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在社交網(wǎng)絡(luò)吵吵嚷嚷的熱鬧氛圍下,國色芳華節(jié)目很快迎來第一期的開播,定檔在S衛(wèi)視每周五的8點整播出。</br> 墨里很激動,很早定好時間,又反復叮囑周飛和李少天,一定要記得提醒他觀看節(jié)目。</br> 周五當天又打電話給墨老班主和魯伯等人,讓他們晚上記得看節(jié)目。</br> 這是墨里第一次上電視,墨老班主也十分鄭重,周五晚上戲園子特地沒有安排節(jié)目,卻搬了一臺大屏電視放到戲臺上,大開園門也不賣票,請附近街坊四鄰一起來看電視。</br> 節(jié)目快開始的時候,墨老班主站在戲臺上朝下面拍了張照片,微信發(fā)給墨里。</br> 照片里一片黑壓壓的人頭,大部分都是戲園的常客,一群阿姨大娘們帶著小孫子小孫女跑到戲園湊熱鬧,每個桌子上面都擺著瓜子茶水地瓜干。</br> 墨里再是自戀,看到這么大陣仗也有些汗顏。</br> 【班主墨傳風:[偷笑]】</br> 【班主墨傳風:怎么樣阿貍,不錯吧[偷笑]】</br> 【阿貍:……爸你能不能不要用這個表情,我看得怪瘆人的。】</br> 【班主墨傳風:這個[偷笑]?我只有這個表情[偷笑]】</br> 【阿貍:……算了當我沒說】</br> 【班主墨傳風:啊開始了!不跟你說了![偷笑]】</br> 墨里有點崩潰。</br> 古色古香的片頭過后,節(jié)目正式開始了。</br> 第一期的題目叫做“尋找滄海遺珠”。</br> 首先播放的是宋陸明在各地考察采風時拍攝的實景,伴隨著水墨風格的特效,各種民間技藝的畫面飛速閃過,最后一幕是墨家戲班新戲園的大門前,然后鏡頭飛快推進,穿過布置得簡樸不失古意的庭院和大廳,最后定格在戲臺上一襲藍衣的狐仙一扭身一抬眼,妖冶的視線仿佛穿越了時間,與屏前的觀眾驀然相對。</br> 墨里都不知道這個鏡頭是什么時候拍的,他坐在沙發(fā)上嘎吱嘎吱啃著薯片,一旁地周飛癡迷地看了一眼屏幕,再看一眼身旁穿著肥大睡衣抱著腳丫子的墨里,少見地露出一絲嫌棄。</br> “阿貍能不能坐好!不要破壞狐仙的形象。”</br> “滾。”墨里一腳把他蹬開,“給我倒杯水去。”</br> “哎。”周飛顛顛地跑去倒水。</br> 電視里節(jié)目還在繼續(xù)。</br> 宋陸明沒有把墨里那些不合時宜的高傲行為剪進去,前期的介紹和個人采訪也都是以六位嘉賓為主,墨里只是作為一個捧得高高的象征符號,代表著民間傳統(tǒng)的傳承者。即便是對墨家戲的介紹,也主要是從墨縣當?shù)氐娜宋娘L情著手,拍了許多戲園中現(xiàn)代與古意穿插融合的空鏡頭,拍了許多墨家戲班除了最美的狐仙戲以外的那些不并不眾的戲劇鏡頭,拍了臺下寥寥無幾的鄉(xiāng)鄰觀眾吃零食喝茶水津津有味看戲的鏡頭,就連那些老戲本的出鏡時間都比墨里多。</br> 墨里看著看著,就有些不滿意了。</br> 什么嘛?都沒讓他露幾面,他數(shù)來數(shù)去,包括開頭那個扮上狐仙的鏡頭他也就只露了三次面,一次畫面只從他上半邊臉上閃了過去,鏡頭里他就一閉一睜眨了一下眼的功夫,下一幕就切到柳琦華侃侃而談的采訪上去了。第三次露面總算讓他說了一句話:“我是墨家班主,戲班第十九任傳人,我叫墨里。”</br> 三次露面加起來不到十秒鐘。那些嘉賓每個人倒是都有好幾分鐘的采訪,一看就是背過的稿子。他教過那六個人那么久他可太了解了,除了那個柳琦華還有點水準之外,他才不信其他人能脫口說出那些很有文采聽上去又十分深刻的話來。</br> 宋陸明是不是跟他有仇?!燕凜是不是跟他有仇?!</br> 墨里想起燕凜那天對他的孟浪,還有這些天來對他的言語騷擾,嘴里說著喜歡他,他制作的節(jié)目卻這么不捧他?!</br> 無師自通了“潛規(guī)則”一道的墨里氣急地點開微信找到凜冬,戳戳戳給“金主”發(fā)了兩個字過去。</br> 【阿貍:禽獸!】</br> 正在全神貫注看節(jié)目的燕凜拿起手機:“???”</br> 【阿貍:沒我鏡頭!】</br> 他委屈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br> 還以為主題是墨家戲班,他就會是主角。</br> 沒想到他根本不受重視。</br> 老爸在家里還找了那么多鄉(xiāng)鄰來看,想要炫耀一下上電視的兒子,這下子要丟臉了。</br> 燕凜總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邊心疼一邊覺得emmmm好可愛。</br> 好像自己養(yǎng)的小貓咪在討要小魚干。</br> 【凜冬:你看看國色置頂微博下面的評論】</br> 墨里疑惑地點開微博找到國色的官微,置頂?shù)奈⒉┚褪嵌阂蠹矣懻撚^看節(jié)目的感受。</br> 節(jié)目剛開始幾分鐘,評論已經(jīng)有幾百條了。墨里點開一看,除了六個嘉賓的粉絲帶著整齊劃一的話題格式刷評論轉(zhuǎn)發(fā)之外,還有很多是在討論他的。</br> 【不兼容:開頭那個扮上唱戲的是sei好美!】</br> 【OPP:發(fā)布會上那個懟網(wǎng)友的家伙嘛,李少天的師弟啊。】</br> 【露西法:我知道墨里好看,沒想到這么好看!扮上的樣子太靈了,氣質(zhì)完全擊中我,天哪顏狗要控制不住了!@加百列】</br> 【加百列回復@露西法:鄙視,說他靠緋聞炒作網(wǎng)紅太low的是誰?】</br> 【露西法回復@加百列:看著這張臉我也說不出low了啊~~~顏狗的尊嚴】</br> 【泡泡:鏡頭太少啊啊,完全不夠看!】</br> 【小青:還說他是李少天的關(guān)系戶,哪有鏡頭這么少的關(guān)系戶】</br> 【純純的小新:所以這個節(jié)目的名字[斜眼]不是說民間傳統(tǒng),是說傳統(tǒng)的傳人么。我開始期待以后的傳人了】</br> 墨里頓時心平氣和了。</br> 【凜冬:你看,阿貍天生麗質(zhì),值得等待[微笑]】</br> 他的人生導師又開始調(diào)戲他了。墨里臉紅一片。</br> 比起燕凜,凜冬才是他先入為主的舊相識。對著凜冬那個延用許多年不變的冬日雪景的禁欲頭像,他的腦海里早已有了一個固定的想象。在他的想象里凜冬是比他大很多的成熟穩(wěn)重的男士。</br> 對著燕凜本人他可以不留情面,對著凜冬的調(diào)戲他卻臉紅心跳,真是分裂。</br> 節(jié)目已經(jīng)進行到墨里教戲的部分。和前面不同,這一部分完全把重點放在了墨里身上。</br> 畫面中的墨里一臉嚴肅,認真教導著幾個嘉賓如何把狐仙的角色完美演繹。</br> 他穿著樸素的便服,舉著劇本,手指在桌面上打著節(jié)拍,微晃著頭,用清澈如同山間清泉的嗓音將那些曲折悅耳的戲詞輕吟淺唱。</br> 一瞬間,原本只是長相驚艷的年輕男孩,頓時披掛起一身古意,溝通了千百年的時光,讓人恍惚看到了另一個時空當中,那個懵懂妖冶,傾國傾城的邪異之狐。</br> 在同樣長相出眾的六個嘉賓的對比下,竟然高下立現(xiàn)。</br> 都是靠臉吃飯,光論長相,柳琦華林顏等人并不比墨里差到哪去,可以說是各有特色,各花入各眼。</br> 沒有入戲的墨里,并不比任何一個娛樂圈小鮮肉更有魅力。</br> 可是當他眼睫微垂淺吟低唱之時,他那些自視甚高的天真驕橫,不合時宜的高傲刁蠻,全都被賦予了最深刻的說服力。</br> 仿佛他理應(yīng)如此。</br> 周飛早已看得癡了,李少天也盯著屏幕看得出神。</br> 宋陸明是個好導演,他知道墨里的魅力所在,并且懂得如何表現(xiàn)他的魅力。</br> 他其實并沒有給墨里太多鏡頭,重點仍在六位嘉賓身上,但是那寥寥幾個鏡頭已經(jīng)將墨里的光彩發(fā)揮出了一百二十分。</br> 墨里的每一次出鏡都美得令人窒息。</br> 鏡頭太少反而讓觀者產(chǎn)生一種意猶未盡的饑餓感,他們會自發(fā)地去搜索墨里,帶著喜愛的偏見去了解墨里。</br> 在宋陸明的鏡頭里,墨里成了美的化身,不帶一絲個人的情緒。這給墨里蒙上一層超脫的色彩,就連他在發(fā)布會上有些莽撞的發(fā)言,都成了一種注解。</br> 就連最熟悉墨里的他,看完這些鏡頭,都忍不住轉(zhuǎn)眼細細打量墨里。</br> 他比那些觀眾幸運,被撩撥起來了,他可以隨意地欣賞他,靠近他。</br> 他再沒見過比師弟更美麗的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br> 李少天看了坐在另一側(cè)沙發(fā)上的周飛一眼,突然湊近墨里身邊。</br> 墨里正欣賞著節(jié)目里的自己,突然靠近的溫熱體溫讓他一陣緊張。</br> “阿貍,你知不知道網(wǎng)上有一種說法。”李少天笑著低聲道。</br> 墨里整個人都有些僵硬起來。</br> 都怪那些CP粉,都怪燕凜,讓他知道了男人之間那點子齷齪事兒。</br> 他純潔的心靈都被玷污了……</br> 他已經(jīng)無法坦然面對大師哥的接近了。</br> “什……什么話?”墨里像只受驚的貓頭鷹,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小團。</br> “對于一個公眾人物,有些人最想做的是,一邊看著屏幕上的他,一邊——”</br> “一邊干什么?”墨里既緊張又好奇,追問道。</br> 李少天卻突然不說了,揉了揉墨里的頭發(fā)。</br> “你自己百度去。”</br> 墨里:“???”</br> 大師哥變了,連一句玩笑話都不愿意對他說完,還讓他自己去查。大師哥沒有以前那么疼他了。</br> 可是他被燕凜親過,已經(jīng)失去了理直氣壯質(zhì)問大師哥的立場。</br> 墨里突然感到悲傷逆流成河。</br> 叮咚一聲,手機突然響了。</br> 墨里劃開一看,他曾經(jīng)的人生導師又來撩他了。</br> 【凜冬:正在看著節(jié)目,阿貍,我真想你。】</br> 【凜冬:你知道網(wǎng)上有一種說法么】</br> 墨里:“???”這開場白怎么這么熟悉?</br> 【凜冬:我真想一邊看著屏幕上的你,一邊***】</br> 墨里:“……”燕凜和大師哥真的沒有串通好嗎?</br> 【阿貍:***是什么】</br> 【凜冬:沒什么==】</br> 耍帥調(diào)情這種事,一旦需要逐字解釋,那就一點也不帥,只剩下二了……</br> 國色芳華第一期播出完畢,收視率節(jié)節(jié)攀升,墨里的名字也不出意料地上了熱搜。</br> 宣傳組長凌小菲很無辜地向節(jié)目組解釋:“不是我買的。”</br> 不過她也貢獻了一部分搜索量就是了。</br> 從來不愛聽戲的她,發(fā)了瘋一樣想多看一些墨里唱戲的視頻。</br> 那是一種從心饑渴的感覺,她沒有g(shù)et到民間傳統(tǒng)的美,但是她已經(jīng)徹底折服于那只美麗的狐妖了。</br> 這一次墨里的熱度,終于不再是和誰誰捆綁,終于不再是花邊緋聞,而是實打?qū)嵉膶嵙ψ弑樘煜隆?lt;/br> 演藝圈里,會唱戲不稀奇,長得漂亮更不稀奇,長得漂亮又會唱戲也不算稀奇,二線小鮮肉柳琦華就有這樣的本事。</br> 節(jié)目里每一個嘉賓都扮上最美的妝扮,唱會了墨里教的狐妖,演繹出了各有風情的美感。</br> 那些場景和人物都是很好很美的。美輪美奐,美艷不可方物,所有關(guān)于美的形容詞,都可以毫不客氣地堆疊到他們的身上。</br> 可是偏偏只有墨里素顏吟唱的那小小片段,讓許多人為之瘋狂了。</br> 【……那是一種無法言明的氣質(zhì),不是什么顏值高有才華之類的具象化表現(xiàn)。它有點不可捉摸,比才華更妖冶隱秘,比漂亮臉蛋更有說服力,仿佛一把小勾子,勾住了你的眼睛,勾住了你的理智,勾住了你的心為他瘋狂叫囂。我想我們以前對于古老話本中傾國傾城的狐妖理解有誤,他們美麗但應(yīng)當不只是美,他們媚惑也大概不只是媚。美人常有,但那些還不足以讓人為之瘋狂。如果這世上真的存在過這樣的妖,那理應(yīng)是墨班主演繹的模樣。如果我是一國之君,我情愿為他成為一個昏君。】</br> 網(wǎng)上的溢美之辭撲天蓋地,墨里這兩天可稱得上志得意滿。</br> 他如果真是個妖,不需要吸食天地靈氣,只要靠著別人的吹捧就能得道成仙了。每個人來他廟里不用上香,到他座前好好地吹一籮筐就夠了。</br> 周飛身為他的經(jīng)紀人,這兩天也突然忙得不可開交。</br> 原本散出去的名片無人問津,這兩天突然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忙得連那些騷擾電話都搶不著他的線。</br> “阿貍阿貍,好多人來找你上節(jié)目!你紅了我的乖乖!”周飛捧著記事本,瞪著兩只蚊香眼跑來跟墨里叫嚷。</br> 墨里正穿著一件傳承自墨老班主的老頭汗衫,袒胸露背地蹲在暖氣前面吃水果。</br> “什么節(jié)目?”他轉(zhuǎn)頭看向周飛。</br> 周飛被他晃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紅著臉上看下看,又低頭狂翻記事本。</br> “有個很大腕的戶外真人秀,有一些網(wǎng)絡(luò)訪談,真人秀的條件是你和李少天打包上。啊,還有幾個電視劇!”</br> “啊,電視劇?找我演什么?我只會唱戲又不會演戲。”墨里也是糊涂得很,他本來沒想踏足演藝圈,走到這一步都是趕鴨子上架,純屬走一步看一步。</br> 現(xiàn)在莫名其妙突然紅了,他也還懵著。</br> 這讓那些處心積慮削尖腦袋往圈里擠的人知道了,大概會氣出一口凌霄血。</br> 周飛也犯愁,兩人一個半吊子偶像,一個半路出家的經(jīng)紀人,對坐發(fā)愁。</br> “不然,先找個錢多的?”周飛提出了簡單粗暴的甄別方法。</br> 墨里白了他一眼,丟下喝了一半的桃汁,掏出手機。</br> “問你都是白問,我問師哥。”</br> 以前這樣的事他是會問凜冬的,自從知道燕凜就是凜冬,他就再也不問了。</br> 周飛撇了撇嘴,探手拿過墨里喝了一半的桃汁,咂咂摸摸地喝了起來。</br> 李少天還在新劇的片場,聽了墨里的疑惑,思索了片刻。</br> “你現(xiàn)階段千萬不要亂參加節(jié)目。宋陸明給你的定位很好,你現(xiàn)在不宜過度曝光,更不要為了錢隨便參加一些山寨節(jié)目。這樣吧,下周有個文藝界人士的酒會,我介紹你參加一下,先多認識一些文藝圈的人脈,這對你有好處。”</br> 墨里不是真的要唱歌演戲走明星路線,他要的是振興墨家戲班,李少天當然知道什么才是對他最好的。</br> “當然你也可以想想別的可能。”李少天諄諄教導,“國色芳華節(jié)目很成功,雖然沒把墨家戲班打響,但是把你捧紅了。這在演藝圈也是難能可貴的機緣。短期能有這么高的人氣很不容易,如果你想進娛樂圈,這會是一個很好的起點。”</br> 墨里很認真地想了想,緩緩地搖著頭。</br> “我還是想把戲班搞好……可是我也喜歡當明星受人追捧的感覺。”墨里有點苦惱起來。</br> 李少天笑道:“都依你。我們可以都試試。”</br> “不用二選一?!”墨里眼睛一亮。</br> “師哥讓你為難過么?”李少天低聲笑了。</br> 墨里卻哼了一聲:“沒有嗎?”</br> 當年拋棄深陷困境的墨家班遠走高飛的人也不知道是誰。</br> 不過他不是揪著過去不放的人,輕懟了李少天一下就接著說道:“那師哥幫我安排!”聲音里滿是雀躍和信任。</br> 李少天笑著應(yīng)了。</br> “對了師哥,等你忙完了,我們就把狐仙戲全本唱一遍吧!”墨里突然提議。</br> 李少天一怔:“為什么突然想到這個?”</br> “網(wǎng)上好多人想聽啊。”墨里嘟囔著,“新鉤月?lián)Q舊殘月,無情人憶多情人。”墨里突然哼唱了一句戲詞,</br> “我的道長,我還能不能把你盼回來啊?”</br> 李少天出神了一瞬,才彎起唇角,也對著手機唱了一句:“轅門外見桃李花開,憶新婚燕爾明月妝臺——”</br> “娘子有令,夫莫敢不從啊。”</br> “師哥你愿意唱啦?!”墨里本來只是慣例發(fā)牢騷,因為李少天一直拒絕再登臺演戲,他并沒報什么希望,卻沒想到李少天突然同意了。</br> “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墨里還要擠兌他。</br> 李少天笑了:“師哥向你認錯,阿貍饒了師哥這一遭吧。”</br> “不用,你哪有什么錯。”墨里一直以來只是失落,從來也沒怪過李少天。</br> 李少天有自己的考量,他不是非要為墨家戲班鞠躬盡瘁的。墨里很能看得開,反正大師哥還是疼愛他的大師哥就夠了。</br> 李少天突然答應(yīng)了和他一起唱戲,這簡直就是意外之喜。</br> “先不說那些,我手頭還有些工作要忙,等忙完了我們好好商量一個章程出來。”李少天道,“先說說眼前的,下周的酒會。我會拜托羅綺云帶你一下,先幫你多認識一些人。”</br> 墨里一怔:“師哥不去?”</br> “我片場走不開,去不了。邀請函是發(fā)到我手里了,我差一點就回絕了。”李少天道,“正好,借羅綺云的面子一用,把我的邀請函落到你身上。你現(xiàn)在算是以戲揚名,正好符合他們酒會那些人的格調(diào)。我去反而不搭。”</br> 墨里知道李少天都是為他著想,自然就應(yīng)了下來。盡管他對于羅綺云還有些尷尬——畢竟他是干過微博上跟人家叫板的幼稚事——現(xiàn)在突然要人帶,他還怪不好意思的。</br> 李少天和羅綺云果真關(guān)系不淺,很快墨里就收到了一張酒會邀請函。</br> 酒會當天,墨里難得穿起一整套灰色西裝,皮鞋锃亮,頭發(fā)也梳得一絲不茍,更顯眉目俊雅。周飛很滿意,開車帶著墨里前往酒會地點。</br> 下車的時候被路人認出來,還差點遭到圍觀群眾的圍追堵截。一直宅在家里上網(wǎng)的墨里一邊跟著周飛急速逃竄一邊是頭一回在現(xiàn)實當中真切地感到,自己似乎真的紅了。</br> 周飛帶著墨里甩掉那幫瘋狂的中老年粉絲,繞了一個遠路,終于進了酒會現(xiàn)場。</br> 酒會在一個豪華酒店的宴會廳里舉行。墨里到的時候,播放著輕柔鋼琴曲的宴會廳里已經(jīng)有了不少人,三三兩兩地分散在各處,低聲談話。</br> 墨里拿出邀請函和周飛一起走進會場,羅綺云應(yīng)該是還沒到,他就找了個角落坐下來,乖乖等著。</br> 這個酒會是S市文藝界人士這幾年開始定期舉辦的一個小型聚會,能來參加的都是圈內(nèi)名流,像李少天這種爆紅的歌手已經(jīng)是最不入流的檔次了。</br> 沒有羅綺云引薦,他就沒有往那些一看就有些怪脾氣的名流們面前湊。</br> ※※※※※※※※※※※※※※※※※※※※</br> 昨天趕火車來著沒來得及更,在微博請了個假不造大家看沒看到。今天繼續(xù)6000,堅持!我要不要參加一下那個元旦日更一萬有獎的活動2333</br> 謝謝親愛的小投手們,第一次見識深水魚雷,不爆更都對不起@脅山珠美P的小手一揮,再次感謝么么噠</br> 努力四個月后看結(jié)果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12-2800:30:06</br> 努力四個月后看結(jié)果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12-2800:38:17</br> misaki_usagi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12-2803:24:17</br> misaki_usagi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12-2901:59:25</br> 脅山珠美P扔了1個深水魚雷投擲時間:2017-12-2911:41:46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