魔音。”
“我少院前三獨占二人,揚名大戰(zhàn)!”
結(jié)果扭轉(zhuǎn)的太快了,快到誰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不得不說,孟木剛才的裝瘋搬傻,唯有凌旭子看的出來,其他人幾乎都以為孟木敗在那琴音之下。
眾目睽睽之下,孟木落在不遠(yuǎn)處的石臺上和賈厚偉,許柳并列在一起。
前三天驕!
少院獨占二人!
望著這一幕有許多少院弟子不由掩面而泣,近日來,他們每日每夜都憂心忡忡,怕少院遭盡羞辱。少院本是楚國的一顆冉冉升起的明星,可近日來那引以為傲的士氣土崩瓦解,他們被人斥之為土著,何等恥辱,令多少院弟子抬不起頭來,甚至都不敢和那些天驕對視?
如秦楓少院大師兄,被人一言鎮(zhèn)殺。
如陳羽被御淵宗弟子廢掉修為,一身傲氣的他,得知自己已成廢人,最終咬舌自盡。
如方浩那一句‘可敗不可輸’。
方浩也在人群中當(dāng)中,目中含淚,這是少院弟子的榮耀,他們可以大聲宣泄的榮耀。
“弱肉強食,誰為芻狗!!”
“弱肉強食,誰為芻狗!!!”
不知道是誰帶頭怒吼一聲,剎那間整個少院弟子猶如炸了一樣,連綿不絕的吼聲念著這段話,無數(shù)弟子像是瘋了一樣在嘶吼,想要將近日來壓在自己心頭的那塊重石狠狠擊碎。
四大勢力的弟子們,臉色頗為難看。
尤其是御淵宗,他們簡直無地自容他們斥此地的修士為土著,而如今他們僅有大師兄晉入三強,若此地少院修士為土著,他們豈不是連土著都不如??
這一記狠狠的耳光簡直把御淵宗,明王朝,神道宗,拓拔家的臉給打腫了!
“不論此次這二人結(jié)果如何,應(yīng)當(dāng)給予嘉獎,此戰(zhàn)證我大楚威名。”
楚王開口,眸光如刀,顯然他也受到了氣氛的感染,青虛子緩緩點頭。
見到名次已分,凌旭子不由扭頭露出一抹笑容望向吳玄卿道:“要讓你家弟子小心了,明天他恐怕要挨揍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