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3 章 第 633 章
“說來慚愧,和氏璧的被盜對我來說竟然是一件好事。”李世民嘆了一口氣。</br> 可是便是他明知道和氏璧的被盜對他有好處,卻偏偏不得不做出一副跟在師妃暄后面討伐盜寶之人的樣子,也是辛苦的很。</br> “該屬于世民兄的總會是你的,和氏璧現在丟了,焉知日后不會重新回到你的手上呢?”米亞不是很誠心的安慰了他一句。</br> 誰知道她散出去的那些和氏璧到時候會不會在這家伙上臺之后都被他收集全?</br> 這些事情都不好說啊!</br> “我倒是希望如此。”李世民呢喃了一句。</br> 誰會不想要得到和氏璧呢?</br> 受命于天,既壽永昌,這八個刻在和氏璧上面的這數百年來不知道讓多少人瘋狂,他自然也不會例外。</br> 現如今只不過是故作鎮(zhèn)定而已,又怎么可能真的有平常心?</br> 米亞看著李世民那跟面上的表情完全矛盾的眼中情緒,默默的給自己的計劃小本上面添加了一個名字。</br> 反正現在已經有不少人都在傳說師妃暄挑中了李世民作為下一任的天下之主,就差一個和氏璧了,那她不妨悄悄的把和氏璧送他一只。</br> 離開李世民之后,米亞看了看天色,決定這件事情還是過兩天再做比較好,省的她剛出現,這位秦王殿下就收到了和氏璧引起懷疑。</br> 這么想著,她就悠哉的走在街上,準備去逛一逛洛陽城最近才出現的有名的夜市,說不定就能看到喜歡的東西呢?</br> 只是沒有想到剛剛走到天津橋附近,就感受到了幾道強大的氣機。</br> 其中一道是寇仲的,另外一道是跋鋒寒的,還有當日踏出闖入到凈念禪宗時遇到的四大金剛的。剩下的幾道,米亞幾個起落,躍上了距離天津橋不遠的一處房屋,凝神望去,只見了空和尚手持銅鐘站在一邊壓陣,而滿臉發(fā)白的徐子陵跟師妃暄正面對面的對峙,顯然是已經纏斗了一番,眼看著就要落敗。</br> 不對!</br> 米亞看著現場情況,總覺得有種莫名其妙的違和感,心中突然升起警戒,就見一道身影凌空撲下,沖著師妃暄攻擊了過去。</br> 是陰癸派的武功!她瞳孔一縮,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那道襲擊師妃暄的身影,對方身上的氣機簡直跟祝玉妍一模一樣!</br> 幾息之間,那人便跟師妃暄交手數次,最后更是突破了不貪跟不懼的杖影封鎖,脫身而去。</br> 只是恐怕這位陰癸派的高手也沒有想到,不僅僅是她一個人收斂了氣機伺機出手,多情公子侯希白竟然也打著同樣的主意。</br> 可惜也不知道是實力真的不濟,還是故意放水,侯希白并沒有能夠把那人留下,反倒是被擊落了下來。</br> 好在他武功高清,并沒有掉入到河中,倒是借著這個機會跟徐子陵等三人搭上了話,達成了將來共同對付陰癸派的協(xié)議。</br> “噗嗤——”米亞遠遠的看著侯希白的一臉殺氣,沒忍住笑了出來。</br> 這位多情公子,演技不錯啊!</br> 只不過終究還是差了點兒火候,要是眼中的情緒沒有那么冷靜可能會更有說服力。</br> 難道是因為并非面對師妃暄本尊,所以對幾個粗心大意的家伙放松了警惕?</br> “誰?”剛剛想要離開的侯希白聽到有人在笑,臉色一變,看了過來,就見到一個穿著青色圓領長袍的人盤膝坐在不遠處的房頂上,此時正撐著膝蓋笑的前仰后合。</br> “高——”他面露驚喜,剛想要喊一句高姑娘,突然響起了他身邊還有別的人,立刻改口喚道,“高兄,你怎么在這里?”</br> 高姑娘男裝打扮,又是這般行徑,定是不想要讓自己的真實身份暴露與人前的。</br> 寇仲、徐子陵跟跋鋒寒看到米亞坐在房頂上面也是一臉驚訝,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里見到她。</br> “我來看熱鬧。”米亞笑瞇瞇的從屋頂上跳了下來,“現在熱鬧看完了,就此別過。”</br> 說罷,拱拱手,頭也不回的走。</br> 為了不讓這幾個人纏上她,米亞走的速度極快,就仿佛身后有火在燒一樣,幾息之間就不見了蹤影。</br> 她說的是真話,真的只是看個熱鬧,現在熱鬧看完了不走,難道還要留下來在這里跟這幾個人敘舊嗎?</br> 想到寇仲徐子陵跟跋鋒寒一個腦子比一個腦子有病,侯希白又來歷不清,還總是試圖跟她發(fā)展出來進一步的關系,米亞就覺得還是離他們遠一點兒吧,遠離災星保平安啊!</br> 她走的利落瀟灑,在場的幾個人卻被她這番操作給搞得一臉無語。</br> 說是看熱鬧你就真的看完熱鬧走了?難道不應該問問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好歹也是認識一場啊!</br> 跋鋒寒跟侯希白不約而同的想,心中苦澀。</br> 倒是寇仲跟徐子陵,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后干笑一聲,跟侯希白道別之后,拉著跋鋒寒跑的不見蹤影。</br> 等到他們跑出老遠之后,才終于送了口氣。</br> 現在整個洛陽都認為是他們盜走了和氏璧,今日師妃暄跟凈念禪宗更是直接在天津橋上面堵住了他們,進行試探。</br> 如果不是因為婠婠的突然出現導致了師妃暄力有不逮的話,恐怕他們今天想要脫身是一件千難萬難的事情。</br> 這種情況下,要是再在鬧市中待下去的話,誰知道會不會再有什么所謂的正義人士跑出來繼續(xù)對他們下手?</br> “今天真是多虧了小高。”休息過后,寇仲坐在火堆前面幽幽的說。</br> 徐子陵被他的話給噎得差點兒沒把嘴里面的兔肉給嗆出來,“仲少!”</br> 寇仲雖然說的沒頭沒腦,可是他卻知道對方話中的意思。</br> 師妃暄確實是人間絕色,宛如仙子臨世,若是換了一個以前從未見過這等風姿的人的話,必定會心神搖曳,為她的出塵之姿所傾倒,心靈上面受到極大的沖擊。</br> 可是不巧的是,他們之前才遇到了小高這個能夠壓的所有男男女女都毫無顏色的真仙,跟他一比,不管是瀟灑自若的侯希白,還是絕色傾城的師妃暄,就都差了點兒感覺。</br> 氣質這東西說不好,很多人說只有美貌不夠的時候才會用氣質來湊,可是當一個人既有美貌,又有氣質的時候,事情就變得不一樣了起來。</br> 總是師妃暄再像是仙子,可是跟活像是仙人下凡的小高比起來,也只是一個像仙子的凡人而已。</br> 所以兩個人才沒有太過受到她的影響。</br> 特別是寇仲。若說徐子陵多多少少還是受了點兒師妃暄帶來的沖擊的話,那么寇仲卻是真的把自己之前說的那句‘小高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人,若他是女人,一定死命追求她’給實行了到底,師妃暄在他眼中就真的只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最多這個女人很有氣質。</br> 若是說起魅力吸引的話,對方甚至不及云玉真這等魅惑型的美人,就更不用說陰癸派的那幾個妖女了——妖歸妖,但是人家的魅力也是實打實的,如果不是立場問題,他倒是不介意跟幾位美人來上一段風流.韻.事。</br> 坐在一邊默默的啃著兔腿的跋鋒寒聽著兩個人的話語,只覺得身心俱疲。</br> 他很想要問問寇仲跟徐子陵這兩個家伙,眼睛是不是用來擺設的,怎么這么一個大美人放在面前,竟然以為她是個男人?</br> 可是私心里卻又不想要別人知道米亞的真實身份,也是矛盾的緊。</br> 可惜寇仲才不會放過這個風濕寒,“一直忘了問,老跋你是怎么認識小高的?”</br> 他一直很好奇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初次在酒樓碰面的時候他的注意力都在傅君瑜身上,并沒有注意到跋鋒寒的異常。可是之后細細想來,卻發(fā)覺了不對勁兒,跋鋒寒的表現絕對不是第一次見到小高!</br> 不過小高的反應倒是有點兒奇怪,他似乎是第一次見到跋鋒寒?</br> 話題的中心人物跋鋒寒:“.......”</br> 面對寇仲的問題,他竟然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連嘴里面的兔腿都不香了!</br> 最終,他還是嘆息一聲,“我認識她,她不認識我。幾年前我從草原逃出來,一路南下,中途遇到了去探親的小高。”</br> 跋鋒寒的神色有些悵然,“她那時候年紀還小,可是卻已經初具天人之姿,就像是天上的仙人太過頑皮,以至于從天上掉下來了一般,實在是好看的緊。”</br> 他正沉浸在往事的回憶當中,卻沒有注意到寇仲跟徐子陵面色古怪,不著痕跡的離他遠了一點兒。</br> ‘老跋這形容,怎的聽起來這般古怪?’寇仲一個眼色飛給徐子陵,不自覺的揉了揉手臂上豎起的寒毛。</br> ‘我也不知道......’徐子陵的眼神有些游移不定,也不知道心里面想到了什么。</br> “你們做什么離的那么遠?”待到跋鋒寒回過神來,就見到寇仲跟徐子陵離得自己遠遠的,不禁驚奇道。</br> “咳,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老跋,你該不會對男人有興趣吧?”寇仲沖著跋鋒寒擠了擠眼睛。</br> 他倒不會因為跋鋒寒對男人有興趣就不把他當朋友,但身為一個正常的男人,他還是更喜歡漂亮的姑娘!</br> 跋鋒寒被他問的一呆,隨即大怒,“滾你的寇仲,老子喜歡女人!”</br> 他蹭的跳起來,一腳踹向了寇仲,直接把對方給從山坡上面給踹了下去。</br> 徐子陵:“......”</br> 仲少的嘴巴果然欠揍,就不能委婉的問出這個問題嗎?</br> 等等,他為什么會這么想?</br> 徐子陵心中大驚,感覺似乎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發(fā)生在了自己的身上,莫非是被老跋給傳染了?</br> “不是就不是,誰叫你說的那般曖昧,任是一個人聽了保準以為你對小高情根深種,不能自拔!”寇仲從草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說。</br> 就跋鋒寒剛剛那個樣子,簡直就是滿臉的蕩漾,換了誰能不誤會?</br> 他順便還警告了一番這個好兄弟,“在小高面前你可別露出這種表情,我們已經把他得罪的夠深了,你再搞出來這種事情的話,我們就又要增加一個強勁的敵手了,還是那種會讓人很頭疼的對手!”</br> 他跟米亞見面的次數不多,但是卻真的琢磨出來了一些她的性子,這簡直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得罪了她,就等著倒霉吧!</br> 不過小高雖然脾氣不好,可是卻恩怨分明,有原則的很,這樣的人其實最適合做朋友,因為你永遠不用擔心這么一個有底線的人會在背后暗算你。這么想著的寇仲嘆了一口氣,可惜第二次見面的時候時機不好,要不然的話,他們現在說不定已經是朋友了。</br> 可見世間是沒有那等兩全其美的事情的,既然他們選擇了保瑜姨,就只能放棄小高。</br> 跋鋒寒面色古怪,看著寇仲跟徐子陵那兩張心有戚戚焉的面孔,終于還是說出了真相,“我不但在她面前露出過這種表情,還跟她表白過心跡——”</br> 他話未說完就被寇仲打斷了,“你還說你對男人沒興趣!你這樣怎么對得起瑜姨?”</br> 寇仲大驚失色,連指著跋鋒寒的手指都開始發(fā)抖了。</br> 他剛剛還說他喜歡的是女人,轉頭就告訴他們他對小高表白過心跡,就這樣還能說自己喜歡女人?</br> 徐子陵手一抖,剛剛啃了兩口的兔腿掉到了火堆里面。</br> “住口,聽我說完!”跋鋒寒滿面寒霜,仿佛是炒豆子一般的吐出了一段話,“小高本來就是女人,我喜歡她有什么不對?論起認識她的時間還在我認識君瑜之前好幾年,有什么對不起的?”</br> “更何況她未嫁,我未娶,到底哪里對不起君瑜了?”跋鋒寒一把揪住了寇仲的領口,惡狠狠的說。</br>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寇仲,似乎是他要是口中說出一句不對的話就要大打出手。</br> 他都這么倒霉了,為什么身邊的兄弟還來添亂?跋鋒寒一臉悲憤的想著,只覺得跟寇仲成為朋友簡直就是他的人生敗筆!</br> “小高......是女人?”被他揪住領口的寇仲一臉呆滯,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事情,呢喃道。</br> 旁邊的徐子陵也是滿臉的不可置信,只覺得整個世界都被顛倒了,那個鮮衣怒馬的恣意少年竟然是個女人?</br> 直到一陣肉燒焦的味道從火堆里面散發(fā)出來,他才緩過來,咔噠咔噠的轉動脖子看向了跋鋒寒,僵硬的問道,“你說小高是女人?”</br> “哼!”跋鋒寒沒好氣的丟掉手中的寇仲,“她自然是女人,難道你還見過有比她更漂亮的女人嗎?”</br> 他忍不住懷疑的看向了寇仲跟徐子陵,這兩個人向來鬼精鬼精,怎么就沒有看出來她的女兒身?</br> “誰家的女人會比男人還瀟灑啊?而且她除了一張臉之外哪里像是女人了?”寇仲感受到了跋鋒寒質疑的眼光,反唇相譏。</br> 別說是行為舉止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小郎君,就連那張臉,也絲毫沒有脂粉氣!平常的姑娘,便是普通人家,也會用頭油養(yǎng)養(yǎng)自己的頭發(fā),可是她呢?靠近了之后只有一股子濃的快要苦死人的人參味,誰家的女人這樣?</br> 更不用說這不是有前車之鑒嗎?蘭陵王高長恭可是著名的面柔心壯,貌似好女,小高這種活脫脫的世家出身的派頭,很難讓人不往那上面想吧?</br> 別忘了她可是姓高!</br> 眨眼之間,寇仲就給自己沒有認出來米亞是個女人找出了一堆的借口,卻是跟平時有錯就認,虛心做人的樣子大大的不同。</br> 若是見了一個長相俊俏的小郎君就懷疑人家是男人的話,天下早就亂套了,這不是他的眼神不好,實在是小高偽裝的太好!</br> 想到半點兒都沒有女兒家嬌柔氣質的米亞,寇仲堅定的把鍋給甩了出去。</br> 看看人家?guī)熷眩彩亲瞿醒b打扮,可是人家就算是男裝打扮,一眼看過去也是一個絕色美人,小高呢?一眼看過去能讓全天下的男人都自慚形穢!</br> 咦,這么說來的話,小高若是換上女裝,豈不是要比師妃暄還要更勝一籌?</br> 寇仲后知后覺的發(fā)現了一個問題。</br> 穿著男裝的小高都能讓人借用她的美貌對抗師妃暄的魅力,若是她真的換上了女裝的話,那師妃暄不是要被她壓的死死的翻不了身?</br> 這個驚悚的念頭一闖進寇仲的心中就再也揮之不去,讓他瞬間考慮起來了兩人之間的武功差距。</br> 倒是徐子陵,在緩了半天之后總算是回過神來,“你說你遇到小高還在認識瑜姨之前?”</br> 他眼神奇異的看著跋鋒寒,似乎是在說你既然那么喜歡人家,為什么還要在那之后跟瑜姨曖昧不清?</br> 寇仲也因為這個問題看向了跋鋒寒,眼神中倒不是徐子陵那般的問號滿滿,而是寫滿了‘渣男’!</br> 說來也是奇怪,他自己明明在女人的事情上面隨意的很,連傳授自己武藝的云玉真都能撩撥一番,可是遇到了傅君瑜的事情,卻又忍不住譴責跋鋒寒用情不專。</br> 寇仲自然不會蠢到認為跋鋒寒早在幾年前認識米亞的時候就沖著她表明心跡,那必定是那日在家鄉(xiāng)樓的事情發(fā)生之后。</br> 恐怕當時小高勃然大怒就是因為老跋做的事情太讓她討厭!寇仲又不是連事情都想不明白的傻子,更不是揣著明白裝糊涂的人,很快就推測事情的真相。</br> 如此,他忍不住問了跋鋒寒一句話,“那你到底是喜歡小高多一些,還是喜歡瑜姨多一些?”</br> 問完了這句話之后他又后悔了,“算了,你不必說了。”</br> 想都知道,既然敢在救走瑜姨的當夜就跑去找人家表明心跡,他自然是喜歡小高更多一點兒,否則也不會冒著這種會被暴打的危險去半夜找人家‘敘舊’!</br> 寇仲嘆了一口氣,“老跋啊老跋,你可知道你給我們找了多少麻煩?”</br> 一邊是朋友,一邊是長輩,還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寇仲的腦袋都要大了!</br> “你們是自己攬麻煩上身!”跋鋒寒冷笑一聲說道,“我跟君瑜之間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不會跟隨我去草原,我也不會與她在高麗定居,我們兩個人在中原發(fā)生的一切,注定了只會是在中原發(fā)生,不會延續(xù)到別的地方,也不會有未來!”</br> 光是傅采林這一關他就不可能過,兩個人之間又怎么可能有未來?</br> 終究不過是鏡花水月,夢境一場而已。</br> 言下之意,他們最多也只不過是在中原行走的時候互相取暖的外鄉(xiāng)人罷了,其他的便是想也是沒用的。</br> “你這言行莫要讓小高知道,不然的話,她一定會打的你懷疑人生。”好長時間沒說話的徐子陵嘆了一口氣,慢悠悠的說了一句。</br> 他終于知道為什么那天晚上小高會那么生氣的直接沖著跋鋒寒飚殺氣了,就她的那個爆裂的脾氣,眼看著白天跟另外一個女人曖昧的男人晚上沖著自己大表愛意,沒直接一刀砍死老跋都已經是她在克制了,真不能說是她的錯。</br> 跋鋒寒:“.......”</br> 別說了,他已經很深刻的在懺悔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不應該那么沖動的,總要等到跟君瑜再無關系之后再去做這件事,既給了自己一個緩沖,又給對方一個交代。</br> 可使世間沒有后悔藥可以賣,事情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多想卻是無益,只能日后慢慢找補。</br> 火堆還在噼里啪啦的想著,圍著火堆的三個人卻都沉默了下來。</br> 米亞從男人變成了女人這件事情顯然給了寇仲跟徐子陵太大的打擊,以至于他們就算是剛剛說了一堆的話來緩解自己的震驚,現在也依然有些心不在焉。</br> 而他們口中的話題人物米亞并不知道自己的性別直接轟炸的寇仲跟徐子陵震驚不已,她現在要做的事情多的很,哪來的時間去關注這兩個人.</br> 離開天津橋之后,她又去了幾個人.流.量大的酒樓客棧,收集到了一堆的信息,開始了自己的和氏璧大贈送活動。</br> 沒有出乎她的意料,便是為了偽裝慈航靜齋一開始的目的,師妃暄也沒有只是考校李世民一個,反而是將來到了洛陽的各個勢力的代表都給考校了個遍。但凡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一個都沒有被落下,一碗水端的豈止是平,簡直是半絲漣漪都沒有!</br> 不過人數太多也是一個麻煩。</br> 米亞看著桌子上的七只‘和氏璧’嘆氣,她該怎么給十幾個人分七個‘和氏璧’?</br> 還是在其中一枚已經預定給了李世民的情況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