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阿騅心里只有我
昭和帝說了那樣的話后,太子便扛不住了,老老實實把在郴州發(fā)生的事說出來。</br> 不過在他嘴里,并不是他好色孟浪強迫了蕭茗悠,而是蕭茗悠自甘下賤,蓄意勾引。</br> 蕭茗悠哄著他動用勢力為她假死更換身份,更不遺余力的離間他和太子妃之間的感情。</br> 大難臨頭,太子對蕭茗悠的喜歡消失的干干凈凈,蕭茗悠的溫婉柔媚都成了淫蕩下賤。</br> 太子把蕭茗悠抹黑得徹底,復(fù)又對昭和帝說:“父皇,真的是老三要害我,若不是他派這個女人勾引我,我怎會犯下這么多糊涂事?”</br> 太子說著紅了眼,悔恨不已。</br> 并非恨自己識人不清,而是恨自己沒有早點察覺。</br> 昭和帝對太子已經(jīng)失望的徹底,聽完太子的話臉色也沒有緩和下來,沉沉道:“教書育人講究因材施教,這勾心斗角也講究投其所好,你若不是好色之輩,又怎會落入別人的圈套?太子妃與你夫妻數(shù)載,你色令智昏,連枕邊人都能冷落拋棄,如何擔(dān)得起江山社稷?”</br> 言下之意,太子若是行得正坐得端,誰害他都沒用。</br> 太子無法辯解,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說:“兒臣知錯,父皇要如何責(zé)罰兒臣都可以,但在背后陷害兒臣的人也絕非良善,若不將他找出來除掉,必然后患無窮啊!”</br> 太子的罪行無可抵賴,唯有把幕后之人揪出,他才有轉(zhuǎn)圜的余地。</br> 昭和帝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他看向花容說:“那位側(cè)妃始終不肯開口,你既然與她是舊識,不妨去看看她。”</br> “是。”</br> 時隔三年多,花容終于又見到了蕭茗悠。</br> 自從她之前流產(chǎn),就被軟禁在西霞宮,原本伺候她的人都被滅口,西霞宮沒了之前的熱鬧尊貴,處處透著凄涼。</br> 花容到西霞宮時已近傍晚,外面彩霞漫天,流光溢彩,西霞宮里卻是死氣沉沉,屋里沒有點燈,昏沉沉的更是壓抑。</br> 到了蕭茗悠的寢殿,江云騅和一眾禁衛(wèi)軍留在外面,只有花容一人進去。</br> 殿內(nèi)空蕩蕩的,只有簾帳偶爾被風(fēng)吹動,蕭茗悠端坐在屋里,看到花容,柔柔開口:“你終于來啦,我等你好久了。”</br> 她的容貌和之前變化很大,唯有那雙眼睛還是記憶中的模樣。</br> 她對花容的到來一點兒也不意外,反而有些期待。</br> 花容停下步子沒再靠近,遠遠的看著她問:“聽說太子極寵側(cè)妃,為了側(cè)妃連與太子妃的夫妻感情都不顧,如此的深情厚愛竟也不能打動側(cè)妃,側(cè)妃耗費這樣大的心力,究竟想要什么?”</br> 蕭茗悠沒有回答花容的問題,而是越過花容,期盼的朝門口望去。</br> 她猜到江云騅就在門外,揚聲道:“阿騅,我知道你在外面,既然來了,就進來見見我啊,你難道沒有問題想問我么?”</br> 身邊無人伺候,蕭茗悠還是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凈,甚至還描了眉,她露出最完美的笑容,準(zhǔn)備好與江云騅再見面,但她等了好久,門外都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br> 蕭茗悠的眉頭漸漸蹙起,她對這樣的結(jié)果并不滿意,大聲道:“這三年我在太子身邊一點兒都不開心,每個日夜我心里想的都是阿騅,我這么做都是有苦衷的,只要阿騅來見我,我愿意把所有的真相都說出來!”</br> 蕭茗悠說著說著就委屈起來。</br> 她的容貌雖然變了,招數(shù)卻沒什么變化,依然喜歡裝可憐來搏同情。</br> 到了這個地步,她都還能說自己有苦衷,這番心性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br> 江云騅還是沒有現(xiàn)身,花容淡淡開口:“三少爺不想見你,皇叔只讓我來的。”</br> 蕭茗悠無法接受這件事。</br> 她在心里演練了無數(shù)遍和江云騅再度相逢的場景,也想好了要如何與他訣別,她獨獨沒有想過江云騅會不見她。</br> 當(dāng)初阿騅明明那樣喜歡她,她詐死成了太子側(cè)妃,他難道就不生氣不好奇嗎?</br> 蕭茗悠的心思被擾亂,無法維持臉上的笑,冷冷的說:“你去告訴陛下,我要見阿騅,除了他,我不會向任何人透露半句有關(guān)幕后主使的事。”</br> 花容沒動,憐憫的看著蕭茗悠:“我只是個沒什么見識的粗鄙丫鬟,并不關(guān)心幕后主使是誰,皇叔讓我來只是心疼我當(dāng)初被你欺負,讓我來出口惡氣,側(cè)妃是春獵后才被幽禁在此的,應(yīng)該知道我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吧?”</br> 花容身上雖帶著傷,衣裙卻很華美,一身釵環(huán)玉飾亦是貴氣逼人,比起被幽禁數(shù)日的蕭茗悠,的確要高貴不少。</br> 蕭茗悠哪里甘心被花容壓下去,哼了一聲譏笑道:“就算你現(xiàn)在是郡主又如何?所有人都知道你那段不堪的過往,誰也不會高看你一眼,等越西使臣團離開,你又會從云端跌入泥潭。”</br> 蕭茗悠似乎已經(jīng)看到花容嘗到甜頭又跌進泥里被所有人欺壓的場景,放肆的笑起。</br> 花容沒有被蕭茗悠說的凄慘未來嚇到,平靜的說:“可能要讓側(cè)妃失望了,在越西使臣團抵達瀚京之前,我就會嫁給景陽侯世子為妻,成為瀚京第一富商衛(wèi)家的少夫人,就算越西使臣團離開,我也還是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br> “不可能!你在撒謊,衛(wèi)家怎么可能要你這樣的人做少夫人?”</br> 蕭茗悠和魏明樓一樣,自認(rèn)為自己握著天大的秘密,就算死到臨頭,也可以驅(qū)使其他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br> 花容的話打破了她的想象,讓她一直以來堅持的信念都有些崩塌。</br> 蕭茗悠說完不知想到什么,又得意的笑起:“我知道了,你是故意氣我的,你的身子早就給了阿騅,不可能嫁給別人,但阿騅心里一直想著我,在他眼里,當(dāng)初你把我推下水,間接害死我,他一定很恨你吧,你得不到阿騅的喜歡,就編出這樣的謊話,不覺得可笑嗎?”</br> 蕭茗悠越說越覺得有道理,在花容面前又有了優(yōu)越感。</br> 就算她瞞天過海成了太子側(cè)妃,阿騅也依然對她深情不移,這個賤人如何和她相提并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