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爺不管了
蘇子魚的話讓眼前的安培晴明臉上露出來了一絲為難之色,似乎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他揮手示意其他人退下,用秘法傳音道:“實(shí)不相瞞。”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為什么要幻化成我的模樣!”
這其中似乎是有什么隱秘,但是此時他也不適合逼問對方,只能拱了拱手道:“我現(xiàn)在要回一趟冥府,這邊就交給你們處理了。”
安培晴明現(xiàn)在管理著陽世的陰陽寮,統(tǒng)領(lǐng)著京都諸多的陰陽師,這邊交給他來收尾是最好的辦法了。
蘇子魚隱隱約約已經(jīng)找到了這里被污染的關(guān)鍵所在,此時他必須要回鬼京都一趟。
安培晴明的身上有問題。
但最大的問題還是在鬼京都內(nèi),那個黑衣晴明說冥府的閻魔已經(jīng)失蹤了,蘇子魚必須要回去看一眼情況。
鬼京都內(nèi)。
蘇子魚在穿過了羅生門后,立刻便看到了朱雀大道上燃起的大火,這片鬼蜮極為奇特,他在離開前還是一副完好的模樣,但是此時回來時卻是一片廢墟。那些幽綠色的火焰正在朱雀達(dá)到上蔓延,四周有上百個夜巡游正試圖撲滅它們。
不過這火焰雖然是很快被撲滅了,但是鬼京都的朱雀大道也同樣是化作了一片廢墟,看著跟陽世的情況相差無幾。
陽世的一切會影響到這里嗎?
蘇子魚回來后便是直奔皇城的位置,才剛剛到達(dá)皇城附近他就聽到了一聲貓叫,緊接著九命貓的身影從屋頂上跳了下來。
“好險!”
“差點(diǎn)又碰到那個壞家伙了!”九命貓一副擔(dān)驚受怕的模樣,看著眼前的蘇子魚道。
“壞家伙?”蘇子魚問道:“你說的是哪個?”
“還能有誰!那個穿著黑衣服的家伙唄!”九命貓一臉后怕的模樣道:“那個家伙也不知道是什么妖怪,每次都是幻化成安培晴明的模樣。”
“上次封印大天狗就是他跑出來搗亂的!”
蘇子魚聞言不由停下腳步,輕聲詢問道:“封印大天狗?能跟我說說是怎么一回事嗎?”
“可以啊!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不知道嗎?”九命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須道。
很快。
蘇子魚便從對方的口中得知了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情,事情的經(jīng)過倒也不復(fù)雜,就是在他來到這里之前,京都附近一直有天狗在作亂。安培晴明在去年接受了扶桑皇室的命令,到那智山舉行封印天狗的儀式。
當(dāng)然,這些只是世俗知道的事情。
從九命貓的口中,蘇子魚還得知了天狗作亂似乎是背后有人指使,安培晴明封印大天狗也并沒有外界傳聞中的那么順利。
事實(shí)上,他失敗了。
安培晴明封印的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天狗,真正的大天狗依舊逍遙法外,并且阻止他的就是今夜現(xiàn)身的黑衣晴明,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妖怪,似乎是很喜歡跟安培晴明對著干。從九命貓的口中蘇子魚得知黑衣晴明現(xiàn)身已經(jīng)有將近二十年的時間了,基本上每次出現(xiàn)都是跟安培晴明對著干。
“你想要知道更多的話,得去問一下青行燈。”九命貓?zhí)蛄颂蜃约旱淖ψ樱÷暤溃骸扒嘈袩魧λ械难侄剂巳缰刚啤!?br/>
“不過你要小心一點(diǎn),她也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大妖怪!”
青行燈?
蘇子魚聞言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知道了。謝謝你。改天請你吃小魚干。”
“喵!我可不是普通的貓妖!你以為小魚干就可以打發(fā)我嗎?”九命貓聞言不由瞪了蘇子魚一眼,認(rèn)真道:“我要吃金槍魚。”
要求還挺高的。
蘇子魚笑著點(diǎn)頭道:“好。下次請你吃金槍魚。”
“這還差不多。”九命貓懶洋洋地?fù)狭藫献约旱母觳玻蛄艘粋€哈欠道:“我要走了。你碰到他時自己小心一點(diǎn)。”
說完,她直接化作一道黑影遁入了夜色中。
皇城外。
蘇子魚直接走向了皇宮的位置,不過他還沒進(jìn)入皇宮,便被那見過幾次的骨女給攔下來了。
“我要見一下閻魔大人。”蘇子魚望向了眼前的骨女沉聲道。
“閻魔大人有要事處理,不方便見你。”骨女面無表情地注視著眼前的蘇子魚,沉聲道:“判官大人讓你今夜繼續(xù)鎮(zhèn)守朱雀大道,防止有妖物作亂。”
難道黑衣晴明說的是真的,冥府的閻魔早就已經(jīng)失蹤了?
污染的源頭難道在這里?
蘇子魚往前踏出了一步,沉聲道:“如果我一定要見呢?”
“你敢放肆?!”面前的骨女聞言勃然大怒,將手按在了骨劍的劍柄上。
十多個的夜巡游很快圍了過來。
蘇子魚只是瞇著眼睛瞪了它們一眼,這些武士鬼魂就僵硬在了原地,一副不敢靠近的模樣。
“大膽!”
骨女看著無視自己繼續(xù)進(jìn)入皇城內(nèi)的蘇子魚,大喝了一聲瞬間揮劍劈來,不過在她拔劍之前,蘇子魚便動了。
鐺!
一聲清脆的利刃撞擊聲響起。
蘇子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而眼前的骨女則是渾身顫栗,身上浮現(xiàn)了一絲絲的電流,整個人都萎靡地蹲在了地上。
“你不是我的對手。”蘇子魚很認(rèn)真道。
這個骨女畢竟是冥府的鬼使,他還不想跟冥府鬧太僵,只是在劍刃上附著了靈能閃電,并沒有取她性命的想法。但是他沒想到這個骨女還挺頑強(qiáng)的,一看蘇子魚想要進(jìn)入皇城內(nèi),居然咬了咬牙硬撐著爬了起來再度出劍。
“骨女。退下。”這個時候,一道渾厚的男聲傳來。
鐺。
蘇子魚很輕易地?fù)]劍架開了對方的攻擊,抬頭望去便是看到了不遠(yuǎn)處的冥府判官。
“判官大人。”骨女收劍后退了一步道。
“你要見閻魔大人?跟我來吧!”判官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轉(zhuǎn)身進(jìn)入了大殿內(nèi)。
蘇子魚收劍跟了上去。
才剛剛踏入這座大殿內(nèi),他的表情便是不由愣了一下,因為那宮殿上方端坐的根本不是閻魔,而是一個模樣大約七八歲的稚嫩女童。判官正持筆站在她的身后,手中捧著一卷古籍,注視著眼前的蘇子魚喝道:“你究竟是誰?為什么生死簿上沒有你的名字?”
生死簿?
扶桑的冥府里面也有生死簿嗎?
蘇子魚凝神望向了判官手中的古籍,腦海中的數(shù)據(jù)流產(chǎn)生了一絲異動。
——“生死簿(偽)【傳奇奇物】!”
原來只是一個假貨。
蘇子魚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氣,接著抬頭道:“我只不過是一個路過的旅人罷了。”
眼前的判官自然是不相信他的話,他往前踏出了一步,四周頓時便是燃起一縷縷的鬼火,逼問道:“那你為什么要來這里?你有什么目的?”
蘇子魚聞言眉頭皺起,感覺到有點(diǎn)不對勁,他注視著眼前的判官道:“我來這里只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
“至于目的,幫你們解決眼前的麻煩算不算是目的?”
判官顯然是不太相信他的話,因為在蘇子魚的四周已經(jīng)浮現(xiàn)了一道道宛若鎖鏈般的墨痕,似乎是想要將他禁錮住。
“是你們要讓我當(dāng)這個引魂使者的!”
蘇子魚的表情有一絲憤怒,將手按在了劍柄上道:“這么快就翻臉不認(rèn)人了?”
閻魔應(yīng)該是真的失蹤了。
坐在大殿上的那個小姑娘肯定不是閻魔,只是蘇子魚沒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問出口,眼前的這個判官就想要先拿下他。
真是好大的一股官威!
“你才剛剛上任,羅生門的封印就被人暗中毀掉了。”判官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他道:“你身上的嫌疑最大!”
“放下武器。”
“等我們查明真相自然就會放你離開。”
羅生門的封印被人毀掉了關(guān)我什么事?
蘇子魚差點(diǎn)都?xì)庑α耍暤溃骸笆悄阕屛胰ユ?zhèn)守朱雀大道的,羅生門的封印被毀掉不應(yīng)該是你的嫌疑最大嗎?”
“你是準(zhǔn)備拿我當(dāng)替罪羊嗎?”
“對了。”
“昨天突然要我當(dāng)引魂使者的人就是你吧?難道說你早就知道今天會發(fā)生什么?”
如果自己昨天沒答應(yīng)的話?
是不是他當(dāng)時就會翻臉了?
那個小姑娘可能只是一個傀儡,昨天邀請自己為冥府效力的應(yīng)該就是眼前的這個判官。蘇子魚一開始還很疑惑,為什么自己剛剛一上任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現(xiàn)在看起來他更像是被人算計的那一個。
老子來這里是想幫忙拯救世界的,不是跑過來給人背鍋的。
蘇子魚本來還想借此打探一下冥府到底出了什么問題,看看能不能出手幫一下他們,可是卻并沒有想到他還沒來得及問出口,一個黑鍋就已經(jīng)是從天而降。
“月姬殿下。”判官一轉(zhuǎn)頭對著旁邊的小姑娘道:“此人身份不明,不可信他的胡言亂語。”
“黑白鬼使今日才得知他跟丹波山的妖怪有所勾結(jié)!”
“這個人的話不可信!”
丹波山?
我才去過一次丹波山,你就知道我跟妖怪有所勾結(jié)了?
蘇子魚的眉頭緊鎖,感覺自己真的是被人給算計了,他來到這個世界總共才三天的時間,第一天晚上遇到了青行燈,第二天晚上去了一趟丹波山,回來接了冥府的引魂使者職務(wù),第三天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一轉(zhuǎn)頭就被人套了一個鍋。
到底是誰在算計我?
青行燈?
還是眼前的這個冥府判官?
或者說自己卷入了某些陰間的斗爭之中?
閻魔到底去哪了?眼前名叫月姬的小姑娘是什么身份?這個判官為什么要陷害我?
就在蘇子魚越發(fā)理不清頭緒時,眼前的判官大喝道:“來人!將他拿下!”
黑白鬼使的身影浮現(xiàn)。
在他們的身后還有大量的鬼差巡游,蘇子魚昨天才幫過他們的忙,可是今天這兩個人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身后還押著一個未化形的蛤蟆精,正是青竹林旅店里面的那一只。
一道道墨痕勾勒的鎖鏈朝著他纏繞了過來。
——“閃爍!”
蘇子魚的身影瞬間出現(xiàn)在了大殿外,他看了一眼四面八方包圍過來的鬼差巡游,直接抬手就是朝著眼前的大殿劈落下來了一道閃電。
——“雷擊!”
轟隆隆!
一道驚人的閃電從天而降。
蘇子魚一擊過后也不回頭,看也沒看身后的情況,直接整個人騰空而起,迅速地朝著皇城外殺了出去。他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世界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以往他只要幫助能幫助的人,專心對付那些怪物就好了,可是沒想到在這個世界里他居然會因此被人陷害背鍋。
明顯是有人拿他當(dāng)替罪羊,今晚發(fā)生的一切都不是巧合。
蘇子魚的心中有些憤怒,甚至想干脆不管這個世界的主線任務(wù),讓他們自生自滅算了。
不就是陰陽錯亂嗎?
反正這個世界都已經(jīng)是人鬼妖共處一世,好心幫忙卻惹來了這樣的麻煩,干脆讓他們自己去折騰吧。
念頭一轉(zhuǎn)。
蘇子魚的心中便已經(jīng)是做好了決斷,主線任務(wù)要完成肯定是得借助冥府的力量,可是現(xiàn)在的情況是冥府里面水很深,閻魔不知所蹤,判官想要陷害他。這種情況下他插手的風(fēng)險會變得極大,倒不如直接放棄主線任務(wù),找些妖魔鬼怪刷刷源力值更輕松。
一直以來,蘇子魚的心中都有一種救世主般的心態(tài),可是這一次他卻是感覺有點(diǎn)不想管了。
本來他就不是很想當(dāng)什么救世主。
以前愿意幫忙那是因為遇到的人都不錯,不管是帕莎、約克、冬之女巫、范特辛、還是女術(shù)士們,對蘇子魚都很尊重,相處起來沒有那么多的陰謀詭計,能幫他就盡量幫一把了。
但是來到這個世界后,青行燈引他去丹波山只是想要借他的手對付酒吞童子,好心想著幫冥府清理鬼怪,一轉(zhuǎn)頭就被人給陷害了。
這糟心事真的是讓蘇子魚感覺心累。
狂風(fēng)呼嘯。
蘇子魚的身影在夜空下飛行,轉(zhuǎn)眼間便是沖出了皇城的范圍,當(dāng)他轉(zhuǎn)頭一看時,發(fā)現(xiàn)那座大殿已經(jīng)被他一道雷擊給劈倒塌了。
判官的身影站在那片廢墟中,一道水墨畫般的屏障保護(hù)著其他人。
操!
蘇子魚轉(zhuǎn)身朝著他們豎起了中指,接著頭也不回地朝著鬼京都外飛去。
你們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去吧!
這事爺不管了。
蘇子魚第一次在腦海中產(chǎn)生了放棄的想法,剎那間便是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
這是你們的世界,不是我的世界。
我愿意幫忙是因為我身上有時空監(jiān)察者系統(tǒng),它存在的使命是清理那些被污染的世界,但是我的使命不是這個,我只是一個想回家的迷失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