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來人,保護郡主
“三少爺被側(cè)妃害得貶為庶民,這三年一直在外顛沛流離,側(cè)妃死了他心里痛快的很,怎么會恨我呢?”</br> 花容反駁,提醒蕭茗悠曾做過什么事。</br> 蕭茗悠臉色一變,隨后又道:“阿騅才不會這樣想,在他眼里,我是被太子強迫的,那份供詞也不是出自我的本意,他不會恨我的。”</br> 蕭茗悠認(rèn)定花容是故意激怒自己,想要攻破自己的心防,彎眸笑道:“當(dāng)初制定那個計劃你沒想到我的水性比你好吧?被刺穿心臟差點窒息而亡的感覺如何?早知道你的命這么硬,我下手應(yīng)該再狠一些的。”</br> 蕭茗悠露出惋惜之色,很快又變得得意:“不過一想到在你茍延殘喘的時候阿騅滿腦子都在擔(dān)心我又覺得沒那么生氣了。”</br> 蕭茗悠信念很強,只動搖了一瞬便又堅定起來,甚至試圖拿捏花容,讓花容在她面前痛哭流涕。</br> 花容正要說話,江云騅突然步入殿中。</br> 蕭茗悠一看到他,立刻露出歡喜的笑,快步迎上前:“阿騅,你終于還是來見我了!”</br> 蕭茗悠笑得嫵媚,眸子透著光,雖然又過去三年,嫁了兩任夫君,依然很有少女之態(tài)。</br> 江云騅眉眼冷峻,在離蕭茗悠只有一步遠的時候,忽的拔劍朝她劈去。</br> 變故發(fā)生的太快,蕭茗悠臉色一變,下意識的側(cè)身躲開。</br> 但這三年她疏于操練,反應(yīng)沒有那么迅速,臉頰被劃出一道血痕。</br> “你果然會武功。”</br> 江云騅把花容拉到身后,染著血的劍尖依然指著蕭茗悠,沒有久別重逢的溫情,只有防備和敵意。</br> 用行動將蕭茗悠方才的設(shè)想和得意全部粉碎。</br> 蕭茗悠摸了摸臉上的傷口,斂了方才的囂張得意,換上委屈,紅著眼眶,柔弱無助的辯解,“阿騅,剛剛我說的那些都是氣話,不過是想逼你出來見我罷了,我不是那樣想的。”</br> 這是她常用的手段。</br> 不管她做了多么離譜的事,只要她一哭,再把責(zé)任推到別人頭上,她就能得到原諒和憐惜。</br> 然而江云騅聽完一點兒觸動都沒有,只涼涼的看著她說:“到了這么地步,你就不用再在我面前演戲了,真相究竟如何,進了大理寺自會有分曉。”</br> “聽說大理寺的酷吏會生剝?nèi)似ぃ溲獰o情至極,便是鐵骨錚錚的男人進了里面也會被碾碎骨頭,阿騅竟舍得讓我受這樣的罪?”</br> 蕭茗悠眸底泛起水光,加上有些蒼白的臉色,很是惹人憐惜。</br> 她說著朝江云騅走了一步,任由劍尖對準(zhǔn)自己的心臟。</br> 江云騅不為所動,冷笑道:“我有什么舍不得的,若是可以,我還想親自施刑,剝開這層人皮看看你到底是鬼還是妖呢!”</br> 江云騅知道花容胸口有傷,但他沒想到那傷是蕭茗悠下的手,方才聽到蕭茗悠提起,他才出手試探。</br> 得到證實,江云騅不止覺得當(dāng)初自己愚蠢至極,更是想活剝了蕭茗悠。</br> 他以為她柔弱可憐,無人憐惜,誰知她身懷武藝,心機深重,每一步都經(jīng)過了精心算計。</br> 他對她的心慈手軟,對花容來說才是酷刑。</br> 蕭茗悠被江云騅的話傷到,眼睛一眨,落下淚來:“阿騅,我是真心喜歡你的,若不是為了你,我也不會嫁給齊王,更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當(dāng)初我們那樣好,你難道都忘了嗎?”</br> 蕭茗悠試圖用那段過往讓江云騅對自己愧疚,江云騅抓住關(guān)鍵,挑眉反問:“成為齊王妃后,你的父親高升做了戶部侍郎,你的兄長則做了福州校尉,你好意思說是為了我嫁給齊王的?”</br> 江云騅能查到青龍山的土匪和殷還朝勾結(jié),自然也能查到蕭家的那些過往。</br> 他對蕭茗悠的愧疚憐惜,一直都是一場笑話。</br> “阿騅,你怎么能這樣想我呢?若不是你母親從中作梗,我哪有機會見到齊王,我父兄都是靠自己的本事得到升遷的,與我成為齊王妃根本毫無關(guān)聯(lián)!”</br> 蕭茗悠哭得更傷心了,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不斷滾落。</br> 她的語氣很是堅定,有種寧折不彎的傲骨,像是真的被冤枉了。</br> 江云騅看她的眼神不僅冷,還多了兩分厭惡,他都不知道當(dāng)初的自己到底有多蠢,才會被這樣矯揉造作的演技騙過去。</br> “你父親原本只是個小小的守城吏,若無齊王提攜,能在三年內(nèi)連升五級進入戶部嗎?你兄長屢次科舉落榜,若無齊王提攜,他連入仕的資格都沒有,如何能進校尉營?你當(dāng)真以為我真的蠢到家,一再的被欺瞞還會上你的當(dāng)?”</br> 江云騅越說聲音越大,握著劍的手不住用力,手背青筋暴漲,到底還是動了怒。</br> 不是為自己被騙,而是為自己被騙后對花容做了那樣多不可原諒的事。</br> 蕭茗悠見騙不過江云騅,便哭著說:“我只是個內(nèi)宅女子,不懂那些事,我爹和兄長從未與我說過這些,我還以為……”</br> 不等蕭茗悠說完,江云騅的劍橫在她的脖子上。</br> “郴州事發(fā)后,我就派人調(diào)查了你,若不是太子幫你假死換了身份,我早就親手揭穿你的真面目了,我的愧疚和心疼都是給你捏造出來的那個人的,跟你沒有半點關(guān)系,真正的你只讓我覺得惡心!”</br> 江云騅的話說得很重,蕭茗悠止了哭,難以置信的看著江云騅。</br> “不可能!連我嫁給齊王你都不介意,你怎么能這樣對我?”</br> 蕭茗悠不愿相信,片刻后,突然自己撲上來。</br> 她想用自殘的方式驗證自己在江云騅心里的地位。</br> 只要他還在意她,就不會傷害她。</br> 蕭茗悠的動作并不迅速,足夠江云騅反應(yīng)過來避開。</br> 江云騅也確實避開了。</br> 卻不是避免傷害她,而是避開了她的心臟,免得她就這樣死掉。</br> 長劍刺進蕭茗悠的肩膀,蕭茗悠吃痛停下,一臉心碎,不等她說話,江云騅手腕一轉(zhuǎn),把劍送進蕭茗悠的身體,貫穿她的肩膀。</br> 而后一腳踹開蕭茗悠,攬著花容后退,厲聲喝道:“來人,快保護郡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