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美男沐浴
“是塵兒嗎?”山澗清泉邊,幾人正在休憩著,山風(fēng)中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飄飄渺渺虛幻的尋不到出處。
幻冰心頭一震,立即站了起來,而同時身邊幾名護(hù)衛(wèi)已然跪倒,只剩流陌孤零零的站在人群之后,雖然詫異,卻沒有過多的詢問。
她沒有想到,所謂冷焰的修煉之處,竟然和沐清塵的居所如此的接近,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別跪我,我已經(jīng)不是你們的君上了。”光芒過處,面前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未見動作,一股柔和的力量將跪著的幾名護(hù)衛(wèi)抬了起來。
說是人,卻看不到實體的身形,說是影子,又能發(fā)出真實的氣息,幻冰詫異著,緩步上前,“晚輩幻冰見過伯父。”
“是你啊,女娃娃。”他聲音柔和,聽上去頗有幾分開心,“沒想到塵兒把你帶來了,不錯,不錯……”
沐清塵在一旁,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站著,看也不看冷焰。
她記得,在她面前,他曾經(jīng)別扭的喊過爹吧,為什么現(xiàn)在這樣的表情?而冷焰看上去好像也非常習(xí)慣他的這個表情。
“伯父,我有事懇請您幫忙。”幻冰急切的說著,回頭看向遠(yuǎn)處木樁一樣的流陌。
呵呵一笑,聲音悠揚(yáng)傳遠(yuǎn),“你想問我他是不是痕兒?”
似乎早已將她的心思看穿,冷焰沒有否認(rèn)也沒有承認(rèn),而是看看幻冰的眼,突然出聲發(fā)問,“是和不是有那么重要嗎?”
怎么會不重要,七百年的執(zhí)意等待,守的那份誓言,有幾個人能明白她的苦?
“你有沒有問過自己,痕兒究竟想不想回來?”他搖搖頭,“世事變幻,莫要強(qiáng)求,過去的就永遠(yuǎn)過去了,不會再回來。”
“不可能!”幻冰用力的搖搖頭,“他不可能不回來,他對我承諾過。”
“那你如何解釋這么多年都找不到他,他也不曾來找過你?”一句話,讓她陷入到無邊的寒意中,不知如何回答。
“也許他真的魂飛魄散了,也許他看透了,只想要一個清靜的生活,所以封印了自己全部的魔氣,讓自己在人間重生,不論是哪一樣,你都沒有尋找下去的必要了。”
是嗎?冷曜痕的遲遲不歸,是因為自己的存在嗎?
他早已經(jīng)厭倦了自己,厭倦了魔界,所以才留在人間,甚至害怕自己的打擾而封印魔氣?
抬起頭,幻冰堅定的目光閃爍,甚至微微露出了笑意,“不會的,也許他有什么原因耽誤了回來,也許他出了什么意外被封印了記憶和魔氣,我相信他會回來,就象相信自己能一直等下去一樣。”
冷焰沉吟著,幻冰從懷中掏出‘招魂鼎’,“伯父如果覺得天機(jī)不可泄露,不知道能否告訴晚輩,如何使用它?”
“你想用它招魂?”冷焰一眼即看出,她手中正是失蹤已久的魔界‘招魂鼎’。
“如果您不肯告知夫君下落,那么我只有自己試了。”在她堅決的話語中,沐清塵輕輕閉上了眼。
一聲夫君,是她對冷曜痕的尊敬,是她內(nèi)心真實的呼喚,她的心里,只有那個人了吧。
“‘招魂鼎’以本命精血和‘狐尾草’相融燃起,用你百年修為召喚魂魄,只要不是被封印或者散魂的,大多能成功,你的功力,不到千年吧,你能損耗幾次?”冷焰說著,她默默地記著,只在最后一句時,露出了苦笑。
“能用幾次,就用幾次。”她絕然的回應(yīng)。
“如果轉(zhuǎn)世之魂,已有身軀,只怕你也招不來吧。”沐清塵突然一語,將一切恢復(fù)到了原點。
找不到冷曜痕,可能是散魂了,可能是封印了,可能是投胎了,反正,找不到還是找不到。
“撲通!”沐清塵輕輕跪在冷焰身前,臉上平靜如水,“爹,孩兒也想尋回他的魂魄,彌補(bǔ)當(dāng)年之錯,還請爹爹給我明示。”
“千年了,你終于肯當(dāng)面喊我一聲爹了。”冷焰輕聲一嘆,目光落在流陌身上,“自我封印,你只能靠自己的感覺確認(rèn),然后揣測他封印的解咒是什么,看看能不能呼喚出他前世的記憶。”
這話,是讓她自己靠感覺去確定流陌到底是不是冷曜痕了?
該如何確認(rèn)呢?
冷焰早不知什么時候失去了影子,她默默的對著流水,看清冽見底的河水上載浮載沉著樹枝,飄飄蕩蕩的往下游晃去,打著圈,倏忽不見了。
“君上!”流期的叫聲讓恍惚的她抬起頭,看看身邊,除了他早已空無一人,開始木呆呆的流陌也早已不知了去向。
茫然的看了看,依舊沒有看到他的蹤跡,“流陌呢?”
“他說天熱,在后山沐浴。”流期畢恭畢敬的回答。
對了,沐浴!
他胸前那個紅點,自己的血印。
幻冰猛然的想起,那一次,她沒有看清楚,無從判斷究竟是自己的血印,還是那家伙身上臟臟的泥巴點,但是現(xiàn)在……
身影如電,她飛掠向后山。
大石旁,堆放著衣物,從顏色質(zhì)地上看,是她熟悉的護(hù)衛(wèi)裝,也就是說,此刻的流陌正在……
她斂住氣息,慢慢的摸了過去,將身形隱藏在石頭之后,一點點的探出腦袋。
以她的功力,流陌應(yīng)該看不到吧。
水中,一個修長有力的背影半站著,手指撩起水珠,撒在肩頭,順著肌肉的線條慢慢的滑下,水珠粒粒如珍珠,反射著陽光的色彩,透明圓潤。
厚實的背,小蜜色的肌膚,緊窒的腰身,還有兩瓣若隱若現(xiàn)的翹臀,在彎腰掬水間風(fēng)景盡入眼中。
黑色的發(fā),披散在身后,遮擋了該遮擋的,露了該露的,被水沾濕貼在身后,倒讓那身軀的美麗更多了幾分迷幻的色彩。
“轉(zhuǎn)過來啊,轉(zhuǎn)過來啊……”她焦急的喃喃自語,“別洗了,讓我看看前面啊。”
渾然不覺的某人,動動頸項,修長性感,偷看的她,緊張的等待著,生怕錯失他轉(zhuǎn)身的一幕,越看的仔細(xì),臉越是通紅,越是焦急,越是等不到她想要的。
“嘩啦……”水聲中,他終于側(cè)了側(cè)身子,而她也不自覺的伸了伸脖子。
就差一點點了,就差一點點了。
突然,石頭的另一旁伸過一個滿臉通紅的腦袋,小心的只探出半張,湊到幻冰耳邊,“君上!”叫完就飛快的縮了回去。
“啊!”幻冰一驚,猛的站了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那大石邊,縮著三個濕淋淋,赤 裸 裸,光溜溜的三個人影,“誰!”
幾乎是下意識的,三個人同時站起來,聲如洪鐘,“屬下見過君上!”
她張大了嘴,眼睛直愣愣的落在三個人身上,舌頭完全僵硬,“流,流梓,流,流云,流,流紋。”
他們突然意識到此刻的狀況,三個人手一捂,再次飛快的蹲下,“屬下,屬下驚擾君上,屬下,屬下……”
“你們在這干什么?”天哪,她的一世英名啊!
“您,您踩著我們的衣服了。”不知道是誰終于期期艾艾的出了聲。
她瞠目結(jié)舌,這堆衣服是他們的?那,那流陌呢?
再回頭,對岸邊,一個俊秀的人影正系著衣帶,望著這邊的動靜,眼神冷冷的,在看到她后不發(fā)一言的別開臉,邁步走開。
沒了,又沒看到,這一次還打草驚蛇了。
幻冰生氣的抓起地上的衣服,狠狠的砸向三人,“都怪你們,混蛋,我差一點就看到了。”
“屬下知錯!”三人忙不迭的抓著各自的衣服,“屬下以后再也不和流陌侍衛(wèi)同時沐浴,屬下以后,以后……”
“說什么呢!”幻冰的手指握成拳,一人腦袋上一下狠狠的敲下去,“我在看他身上有沒有我留給曜痕的血印,我是偷窺男子洗澡的人嗎?”
流紋垂著腦袋,小聲的咕噥著,“您難道剛才不是在偷窺嗎?”
再次被狠狠的揍上一拳,三個可憐被看光光還被打的人不敢吱聲,委屈的低著頭。
“君上!”終于,還是流梓抬起了頭,“你要尋找什么血印,屬下剛才和流陌侍衛(wèi)在一起。”
“真的?”幻冰的兩眼放著光芒,臉湊到他的面前,比劃著,“他的胸前,你有沒有看見,一個紅點,一個血印的紅點?”
三個人狐疑的對望一眼,同時堅定的點點頭,“有!”
“確定嗎?”她幾乎聽到了自己心臟快要從口腔里跳出來的聲音,眼睛瞪的老大,“你們真的確定?”
再次三個人有志一同的用力點頭,“屬下確定!”
接連幾日行為失常,舉止失態(tài),落魄失魂的人,終于笑了,笑的無比燦爛,無比開心,山林間飄散著一個女人大聲的狂笑。
曜痕,終于找到你了。
曜痕,等著,我一定讓你恢復(fù)記憶。
曜痕,這一次,你將永遠(yuǎn)的留在我身邊,永不分離。(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