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對手給力才贏得爽
從御海鎮(zhèn)去往萬里鎮(zhèn)那邊,路程需要三四日。等下人把宋知婳他們安然到達萬里鎮(zhèn)韓家那邊的消息帶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六日之后。按照慣例,家中女子出嫁三日之后,便會回門。
宋知婳的回門排場不小,帶上奴仆和禮物整整幾車。
這幾天宋雪衣都將精力放在了商會和別的事情上,連宋知婳回門了都不知道。等到消息傳到他這里的時候,宋雪衣想也沒有想,淡道:“按規(guī)矩辦。”
這就是說該有的排場都弄上,全按照規(guī)矩來。
“我來安排吧。”孫谷蘭得知他的說法,無奈的一笑,然后親自打理去了。
無論宋知婳兩姐妹和如今宋家的關(guān)系怎么尷尬,到底是宋家的女兒,不能讓別人看了宋家的笑話。
孫谷蘭辦起這事來得心應手,將一切都打理得妥妥當當后,就等著宋知婳和韓紹青這對新婚夫妻回門到來了。
“最近小鳩在做什么?”孫谷蘭發(fā)現(xiàn),有段時間沒有看到靈鳩了。
素羅道:“鳩主兒似迷上了給人算命的活兒。”
“算命?”孫谷蘭詫異。
“是。”素羅驚嘆道:“現(xiàn)在鎮(zhèn)里有關(guān)鳩主兒的仙名傳得越來越厲害,百姓們都要以為鳩主兒真的是小仙下凡呢。就算不是上界的小仙,也是個半仙了。”
孫谷蘭搖頭失笑:“小鳩這孩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素羅遲疑道:“這個真不好猜,奴婢更好奇的是鳩主兒怎么真的這么神,只要是她說出來的話,沒有一個是沒有實現(xiàn)的。”
“真的這么準?”不清楚里面情況的孫谷蘭忍不住驚訝。
“可準了。”素羅深深的點頭,“要不然百姓們也不會這么信服鳩主兒。”
孫谷蘭問道:“鳩兒算的都是些什么?”
素羅顯然對這件事情很了解,回答起來一點不遲疑,“問兇吉,問前程,也有故意為難鳩主兒,問他昨日做了什么的,鳩主兒愣是都說對了,唬得那群百姓們一個個的大呼神仙下凡!”
“還有不少人因為鳩主兒說的話,真的避免了不少意外。依奴婢看啊,鳩主兒短短時間里,在御海鎮(zhèn)的名聲和威望都要超過少爺了。”
孫谷蘭點頭,神色不顯,實際已經(jīng)有點走神了。
素羅又道:“外面還有人說,少爺能有現(xiàn)在這種成就,一定少不了鳩主兒的幫助,說不定就是靠鳩主兒得來的,所以少爺才會把鳩主兒當做寶貝一樣護著,生怕別人搶了去。”
“噗嗤。”孫谷蘭笑了出聲。
聽她笑了,素羅也忍不住笑起來,“他們說,倘若他們也有這么個寶貝,估計也要時刻抱在懷里,綁在自己的身邊,不給人奪去。只是……”
“只是什么?”孫谷蘭隨意問道。
素羅道:“只是夫人,這樣會不會對少爺?shù)拿曂缓茫吭趺凑f,少爺也是宋家的當家,如今御海鎮(zhèn)里的第一。這一切都是靠著少爺?shù)呐Γ趺窗压谌f到鳩主兒身上去了。”
“你以為雪衣會在意這點?”孫谷蘭笑道:“何況,雪衣能有今天,的確少不了鳩兒的幫助。”
若不是鳩兒把雪衣的病治好了,雪衣又怎么能這樣放手大展宏圖。倘若不是她促進了雪衣的野心,雪衣又怎么會有心思來爭這爭那。
“你說,鳩兒能算人的去向嗎?”忽然,孫谷蘭有點走神的呢喃。
“夫人說什么?”素羅沒有聽清楚她的話語。
孫谷蘭搖頭,表現(xiàn)沒什么。
翌日,宋知婳和韓紹青回門,到了宋家大院。
宋家早就準備好了宴席招待他們,白天一家人一起用了午膳,不等韓紹青他們多說,宋雪衣就抱著靈鳩離桌了。
孫谷蘭笑著解釋道:“最近雪衣他們比較忙。”
韓紹青點頭表示理解。
上次來御海鎮(zhèn)這邊,韓紹青只去了桃花十里莊,如今的桃花十里莊又在一夜之間化為了虛無。孫谷蘭就開口讓宋知婳帶著韓紹青在御海鎮(zhèn)內(nèi)逛逛。
宋知婳溫婉的答應下來。
這次兩人回門并沒有帶著宋璃煙,孫谷蘭她也不提,雙方都默契的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宋家本就占地御海鎮(zhèn)最好的地方,周圍也是御海鎮(zhèn)最繁華的地段,由宋知婳領(lǐng)著韓紹青走在街道上,一邊輕聲細語的為他介紹御海鎮(zhèn)的地形和風氣。
其實宋知婳本身也很少出門,對御海鎮(zhèn)街道的情況不算了解,可兩人走在一起,總要說點什么。
韓紹青不是個冷悶的性子,無奈對御海鎮(zhèn)不了解,自然什么都沒的說。
這話題就必須由宋知婳挑起來。
一路走來,知道的都說了,眼看有大段的路沒有走完。宋知婳正苦惱著,忽然想什么,對韓紹青笑道:“夫君,那邊是家主和鳩妹妹合建的雪鳩街,里面的建筑都以他們的名字取名,可要去看看?”
韓紹青的眼睛微亮,點頭應許。
兩人往雪鳩街去,一入這里面,都被里面安然和諧的氣氛給弄愣了一秒。
這里竟然比御海鎮(zhèn)最繁華的街道人還多些,可布置井然有條,人人都好像謹遵著什么規(guī)矩,熱鬧卻不吵鬧,歡聲笑語中讓人心情放松。
宋知婳臉頰一紅,虧得她之前還對韓紹青說什么御海鎮(zhèn)最繁華的地方是之前的那條街。
韓紹青倒沒有留意這事,他大步走進雪鳩街,一道街牌之隔,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進入一個新的世界,感覺非常的奇妙有趣。
“咦?這位公子,看您面生應該是外地來的吧?”
耳邊忽然聽到一道年少的聲音,韓紹青側(cè)頭看去,見到一個才十三四歲的小少年。
“你有什么的事?”韓紹青問道。
少年笑容燦爛,說道:“我叫幻四兒,是雪鳩學院的學生,在這里做義工呢。”
這時候,韓紹青才發(fā)現(xiàn),眼前的少年竟然是個女兒身。只是看打扮穿著,干凈簡單得雌雄莫辯。
“什么是義工?”韓紹青問道,看向身邊的宋知婳。
宋知婳輕輕搖頭,擺明了她也不知道。
幻四兒道:“就是為見人就幫忙,你要是覺得我做得好,可以給我?guī)讉€工錢,要是不想給也行。”
這是什么古怪的規(guī)矩。
見韓紹青面露疑惑,幻四兒笑道:“學院里的教學都是免費的,義工也是學院的一向科目考驗,可以讓我們學到很多東西。”說話的時候,眼睛又忍不住朝宋知婳瞄過去。
被她看了幾次,宋知婳也有感覺,問道:“你看我做什么?”
幻四兒大方道:“這位夫人,是宋家的小姐嗎?四兒以前好像見過您。”
宋知婳輕輕點頭。
誰知道她這一點,卻讓幻四兒露出一個驚喜燦爛的笑容,被那樣一雙眸子盯著,讓宋知婳都有點不知所措,又深深的感覺到虛榮。
“真的是啊,宋家的人就是我們雪鳩街最尊敬的人!”
聽著這么一句話,宋知婳既自豪又一陣酸悶。因為只有她自己清楚,如今的自己只是姓宋,和宋雪衣在的宋家并沒有深厚的感情,甚至可以說是個可有可無的人。
“您是宋小姐,那您一定是萬里鎮(zhèn)的韓少爺了!”幻四兒很快反應過來,“你們是來找宋爺和桃花小仙的么?”
宋知婳剛要說不是,韓紹青已經(jīng)先說道:“你知道他們在哪里?”
“每次宋爺過來都會去……”幻四兒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道驚喜的呦呵聲打斷了_____
“桃花小仙又開始給人算命了,就在茶樓那邊!”
這道聲音就好像是一道驚雷,將整片區(qū)域里的聲音都驚沒了。緊接著,一群人也不管之前在干什么,一個個的站起來就往一個方向過去。
“啊啊啊!等等我,等等我,我也要去!”幻四兒臉頰泛紅,也跟著跑。
只是她的手臂被人拉住了,惱怒的回頭就看到韓紹青,后者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干什么?”
“你放手,快放手啊!去晚了,說不定就要和桃花小仙錯過了!”幻四兒掙扎著,可無論如何都掙扎不開,無可奈何道:“你跟著去了不就知道了,桃花小仙給人算命,十算十準!”
韓紹青這才放開手,見小少女邁著兩條細腿,用蹩腳的輕功往人群方向追趕。
“夫君?”宋知婳眉頭輕皺,其實她并不想和靈鳩\宋雪衣多接觸。
韓紹青卻沒有給她猶豫的時間,一手攬住她的腰身,帶著她往人群趕去的方向追去。
這里是一座茶樓,高三層,雕梁畫柱,樸雅別致又不失大氣。
韓紹青趕到的時候,見人群將整個茶樓都圍了,連里面一片衣角都看見。
“你在這里坐著,還是隨我一起去屋頂?”韓紹青問著宋知婳。
宋知婳想了想道:“去屋頂吧。”
身為宋家的女兒,她自小也有習武,并不柔弱。
韓紹青點頭,運氣一提,人就到了茶樓的青瓦屋頂上。
這里站著的還不止他一個人,零零總總的把茶樓的屋頂占了大半。
韓紹青尋了個位置站穩(wěn),朝下方看去,便將里面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在桃花十里莊見到的那個古怪女孩兒身穿一襲鵝黃色的衣裙,衣裙面料繡著漂亮的菊花紋,暖暖的色澤襯得女孩兒的面容也更鐘靈琉秀。她眉眼柔軟,嘴唇的弧度似乎并沒有笑,卻偏偏給人一種正在微笑的錯覺,整個人比畫上的小仙童還靈氣十足。
難怪會被叫做桃花小仙。韓紹青想起來桃花十里莊發(fā)生的一切,又看著這時候女孩的樣子,連他都覺得這樣的女孩的確像個小仙童下凡似的。
隨即,韓紹青眼眸一深,又緊緊的盯著靈鳩看。
他記得初次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并沒有這種驚艷的感覺。
“夫君!”宋知婳喊著韓紹青,眼底閃爍著緊張。
韓紹青朝她點點頭,視線依舊沒有離開下面,眼看著一個年輕男子走出來,恭恭敬敬的站在女孩的面前,用一種緊張又信仰的語氣輕聲說道:“我想,我想知道,什么時候才,才能遇到相伴一生的人。”
這個問話立即引起許多的反響,靈鳩抬起頭,眾人的笑鬧聲瞬間就停下。
這份感染力和威懾力,讓韓紹青看得又是一陣驚異。
哪怕這個孩子是有點奇怪的本事,可是要在短短的時間里,取得百姓們這樣的愛戴敬畏并不是簡單的事情。何況,他發(fā)現(xiàn)百姓們對女孩的態(tài)度并不知是敬畏,更多的竟然是愛戴!
一種對待領(lǐng)導者的信賴和愛戴!
韓紹青面色難以保持平靜。
“男人要成家必先立業(yè),你想遇到相伴一生的人,就得先克服自己的懦弱恐懼。去外面除闖闖吧,你的運道不在這里。”靈鳩望著年輕男子,輕聲說道。
她的聲音清軟柔緩,讓人聽了之后自然的放下心防,能洗凈人的浮躁。
哪怕被人評價了自己懦弱,年輕男子臉色微微一紅,卻沒有對靈鳩生氣的意思,實實在在的對她彎腰施了一個禮,“多謝小仙吉言。”
靈鳩朝他淡笑,眸子一晃,就朝人群中的溫包子丟去一個眼色。
溫包子敏感的察覺到了,立即對身邊的人吩咐,“把剛剛那個男人記住了,找機會拉到咱們商會來。”
“是。”下人應道。
溫包子繼續(xù)雙眼放光的盯著場面中央,心想:這樣真是太作弊了,百里靈鳩的眼睛是天眼么,怎么看一看別人的臉,就知道性子。看看別人的手,就知道他之后會發(fā)生什么。讓別人寫寫字,就知道別人的情況!?
只是,為什么這樣的本事對某些人又不湊效呢!溫包子眼神閃過一抹暗淡,倘若百里靈鳩看一眼就看出派人殺他老爹的幕后兇手是誰該多好。
如果靈鳩知道他這時候的想法,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告訴他:小子,你還真的猜對了,姐這雙眼睛的確是天眼,卻不是逆天之眼啊!
要是真像你想的那樣,想看到什么就看到什么,那么連我自己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老天爺?shù)乃缴耍?br/>
一連為十個人看相算命后,靈鳩就被一直守在她身邊的宋雪衣抱起來。
圍繞在這里的百姓們一個個都知道,這是結(jié)束了。
只是他們依舊沒有走,還滿眼熱切的盯著靈鳩兩人。
面對他們的注視,靈鳩抬首面對他們一笑,“九一商會的待遇和機遇都很不錯,有才之人都可以去試試啊。”
“啊!”百姓們聽到她的話,一個個發(fā)出迎合的聲音。
“桃花小仙都這樣說了,那一定沒問題!”
“沒錯,沒錯,九一商會,一聽就是個好名字!”
“九一商會現(xiàn)在還招人嗎?有什么條件?”
人群中的溫子珃面色一呆。之前他還在考慮人員的問題,畢竟一個商會要成立起來,人才是必不可少的。他溫家的人才也有,不過溫崎一死,之后又被溫岳來搗亂,人就走的走,變心的變心,留下的沒幾個能用的。
這幾回都參與靈鳩的算命儀式,也是想借靈鳩的能力,多找?guī)讉€能用的人。
例如,之前那個被靈鳩說讓他出去闖闖的年輕男子,靈鳩的那一個眼神,就是告訴溫子珃,這個人不錯。
可是誰知道,最后靈鳩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煽動力竟然這么大!
聽著百姓們一個個躍躍欲試的話語,溫子珃不由的咧嘴露齒大笑。
他有一種預感,在靈鳩和宋雪衣的全力支持下,自己一定能夠發(fā)揮出十二分的本領(lǐng)。
同樣吃驚的不止是他,還有韓紹青。他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一幕,不由的想,倘若他韓家的人能有這樣的感染力,韓家早就能獨大萬里鎮(zhèn),且走得更遠。
在他發(fā)呆沉思的這點時間里,靈鳩他們已經(jīng)走進了茶樓。
韓紹青回神后當即攬著宋知婳躍下房頂,跟著進了茶樓,找尋靈鳩他們在的廂房。
茶樓里的掌柜聽說宋知婳和他的身份,想了想,便親自領(lǐng)著他們?nèi)ゲ铇俏ㄒ坏奶熳址俊?br/>
“這就是形象效應,你以為我是好玩才每天去給人看相的?”
女孩兒輕輕的嗓音從房間里飄出來,一般人根本就聽見,也只有像他這樣的三層武者,無感敏銳,才能聽得清楚幾分。
“形象效應?”有人問道,這聲音聽著年紀也不大,韓紹青在腦子里思索著聲音主人的形象。
靈鳩輕緩的語調(diào)回答著他,“皇權(quán)走的是現(xiàn)實路線,神權(quán)走的卻是精神路線,憑洗腦來掌控人心。我現(xiàn)在做的事,就是發(fā)展比門徒更高一級的信徒。”
“發(fā)展信徒?”正太的嗓音提高,雖然沒有聽說過信徒這一回事,可不代表他不會從字面上去理解。“大家都管你叫桃花小仙,你就真以為自己是神仙了啊。”
“為什么不能。”女孩兒的回答毫不猶豫,且輕快。
一時之間,便只剩下一聲少年的清雅笑聲,包含著濃濃的寵溺包容之意。
茶樓掌柜走到門口,看見守在門外的霞妍,笑容滿面的說道:“霞妍姑娘,這兩位說的是宋家的大小姐和姑爺。他們過來求見宋爺他們。”
霞妍對他點頭,還沒有說話,身后的房門就已經(jīng)開了。
她一怔,側(cè)開身子一步,對韓紹青和宋知婳道:“兩位請進。”
韓紹青和宋知婳才走了進去。
這廂房內(nèi)的布置算不上奢華精致,簡簡單單得和普通廂房沒多大的區(qū)別,卻勝在干干凈凈,幾乎看不到一點的灰塵,以及聞不到一點的異味。
廂房中央的桌子處,坐著三人年紀不大的少年孩子。
“宋家主,桃花小仙,還有這位?”韓紹青主動打招呼。
雖然已經(jīng)和宋知婳成了親,等于和宋家也是親家了,他也沒覺得自己能和宋雪衣表現(xiàn)得多親近。
被他看著的溫包子一臉矜持穩(wěn)重的微笑,“韓少好,我是九一商會的會長。”
“……”韓紹青面無表情。
宋知婳低聲道:“他之前是溫家少爺,現(xiàn)在是溫家的當家。”
“宋大小姐說的對。不過,我覺得九一商會會長的身份,一定會讓韓少更感興趣。”溫包子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我叫溫子珃,韓少可以叫我溫會長,也可以叫我子珃。”
被一個十歲左右的正太用成熟同輩的態(tài)度對待是什么樣的感覺?韓紹青這回算是親自體會到了。
他看向宋雪衣和靈鳩那邊,發(fā)現(xiàn)兩人神態(tài)都淡然的很,愣是讓他覺得,他們根本就是在看笑話。
宋知婳向前走一步,對著宋雪衣就輕輕行禮,“見過家主。”
她橫插一語,就把話題就帶過了。
宋雪衣頷首,“坐。”
宋知婳看向韓紹青。韓紹青點頭,坐到圓桌剩下的一個位置上。留下宋知婳,則知趣的坐到了不遠處的空座。
“最近宋家主很忙?”韓紹青態(tài)度不熟絡也不疏遠的問道。
宋雪衣端起茶壺,動作行云流水的給他添上一杯,“嗯。”
韓紹青的心情,稱得上有點受寵若驚。雖然他知道,宋雪衣的行為,只是出于大家族該有的禮儀。
不遠處坐著的宋知婳看的也是心中一喜。
畢竟宋雪衣對韓紹青態(tài)度有禮的話,讓她也會更有面子,將來在韓家的日子也更好過。
“今日午膳就見宋家主沒什么空閑。”韓紹青邊說著,端起宋雪衣倒的茶水,淺飲了一口。茶水清香的味道,讓他心中又是一驚。這茶,他以前從來沒有喝過,味道竟然被九尖畢春還香濃宜人。
他心中原本就有的打算更濃了,放心茶杯后,對宋雪衣道:“這次陪知婳回門,其實還有一事想和宋家主商量。”
“說。”宋雪衣摸了摸懷里靈鳩的頭發(fā),見她沒有不耐煩的神色,自顧自的不知道走神到哪里去了。
韓紹青道:“韓家想和宋家做一筆生意。”說完這句話,他等了一會兒,也沒有聽到宋雪衣的回應。側(cè)頭看向一邊年少的包子臉,見他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臉上的小酒窩若隱若現(xiàn)。
宋知婳見不得自己的夫君被忽略,忍不住輕聲開口道:“家主,夫君再和您說話。”
“知婳!”韓紹青聲音一冷。
宋知婳先是不明白,下一刻額頭的冷汗就冒出來了,挪挪嘴唇不知道說什么。她是太在意新婚夫君了,色令智昏得竟然去提醒宋雪衣。
也是由此,讓韓紹青發(fā)現(xiàn)宋知婳和宋雪衣的關(guān)系似乎并不怎么樣。
既然親家的感情牌是沒法用了,韓紹青就直接的說道:“我韓家主張的生意是綢緞布料,方圓百里沒有一個地方的錦緞能比得上韓家。近來,韓家好運得到了一批水霧絲,做出來的料子堪比四大誠,甚至是皇城里的布商家族也未必能與之相比。宋家主與韓家合作的話,韓家可以把這批水霧絲料的獲利分宋家兩成。”
“八成。”誰知道,宋雪衣沒有說話,一個清脆年少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饒是韓紹青也被他這獅子大開口給唬住了,愣了一秒才道:“你說什么?”
溫包子笑著道:“我說九一商會可以和你合作,不過水霧絲料全權(quán)交給我們處理,然后分成我八你二。”
話語太夸張,韓紹青反而生不起氣,只當是小孩在玩鬧。
“宋家主,你的意思呢?”他沒有回應溫包子的話,繼續(xù)看向宋雪衣。
這態(tài)度顯然是把溫包子的表態(tài)當玩笑了。
溫包子臉上的笑容一消,鼓起來的臉頰更顯孩子氣。
靈鳩朝他看去一眼,眼里的興味閃爍。看戲什么的最有趣了。
“合商的事和溫子珃商量。”宋雪衣道。
韓紹青一聽這話,整個人都呆了。
“宋家主,您若有哪里不滿意可以說出來,我們繼續(xù)商量。”他俊秀的眉毛微皺。
這也是他性子本就沉穩(wěn),加上知道宋雪衣和靈鳩的本事,不能在他們的面前擺譜。要是別的人,聽到宋雪衣的這個話,估計都要以為宋雪衣在玩弄自己,脾氣暴躁點的說不定還得動手。
這回說話的依舊是溫包子,“韓少,你不是御海鎮(zhèn)的人所以不知道,溫家現(xiàn)在就是宋爺和鳩爺手里的附屬,九一商會背后的主人就是他們兩位,而我就是九一商會的會長,以后和四大城,或者是皇城,再或者是跨州的生意,都歸我來掌管決定。”
正太一本正經(jīng)且頭頭是道的說著,卻聽得韓紹青一愣一愣的。他緊緊盯著宋雪衣,希望從他嘴里聽到否決的話,結(jié)果卻失望了。
“你們……”韓紹青才開口,后面的話就不知道怎么說了。他想表達的意思是,你們把四大城通商的事當過家家嗎?多少家族明明有足以和四大城通商的商品,卻因為家族的實力和關(guān)系缺乏,只能呆在小地方。現(xiàn)在你們實力有了,商品也有了,怎么就兒戲的派個十歲的小孩來擔當這個事!?
韓紹青真不知道該說宋雪衣大膽還是該說他傻。
“你是不是在腹誹著宋小白啊?”坐在宋雪衣大腿上的靈鳩忽然開口。
韓紹青聽到她的話就僵了一下。
不等他解釋,靈鳩接著道:“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吧。”
女孩笑容明媚又恬淡,好像眼前的事情只是一場簡單有趣的玩鬧。
韓紹青沒有發(fā)現(xiàn),旁邊的溫包子聽到“打賭”兩個字后生生打的一個顫,然后雙眼放光的樣子。他不敢怠慢靈鳩,再天真的童言童語,他也認真的回應著,“桃花小仙要打什么賭?”
桃花小仙什么的,聽多了也就習慣了。
靈鳩笑瞇瞇的說道:“明天你和溫包子都假扮成乞丐,一天的時間,誰收到的錢多,就算誰贏。溫包子贏了,你按照他說的合作。你贏了,我們按照你說的做,就算你要我們分文不取的和你合作,都沒關(guān)系。”
“鳩爺,我就知道你是看好我的!”這話聽著是對他多有信心啊!溫包子都要感動淚了。
靈鳩點頭,“你輸了,我就扒了你的褲子,把你掛在城墻上。”
溫包子:“…。”你就不能我感動久點嗎。
韓紹青卻有點不能接受,輕皺眉頭,“這賭局看不出實力。”
“怎么看不出實力了?”溫包子搶先靈鳩說道:“如果鳩爺給我們一人一家店鋪,讓我們賺錢才是真不公平。你對御海鎮(zhèn)人生地不熟,哪有我那什么如魚得水的,這么贏了你,我還覺得輕了自己呢。”
韓紹青訝異看他一眼。這溫子珃年紀雖小,說話也還有點孩子氣,可條理清楚,好像真有點本事。
溫包子昂頭又道:“乞丐也也不是誰都能當?shù)模憧礊槭裁从械钠蜇と饲肮驴嗫蓱z,轉(zhuǎn)身就能大魚大肉,有些乞丐就活活餓死?這就是一個心智高低的問題。”
他微微垂眸,掩蓋住眼底一閃而過的傷痛懷念。當年,他才六歲的時候,他老爹就把他丟出去當過乞丐,還記得他那時候是這樣說的:
“這才是真正的白手起家,不管你是撿破爛也好,還是能博得人同情獲利也好,能拿到錢財,才算成功了!”
溫包子學著當初溫崎的語氣和表情重復了一遍這話。
然后,就這么盯著韓紹青,“一句話吧,你敢不敢。”
“……”被一個比自己至少小了六七歲的少年這么挑釁著,再沉穩(wěn)的韓紹青也忍不住升起一縷怒意,冷聲道:“怎么不敢。”
回想靈鳩之前說的賭約,賭注的確不小,可雙方都很公平。
只是有一點……
韓紹青神色微動,并沒有開口。不遠處的宋知婳輕聲說道:“倘若有人犯規(guī),偷偷給送錢財怎么辦?”說這個話的時候,她悄然朝韓紹青看去,見后者沒有阻止,就知道自己這話是說道他心里去了。
靈鳩懶洋洋道:“我們會為了一筆生意就不要名聲了嗎?”
簡簡單單的一句反問,就把宋知婳和韓紹青堵得無話可說。
快到用晚膳的時候,茶樓談話就這么結(jié)束,宋雪衣抱著靈鳩起身就走。
韓紹青要跟上的時候,卻被溫包子給喊住了。
“韓少。”溫包子站起來,微胖的身子看起來并不矮,當然和韓紹青是不能比的。他對韓紹青咧嘴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雙眼之中閃爍著逼人的光彩,鋒芒畢露得讓韓紹青詫異。
這還是剛剛看起來平平凡凡的胖小鬼嗎。
見韓紹青眼里的神色,溫包子笑容更加的燦爛,流暢的話語噼里啪啦的吐出來,“之前我說要八成的獲利,你一定會覺得我心黑人傻吧?可是無奸不商啊。你要想明白,沒有路子的你空有水霧料子也售不到大城里去,留著售在萬里鎮(zhèn)就是暴殄天物。給我們九一商會的話,雖然得到的錢財不多,可能讓你韓家多一條路,還能打響你們韓家布料的名聲。”
“你是不是會說,像水霧料子這種極品料子,絕對沒有售不出去的可能?唬我啊?這里又不是世外桃源,用鳩爺?shù)脑拋碚f,這就是個高手遍地走,人命賤如狗的殘酷土地啊!你敢把水霧料子的事情拿出來跟我們說,還是因為你和宋家結(jié)了親唄。”
“只要你敢把水霧料子的消息放出去,絕對要鬧的韓家不得安寧,你韓家高手夠應付嗎?到時候,別說是價錢了,人家能只拿著料子走了,都是好的。”
“哎呀,別一副受了大欺騙的表情,其實這些話我之前就想跟你說的,只是你看都懶得看我。”
韓紹青緊繃著一張臉,冷測測的盯著問包子。如果目光能夠殺人的話,估計溫包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碎尸萬段了。
這一刻,韓紹青才明白,自己真的小看這小子了,能夠考慮到這一切的人,根本就不能只關(guān)注他的年紀。
更可氣的是,他覺得自己被眼前的胖小子給算計了______倘若胖小子之前就把這番話跟他說一遍,他絕對不會小看對方。
“說這么多,你也不過是為了出一口氣,看我不高興的樣子罷了。”韓紹青想清楚后,也不跟溫包子計較。畢竟溫包子是宋雪衣他們的人,為了幾句話的挑釁,他也沒理由去計較。不過,還是忍不住去刺溫包子一句,“果然還是個沒長大的小鬼,幼稚。”
溫包子笑容不變,反而變本加厲,幾乎要咧到耳根子了,生怕韓紹青看不出他表情的反嘲弄一樣,“錯了錯了,你錯了。我之前不說,不止是為了報復你,更重要的是想讓你答應賭約的事~”
韓紹青心頭一跳。
“嘿嘿。”溫包子瞇眼笑道:“先示弱再挑釁的讓你答應了賭約,就等于滿足了鳩爺?shù)呐d致,等我贏了,我就能在鳩爺和宋爺面前立下第一筆功勞,讓他們看到我的實力啦!”
這狗腿子!韓紹青臉色微微一黑。
溫包子喜滋滋的走過來,想拍拍韓紹青的肩膀,可夠不著啊。改為順手就拍了他的臀部,連續(xù)三下,“好對手,記得用心點,要不然贏了也沒有成就感,在鳩爺他們面前表現(xiàn)不出我的才華!還有啊,你真以為我在意水霧料子啊?比起宋爺提供的商品,和四大城通商的機會,你那點東西只能算是錦上添花。”
然后,把手收回來放自己衣服面料擦了擦,優(yōu)哉游哉的走了。
留下呆在原地的韓紹青,黑色已經(jīng)黑成了鍋底。
這該死的扮豬吃老虎的白面包子!
宋知婳更傻了臉,不知道該怎么去安慰韓紹青,心里對靈鳩更顧忌懼怕了一分。怎么什么人一到她身邊去,就會變得格外的不正常!?
這會兒的靈鳩正坐在回宋家的馬車里。
宋雪衣給她剝著果殼子,把果肉喂到她嘴里,輕笑道:“鳩兒怎么想到這個比賽法子?”
靈鳩一臉純善,“我說,理由就是溫包子說的那個白手起家又公平什么的,你信么?”
“呵呵。”宋雪衣捏著她的小鼻子。
靈鳩側(cè)頭避開,先無奈的瞟了宋雪衣一眼,再聳了聳肩道:“好吧,我就知道你不信。”
宋雪衣心說,你說什么我都信,就算明知道是假的。不過,他知道這會女孩兒需要的絕對不是這個答案。
“既然知道我不信,那告訴我實話如何?”一低頭,往女孩臉頰親了口。
少年的行為,配上求知的眼神,以及溫柔的詢問,讓靈鳩有一種,他親自己一口,就是在出賣色相求答案。
妥妥的被自己臆想“少年出賣節(jié)操”的真相給娛樂了,靈鳩笑瞇了眸子,對宋雪衣教育道:“忙碌中總要學會給自己找點娛樂輕松一下。”
宋雪衣總能一瞬抓住重點,“溫子珃和韓紹青就成了娛樂品?”
靈鳩嘴角一抽,“不用說的這么直接。”
“哈哈。”宋雪衣看著她的神情笑了出聲。
馬車內(nèi)的光線微暗,少年一雙包含笑意的眸子簡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水色的嘴唇上揚,整個人散發(fā)著一股極其動人的風華。
靈鳩被感染得也笑起來,“明天一定會很有趣。”
“嗯。”
馬車緩緩的前行著,等到宋家的時候,太陽剛剛下山半個頭。
今日宋家晚膳辦了宴席,是準備給韓家回門的人準備的。
宋雪衣和靈鳩回到屋里換了一身衣裳,出席晚宴的時候,見韓紹青和宋知婳已經(jīng)回來了。
宴會不算太盛大熱鬧,卻也其樂融融。
中央表演著歌舞,舞女身段姣好,容俏麗,就屬中央的最美,頻頻的向宋雪衣拋著媚眼。
一切都被靈鳩看在眼里,昂頭看宋雪衣似乎半點察覺都沒有,只顧著她布菜挑魚刺,讓靈鳩心想:這媚眼兒都白拋了,她家宋小白真的是孝順又乖巧的好好少年。
她卻不知道她嘴角流露的一抹欣喜都被宋雪衣捕捉到了,令他也輕勾嘴角。她眼睛飄向哪里,自己手沒動靜,宋雪衣筷子就伸到哪里,送到她面前來,她再自然而然的吃掉。
這份默契和習慣,靈鳩不是沒有想過改掉,可耐不住宋雪衣溫柔的攻勢。
宋雪衣心里想著:鳩兒萬事都由他力親為著,若沒了他的話,該不習慣吧!只想越深刻越習慣才好,讓鳩兒離不開自己才好。
此時,這廝還一點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思是多么的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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