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 118 章
李煦在鐘華甄面前從不遮掩自己, 毛病一堆,天天得她來管。
但他做事也從不會讓人失望,什么時候該做什么, 他自己理得清, 鐘華甄也從不干涉。
啾啾快五歲時已經(jīng)長得有模有樣, 她臉圓圓,漂亮的眼睛像鐘華甄, 和小七一樣是個纏人高手, 平日最黏哥哥, 到哪都跟著, 像個男孩。
小孩都喜歡四處玩, 鐘華甄也不可能拘著他們, 宮中規(guī)矩多, 以小七和啾啾的身份, 天天都在皇宮里四處閑逛也不好。
他們偶爾會回侯府住兩天, 鐘華甄經(jīng)常會跟著一起,導(dǎo)致侯府內(nèi)總是戒備森嚴(yán), 不讓任何人隨意進(jìn)出。而她去了, 李煦也會偷偷跟著走。
鐘華甄還是世子以前, 李煦就經(jīng)常夜里找她,鐘府里邊長什么樣, 他都摸透了。
小孩經(jīng)常待在鐘華甄身邊,但也有些時間, 他們會出京一趟。
長公主沒有回京城的打算, 但她會去東頃山,兩個小孩子這時也會外出一趟,去祭拜威平候, 順便看看長公主。
李煦巴不得兩個孩子早一點(diǎn)走,熊孩子天天都在吵他們。
特別是啾啾,她現(xiàn)在跟著哥哥一起學(xué)習(xí),在學(xué)認(rèn)字,但她真的是個少見的小搗蛋鬼,仗著威平侯府小郡主的身份作威作福,身邊婢女沒一個敢管,連守在宮殿外的侍衛(wèi)都被她捉弄過。
別說是李煦,有時連鐘華甄都管不住,這孩子可憐巴巴撒嬌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跟誰學(xué)的,鐘華甄心軟,經(jīng)常被小女兒的調(diào)皮鬧得頭都痛了。
不過也還好,至少啾啾非常聽小七的話。
李煦每次送他們離開時,都會像慈父般摸著頭,交代一句好好玩,不用急著回來。
幸好那時都會在鐘府府邸,要是給其他的侍衛(wèi)看見,得在背后議論好多天他的激動。
今年夏天也一樣,他心情過好,免了小七去東頃山的課業(yè),還順便答應(yīng)啾啾以后教她折螞蚱。
小七已經(jīng)像個小大人,和啾啾在馬車上眼淚汪汪,說自己會好好陪長公主,然后盡早回來,李煦連忙道了一句他們年紀(jì)小,不用趕時間。
馬車?yán)镉袃蓚€陪伴的鐘家嬤嬤在收拾,啾啾趴在馬車門,看著李煦的臉色,總覺茫然,有些怪怪的。
等兩個孩子離開后,李煦站在侯府門口,遠(yuǎn)遠(yuǎn)朝他們揮手,讓他們玩得好些。
鐘華甄的頭發(fā)用玉簪子挽起,露出纖細(xì)白頸,雖是簡簡單單的發(fā)飾,卻又有別樣嫵媚,舉手投足間都是美人的魅力,定是被滋潤得厲害。
她搖頭道:“你這目的太明顯了,怕是連啾啾都快看出來了,我都不舍得他們走。”
“路上有侍衛(wèi),暗中也有暗衛(wèi),一堆人護(hù)送兩個小孩,不用擔(dān)心。小七不喜歡學(xué)那些皇子課業(yè),小小年紀(jì)整天找那種奇奇怪怪的東西,陪啾啾玩還上心些,他去東頃山可比你想得開心,”李煦搭上她細(xì)肩,“今天休沐,我們出去玩玩,聽說城東那邊開了家金飾坊,我?guī)闳ス涔洹!?br/>
李煦和鐘家世子的關(guān)系最好,寵這對小侯爺小郡主,也說得過去,皇后孫臻還是鐘家的,皇帝寵愛皇后,和鐘家的關(guān)系只會更上一層。
鐘華甄輕揉額頭,自從他知道她的女子身份后,他就時不時送她女兒家的玩意,現(xiàn)在閑下來了,更是整天都想著裝扮她。
“今天不想去,”她說,“我覺得身體疲累,不太舒服,想好好休息。”
李煦皺眉問:“哪里不舒服?”
“可能是這兩天都在準(zhǔn)備小七和啾啾離開的事,一松懈下來就疲倦了,”鐘華甄抬手揉一下胳膊,“倒沒什么要緊的感覺,你不用太擔(dān)心。”
李煦彎腰抱起她,往馬車邊走,說:“回去找御醫(yī)看看。這些事本來讓鄭總管辦就好了,哪用你親自去挑選?連傷風(fēng)發(fā)熱的藥都備好了,以前怎么就沒見你對我這么上心?”
他做事一向干脆,不會耽誤時間。
鐘華甄手摟住他脖頸,在這種大眾場合不太好意思。
四周沒幾個人,她便回幾句說:“我那時應(yīng)該都呆在你身邊,備那么多藥做什么?都有現(xiàn)成的,而且就算我不在,軍營中大夫也個個厲害,你怎么還能在這事上吃起醋來?”
李煦挑眉看她,“總換著法說我吃醋,我看是你想讓我吃酸還差不多。天天緊著那兩個小王八蛋,也不瞧瞧這幾個月我們被他們攪渾多少次,遲早讓他們知道什么叫暴躁老爹。”
鐘華甄靠他胸膛,笑了出來。
啾啾知道自己要去見長公主,得離京好幾月,有事就喜歡來找他們,和她哥哥一樣,喜歡爬床和爹娘睡,有次被夜晚走過的宮人嚇到了,哭得上次不接下氣,都打起嗝來,鐘華甄心疼壞了,下床抱著哄。
偏偏李煦那天被鐘華甄挑|逗,興致極高。她抱著啾啾時,他在喘著粗氣,線條分明的古銅色肌肉硬實(shí),可臉卻沉得像是暴風(fēng)雨來臨前,連鐘華甄都少見都感受到他的不悅。
但等她看向他時,他卻只是抬手胡亂弄了下頭發(fā),說句他沒事。
啾啾在鐘華甄這里就是愛撒嬌,哭到后面困了也不愿走,讓小七哄著睡,啾啾才勉強(qiáng)答應(yīng)。
而李煦這邊是鐘華甄自己惹的火,當(dāng)然得她自己熄。她單衣松垮,趴在他身上和他十指相握,哄了小半天,他才哼聲一句,轉(zhuǎn)過身和她面對面,把她細(xì)腰攬入懷中,壓在身下。
當(dāng)晚床都搖得快散了。
第二天起身時,她醒得要早,手指都快抬不起來,卻還是想先去看看小女兒。她要叫人進(jìn)來時先頓了頓,專門把他搖醒,讓他看看自己嘴角邊有沒有奇怪的東西,什么都沒有后,她才敢叫人來伺候。
鐘華甄最懂得怎么哄他,李煦同樣了解她,夫妻間情|趣莫過于此,身心都在慢慢挈合。
鐘華甄回宮時睡了過去,她一直靠在李煦身上。
李煦調(diào)整好自己的姿勢,讓她躺在自己腿上,睡得舒服些。
他裝模作樣的去摸她的脈象,什么也沒摸出來,便握住她細(xì)白的手腕,拿在手中把玩。鐘華甄出生時的銀手鐲還在他手里,他都沒舍得還。
她經(jīng)常睡在他身邊,肉眼可見地黏他,也就他關(guān)心她面子,什么都不說。
雖說小孩哭起來她會先去哄,但他在她心里的地位不會低到哪去,畢竟她那么喜歡他,李煦總?cè)菀讎N瑟。
別人的看法對李煦的影響接近于沒有,旁人又說不到鐘華甄,于他而言,其他的不值得放心上。
他現(xiàn)在還年輕,已經(jīng)兒女雙全,不想再要一個。
戰(zhàn)亂初平,朝中有各項事務(wù)要處理,推新政廢舊策,馬虎不得,樣樣都得經(jīng)他的手,等過幾年安定下來,他就找個借口微服私訪,探訪民情時順便再和鐘華甄在民間游玩幾月,沒外人大事打擾,做什么都舒服。
他計劃得是好,結(jié)果等把鐘華甄背回殿內(nèi),請御醫(yī)給鐘華甄診脈后,李煦人就徹底呆住了,連剛醒來沒多久的鐘華甄都呆愣了片刻。
這位老御醫(yī)是宮內(nèi)最德高望重的,專門給鐘華甄看身子,他醫(yī)術(shù)尤為高明,鐘華甄還請教過他幾次。
他從沒對外說過什么,但鐘華甄身體有損,懷孕有些困難,這他還是知道的。老御醫(yī)沒給李煦看過身體,只知帝后身子都不易有孕,當(dāng)診出喜脈之時,頓時喜不勝收,跪地連說幾句大喜,娘娘有近兩個月身孕了。
鐘華甄手輕放在小腹上,有種不敢相信,抬頭去看李煦,結(jié)果他更加愕然,讓她好笑至極,一會兒就從驚異的情緒中回過神。
李煦不太想要孩子,所以在房事上常有克制,鐘華甄想要他舒服些,百般纏他,結(jié)果他在這種事上根本就不經(jīng)誘,她只是輕輕咬他肩膀一下,他就能把所有的東西都交待給她。
倒沒想竟真的會有孩子。
鐘華甄擺手讓太醫(yī)下去,手放在小腹,對李煦道:“這可不是我能控制的,來都來了,你難道還想不要?”
“不太想。”
她抬頭看他,問:“什么?”
“都有兩個孩子了,再要一個,這樣不太好吧。”
鐘華甄微微低頭:“我覺得還行。”
李煦慢慢回過神,突然有種感覺,覺得自己敢不要這孩子,鐘華甄就敢和他翻臉。
“那……養(yǎng)著吧,反正已經(jīng)有兩個了。”
即便有人膽子大,敢往別處想小七和啾啾兩個孩子的來歷,但他們也不會有證據(jù),要是敢說出來,皇帝那關(guān),也不是輕易就能過的。
皇后孫臻本就和鐘家世子樣貌相似,小郡主和她有些相像,也說得過去。除了鐘小侯爺和陛下間那些莫名的父子氣息外,其余沒什么大不了,不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誰也不得罪。
鐘華甄有孕三個月后,這消息才傳出來時,朝中各大臣都驚了。
李煦在外打仗可能傷到男人根本的消息早在一年前就傳開,幾位大臣前些時日還在揣測圣心,看皇帝會挑哪位皇子名下的子孫過繼,現(xiàn)在突然來這一遭,倒有些讓人驚奇。
他們摸不準(zhǔn)事情真假,次日上朝時看到李煦臉色淡淡,什么都不想說的表情,心又咯噔一下,連借腹生子的理由都想出來了,他卻依舊沒給半句解釋的話,和以前一樣上朝,聽議,決策,下朝,把一堆人都搞迷糊了。
這些人偷偷去問李煦身邊伺候的老太監(jiān),那老太監(jiān)連噓幾聲,跟他們說皇帝極其注重皇后這一胎,但她昨日身子吹風(fēng)感了風(fēng)寒,陛下不高興了,罰了底下一群伺候的人。
李煦是不高興,他好不容易才送走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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