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在家么?”
從林家出來,兩人上車后,駱承東沒有多問,只說了句,“以后有人敢動你,報上我的名字。”
林落嬋轉(zhuǎn)過頭,想起了一個關鍵問題,“你還沒介紹自己。”雖然她知道他的名字。
前面的司機拼死命咬緊牙關才沒有笑出來,而且還很聰明的沒有看后視鏡,怕后面?zhèn)鱽硭劳瞿暋?br />
駱承東稍有狼狽,不過好歹是縱橫商場的人,伸出手,“手機拿出來。”
林落嬋解鎖后遞給他。
駱承東直接翻到短信里,找到聊天對話框,看見自己是以一串數(shù)字躺在她的手機里的。
扭頭,注視著旁邊女孩的眼睛,“你就沒好奇過我是誰?”
林落嬋:“一個幫助我的男人。”
很精準的描述,到目前為止幫了兩次。其實她對他的認識不止這些。
駱承東抬頭看向窗外,咬牙切齒,手肘撐著窗沿,以拳抵額,氣笑。
過了會,平復了一下,“這樣你就愿意跟我結婚?”
林落嬋眼神閃爍,沒有正面回答,“結婚后,我會盡自己義務,會做得很好的。”她最近太累了,保證自己的安全是首要考慮的事。
駱承東看出了她眼里的疲憊,沒再追究,只是在那串數(shù)字加上了自己的名字,將手機還給林落嬋,然后鄭重地說,“我叫駱承東。”
他像這樣介紹自己時隔久遠,感覺有點奇怪。
到了民政局,兩人很順利地辦理了結婚證。
回到車上,駱承東吩咐司機,“去公司。”
然后跟林落嬋說,“等會司機送你回我常住的地方。需要用的東西我讓人送過去。有需要給我打電話,或者找管家。”
說完從錢包里抽出一張卡遞給林落嬋,“沒有密碼。”
林落嬋接過去,收下。到了公司,目送駱承東下車。
到了晚上,林落嬋坐臥不寧,忐忑不安,等到很晚,不見人回來。連續(xù)多日沒睡好覺,她非常困。后來實在撐不住在床頭柜上留了張紙條就睡了。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伸了個懶腰,下樓問過家里的傭人,知道駱承東昨晚沒有回來。
昨天下午,駱承東回了公司,遇到突發(fā)狀況,直接去了機場,飛到國外。
半個月后回來,到家,推開門,管家和傭人都在,只是不見林落嬋。
最開始以為她在房間里,房子太大,他懶得找,問了管家,“夫人在家么?”
管家畢恭畢敬:“不在。”
“一直不在?”駱承東這半個月忙的焦頭爛額,以為林落嬋會安心待在這里,乖乖等他回來。
管家如實匯報:“來這里住了一周,后來就沒回來了。走的時候跟我說,她去學校了,讓我在您回來的時候轉(zhuǎn)告一聲。”
駱承東一個頭兩個大。本來時差的原因頭就有點疼,此刻頭都要爆炸了。
本來想打電話給林落嬋,讓她回來。不過想想她回來了,此刻也做不了什么,先放放吧。來日方長。于是就回臥室睡覺倒時差了。
等他晚上醒來,打開門準備去吃點東西。下樓,在客廳看見了林落嬋。
林落嬋聽見背后的腳步聲,轉(zhuǎn)過頭,笑臉迎人,“你起來了?”
她今天下午在上課,收到管家發(fā)來的消息,上完課就直接過來了。
在她的概念里,不管這個男人愿意給她一份婚姻,給她保護的原因是什么,她也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這是成年世界的規(guī)則。
駱承東“嗯”了聲,走到餐廳,拉開椅子,朝林落嬋示意,“過來吃飯。”
她正好還沒吃晚飯,坐過去,兩人并排著吃飯。
一開始都沒說話,兩人從小就被教育了餐桌禮儀,一時間餐廳里安靜如雞。
吃得差不多了,駱承東喝了口水,開口,“最近你住在哪里?”
林落嬋放下筷子,端坐,“已經(jīng)開學了,我住在學校。”
駱承東平靜地問,“你還在讀書?”
“嗯,研究生一年級。”林落嬋本科畢業(yè),一周前研究生入學。所以當時從林家跑出來沒地方去,只能去住酒店。
駱承東這才注意到,這姑娘已經(jīng)將之前的一頭波浪卷發(fā)燙成了直發(fā)。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變了,忽閃著大眼睛,滿臉的單純和不諳世事。
不過這張臉還是一如既往的明艷動人。
駱承東:“你之后是打算一直住在學校了?”
林落嬋搖頭,“不會。如果你回來的話,提前跟我說,我會回來的。”
駱承東聽出這話里的味兒了,是對他最近沒回來不滿了。
難得睡得不錯,心情很好,解釋了一句,“這半個月我出差了。”
林落嬋笑著“嗯”了聲。
他們跳過了朋友、戀人,一下就到了同一屋檐下的夫妻,兩個人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吃過飯,駱承東去了書房處理工作,林落嬋去了自己的房間。之前她在這里是住在客房。
洗漱過后,在房間磨蹭了很久,對著鏡子小聲說了很多鼓勵自己的話。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醞釀很久,鼓起勇氣走出了房間,去了書房。
正在書房吞云吐霧的駱承東看見書房門打開,摁滅了煙頭,走到窗邊,推開窗,轉(zhuǎn)身問,“睡不著?”
林落嬋怯生生地說,“不是,我來是想問你,你想我以后怎么做。”
駱承東走到沙發(fā)邊,拍了拍旁邊的位置,“過來坐,我們聊聊。”
林落嬋正有此意。
駱承東先是問了林落嬋的想法,“你自己想怎么做?”
“除了不能放棄我的學業(yè),其他的你想我怎么做都可以。只要不是違背道德原則的事。”林落嬋不想當金絲雀等著別人來寵幸。
駱承東在商場沉浮多年,結合最近發(fā)生的事,不難猜測對方的心思,“你想我娶你只是為了得到一把保護傘吧。”
林落嬋沒否認,她當時確實是迫切需要有個人保護自己。而為什么選這把保護傘另有原因。
駱承東愿意娶她的原因他沒說,林落嬋姑且是認為自己有幾分姿色吧。
林落嬋提出了一個想法,“不管我們是因為什么原因結了婚,雖然只是形式而已,但是希望雙方能潔身自好。”
駱承東笑了,“我也是這么想的。你想學習就去學,我不會阻止。女孩子多讀點書沒壞處。不過在外面你的身份是駱太太。”
林落嬋看著旁邊男人英俊的側(cè)臉,“有什么事我可以幫你么?”
駱承東抬頭想了會,“如果可以,不管晚上你能不能回來住,陪我說說話吧。”他真的覺得這女孩有股神奇的力量可以幫助他入睡。
“好。”這點要求太簡單。
“回去睡吧。”
林落嬋說了聲“晚安”就離開了書房。
第二天,林落嬋早早起來準備去學校上課,這學期她的課很多,想集中精力把研究生期間的課都上了。之后就駐扎在實驗室。
收拾利落,下樓去餐廳,沒看見駱承東,于是問廚師,“先生已經(jīng)吃過飯了?”
廚師搖頭,“以往這個時候他應該都要出門了,今天還沒見人起來。”
林落嬋有些不放心,上樓想去看看。到了他房間門口,雙手握住,懸于胸前,躊躇踱步,不知道是否應該進去。
沒兩分鐘,門被從里面打開,林落嬋停下腳步,抬頭看面前這個男人。
頭發(fā)稍有些濕,襯衣扣最上面兩顆敞開著,袖子隨意挽起來,露出骨節(jié)分明的手腕。堅毅俊朗的臉龐,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眼神深邃,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光潔的下頜,鬢角修剪的非常整齊。
先開口的是駱承東,“有事?”
“哦。”林落嬋交握著的雙手松開,立于身體兩側(cè),反應過來,“想問問你要不要吃早飯。”
駱承東點了點頭。昨晚睡得比較晚,入睡后,睡得很沉,今天早上就晚起了會。
餐廳里,林落嬋說了自己的安排,“我今晚可能回不來,晚上要上課,明天早上也有課。”
這間房子距離學校比較遠,來回很耽誤時間。
駱承東只是側(cè)過頭看了眼,隨即低下頭喝粥,一如既往的沒表情。
林落嬋一下心里沒底,有些局促,“如果你要我回來,我可以回來。”不過是少睡會。
“不用。”不冷不熱的兩個字。
到了晚上,林落嬋還是回來了,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半。
在書房看郵件的駱承東聽見聲響,他熟悉這個腳步聲,每一步都踩得實實的。摁滅了手上的煙,打開窗戶,很快聽見敲門聲。
他提高音量,“進來。”
門被打開,從外面探出來一個小腦袋,貓著腰,手握著門把,閃爍著一雙大眼睛,“我回來了。”
隨后站直身子,進來,雙腿并攏,乖巧地挺著脊背坐在沙發(fā)上。等了會,駱承東也沒開口說話。
林落嬋自顧自地開始說起來,“今天給我們上課的一位老教授很有意思,將一個領域的知識串講的非常有趣,非常精彩。”
接著說了自己一天的活動軌跡,也不管對面搭不搭話。她要完成任務,陪他說話。
半個小時后,林落嬋口若懸河地講完了自己一天的事情。
駱承東坐在書桌后面的椅子里,最開始還能看得進郵件,后面思緒就跟著他走了。
這姑娘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其實很有主張,也看得出她真心喜歡自己做的事情。
駱承東不說話,林落嬋想著差不多了,起身,說完晚安后回房間休息。
過了會,駱承東回房間,看著空蕩蕩的床,笑了。
隔壁的林落嬋已經(jīng)進入甜甜的夢鄉(xiāng)。
罷了,慢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