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給我吃掉(第一更)
兩人相對沉默,靈鳩卻沒有興趣和葬花人玩瞪眼游戲。
她繼續(xù)往前走,隨口問道:“你從老師那里得到了什么好處?”
“老師?”葬花人不動聲色的靠近她的身邊,快到并肩的時候又相隔了一段距離。
她這樣的行為再次惹來靈鳩的注意,卻沒有故意詢問,繼續(xù)著前面的話題,“就是子車書,他教給我的東西,夠我叫他一聲老師了。”
雖然子車書什么都沒有說,可靈鳩卻感覺得到,聽她叫老師的時候,子車書是高興的。
哪怕這高興的情緒一點都不明顯。
葬花人沒有多問,只道:“這不錯。”然后又沉默了下來。
她這么反常,實在讓靈鳩好奇了。
兩人走了一段路后,靈鳩就在一處還算寬敞的地方頓足,取了桌椅坐下,對葬花人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得了什么?”再次的詢問,靈鳩的口氣依舊很隨意,好像葬花人不回答也沒什么。
事實上的確是這樣,靈鳩之所以這么說,只是開個話題頭,借機打量葬花人而已。
誰知道葬花人竟然將一個寶盒取了出來。
這倒是讓靈鳩再次意外了,她從來不知道葬花人這么好說話。
然而心中的驚訝,靈鳩并沒有表現(xiàn)在臉上,等葬花人將盒子打開之后,見里面的血色凝固物,敏銳的嗅覺讓她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這是什么東西。
“沒想到老師還有這個啊。”靈鳩一手杵著下巴,猜想著子車書會不會不止一個寶庫呢?
“你知道這是什么?”葬花人剛剛問完就自己想明白了。之前在生靈塔中,靈鳩就表現(xiàn)出了知識淵博的一面,連那些上古生靈都知道是什么,又怎么會不知道魑魅呢。
“看來你也滿得老師的青睞。”靈鳩輕聲道:“上古時期魑魅就是很珍稀的生靈,在妖族里面也算是王族血統(tǒng)了,到了現(xiàn)在想要看到純種的魑魅已經(jīng)很難了,至少我還沒有見過一位。”
“有了這個精血,哪怕不能讓你成為純血,也能讓你血統(tǒng)大大的提升,修為跨開一大步。”
葬花人并未說話,只是看著靈鳩。
她的眼神有點古怪,不過從今天第一眼看到葬花人的時候,她的言行就已經(jīng)夠古怪的了,多這點古怪也不算什么。
靈鳩瞇著眼想了一會,正因為她清楚魑魅的珍貴,所以不會去懷疑子車書還有多一份魑魅精血的可能。
這種寶貝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也不知道子車書到底是走了什么運道,才獲得了這個。
一想起運道……靈鳩忽然覺得,她這個新認的老師運道真的好得不得了的樣子?不止有魑魅純血的精血,還有給她修復圣力的寶貝,這一個個的都不是普通貨色。
無數(shù)的思緒忽然中斷,靈鳩臉上閃過古怪之色,無論子車書生前運道多好,最后這些東西都便宜了后人,也就是他們這些人。
“你在想什么?”葬花人的聲音響起。
靈鳩輕輕一笑,“咱們之間沒多少交情,我也不跟你說虛的,之前你欠我一個人情對吧……”
這回卻是葬花人打斷了她的話,“你想讓我把這個交給秦魑。”
靈鳩坦然的點頭。
葬花人道:“不需要用這個換,我只需要你回答我?guī)讉€問題。”
“問題要有個度,你知道的吧?”如果問她一些私人,或者不可言道的秘密,那怎么行?
見葬花人點頭之后,靈鳩便伸出三根手指,“三個問題,你可以先問問看,讓我知道你想知道的是關(guān)于哪方面的。”
葬花人抬起頭,臉上神情沒多少變化,可雙眼已經(jīng)尖銳起來。
這樣的眼瞳讓靈鳩想到了秦魑,眼前聽秦魑說過,眼睛的變化就是他情緒的變化。
哪怕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可瞳仁的收縮就會暴露他的情緒,想要控制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比人更困難。
靈鳩不覺得葬花人是個不會自控的人,既然她會表露出來,只說明她內(nèi)心的情緒比表面的神情要激烈多了。
“你曾經(jīng)得名桃花小仙,手中有一柄傘劍可對?”葬花人的語氣也聽不出情緒。
“沒錯。”靈鳩回答道,收攏一根手指。
葬花人目光一閃,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多想一開始就問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可是害怕驚嚇到了人,得不償失。無聲的沉了沉氣息,葬花人接著問道:“妙音仙子成親路過天碑城那日,你就在現(xiàn)場?”
聽到這個問題的靈鳩并沒有立刻回答,她大概明白葬花人想要知道什么了。
“沒錯。”對比兩者之間的價值,靈鳩還是應(yīng)了。
葬花人瞳仁完全成了獸般的豎瞳,緊緊盯著人的時候給人巨大的壓力,“奪走妙音桃花枝的那人是不是你?”
“不是。”
葬花人一怔,“什么?”
靈鳩笑道:“我說不是。”
葬花人嘴唇一抖,似乎有什么話語想要脫口而出又生生的忍住。
她眼神不斷的變化,一方面是不相信靈鳩,一方面又覺得她并沒有再欺騙自己。
難道她想錯了嗎?
葬花人的樣子顯然有點失魂落魄,造成這一切的靈鳩卻心如止水。
“你的問題都問完了,我也答完了,這筆交易就這樣談成了吧。”
葬花人輕輕點頭,她已經(jīng)沒有心情繼續(xù)說話。
原本魑魅精血她就打算好了要給秦魑,所以這交易對她一段損失都沒有,只是結(jié)果依舊讓她難受。
在葬花人起身準備離去的時候,靈鳩再次開口了,“妙音仙子的桃花枝不是我奪走的,可我卻知道它的下落。”對面葬花人的身形一頓,靈鳩又丟下一個炮彈:“還知道奪走它的是誰。”
“你想要什么。”葬花人壓抑著將眼前人抓起來的沖動,已經(jīng)盡力不讓自己表現(xiàn)得太異樣。
只是對于靈鳩來說,她這毫不猶豫的回答就已經(jīng)將她暴露個徹底。
“禮尚往來。”靈鳩笑道:“我也只想你回答我三個問題就夠了。”
這難得的好說話并沒有讓葬花人高興,因為她覺得眼前的女子越無害的時候才是最危險的時候。
“你說。”只是對方掌握的消息,對于她來說太重要,重要到讓她可以放棄東西。
靈鳩第一個問題就丟出個重點,“你為什么要找那個人?”沒等葬花人說話,她又提醒道:“別說沒用的,誠心誠意才會有后續(xù)。”
葬花人卻在意到她話語里的重點:“奪走桃花枝的是人,女人?”那日她看到影子一晃,的確是人的身形,卻虛幻得不是真人。她本以為是某人施展出來的術(shù)法……
靈鳩淡淡的笑著,“現(xiàn)在是我在問你問題。”
葬花人抿唇,“因為那人對我很重要。”
“重要到哪種程度?”靈鳩隨口一問。
葬花人認真道:“如果真是我要找的人,可比我的性命。”
這個答案讓靈鳩驚訝了,她也沒有掩飾自己驚訝的表情,似思考又似詢問的低聲道:“這么說的的確對你很重要了,所以這個人可以說的是你的弱點軟肋了?”
“是。”葬花人應(yīng)道,怕靈鳩又耍詐,她下一句就道:“你的問題已經(jīng)問完。”
“我知道。”靈鳩點頭。
葬花人:“告訴我她的下落和身份。”
“這個啊,她還不能出現(xiàn),等她出現(xiàn)的時候,我再告訴你吧。”云碧正在緊要關(guān)頭,連她也沒辦法將對方喚醒。
葬花人渾身的氣勢一變,看樣子似要對靈鳩動手。
然而靈鳩卻從容不變,笑著說了一句:“我可以讓你們見面。”
一句話就讓葬花人氣勢一蕩,消失得無影無蹤。
“什么時候?”她看了靈鳩一眼,已經(jīng)不打算再掩飾了。
這個女子的笑容讓她明白自己再多的偽裝都不過一場笑話。
“也許明白也許……”原本要說出來的話,在葬花人又一次冷凝的臉色下中止。靈鳩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習慣了,別介意。不過這時間真說不準,就像我們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出去一樣。”
葬花人看著她的笑臉幾秒,緩緩的說道:“我知道那桃花枝的來歷。”
這回靈鳩真正可以確定葬花人之前說的都是實話,她是真的在意碧桃的情況。
要不然現(xiàn)在的她應(yīng)該走,而不是再一次的拋出籌碼,并且不在意挨宰。
靈鳩摸了摸鼻子,并沒有趁這個好機會打劫,也認真的說道:“我說每辦法見面是實話,不過我可以答應(yīng),只要時機到了就會讓你們見面。”
葬花人沉默不語,眼神里面流露出失望。
靈鳩接著道:“那么你可以先把桃花枝的來歷告訴我嗎?”
葬花人將她誠懇的表情視若未見,再次站起身,對靈鳩道:“等你的時機到了就會知道。”
“通融一下?”靈鳩還在爭取。
葬花人毫不留情的轉(zhuǎn)身走了。
她的身影遠去,靈鳩目送著,眼里閃過狡黠。
這時候不坑你,等以后么……小魑是我的朋友,碧桃是我的人,你還跑得掉嗎?
“沒想到這兩人還有關(guān)系。”直到看不到葬花人的身影,靈鳩獨自沉思起來,“以前就覺得碧桃出現(xiàn)在桃花十里莊很古怪了,加上一個葬花人……”
這時她手心傳來的灼熱感打斷了她的思緒。
“主人。”一道聲音在她腦海里響起。
靈鳩應(yīng)道:“好點了?”
“是。”云苓聲音還冷清清的。
不過靈鳩一想到曾見過它器靈真身的形象,這冷清清的聲音就變成了點綴,讓她怎么想都覺得萌萌噠。
“有什么想說的直接說。”雖然內(nèi)心在蕩漾著,靈鳩卻沒有表露出來,依舊平靜的詢問。
他們之間又認主關(guān)系,云苓無法探測到靈鳩不想讓它知道的情緒,反之靈鳩卻能清晰的感覺到它的糾結(jié)。
“我難受。”
“嗯?”
“需要滋補。”
“所以?”靈鳩道:“看上什么了?”
云苓默默道:“那座塔,給我吃掉的話,可以恢復。”
“只是恢復嗎?”靈鳩有點不滿意,“那么一座大塔,里面的生靈沒有*,可卻真實存在實力,給你吃掉只能讓你不難受,怎么算都有點虧。”
云苓:“……”
靈鳩:“嗯?”
云苓:“我會融合它的作用。”
“哦。”靈鳩驚喜:“真很好啊!早說的話,我也不用擔心了。”
云苓:“……”想欺瞞的它,真是太天真了。
受了打擊的云苓決定不再說話,也不要再看無良主人的臉。
靈鳩哼哼的笑。
原本就要隱匿的云苓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又輕輕的說道:“主人,我的玩具什么時候能找回來?”
“玩具?”靈鳩記憶一時沒有被觸發(fā)。
“木頭人,乖乖。”云苓沒有起伏的說道。
“這個有點麻煩了。”靈鳩想起來了,在最后的那一刻,她未免夏侯乖乖陪葬便解掉了他的魂奴契。沒有了這個牽引,要去找一個魂真的挺難的。
云苓沒有再說話,似乎真的隱匿了。
靈鳩笑道:“等宋小白醒過來了,我去問問他。”
雖然云苓依舊沒有說話,可是她顯然感覺到它的情緒,又說了句:“麻煩歸麻煩,真的要找不信找不到。”
這回從云苓那里傳來的情緒更清晰了,它在高興。
另一邊,子車書卻不知道,他又將要面對什么。
隔天,被靈鳩有意無意的打探起上古生靈塔,子車書就又開始了無語的生涯。
最終子車書主動的說道:“這些東西到最后都會是你們的。”看過宋雪衣和靈鳩在最后一關(guān)的表現(xiàn)之后,他相信將所有給了宋雪衣,等于是給了靈鳩沒區(qū)別。“你又何必現(xiàn)在苦苦折騰?”
靈鳩來了一句:“閑得蛋疼。”
子車書臉色一冷,“女孩家少說這種話。”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和靈鳩相處起來,他也漸漸帶上了情緒,這也說明他生出了感情。
靈鳩一臉無辜道:“我閑得臉蛋疼。”
子車書一怔,他不懂之前話的意思,可感覺得出不是什么好話,可被靈鳩這么一解釋,就讓他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了。
算了,這孩子就是有這種本事,也是她的惡趣味,妖性難改。
“那塔名為鎮(zhèn)靈塔,里面的生靈是以獸魂融入塔身而成和鎮(zhèn)靈塔一體,你若是毀了鎮(zhèn)靈塔,里面的生靈也會一并毀去。”子車書淡淡的說道:“你要真的想毀了也隨你,不過我勸你再等等,里面的生靈可以給你訓練。”
“訓練?”靈鳩發(fā)現(xiàn)他是真的不在意。
子車書道:“你不是想領(lǐng)悟出撒豆成兵的術(shù)法嗎?術(shù)法并不是單靠想就能想到的,去試試實戰(zhàn)吧。”
一語點醒夢中人。
靈鳩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這么簡單的道理,她竟然一直都忽略了?
這副懊悔的模樣讓她看起來總算有點正常人的樣子,讓子車書扯了扯嘴角,多說了兩句:“你已經(jīng)明白根基的重要,在鎮(zhèn)靈塔里也多練,不要再發(fā)懶鬧騰了。”最后那句話,聽起來就像是對頑皮晚輩的無奈嘆息。
靈鳩笑道:“我可沒有在偷懶,只是死板的修煉并不適合我。每個門派每隔一段時候不是都會給弟子派任務(wù),讓他們下山歷練,或者是去經(jīng)歷紅塵嗎?只有這樣才更能頓悟啊。”
“你說的有道理。”總是能這么有道理,讓他無力反駁。子車書又想嘆氣了。
一道光華在他指尖出現(xiàn),再落在了靈鳩的身上消失不見。
靈鳩抬頭看他。
子車書道:“有了這道印記,你可以在這里行走無阻。”
這句話說完,他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見。
靈鳩對著他之前站著的地方笑著說了一句:“謝啦老師~”
這道印記可是說是子車書真正的認可,而有了這道印記的靈鳩,便真正開始了她探索遺址的腳步。
日子就在探望宋雪衣,和子車書論道,再去鎮(zhèn)靈塔里訓練,偶爾去葬花人那里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探索遺址地盤中慢慢的過去。
這一日靈鳩從鎮(zhèn)靈塔中出來,臉上還不減亢奮之色,在心里將子車書和葬花人兩者來回想了幾遍,最終朝著葬花人居住的地方去了。
葬花人并沒有居住在故宮里,而是在雙生花圃內(nèi)搭建了個木屋住處。
靈鳩一來就朝木屋打出一道靈彈。
在靈彈即將碰到木屋之前,葬花人的身影出現(xiàn),一句話不說就對靈鳩動手。
兩人一觸即發(fā),并沒有用拳腳,而是用靈術(shù)對抗。
一輪下來兩人都沒有受傷,卻不代表剛剛不驚險激烈。
兩人同時停手落在地上,葬花人就道:“有收獲?”
“嗯。”靈鳩喘了一口氣,抬起頭就露出個爽朗的笑容,“你覺得我現(xiàn)在的實力怎么樣?”
這笑容看得葬花人一怔,心情也跟著開朗起來。她也不清楚是知道女兒沒死后,心態(tài)生出了變化,看到這個年紀的女子就不由的心軟了不少,還是……對方就是這種可怕的感染力。
“你的實力已經(jīng)堪比三丹境。”葬花人評價道:“我看到你的境界卻是聚靈境,足足相差兩個境界,這是怎么回事?”
靈鳩并沒有立刻回答,想到了什么笑道:“大概按照修士的標準我的確只是這個境界。”
葬花人眸子一深:“什么意思?”
靈鳩擦拭著額頭的汗水,從嘴角直達底的笑意,氣質(zhì)相貌讓同為女子的葬花人都為之暗嘆驚心,“在上古的時候,修為境界還沒有完全劃分品階等級,大家都懂得一個道理,那就是表面不代表內(nèi)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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