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幸存
彈槍的是一位荒野騎士般打扮的少女,上面穿著一件下面穿著一條牛仔短褲,短褲因強調(diào)運動性而被裁到極限,同時卻也賦予了那兩條修長美腿以絕對意義上的殺傷力,再配合著牛仔裝扮散發(fā)的粗獷氣息,使得那魅力就仿佛要讓人窒息似的直接壓迫而來。
沿著那雙兇器似的美腿向上,奕豪的目光經(jīng)過裸露的小腹,到健康起伏的胸部停下,那里戴著一串獸骨項鏈,獸骨項鏈上散發(fā)著兇烈的氣息,卻不知為何讓他感到熟悉。帶著這樣的疑惑,奕豪瞇起眼睛打量著項鏈主人的容貌,那是一張超越“美麗”的概念能夠形容的臉,不論是右臉上那獨特的獸紋刺青,或是插在頭上那一簇染過的鷹羽,還是那宛如獵豹般精悍的黃瞳,都散發(fā)著仿佛來自荒野的獨特魅力但遺憾的是,在奕豪的記憶中,還是初次目睹這樣的魅力。
“印第安人?”印第安人是美洲的原住民,德克薩斯州還保留著他們的居住地,奕豪駕車溜達的時候也曾經(jīng)在那里住過一段時間,因此當看到少女頭上那簇熟悉的標志性羽毛時,很容易就認出了來者的身份。
“哦?”在場中人只有奕豪還站著,因此少女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偏頭望過來的,不過也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而已,隨即把目光轉(zhuǎn)回了腳下的怪物身上,怪物已經(jīng)被之前的一發(fā)榴彈槍轟碎了頭顱,此刻那仿佛公牛大小的身軀也逐漸停止了抽搐。
“居然跑到民居里來,差一點就讓我的賞金泡湯了喂,都活著嗎?”印第安少女向著四周地學生們確認著。不過受到之前的驚嚇,沒有人敢站出來回答她的問題,不過本人也似乎不怎么在意的模樣,確認眾人的生死后,隨即掏出一部通話器向什么人報告著。“喂。調(diào)度室嗎?這里是‘幽姬’,‘兇牛’在途中竄入三號街道地一棟民家里。不過此刻已被擊斃了,請派人過來處理尸體以及善后事宜啊,沒錯,目擊者大概有五十人吧,全部幸存。”
“幽姬?”奕豪愕然看著旁若無人的印第安少女,猜測“幽姬”應(yīng)該是她地代號。這名字讓他心中涌出不可思議的懷念感,但奇怪的是。這份懷念感和眼前的少女又似乎沒有任何關(guān)系。
“這樣啊,那我就先撤了。”印第安少女最后確認似的掃了四周一眼,嘴角彎出一抹充盈著冷酷和不祥的弧線,那一瞬間,眾人地脊背上就好像有一把干冰的鋒刃劃過。
“真是一群幸福地人呢。什么都不知道就死去”只有奕豪聽到那嘴唇中漏出的輕言細語,不過正當他準備追問時,少女已經(jīng)消失在了窗口。而等到他追出去的時候,一輛重型摩托已經(jīng)在公路上飚出了老遠,留在原地的只有越來越微弱的引擎轟鳴聲。
“她到底是什么人”奕豪茫然看著少女遠去地方向,而就在這時候,一聲極其尖銳的鳴聲傳入他的耳朵,就像有什么東西正以極高地速度撕裂空氣朝這邊飛來似的。
下一秒鐘,奕豪目睹到遠方的虛空有一抹流螢閃過,幾乎同一瞬間,他背后的毫毛全豎了起來!根本來不及細想,只是下意識地一揮手,感覺手里就像逮到了什么似的,然后用力一捏
轟,空中傳來爆炸的聲響,那一抹流螢在奕豪折斷什么的瞬間,膨脹為一顆宛如太陽般巨大的火球,浮在夜空中熊熊燃燒著,那火光方圓百里都能看到,一時間周圍民居紛紛亮起燈來,不少人穿著睡衣跑出來,目睹這難以描述的奇觀。
沒到一分鐘,火球就像耗盡燃料似的驟然熄滅,留在夜空中只是因高熱而搖晃的空氣,而等到警察聞訊趕來的時候,就連高熱空氣都冷卻殆盡,就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似的。
包括珍妮在內(nèi),之前的騷亂中有不少人都受了輕傷,被放在擔架上送往醫(yī)院治療,而美鳳兩人則幸運地沒受什么傷。當美鳳扶著黛希走出來的時候,正看到警察正把那頭怪獸的尸體隔離開來。
那不祥的暗紅色映入美鳳的眼中,不知為何覺得莫名恐懼,她下意識地轉(zhuǎn)向那人的方向,直接他正帶著冰冷的神情望向虛空的某方
結(jié)果,警察似乎是以“瘋牛闖入民宅”來解釋昨晚的事件,而關(guān)于夜空中的火球則絕口不提,不過德州的大小報紙卻登出“ufo現(xiàn)身休斯頓”的消息,并且進一步把兩件事結(jié)合起來考慮,“ufo刺激公牛致瘋”的可能性,一時間在媒體上鬧得沸沸揚揚,甚至就連親身經(jīng)歷的當事人都信以為真。
然而,在這沸沸揚揚的背后,事情的真相卻也被永遠掩蓋了過去不過,也還是有極少數(shù)人察覺到其中的古怪,而在這極少數(shù)人中,還有一人打算不惜任何代價查出事情的真相。
“呼啊”奕豪躺在餐廳外的草坪上,舒展四肢,放松身體,以將熱量消耗維持在最低的水準當然,這樣的他,絕不是那種會為了好奇心和正義感而賭上性命的人物。
”奕豪懷念起了那盤沒有拿走的牛肉披薩,雖然給充足,不過一到午餐的時候,還是又會覺得餓起來。盡管比起前幾天來,饑餓感是沒有那樣強烈了,但始終不是會讓人喜歡的感覺。
“老媽匯的生活費明天才會到帳,買哈雷的信用卡還有十二期才能還清不好啊,繼續(xù)這樣下去我會餓死的”計算著還掉購買哈雷摩托的每月期款后所剩不多的生活費,奕豪忍不住呻吟出來。“也許該認真考慮去打打工什么的不過,好麻煩”
餐廳里飄來誘人地香味,奕豪聳聳鼻尖。視線不自覺就轉(zhuǎn)了過去,身體也跟著翻了一圈,整個人以很沒品的姿勢趴在草坪上,饑餓的目光虎視眈眈地向著透明玻璃墻另一邊,正在愉快用餐的幸福人們。
他這模樣落到餐廳邊上的兩位美女眼中。其中黑發(fā)地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又來了那家伙,難道就沒有半點自尊心嗎?”
“算算了吧。美鳳,隨遇而安也是一種優(yōu)點啊”黛希出言安慰著憤憤不平的好友,雖然有“情人眼里出西施”一說,但歪曲到這種程度,還是會讓人禁不住懷疑她判斷地基準點是不是那里出了問題。
“而且,昨天若不是他保護我們的話。我們現(xiàn)在或許就沒辦法坐在這里了,我去邀請他過來午餐。好吧?”這樣說的黛希站了起來,就像等候美鳳意見似的在原地看著她。
“黛希,你的性格很容易慫恿他的懶散啊算了,讓他餓死地話,我的良心也會過意不去。你去把他叫過來,我在那邊等你們。”美鳳指了指位于餐廳角落地一張幽靜餐桌。
結(jié)果,對于黛希共進午餐的邀請。奕豪自然不會拒絕,而等他到座位上的時候,美鳳已經(jīng)點好了份量十足的套餐,奕豪只道了聲謝,當即大快朵頤起來。
“你還真能吃啊”美鳳呆呆地看著頃刻間被一掃而空的餐盤,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個頗為古風地形容詞。
“那里,食欲旺盛不就是身體健康的最好證明嗎?”奕豪毫不在意美鳳的目光,拿起帳單看了看。“總之,謝謝兩位今天地款待,所謂有來有往,不如明天就讓我請你們吃一頓吧?”
“明天?你不是窮得連飯都吃不起了嗎?”美鳳理所當然的問著。
“那里,明天老媽就會把生活費給我匯過來,雖然扣掉還款后沒剩多少,但請你們一頓不成問題。”奕豪很瀟灑地說著,不過美鳳的一句話就讓他轉(zhuǎn)為狼狽。“然后呢,到月末又會窮到連飯都吃不起吧?”
“呃,這個”奕豪尷尬地搔搔頭發(fā),試著為自己辯護。“沒辦法啊,當初一時沖動把哈雷買了下來,結(jié)果每個月都要還信用卡上的一大筆錢,本來就沒剩下多少。”
“這樣的話,要不要去打工試試呢?”黛希小心地提出建議。“我知道有不少留學生都是半工半讀的,奕豪,如果你有意思的話,我可以介紹你到我父親的公司去看看。”
“嗯,如果清潔工之類的工作,就算是你也應(yīng)該勝任得下來吧?”美鳳接著說道。“不如去試試看吧,就這樣等著家里寄錢來,作為男人來說,不覺得很沒有出息嗎?”
“不,就算你這樣說”既然扯到男人的尊嚴上,奕豪也不由得認真起來。“但是,我還是不能去打工唔,這樣說吧,打工就必須出去和很多人接觸吧?我呢,更喜歡現(xiàn)在的清靜生活,不想和太多人接觸,所以就算餓肚子也沒關(guān)系,我就這樣好了。”
“真奇怪,從你的言談舉止上看,應(yīng)該不是那樣孤僻的人才對,為什么會抱著這種毫無道理的奇怪念頭”美鳳以不可思議地目光打量著奕豪,跟著提議道。“要不這樣吧,我有心理學的碩士學位,改天有時間的話,我為你來一次心里咨詢?nèi)绾危俊?br/>
“呃,這個,有機會再說吧”奕豪苦笑著轉(zhuǎn)移了話題。“話說回來,怎么沒看到那位紅發(fā)的小姐?我都注意到了,你們?nèi)顺3T谝黄鸬陌桑俊?br/>
“你說的是珍妮的話,她正在醫(yī)院里。”黛希神色黯然地垂下頭。“昨天那場騷亂中,珍妮的腳好像拐了,不過她在電話里說沒什么大問題,我們準備下午去探望她一下,你也要一起來嗎?”
“不,我就不去了,昨晚被警察盤問到半夜,好不容易才脫身的”奕豪嘆了口氣,很疲倦似的趴倒在桌上,而看到他的反應(yīng),美鳳的眼中閃過奇妙的光彩,下一秒鐘卻轉(zhuǎn)向黛希“黛希,我有點口渴了,能麻煩你到那邊的自動販賣機買三罐飲料過來嗎?”
“啊,好的。是烏龍茶吧?奕豪,你要喝什么?”黛希當即站起來。
“隨便,只要是水就可以。”奕豪擺擺手,目送黛希向餐廳另一角落的自動販賣機走去,而就在這時候。一份報紙突然橫到了他地眼前,只見“瘋狂公牛夜闖派對被擊斃。派對學生多數(shù)輕傷”的新聞?wù)性陬^條。
“這是什么?”奕豪莫名奇妙地接過報紙,偏頭看著美鳳。
,其實這只是我個人的直覺”美鳳看著報紙上的中閃爍著某種熾烈的情感。“倘若不是發(fā)生了某種意外地話,今天登在這上面的標題或許就是另外一條了”
“哪一條?”感覺好像要被卷入什么麻煩地事情里面似的,奕豪下意識地皺起眉頭。
“瘋狂派對失火引燃房屋。數(shù)十名參加學生無一幸免”美鳳凝視著奕豪,一字一頓地說著。“應(yīng)該會變成這樣吧?”
“抱歉。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在美鳳的注視下,奕豪下意識地移開了目光。“報紙上說那是一頭瘋牛吧?而天上的火球也是ufo的杰作,反正也沒有人受到傷害,就當作是這樣不是很好嗎?”
“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那怪物絕不是什么瘋牛。而天上地火球也不可能來自ufo倘若不是出了什么意外,那火球就應(yīng)該落到派對中,然后把那怪物和我們一起燒掉。”美鳳就像貫注全部意志似的看著他。聲音并不大,但卻帶著灼熱地溫度。“差一點就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死去,你可以容忍這樣的情況嗎?我無法容忍,絕對要把真相查個水落石出,哪怕因此而付出任何代價。”
“喂喂,你沒聽說過嗎?好奇心會害死一頭貓!”奕豪擺明了不想卷入麻煩的立場。“我不知道你的推測有什么根據(jù),但既然事情已經(jīng)鬧到現(xiàn)在地地步,對方想干什么都得謹慎考慮后再說,只要我們不隨便亂動的話,對方也應(yīng)該不會再來找我們的麻煩。”
“我不喜歡把命運交到別人地手上。”美鳳冷冷地說著。
“是嗎,不過我倒覺得隨波逐流的命運也不錯啊,你要調(diào)查就去調(diào)查吧,反正和我又沒什么關(guān)系。”奕豪聳聳肩膀,而看到他的態(tài)度,美鳳卻露出困惑似的神情。“事實上,我需要你的幫助,如果可以的話”
“喂喂,我和你可是同樣站在受害者的立場哦,要怎么幫你?”奕豪擺擺手。“而且,與其找我?guī)兔Γ€不如找其它男生更好,只要‘黑發(fā)才女’一句話的話,前仆后繼的志愿者要多少有多少吧?”
“但是他們并沒有見過昨晚的怪物,而你卻見過。”美鳳直盯著他。“那時候你說過,騎車在荒野閑逛的時候曾經(jīng)遇上過幾頭,我只是想請你帶我去遇上那種怪物的地方,或許會有危險,但”
“不要,很麻煩啊”奕豪的語氣就像完全沒把遇上怪物的危險放在心上,懶洋洋地看著美鳳。“再說,我根本沒義務(wù)要幫你,不過只是一頓午餐的人情而已,明天我還你們就是了。”
“邀請你過來的是黛希,你把人情還給她就好了,我對你這種男人根本沒興趣。”美鳳瞪著奕豪,似乎真的憤怒起來,就連語氣也變得冰冷。“我決定的事情不會改變,說吧,要怎么樣你才肯帶我去那些地方?”
“唔”奕豪感到頭痛起來。雖然美鳳外表看似冷靜,但其實卻是相當執(zhí)拗的性格,若是在這里拒絕的話,今后大概會被騷擾得不得安寧吧他這樣想著,然后提出了條件。“是呢,要我冒著生命危險專程跑一趟的話,至少也應(yīng)該付出相當?shù)膱蟪臧蛇@樣吧,你答應(yīng)陪我上床,我就帶你去那些地方。”
“你!”美鳳頓時站起來,狠狠盯著奕豪,就像要用目光把他燒死似的。“立刻離開我的視線!和你這種人坐在一起都是恥辱你以為我會這樣說嗎?”
美鳳以好整以暇的目光看著已經(jīng)站到一半的奕豪,嘴角露出悠然的笑容。“想激怒我的意圖也太明顯了,這種小兒科式的手段,對心理學的碩士是不管用的。”
“你還真是難纏的家伙。”奕豪苦笑著坐回了位子,再次重申了立場。“不過真的很麻煩啊,你就饒了我吧”
“看起來,你是那種典型的無欲性格呢,通常這種性格的人不容易受到利益的驅(qū)動,但是”美鳳上下打量著奕豪,這目光讓奕豪心中一陣發(fā)毛。“不過隨便請一頓飯就如此看重,在你的情況來說,人情義理反而是更重要的東西吧?我并不討厭這樣的男人,只要想辦法讓你欠我人情的話,以后驅(qū)使起來就很容易了唔,從這個角度來說,或許陪你上床也是不錯的辦法。”
“喂!”奕豪嚇一跳似的蹦起來的。“你是說真的嗎!”
“當然是開玩笑的。”美鳳看著他,如此斷言著。“我可是華裔,能碰我身體的只有我選擇的夫婿一人,而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