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張家張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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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輕人卻看都沒有看他,就拿起手機(jī)撥通了電話,聽他話里的意思是要調(diào)動武警來包圍鼎盛公司,高所長不由得心里就是一顫,心說老胡這到底是得罪誰了啊,忙活了半輩子,到死還落個壞名聲,就算是家財也保不住了,還不知道會牽連出來多少人呢。
會牽連出來多少人?
娘的,好像自己就是其中一個吧?老胡的東西自己沒少拿,也沒少幫著他辦一些缺德的事情,要是事情暴了光,自己后半輩子上哪吃飯去可就不一定了。想到這里,高所長趁著那青年人打電話的功夫,也偷偷的躲到一邊打電話去了。剩下的幾個警察拿出手帕一個勁兒擦汗,這才剛開春怎么就覺得跟到了大夏天似地?
力哥勉強(qiáng)站起身,晃悠悠站起來,走上兩步,靠近了高所長低聲道:“高所,這樣不行啊,要真的掀出來上面那位,咱們吃不了兜也兜不住啊?”
高所長一皺眉,心說還幸虧你提醒我了,現(xiàn)在再不把上面那位掀出來,憑你那附小肩膀能抗得住事么?
于是,高所長接著又撥了一個電話,這一次聲音更輕,身子躬得更低了。放下了電話,他的臉都青了,抹著額頭的汗,心里就是一聲哀鳴。
抬頭,四周已經(jīng)圍了一圈荷槍實彈的武警。幾枝微型沖鋒槍瞄準(zhǔn)了他們幾人。成排的黑洞洞槍口顯露著一派肅殺之氣。高所長毫不懷疑。只要自己幾個稍有異動,馬上就會被打成篩子。
他茫然看了看身邊幾名手下,那一張張平日在自己面前阿諛奉承的笑臉,此時都布滿了驚恐和不安。
高所長長嘆一聲,這才知道剛才那個人臨走的時候,說自己已經(jīng)沒有機(jī)會了是什么意思。他不甘的吶吶道:“你們干什么,我是派出所的高所長……”
孫立云冷哼道:“不錯,你是所長,同時也是黑惡勢力的幫兇。來人啊,給我把這個轉(zhuǎn)著警服的敗類拿下……”
聽到這一聲斷喝,高所長就好像斗敗的公雞一樣,慢慢垂下了頭。
是的,人家給自己定位很準(zhǔn)確。自己就是幫兇,連當(dāng)保護(hù)傘的資格都沒有。因為,胡潤東的保護(hù)傘是上面的大人物,自己也不過時想借助著老胡的勢力想接近領(lǐng)導(dǎo),更往上爬一步就是了,可誰他媽知道老胡這不開眼的東西說倒居然就倒了呢?西邊那院子里的秘密也守不住了吧,人家把武警都調(diào)來了,這是要徹底的拔掉鼎盛公司了。
只是,拔出蘿卜帶出泥,只怕這個窟窿也不是那么好堵得。
可是,當(dāng)他被武警戰(zhàn)士押送出來上車的時候,十幾輛軍車剛好在門口停下,從一輛輛軍車?yán)锩嫦裣嘛溩右粯右粋€勁兒的往外蹦當(dāng)兵的,那些人全副武裝,手里的槍在陽光下閃著藍(lán)色的毫光,讓高所長看的眼睛一陣刺痛。
隨后,孫立云帶著人在鼎盛公司查獲違禁警用設(shè)備若干套,手槍三把,霰彈槍二十三只,子彈五百飯,手榴彈一箱,催淚彈七箱。
起獲海洛因、搖頭丸、催情散、神油等毒品違禁藥品數(shù)公斤。
搗毀鼎盛公司私設(shè)牢房二十七處,解救被關(guān)押人員三百余人,其中有幾個年輕的女人都已經(jīng)懷有了三四個月的身孕,到底是什么情況就有待遇下一步查明了。
抓獲鼎盛公司經(jīng)理、主任、押運(yùn)員、看護(hù)員二百三十余人。
當(dāng)日下午五點,除了隸屬于鼎盛公司物業(yè)保安那一塊之外,鼎盛公司其余的業(yè)務(wù)全部查封。
雖然龍凌云說袁依依現(xiàn)在依然在昏迷之中,但趙建輝還是穿上了無菌衣進(jìn)去看了看,看著原本粉嫩紅暈的那張臉蛋現(xiàn)在因為失血而變得蒼白,趙建輝就感到自己的心一陣刺痛,眼圈里面也不由得就出儲瞞了淚水。
龍凌云輕輕地靠上來,幽幽的問道:“這幾天就是在陪著她么?在生死關(guān)頭她居然把生的希望留給了你。別人能為你做的,我一樣也可以。”
趙建輝就摟緊了她,低聲道:“謝謝。”
本來龍凌云還想問問趙建輝的,是謝謝我救了你的小情人,還是謝謝我的寬宏大度?但看看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就算是在睡夢中也依然在微微緊蹙著眉頭的袁依依,終于沒有問出來。
一個女人不僅僅是把身子給了這個男人,同時也甘愿以自己的生命換取這個男人生命的時候,你還怎么去責(zé)怪這個女人?那么就只有怨恨男人花心好了。但是,在做和件事情之前,你自己要先問問清楚,你是不是能夠狠下心來離開這個男人。
如果你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離開這個花心的男人,那你盡管甩給他一巴掌轉(zhuǎn)身走人好了。但如果不然的話,就最好不要讓這個男人認(rèn)為你不如那個肯為他付出生命的女人。
從特護(hù)病房里面出來之后,龍凌云陪著趙建輝來到了高干病房的休息室,劉美玉正在陪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說話,兩個人也不知道正在談?wù)撌裁矗吹烬埩柙坪挖w建輝一起進(jìn)來,就都停下抬起頭看著走進(jìn)來的這兩個人。
“是你……”那個正在和劉美玉說話的男人看到趙建輝之后,不由得微微有點吃驚。
“哦?張先生怎么也在這里?”這個男人,卻赫然便是在飛龍夜總會見過一面的那個張哲。
聽到趙建輝問他為什么會在這里,張哲就笑了起來:“哈哈,來之前我就應(yīng)該想到的,只是……”只是什么他沒有說出來,趙建輝也不愿意費(fèi)心去猜他想說什么。
張哲卻是反客為主,招呼著趙建輝坐下,又動手幫趙建輝倒茶。在他的身后站著一個絡(luò)腮胡子的男人,欠了欠身子想要幫他,張哲輕輕地擺了擺手,笑哈哈的說道:“這杯茶必須我斟,有些人不懂事,惹得趙老弟不開心,幸好貴友無恙,張哲也總算是放下了心。”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被子雙手捧著遞給趙建輝。就在趙建輝剛想伸手接茶杯的時候,猛然卻發(fā)現(xiàn)劉美玉眼睛里面的神色好像不對勁,趙建輝就愣了一下,笑哈哈的擺了擺手:“張老板沏茶,這我可當(dāng)不起。請坐下吧,我先聽聽你的意思。”
呵,差一點就上了這家伙的當(dāng)了,怎么現(xiàn)在還時興敬茶賠罪這一套啊?看情景,這個張哲是代表某些人出面來和劉美玉談判的,結(jié)果不知道兩個人談到了什么程度,自己卻猛然出現(xiàn),如果接過來張哲剛才倒得這杯茶,就有天大的事情自己也就只能罷手。不然的話,今后在一定的小圈子里面,也許自己就再也混不下去了。雖然趙建輝現(xiàn)在還沒有正式進(jìn)入那個小圈子,但那只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張哲這個人不簡單啊,幾乎就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真喝了人家的茶,自己就算是在解釋自己不懂這個規(guī)矩,但說出去在道義的制高點上自己就已經(jīng)站不住腳了。在外人看來,肯定會說,不同意和解可以,大家擺明車馬打一架就是了,但如果開始接受了人家敬的茶,反過來再說不同意,人家肯定要說自己這是出爾反爾沒有信譽(yù)。
看到趙建輝不肯接自己敬的茶,張哲看了看劉美玉,不由得就嘆口氣道:“有啥當(dāng)?shù)闷甬?dāng)不起地。我是啥老板了?勞累命。天生就是伺候人地。唉!!”
說著,張哲就搖了搖頭:“老弟,我也不瞞你,今天這事情是姓胡的做事不規(guī)矩,可是如果掀開鼎盛公司關(guān)押上訪人員的事情,……哈哈,你也是官面上混的,肯定明白這里面的事情,那會牽連一大批人的。查店封門我都沒有什么說的,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你看這事情咱能不能交給下面區(qū)里處理?張哲可以保證絕對會讓你趙老弟滿意,我會記住老弟這個面子的。”
交給區(qū)里處理,這意思那就是只牽連到區(qū)下面這一級別的人物。也不知道事情到底牽連到了什么人,這個張哲居然出面做保,既說明了會讓自己滿意,又說名、明他欠了自己一個人情。看起來給的面子還是很足。
雖然趙建輝不知道張哲的面子和人情值幾分錢,但是他能夠坐在這里和劉美玉交談,就已經(jīng)證明了他有這個資格。
難道,張哲也是張家的人?
看到趙建輝瞅著自己沉默不語,張哲笑了:“本來我是沒有臉再求趙老弟什么的,前段時間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就承蒙你高抬貴手放了他一馬,張哲心里就已經(jīng)萬分感激了。”
“張峰是你弟弟?”趙建輝不由自主的就問了一句。
張哲就苦笑:“如假包換,一母同胞親兄弟,這一點我還不敢當(dāng)著劉姐的面說謊的。”
趙建輝不由就蹙了蹙眉頭。
卻不想張家還有這么出色的一個人,明明是依足了江湖規(guī)矩辦事,卻讓人看不出身上有一絲江湖氣,看起來和普通人沒什么分別。
但在張峰那件事情上,卻很明顯是劉豐做的有點過了,再怎么著你也不能讓人家?guī)缀鯁适Я松芰Π桑磕强墒菙嘧咏^孫的事情。
可這位張哲明明占理,只不過當(dāng)時形勢比人強(qiáng),一是劉豐占據(jù)了道義的制高點,二是現(xiàn)在的張家想和劉家正面撕破臉還沒有那份兒勇氣,其實這也不是什么秘密,就算是張家那位老爺子,見到劉老的時候不管是心里樂意還是不樂意,依然還是要打敬禮叫聲老首長的。
可是人家張家有盼頭啊,張家老爺子比劉老爺子小了十幾歲呢,就不信你能活過一百去?尊稱你一聲“老不死的”難道你就真的能不死了?搞不了你們家老的還能等不住你們家小的嗎?
說起來真是巧的很了,張家第二代也是個仨,可人家比劉家強(qiáng),這哥三個生的有兒有女,尤其是這位張哲的父親,居然還一口氣生了三個兒子,張哲排行老二,弟弟是張峰那個超級紈绔,還有個哥哥叫做張浩,現(xiàn)在在外地也已經(jīng)是正廳級的領(lǐng)導(dǎo)了。
雖然張家和劉家比起來算得上是人丁興旺,但是張家第二代人和劉家的第二代比起來那就有著很大的差距了。張哲的父親排行老大,現(xiàn)在也不過在中紀(jì)委擔(dān)任副書記。其余的兩個叔叔那幾更不用提了,有一個在外省任副省長,三叔現(xiàn)在也就和劉美玉差不多的級別。
這可都是硬生生被劉家老爺子壓制的啊,心里能沒有怨言才怪呢。可張哲坐在趙建輝的面前風(fēng)輕云淡,就算是來談判也顯得飄逸儒雅的很,一副不慍不火的面容,好像永遠(yuǎn)都牲畜無害的樣子,從中也可看得出這人的城府和修養(yǎng)絕不一般。
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趙建輝心里就已經(jīng)有了主意:“張老板,這件事情其實也不是我非要揪著不放,當(dāng)然,這是因為我那位朋友畢竟算是保住了一條命。可你剛才也說了,我是在政府里混的,不管怎么樣吧,既然深陷仕途,就要為民造福,哈哈,你也不要笑話我這話調(diào)子有點高,其實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說是一心想往上爬也罷,你總的干幾件讓老百姓稱道的事情不是?”
張哲就笑著點頭。
趙建輝接著說道:“其他的我可以不管,但是能讓這個鼎盛保安公司長期橫行不法,沒有一定力量的人站出來承擔(dān)責(zé)任是不行的,尤其是,對方居然還擁有三支手槍,若干子彈,下面區(qū)里的一個小所長局長的,能讓他這么猖狂么?”
張哲看了眼趙建輝,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又笑呵呵問:“冒昧問一句,您是……?”其實,他這句話想問的,無非就是你和劉家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你說了算不?
劉美玉笑笑:“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張哲驀然一驚,自己還是小瞧了這個趙建輝啊,他能夠代表劉家,那他到底是什么人?難道他是……以他的城府,語音竟然有些顫抖,足見他的震驚:“那好,張哲明白了,這杯茶就等我辦好了事情,回頭再敬趙老弟。”
這人也著實干脆,站起身對著龍凌云點了點頭往外就走,居然不再說一句廢話。劉美玉卻笑著點頭:“好弟弟,你成熟了。”
哈哈,成熟了?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是么?這個道理好像在上軍校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知道了的。
第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