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禮物
盛明稚終于記起這是哪段了。</br> 這不是他媽的江別當(dāng)初騙自己他是高三學(xué)長的那段嗎!</br> 回憶就這么猝不及防的展開。</br> 江別確實是錄像了,而且是用手機(jī)錄像。</br> 只不過,盛明稚沒想到江別會把高中時代的錄像保留這么長時間。</br> 蘋果都出了四五代了,這男的不換手機(jī)嗎?</br> 盛明稚看完視頻之后就點(diǎn)出去,此時視頻轉(zhuǎn)發(fā)已經(jīng)破萬。</br> 他沒看評論,直接點(diǎn)進(jìn)博主的微博看了眼,動態(tài)發(fā)的很少,都發(fā)一些花花草草,記錄的最多的是一只流浪小貓的成長軌跡,最新的微博是該博主語重心長的教育流浪小貓不要早戀,嚴(yán)肅又認(rèn)真,煞有其事。</br> 就很,江別。</br> 盛明稚都不用去微信上求證。</br> 這種教育流浪小貓不要早戀,非同一般的弱智行為,除了江別沒人能干得出來。</br> 視頻的轉(zhuǎn)發(fā)和點(diǎn)擊還在上漲。</br> 對比林溪粉絲的振振有詞,這個視頻就是最有力的回?fù)糇C據(jù)。</br> 在微博上鬧了整整大半天的抄襲事件終于塵埃落定。</br> 評論很快就被一直關(guān)注著事件的網(wǎng)友占領(lǐng):</br> “牛的,我看林溪的粉絲接下來怎么狡辯。”</br> “說真的,她們的澄清邏輯就有漏洞,一會兒說盛明稚是盛嘉老板娘欺負(fù)她們小透明,我心想你也知道人家是盛嘉的老板啊,他沒事兒欺負(fù)你干什么?好玩兒嗎?還搭上盛嘉的名聲?”</br> “額,雖然馬后炮,但我也要說一句,一開始林溪的營銷就很尬啊……同是學(xué)小提琴,說真的他那些獎都沒什么含金量……”</br> “林溪粉絲之前不是還說就算拿出手稿也是可以偽造的嗎,我看現(xiàn)在有視頻了他們怎么解釋。”</br> “該不會要說盛明稚為了造假視頻找了個高中生替身吧?”</br> “他那張臉就是想整容都有難度……”</br> ……</br> 評論中有盛明稚的那些深柜粉:</br> “只有我的注意力在盛明稚居然真的會拉小提琴嗎??雖然??這完全不符合他廢物的花瓶人設(shè)啊!!”</br> “媽的,顛覆了我的三觀,原來只有我才是真正的廢物。。”</br> “所以,目前已知盛明稚的學(xué)歷是云京大學(xué),身份是銘臣小少爺,現(xiàn)在還會拉小提琴?來娛樂圈干啥?”</br> “原來他草的那些花里胡哨的人設(shè)都是真的……”</br> “別告訴我就真是來逐夢的。。我真的會信。。”</br> “哦他居然真的沒整容啊,十五歲長得這么好看合理嗎,想綁回家狠狠欺負(fù)了。。”</br> ……</br> 林溪那邊原本準(zhǔn)備買的熱搜也撤下了。</br> 在這個視頻下面,買什么熱搜都是笑話。</br> 原本對此事持將信將疑態(tài)度路人倒戈的很快。</br> 抄襲本來就是一件比較惡劣的事情,林溪還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rèn)。再加上林溪之前空降節(jié)目組買營銷的時候,直接站在其他練習(xí)生頭上拉踩,他如日中天時可沒人敢說一句話,但如今墻倒了自然是眾人推。</br> 可想而知反噬的多快。</br> 盛明稚進(jìn)娛樂圈三年,還沒有哪一次可以在鬧得這么大之后,全身而退的。</br> 一刷新首頁,基本都沒人罵他,反而都是夸他性格率真,敢做敢言。</br> 哦。</br> 原來“糊作非為”還可以解釋為“性格率真”啊。</br> 見識到什么是鈔能力了。</br> 盛明稚當(dāng)然不會弱智到真以為自己在網(wǎng)上翻身洗白了。</br> 能有現(xiàn)在這個場景,不說盛嘉下了百分之百的水軍吧,但是百分之九十是有的。</br> 雖然盛明稚很不想承認(rèn),可是在當(dāng)代互聯(lián)網(wǎng),確實是誰有錢誰有理。</br> 誰錢給的多,誰就是新浪的爸爸。</br> 他還是頭一次在娛樂圈里面享受到了這個身份帶來的好處。</br> 這次“抄襲”事件從發(fā)酵到結(jié)束,全都由盛嘉控場,簡直說什么是什么,林溪被欺壓的毫無還手之力。</br> 盡管這看起來很像那種小說里的邪惡反派勢力。</br> 但不得不說,真的挺爽的!</br> 更重要的是,這次事件發(fā)酵的全程,陸嘉延都陪在他身邊。</br> 盛明稚甚至都沒有太生氣,偶爾假裝生氣,也就是鬧點(diǎn)小脾氣引起對方注意。</br> 還以為事情到這里已經(jīng)完了。</br> 盛明稚準(zhǔn)備刷會兒微博之后,就出門去找江別道個謝。</br> 結(jié)果一刷新,首頁又有一條微博出來。</br> 搬運(yùn)的是豆瓣的帖子,依然是跟林溪抄襲的事件有關(guān),還附贈了一段視頻。</br> -好惡心啊,抄襲也就算了,合著現(xiàn)場的表演也是假的,你身上到底有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真的東西啊@林溪???</br> 發(fā)帖的人自稱是云京音樂學(xué)院大四的學(xué)生,為了怕網(wǎng)友不信,還放了自己的學(xué)生證。</br> 緊接著就說林溪現(xiàn)場假拉,有好幾個聽到的音跟他表演動作所拉出來的音是不一樣的。</br> 盛明稚一愣,點(diǎn)開視頻一看,是林溪現(xiàn)場演奏的那一段表演。</br> 還挺高清的,姿勢看的一清二楚,一看就是官方拍攝角度。</br> 其實為了節(jié)目效果,確實是有選手提前錄好之后再進(jìn)行表演,和假唱一樣,以防出什么意外。</br> 可練習(xí)生出道戰(zhàn)又不是什么表演類型的節(jié)目,選手的才藝展示可是實力的表現(xiàn),如果他假拉,那對于其他選手而言,參加整個節(jié)目的意義何在?</br> 這波爆出來,選秀粉震怒。</br> 禾木的聲明出來的也很快,先撇清這件事情高層不知道,然后迅速開了那個現(xiàn)場策劃的導(dǎo)演,緊接著出了道歉信,保證接下來不會再出現(xiàn)這種作假事件。</br> 標(biāo)準(zhǔn)的公關(guān)速度。</br> 除此之外為了補(bǔ)償這一次的失誤,還安排了選手與粉絲的線下見面會,借著一波熱度直接沖向第一。</br> 這么一來,這個鍋就被精準(zhǔn)的推到了林溪頭上。</br> 抄襲在前,假拉在后,他是徹底在內(nèi)娛的圈子里完蛋了,就算團(tuán)隊有心也無力回天。</br> 盛明稚又看了幾遍視頻。</br> 怎么看都像是禾木官方故意透露給粉絲的。</br> 但是為什么透露給粉絲啊,難道是為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嗎……</br> 雖然這么做確實是直接堵死了林溪所有的路,堪比封殺了。</br> 不會是陸嘉延授意的吧?</br> 盛明稚悄咪咪地看了陸嘉延一眼。</br> 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視線,陸嘉延從報紙中抬起頭:“怎么了?”</br> 盛明稚猶豫了一瞬,問道:“林溪的那個官方假拉視頻,是不是你讓禾木公開的啊?”</br> 陸嘉延頓了下,視線移回報紙,沒否認(rèn)。</br> 盛明稚卻頓時懂了,連忙湊過去,嘀咕:“這樣會不會不太好?”</br> 畢竟禾木這一波熱度雖然賺到了,還免費(fèi)宣傳了一波最新的活動,只是損失了一點(diǎn)點(diǎn)名聲——等等,禾木好像在內(nèi)娛秀粉的心中,名聲已經(jīng)爛的不能再爛了。</br> 也沒什么好損失的。</br> 盛明稚仔細(xì)一分析,似乎覺得,禾木獲得的利益好像比損失的大啊!</br> 反而是林溪被一箭三雕,順勢死的很慘。</br> 見他反應(yīng)過來了,陸嘉延笑道:“禾木內(nèi)部用人的問題早就應(yīng)該整治一下了。”</br> 說的是煤老板塞人走后門的事情。</br> 盛嘉是個龐然大物,陸嘉延不是不知道高管中有許多暗箱操作。</br> 塞錢走后門,帶資進(jìn)組的問題不是一天能解決得了的,但練習(xí)生出道戰(zhàn)那位走后門進(jìn)來的林溪,是個倒霉蛋,直接得罪了盛明稚。</br> 陸嘉延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跟林溪相關(guān)的人好過。</br> 首當(dāng)其中要解決的就是誰把林溪給弄進(jìn)來的,一查,一連開了七八個高管。</br> 陸嘉延的手段與作風(fēng)都是出了名的狠厲。</br> 這一波殺雞儆猴,不但給禾木敲了敲警鐘,也震懾了盛嘉那一部分不安分的老人。</br> 盛明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莫名覺得陸嘉延這波操作很有一點(diǎn)昏君的感覺。</br> 但自己總不能是那個妖妃吧?媽的,他可是正兒八經(jīng)跟陸嘉延門當(dāng)戶對的!</br> “怎么不好。”陸嘉延淡淡地開口,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酸味:“我要是做少了,卷不過人家攝影師。”</br> 盛明稚還在想你一個總裁你跟誰卷。</br> 還有“攝影師”是誰?</br> 結(jié)果下一秒就瞬間頓悟。</br> 陸嘉延意有所指,指的是江別幫他爆出視頻那一段。</br> 真真切切地幫了大忙。</br> 盛明稚無語:“你怎么連這個醋都吃啊,你醋精轉(zhuǎn)世的吧。”</br> “我吃錯了嗎。”陸嘉延說話還挺委屈:“一個視頻保存了六七年,還不夠我喝一壺的嗎。”</br> 被陸嘉延這么一提醒。</br> 盛明稚忽然也覺得怪怪的。</br> 對啊,江別干嘛把這個破視頻保存這么多年啊。</br> ……不會真的對他有意思吧?</br> 不過轉(zhuǎn)念想到江別這個人就是很古怪的。</br> 他肯定是跟陸嘉延在一起久了,人也變得厚顏無恥又自戀起來,怎么會懷疑自己的好哥們暗戀自己!瘋了吧!</br> 這個念頭讓他倍感羞恥。</br> 感覺自己以后都無法直視江別了。</br> “哎呀你好無聊。”盛明稚嘟囔:“讀高中誰沒有幾個好兄弟啊,你怎么不吃沈苓的醋?”</br> 吃了。</br> 就是沒說。</br> 陸嘉延慢悠悠道:“我高中可不像小盛老師那么豐富多彩,又有好兄弟又有白月光的。還寫情歌呢。”</br> 最后一句,雖然輕描淡寫,但盛明稚就是聽出了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br> “我不像你。我高中什么都沒有。”</br> 還暗搓搓拉踩一下。</br> 盛明稚聽完,道:“也沒有吧。”</br> 他嘀咕:“你不是還有我哥嗎。”</br> ……</br> ……</br> 陸嘉延氣笑出聲:“這么一說,我的高中生活好像變得更可憐了?”</br> 盛明稚狡辯:“我都跟你說了我早就不喜歡白月光了,你干嘛還老說……”</br> “我知道。”陸嘉延聲音很輕:“我這不是吃醋了,想讓小盛老師哄一下嗎。”</br> 你撒嬌!!</br> 好犯規(guī)!!</br> 盛明稚被陸嘉延這猝不及防的示弱給弄得愣了幾秒。</br> 然后心情就像棉花糖一樣膨脹起來。</br> “哦。”</br> 盛明稚越想越高興,嘻嘻掛在他脖子上,吧唧一下對著陸嘉延嘴唇咬了一口,“別吃醋了嘉延哥,我現(xiàn)在最喜歡你。”</br> 陸嘉延被他幼稚的示好一鬧,原本有些吃醋的心情好了不少:“只有這點(diǎn)表示嗎?”</br> ……這點(diǎn)表示還不夠嗎?!</br> 盛明稚怒了,但轉(zhuǎn)念一想,陸嘉延這次幫了他太多了,還開除了好多人。</br> 瞬間就氣消了。</br> 盛明稚這回有點(diǎn)害羞,又飛快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br> 蚊子哼哼一般:“謝謝老公!”</br> 話音剛落,盛明稚抬起頭,就看到了別墅門口的姚深。</br> 估計是在外面等半天沒看到陸嘉延出來上班,所以進(jìn)院子里看了一眼。</br> 結(jié)果就撞見了這么一幕。</br> 剎那間,盛明稚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在社會上徹底死亡了。</br> 從脖子到耳根紅的快要滴血,尷尬地身體一動不動。</br> 但其實姚深比他更加慌張。</br> 盛明稚只是社死,他可是會真的被惱羞成怒弄死的!</br> 電光石火之間,姚深立刻轉(zhuǎn)身,然后一副我什么都沒看見的模樣。</br> 簡直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你還不如不裝呢!</br> 盛明稚猛地回過神,在內(nèi)心的瘋狂尖叫聲中,假裝淡定的走上了二樓。</br> 然后咔嚓一下落鎖,決定這輩子都不會再踏出房門一步。</br> -</br> 林溪的事情沒過幾天就在網(wǎng)上徹底銷聲匿跡。</br> 互聯(lián)網(wǎng)的瓜就是這樣,它發(fā)酵的很快,消失的也很快。</br> 比起上一回盛明稚跟宋翊的那個大瓜。</br> 這一回有盛嘉全程控場,對盛明稚而言就跟撒毛毛雨似的。</br> 唯一還惦記著他的就只有微博里的那群深柜粉:</br> “在?別不發(fā)微博裝死。”</br> “放下你老板娘的架子,很牛嗎,不是依然沒有得到我?”</br> “會拉小提琴不整一段給粉絲姥爺們看看?”</br> “@盛明稚,出來才藝展示。”</br> ……</br> 盛明稚偶爾也會刷到。</br> 不過看到時,內(nèi)心也十分平靜。</br>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就這么一晃眼,到了江別出國的那天。</br> 盛明稚之前就知道江別在國內(nèi)待不了幾天,那時候他跟他還有點(diǎn)認(rèn)生。</br> 這段時間玩熟了之后,又有點(diǎn)舍不得江別走了。</br> 跟高中時候一個樣。</br> 他朋友不多,越長大就越應(yīng)該珍惜那為數(shù)不多的幾人。</br> 送江別出國的那天,天氣不是很好。</br> 弄得盛明稚心情也有些低落,早飯都沒吃兩口。</br> 臨到檢票,盛明稚終于沒忍住,開口問了句:“你今年過年在哪兒過啊?”</br> 江別甩了下頭發(fā):“還沒定呢。”</br> 他說話聲音有點(diǎn)嘶啞,可能是因為感冒的原因。</br> 帶著口罩,都能看見他有點(diǎn)蒼白的臉色。</br> 盛明稚依稀記得,江別高三的時候身體就有點(diǎn)不好。</br> 感冒發(fā)燒似乎是常事。</br> 似乎注意到盛明稚心情十分低落。</br> 江別微微彎下腰,故意去看他的雙眼:“哭啦?”</br> “哭個鬼啊。”盛明稚無語,拍開他的腦袋。</br> “這么舍不得我。那我就不走了唄。”江別笑笑。</br> 他這話,高三那年也對盛明稚說過。</br> 午后的某一天,天氣晴朗,操場傳來蟬鳴的聲音,教室空調(diào)壞了,翻滾著熱浪。</br> 江別是他后桌,用黑色水筆戳了一下盛明稚。</br> “阿樹,你說我出國念書怎么樣?”</br> 盛明稚熱得心煩:“你出地球去念書吧。”</br> “真的。問問你的意見。”</br> 盛明稚轉(zhuǎn)過頭遲疑地看著他。</br> 他其實想說,你不是說好跟我們一起考京大嗎。</br> 但少年不管在愛情還是友情中,都是別扭的。</br> 盡管很想質(zhì)問江別為什么臨時變卦,但他還是忍下了這口氣。</br> “隨便你。我能攔著你不成?”</br> “哦。你覺得我應(yīng)該去嗎?”</br> “……”</br> “你要是舍不得我,我就不去了。”</br> 江別忽然坐起身,從他座位走出來。</br> 為了與盛明稚平視,他單膝扣在地上,從下往上看盛明稚。</br> 這是一個近乎于懇求的姿態(tài)。</br> 只是他表情還是吊兒郎當(dāng),他說:“你讓我留下,我就留下。”</br> 盛明稚怎么回答來著。</br> 下一秒,就傳來了他的聲音:“你出國會發(fā)展的更好吧,國內(nèi)的賽車運(yùn)動那么少。”</br> 是了。</br> 當(dāng)年也是這么說的。</br> 盛明稚遲疑了一秒,想起上次江別出國就音訊全無的結(jié)果,這回學(xué)聰明了,多問了一句:“你過年會給我發(fā)消息吧?”</br> 江別一聳肩膀,道:“只要你別再拉黑我就行。”</br> 說完,兩人都笑了。</br> 那幾年的時光,忽然一下就回到了他們身上。</br> “Jenson,你的登機(jī)時間快要到了哦,準(zhǔn)備和朋友說再見吧。”英國華裔Sare站在不遠(yuǎn)處催促,他是在英國照顧江別起居的保姆,已經(jīng)跟了他四五年,是個卷發(fā)圓臉的標(biāo)準(zhǔn)英國女人。</br> “知道啦。”江別揮手,看向盛明稚。</br> 他似乎想說什么,話到了嘴邊,最后又打住了。</br> “就送到這里吧,我去安檢了。”</br> 江別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往后看:“有人在等你,去吧。”</br> 盛明稚一愣,回頭看,陸嘉延正從機(jī)場的2號口進(jìn)來。</br> 他沒跟陸嘉延說自己今天要來送江別,估計是姚深又跑去打小報告了,他該不會以為自己今天要跟江別私奔吧?</br> 這個雷人的念頭一冒出來,就被盛明稚壓下。</br> 同時也覺得好對不起江別,他最近怎么老這么不要臉!!</br> 盛明稚尷尬道:“那我走了。記得常聯(lián)系。”</br> 江別笑笑:“會的。”</br> 盛明稚轉(zhuǎn)身走向陸嘉延。</br> 陽光穿過機(jī)頂?shù)耐该鞑AВ环指畛蔁o數(shù)的光柱,灑在大廳中。</br> 像是說給自己聽一般,江別低聲重復(fù)了一句:“常聯(lián)系。”</br> 直到看不見盛明稚的背影,江別才轉(zhuǎn)身安檢。</br> Sare調(diào)侃他:“Jenson喜歡他嗎?”</br> 江別淡然處之:“女士,工作時間請勿八卦。”</br> 安檢時,Sare看著工作人員從行李箱中拿出一個黑色的樂器包。</br> 工作人員示意自己要拆開,江別沒阻止。</br> 拉鏈拉開,是一架嶄新的小提琴。</br> 壓著一張薄薄的手稿,裹著遙遠(yuǎn)的記憶。</br> Sara驚呼:“Jenson,你怎么沒有把禮物送給你的朋友。”</br> 江別伸了個懶腰,嘆了口氣:“不需要了。他會有更想要的。”</br> 碧藍(lán)的天空。</br> 開往英國的航班拖出一條長長的尾云。</br> -</br> 盛明稚小跑向陸嘉延,又覺得自己去見他的姿態(tài)太過于急切。</br> 到他面前時,矜持地止住腳步。</br> 高貴冷艷道:“你怎么來機(jī)場了?”</br> 陸嘉延隨口扯了個理由,神情淡淡:“老吳下午有事,所以換我來接你。”</br> 哦。</br> 原來是接送他的司機(jī)下午有事啊……</br> 大哥。</br> 撒謊也不打草稿嗎?</br> 你盛嘉是窮到什么程度了,接送老板娘的司機(jī)有事不會換一個司機(jī)嗎。</br> 用得著你親自來接。</br> 盛明稚故意道:“你撒謊!”</br> 陸嘉延替他拉開車門:“撒什么謊?”</br> 盛明稚終于忍不住,猛地?fù)涞顾砩希舐暼氯拢骸澳氵€說不是撒謊,你是不是怕我跟江別跑了所以連班都不上了來抓奸!”</br> 陸嘉延微微晃了一下,無奈的笑了下:“那你要跟他跑嗎?”</br> “你想得美!”盛明稚呵呵一聲:“我跟他跑了好方便你在國內(nèi)開三宮六院!你是不是嫌棄我驕縱跋扈!我告訴你誰讓你跟我聯(lián)姻的,你就得忍著我的脾氣,我才不跟別人跑,我就只禍害你一個人!”</br> 像是還嫌不夠,盛明稚威脅道:“我禍害你一輩子。”</br> 陸嘉延聽完笑了聲:“有這種好事,下輩子記得也找我。”</br> 盛明稚:“……”</br> 媽的。</br> 突然間撩人干什么。</br> 不得不說陸嘉延某些時候冒出來的話還真的挺讓他心動的。</br> 所以后來跟陸嘉延去吃飯的時候,全程都是好心情。</br> 晚餐結(jié)束之后,陸嘉延還坐在位置上沒動。</br> 盛明稚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對方慢條斯理道:“有件禮物要送給你。”</br> “什么東西?”盛明稚挑眉。</br> “猜猜。”</br> “跑車?別墅?手表?游艇?”盛明稚掰著手指頭數(shù)了一遍。</br> 反正他想要的就是這么樸實無華,又造價昂貴!</br> 陸嘉延搖頭,慢悠悠道:“沒那么貴重。”</br> 盛明稚:“……”</br> 可惡!</br> 這才剛談戀愛多久,就開始這么敷衍我了嗎?</br> 以前送禮都是送六千萬的跑車的!!狗男人,你要是送的敢低于六千萬你就死了!!</br> 小盛老師怒火中燒的時候。</br> 餐廳里的侍應(yīng)生將陸嘉延準(zhǔn)備的禮物拿了出來。</br> 在看到禮物盒大小的一瞬間,盛明稚的心臟就“咯噔”跳了一下。</br> 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有一種可怕的直覺。</br> 仿佛是,一直以來期待的愿望要成真一般。</br> 下一秒,侍應(yīng)生打開包裝盒。</br> 黑色絲絨上,赫然躺著一把價值不菲的小提琴。</br> 盛明稚的心跳聲都停止了一瞬。</br> 陸嘉延拖著尾音,語氣溫柔:“因為比別墅和跑車要便宜不少,所以有附加禮物,就是我本人。”</br> 說完,怕盛明稚拒絕,厚顏無恥補(bǔ)充:“附贈禮物是強(qiáng)買強(qiáng)送,概不退還的。”</br> 盛明稚像是愣住一般沒有接話。</br> 一片靜默中。</br> 陸嘉延再一次開口,語氣溫柔且堅定:</br> “明稚。所以你還愿意回到舞臺上去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