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許昌云波詭譎
川軍追擊曹操的計劃失敗,劉璋命令川軍在穎水安營扎寨,帶著劉協(xié)尸首回到許昌,沿路讓人宣傳,司馬懿害死天子的惡行。
司馬懿在眾目睽睽的情況下將天子綁在馬上,還有曹軍逃出許昌的時候,劉協(xié)僵硬坐在馬上被軍士催促的樣子,許多百姓也看見了,川軍的消息一發(fā),許多人都相信了,甚至包括一些世族。
如果不是劉璋的新政,這些世族說不定就因為這個事情轉(zhuǎn)而支持劉璋,哪怕現(xiàn)在世族只有支持曹操一個選擇,也有些不滿。
消息很快傳過穎水,司馬孚匆匆找到司馬懿,這時一直淡然的司馬懿也不禁皺眉。
司馬懿并不是沒想到司馬長會被川軍追上,而是根沒想到劉協(xié)會死,司馬懿是看到劉協(xié)對劉璋并沒有多大幫助,挾天子以令諸侯是不適合他劉璋的,才放心地把劉協(xié)放出去,目的就是讓趙云馬超分兵。
司馬懿不相信什么司馬長暴起殺帝,多半是川軍自己殺的,可是司馬懿想到這里,才覺得后背陣陣發(fā)涼。
自己好像有些低估劉璋的魄力了,司馬懿當然不相信劉璋是善男信女真的擁立劉協(xié)為帝,自己甘愿為臣。
但是把劉協(xié)當傀儡,司馬懿還是覺得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這不止是好不好處的問題,弒君,那可是需要很大的勇氣。
司馬懿像一團肉一般趴在茶幾前,悠悠道:“我怎么沒想到呢,你連天下世族都敢不眨眼的得罪,殺一個天子算什么?”
“二哥,你說什么?”司馬孚沒聽清楚,急道:“二哥?,F(xiàn)在川軍把弒君的罪名嫁禍到我們司馬家頭上,那可是大大不利啊,二哥趕快想辦法澄清才是啊?!?br/>
大漢的世族就是大漢既得利益團體,既得利益團體再加上祖上的功臣,讓世族基都還是忠君,對漢庭有很深的感情,司馬孚不是蠢人,他知道弒君的罪名栽過來,對他司馬家很不利。
“澄清?人家潑你一盆屎。洗干凈了還不是臭氣熏天,澄不清了?!彼抉R懿對司馬孚斥了一句,敲了敲額頭。
“現(xiàn)在跑去說不是司馬長殺的,是川軍殺的,第一劉璋是皇叔。手上有天子討逆詔書,還有個皇后在手上,我們能說得過他們?
更何況我們出許昌時,怎么對待的劉協(xié),可是都看在眼里的,你二哥我還把劉協(xié)綁在馬上了,川軍幾萬人看見了。沿途百姓也看見了,這盆屎洗不干凈了?!?br/>
“那怎么辦?”
“把川軍的臟水轉(zhuǎn)給別人?!?br/>
“誰?”
“還能有誰,曹操啊?!?br/>
“?。俊彼抉R孚不可置信地看著司馬懿,現(xiàn)在司馬家就要全部投靠曹操了。轉(zhuǎn)給曹操,這不還是潑在自己身上嗎?
“你先去散布給士兵,就說這次抵抗川軍,用天子分兵。是郭嘉臨行前交代的,我司馬懿只是奉命行事。
然后給各大世家手書一份。都這樣說,你記住,不管是誰,包括我司馬家的家主問起來,天子怎么留下的,都是郭嘉害怕我們守不住穎水,留的后招,明白嗎?”
直到現(xiàn)在,郭嘉還是曹操的頂級謀士,軍事基要通過郭嘉,與荀彧一一武掌控全局,說是郭嘉留下后招抵抗川軍,合情合理。
司馬懿當然不敢直接散布謠言是曹操主動留下天子的,但是散布是郭嘉這樣做,誰會以為沒有曹操授意?
這樣做可以一石二鳥,司馬懿目前最大的敵人,不是劉璋,是荀彧和郭嘉,直接栽贓給郭嘉,再加上郭嘉主持軍事以來,從關(guān)中到許昌的敗戰(zhàn),還有世族官的彈劾,郭嘉該倒了吧?
而荀彧,司馬懿知道荀氏叔侄可是大大的忠君,嫁禍給郭嘉,只要自己的戲演得夠真,先欺騙了曹軍士兵,再欺騙了所有世家,川軍所謂的嫁禍反而是側(cè)面佐證。
那荀彧荀攸也會認為是郭嘉,可是以他們的聰明,立刻能聯(lián)想到曹操,再加上曹操從關(guān)中起,對劉協(xié)一次次的不尊重,也能加深他們的疑慮。
只要荀彧荀攸對曹操的忠誠動搖,那收拾起來也簡單的很。
“三弟,兩個月之內(nèi),為兄就因為天子1去世,傷心過度病倒了,你在這里幫助徐晃處理軍務(wù)?!?br/>
不理司馬孚的眼神,司馬懿繼續(xù)道:“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穩(wěn)住穎水防線,我們堅守到于禁的兵馬南下,已經(jīng)是鐵板釘釘?shù)氖虑椋蔷退阄覀兯斜ο嗉?,只要川軍全力發(fā)起攻擊,依然勝多敗少。
但是川軍不一定會再掀起大戰(zhàn),第一點川軍大軍征戰(zhàn)的時間太長,糧草絕對已經(jīng)見底,而且剛剛占領(lǐng)了許昌,收了很多降軍,哪有吃饃饃不消化的,戰(zhàn)線拉太長,對他們沒一點好處,
還有川軍的攻擊方向也不確定,要么江東,要么我們,如果我們這里防御夠強,他們不一定就會攻擊我們這里。
如果川軍真的再掀起大戰(zhàn),必然是透支荊益二州糧草,關(guān)中建設(shè),許昌穩(wěn)定都會擱淺,那川軍就是臃腫的胖子,我們不怕他?!?br/>
司馬懿說到這里笑了一下:“川軍占領(lǐng)許昌,看起來意義重大,占領(lǐng)帝都,但是豫州大地連通河洛平原,一馬平川,這樣的地方與我們拉鋸戰(zhàn),自討苦吃。
川軍如果真的透支內(nèi)政,不顧關(guān)中和許昌的發(fā)展,強行進攻,只要我們守住半年,他們還是不得不退軍,對于這一點我司馬懿還是有信心的?!?br/>
司馬懿最擅長的就是防御,堅信只要守好自己的地盤,不管戰(zhàn)事如何,自己都不吃虧,川軍占領(lǐng)許昌,就是一馬平川上的一個點,被攻擊的方向太多,會被牽制太多兵力,哪怕兵力多于曹軍。也不一定能形成絕對優(yōu)勢。
所以對于守住穎水一線司馬懿并沒有多怕,
“當然,我還是不希望川軍掀起大戰(zhàn),我們現(xiàn)在更需要的是調(diào)動各大世族的資源,征調(diào)新兵,訓(xùn)練新兵,儲存糧草,還有,將曹軍的權(quán)力把持在我們是手中。
三弟。趁著為兄病重,送我去陳留吧,時機已經(jīng)成熟,我司馬懿該正式投效曹操了?!?br/>
…………
許昌,劉璋率軍回來。也表示了這次追擊任務(wù)失敗,川軍在穎水西岸扎營,將魏延叫來,討論下一步行動。
“魏延,如果侯現(xiàn)在要揮師兗州,你覺得如何?”
“末將愿隨軍?!蔽貉涌坏馈?br/>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我們會遇到哪些困難?你覺得現(xiàn)在進軍。合適嗎?”
魏延皺眉想了想,神情變得凝重:“主公,恕末將直言,如果我們成功突破穎水。那殺入兗州沒多大壓力,但是現(xiàn)在徐晃已經(jīng)率壽春兵馬四萬,兗州新兵三萬駐守,那些世族大家紛紛捐錢捐糧。
曹操原是糧草枯竭。府庫凋零,現(xiàn)在變成了爆發(fā)富。而我們糧草已經(jīng)不多,關(guān)中要想重新恢復(fù),投入會非常大,我們沒糧食打了。
我們?nèi)绻M攻,唯一的辦法就是加征稅賦,先不說加稅激起民怨,就算加稅了,曹操的北方軍隊也下來了,曹操將于禁留在北方抵抗烏桓和袁氏兄弟,麾下的軍隊可是很強的。
到時候我們面臨的必定是一場決戰(zhàn),一場我們加征稅收和爆發(fā)富之間的一場決戰(zhàn),何況我們后方不穩(wěn),許昌的世族可是隨時會反,還有豫州的地理也對我們非常不利?!?br/>
“又是世族?!眲㈣耙蝗^捶在桌案上,臉上怒氣閃動,穎水就是因為那些喪心病狂的世族,用家丁的親屬威脅擋住了川軍騎兵。
世族給錢給糧還行,這樣做,就算劉璋知道他們只能這樣做,還是覺得憤怒,畢竟阻擋的可是自己的軍隊,就因為,自己錯過了一次非常好挫敗曹操的時機。
劉璋原來的打算是將曹操趕到黃河以北的。
現(xiàn)在川軍要進攻,不但要對抗世族全力支持的爆發(fā)富,還要防止許昌的世族,哪里都有世族的影子,劉璋莫名煩躁。
“這么多困難,你剛才還慨然請命?”劉璋看著魏延道。
魏延嘿嘿一笑:“打仗,哪有不冒險的,一戰(zhàn)定乾坤嘛?!?br/>
劉璋想了一會,他自然也和魏延一樣,希望一勞永逸,兗州掀起一場大戰(zhàn),將曹操趕到北方區(qū)。
可是失敗的后果很嚴重,加征稅收,民心會丟,豫州大地防御對川軍不利,牽制兵力太多,而且如果許昌世族在關(guān)鍵時刻造反,川軍很可能一潰千里。
當初周不疑說過,越是鼎盛的時刻,越容易犯錯誤,而且錯誤往往是致命的。
一潰千里回到關(guān)中,沒有足夠糧食,關(guān)中也不能恢復(fù)繁榮,后果很嚴重。
而且劉璋現(xiàn)在知道了自己面臨的對手,是三國的老狐貍司馬懿,根據(jù)歷史來看,這家伙最擅長的就是拖,拖死人不償命,他肯定知道川軍的窘境,肯定會拖戰(zhàn)事。
對于防守不利的川軍,實在耗不起。
是進是退,劉璋有些拿不定主意,就在這時,一名士兵進來:“報,水軍大都督衛(wèi)溫于建業(yè)發(fā)來急報?!?br/>
“什么?衛(wèi)溫?他不是在赤壁一代嗎?”
劉璋一愣,川軍水軍在赤壁一代與在烏林一代的江東水軍死磕,試圖擊敗呂蒙,切斷長江,包括川軍在內(nèi),可都認為衛(wèi)溫在那里。
怎么跑到建業(yè)去了?劉璋一把拿過軍報,看完,先是驚愕的說不出話來,接著一股欣喜涌上心頭,東吳,你這下算是完了。
“魏延,立刻傳令月英回許昌,商討川軍下一步進軍計劃?!?br/>
“是。”
衛(wèi)溫偷襲了建業(yè),抓了江東四大家大量家族子弟,四萬大軍已經(jīng)威脅江東腹心,劉璋才不信周瑜魯肅能拿荊州怎么樣。
劉璋欣喜的神色慢慢沉淀,他想到了一個人,伏壽,從私情上,劉璋絕對不愿把伏壽怎么樣,但是就算不是從私情上,劉璋也希望伏壽活著。
伏壽是皇后,皇帝死后,她來名義上攝政川軍,川軍就占據(jù)大義,雖然不能吸引名士進攻,至少是師出有名,大將在單挑的時候都能硬身板。
而且伏壽要是可以跟自己對口供,那司馬懿就坐實了陷害皇帝的罪名了。
劉璋想著走向后堂。
…………
許昌一處小院中,一群世族子弟穿著不起眼的粗布衣服聚在一起,現(xiàn)在許昌都是川軍士兵嚴密把守,而且許昌鎮(zhèn)守魏延可是瞪大眼睛挑錯,這些世族子弟只要被抓住小辮子,就是殺頭的罪。
以前在大街上橫著走的世族子弟,現(xiàn)在過的跟陰溝里的蛆蟲一般,再也不敢明目張膽聚集在一起,他們這些人還是裝著給川軍捐糧食,才扮成家丁進了院子。
外面死忠的家丁放哨,里面一群人小聲談?wù)撝?br/>
“魏延什么東西,太過分了,崔家上數(shù)五代,兩代三公,一代上卿,竟然讓崔老爺子從他胯下鉆過去,這與蠻夷何異?”一名世族子弟憤憤不平道。
“就算蠻夷也沒這么野蠻。”另一人附和。
“好了好了?!币幻险叽驍嗔藘扇说脑挘欠易彘L伏功,曾任上卿,因為伏家世代顯赫,在許昌地位很高。
“崔老爺子蒙受屈辱,我伏功也很氣憤,但是現(xiàn)在不是討論崔老爺子的事,川軍占領(lǐng)許昌,嚴格控制我們出入,威脅的是整個許昌幾十家家族,我們必須有對策,否則就不是受屈辱那么簡單了。”
“伏老有什么辦法?”其余人都一起看向伏功。
伏功嘆了口氣:“據(jù)我所知,現(xiàn)在司馬懿在穎水擋住了川軍,與徐晃布置了穎水防線,除非劉璋想決戰(zhàn),否則川軍過不去了。
當初真應(yīng)該聽司馬懿的話,立刻撤出許昌,就算丟了些錢財,也不至于全部困在城內(nèi),都怪郭嘉那個寒門子,導(dǎo)致我們今日之禍。
既然司馬懿最多只能守住穎水,也就是說我們不可能得到曹軍救援了,光憑我們的力量,就算全部一起造反,也只有覆滅的命運。
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許昌,到曹操控制的地方,我們所有家族的產(chǎn)業(yè)都不止許昌一處,哪怕?lián)p失了財產(chǎn),回去之后也能東山再起,今后我們再全力支持司馬懿。”
PS: #暴君劉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