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角度轉(zhuǎn)換道理自明
,諸天 !
他算是真正明白了整件事是怎么構(gòu)成的。夏候清風(fēng)進入秦皇域,當(dāng)然不是追浩天方,他也的確是有目的的,他的目的就是攪亂整個秦皇域,要攪亂秦皇域,他必須尋找到一顆棋子,而葉天,因絕世功力、各種隱藏神通、實在很難殺等特性成為他的首選。
葉天反出秦皇,引出核心,他的機會就來了。
如果葉天與秦皇針鋒相對大殺一場,火自然是越來越旺,后面的進程就順理成章,但葉天似乎有些不按他的路數(shù)走,對秦皇精英戰(zhàn)隊手下留情,沒有絕殺,對這個宋山河同樣沒有打算殺,這戲有點唱不下去了,于是,夏候清風(fēng)幫葉天一個忙,出手將宋山河干掉,將葉天的后路完全堵死。
這是幫忙!
但這卻是最陰毒的幫忙!所以葉天才一槍直指這個同盟軍的咽喉。
這老和尚將所有的事情說得明明白白,葉天以為他懂了所有的一切,但他偏偏說不懂,還偏偏咬定是葉天殺的宋山河。對于這顛覆黑白的老禿瓢,葉天自然也用不著客氣。
“貧僧說不信,只因為全天下人都不會相信!”老和尚道:“身為佛門之人,焉能逆天下之意?”
葉天算是明白了。
老和尚說得很糾結(jié),其實也是很明白的,他一個人相信葉天沒用,關(guān)鍵是天下人不信!天下人只會相信一件事,宋山河是追殺葉天的人,兩人在山頂也的確有過一場大戰(zhàn),宋山河死,你說是誰殺的?
縱然有人能用神通記錄下整個過程。都未必有人會信,更何況,在這虛空之中,根本沒有人記錄這件事,連石頭都沒有。就算是用周天訣還原都不可能。
“此人因你而死!”和尚指指地上的宋山河道:“施主還是將他埋了吧!”
葉天手一伸,將地上的宋山河尸體抓起,一個橫移到了山坡之頂,他的手一伸,頂上的雜草一掃而空,雜草叢中出現(xiàn)了一個洞。葉天直接將他丟進洞中,手一合,洞填上。
該不該在旁邊的石頭上刻個印記?
突然,葉天看到旁邊的石頭上似乎有字跡。
這古老的青石之上青苔遍布,隱隱有字跡。他手一動,青苔剝落,里面的字跡露了出來,葉天目光一落,大吃一驚,上面是一行字:“盛世歸無影,心廣納山河”
十個字,似乎是兩句豪邁的詩句。但里面偏偏包含著四個讓葉天驚心動魄的字,分別是“無影”和“山河”。
追魂無影宋山河剛剛埋入此地,他旁邊的山石上就露出了十個字。其中四個剛好對應(yīng)此人的名字和外號。
這事兒奇了!
大戰(zhàn)之前,沒有人知道宋山河會死,就連葉天都不知道,他根本沒打算殺掉宋山河的。
片刻之前,沒有人知道葉天會將宋山河埋葬于此地,就連葉天也都不知道。他將宋山河埋葬在此地屬純偶然。
但等一切埋葬好了,他打算找個地方給宋山河刻個名字的時候。名字已經(jīng)刻好了,而且上面還長了青苔。表明這字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刻好。
很久以前,誰能精確把控今日的結(jié)局?
沒有人能把控,這也不是把控,這是未卜先知!
這是天機預(yù)判!
真的是這樣嗎?
有沒有其他的解釋?純屬偶然?這十個字會不會僅僅是某個人看破紅塵之后留下的感慨,根本與宋山河無關(guān)?但也太巧了些!
葉天的目光一落,下面的老和尚不見了。
他的神識一掃,捕捉到遙遠的山道,山道上人來人往,偶爾有對話傳來,內(nèi)容依然是枯禪大師。
枯禪大師,洞察天機,過往未來,無一不知……
葉天身影一晃,重新回到那座孤崖,孤崖之上,依然是那個孤獨的老和尚,老和尚抬起頭:“葉施主,過來喝杯清茶?”
“好!”葉天大步而來。
孤崖之上,人依舊,茶壺甚至也依舊,細細地看一看,這不是同一把茶壺,先前的那把茶壺被宋山河摔了,這是另一把,比原先那一把更破。里面當(dāng)然沒有水,露珠還根本來不及滴下來。
“葉施主現(xiàn)在忙否?”
葉天嘆口氣:“理論上應(yīng)該忙得不可開交,但我想問句話的時間總能擠得出來。”
“想問什么?”老和尚笑容滿面,很熱情。
“我想問一問,你是枯禪大師嗎?”葉天盯著面前這雙似乎空洞又似乎洞察一切的眼睛。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老和尚回答了一句似曾相識的話。
“如果是,我陪你喝上一杯茶!”葉天道:“如果不是,我立刻上路,從此江湖風(fēng)雨隨他去!”
這次老和尚沒有回到“上一句”。
他久久地盯著葉天:“三天后,喝上一杯茶,你就可以上路!”
葉天一句話都沒有再問,他的眼睛閉上了。
這是絕對沒有人想得到的事情。
秦皇核心死于此地,無邊浩劫即將到來,沒有人相信宋山河是死于夏候清風(fēng)手中的,所有人都會將這筆血債記在葉天頭上,也許秦皇頂級核心、頂層長老已經(jīng)踏上了征途,已經(jīng)開始了天下大追殺,葉天如果明智的話,的確應(yīng)該是逃亡,跑得越遠越好,永遠都別踏上這座山方圓萬里之內(nèi)的任何一個地方。
但他偏偏留下了,坐在顯眼的孤崖之上。
他能硬抗秦皇追殺?顯然不能!
他希望與秦皇真正拉開大幕?顯然不希望!
那么他是相信這老和尚是枯禪大師嗎?他相信三天后會有轉(zhuǎn)機嗎?當(dāng)然也不是。
葉天其人,看似平和,其實內(nèi)心之堅定無與倫比,他見過天機一系。知道天機之神秘卻也并不盲從,在他的意識中,預(yù)判是預(yù)判,他是他,他愿意等待三天只因為一點。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目標(biāo)。
天下雖大,卻已無絕對安全之所。他不管到什么地方都逃脫不掉被追殺的命運,又何必急著逃?
這老和尚是僧也好,道也罷,三天后是機遇也好,是挑戰(zhàn)也罷。等著瞧瞧再上路,事情還是可以回到原點。
既然是這樣,就靜靜地感受一番這難得的平靜吧。
入夜,一滴露珠從樹葉上掉下,滴落壺中。葉天眼睛睜開了,滿目星光。
對面是老和尚,他看著上面的樹葉,好象很出神。
葉天隨著他的目光看上去,又一顆露珠在樹葉上凝聚,慢慢增多,慢慢達到樹葉承受的極限,突然一個翻身就從樹葉上滴落。哧地一聲滴落壺中,葉天怔怔地盯著這壺。
“葉施主,你相信三天后這壺里會有一壺水嗎?”老和尚開口了。
“你信我就信!”葉天道。
單憑這樹葉上露珠的滴落。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這壺里裝滿水,如此匪夷所思的情況,葉天居然能相信。
“為何?”老和尚道。
“我信你有錯嗎?還必須說個為什么出來?”
這一軍將得扎實,老和尚總算也嘗到了噎住的滋味。
身后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兩天之后,會降落一場大雨,這壺中就會有水。是這樣嗎?枯禪大師!”
葉天沒有回頭,但他清楚地知道。身后的一座山坡之上,站著兩個人。正是那對丁氏兄妹。
說話的這人正是丁家公子。
“枯禪大師?”老和尚好吃驚:“葉公子你是枯禪大師嗎?”
葉天搖頭。
老和尚更吃驚:“那么小姑娘,你是枯禪大師嗎?”
那個丁家小姐傻了,指頭指著自己的鼻尖:“我?”
老和尚更吃驚了:“那丁公子跟誰說話?”
丁公子愣住,輕輕搖頭:“大師不愿承認(rèn)也沒辦法,小生只想問問大師,那位秦皇高手到底是不是蒼蘭山等待三月的轉(zhuǎn)機?”
“這位公子的話富有玄機啊!”老和尚嘆息:“請恕貧僧這些年悟道的多,修佛的少,不是很懂。”
“你……”丁小姐再也忍不住了,一跳而起,劍都拔出來了,這個老和尚分明跟天興寺的那些老賊瓢是一伙的,合伙將他們帶的萬金吞得干干凈凈,這會兒卻又裝瘋賣傻來這手,恨死人了。
她哥哥緊急出手,將他妹妹的手一把握住:“既然時機未到,小生先行告退,還望大師以蒼蘭山百萬蒼生為念,不要自毀招牌。”
哧地一聲,兩人遠遠而去。
一陣罵聲從遠方傳來,依稀是老賊瓢騙人錢財,什么狗屁什么玄機之類的,老和尚一概沒聽見。
第二天,萬里晴空。
第三天,依然是萬里晴空。
丁家兄妹全都仰望天空,全都不敢相信。
“哥哥,說了這老賊瓢是騙子吧?連兩天會不會下雨都算不準(zhǔn),還能指望他出什么見識?”
丁公子緊皺眉頭,這沒道理啊,那個老和尚跟那個年輕人在那里等水泡茶,而且限定的時間就在今晚,按道理講,今晚下上一場大雨才是正當(dāng)名分,預(yù)測大雨并不需要什么天機,高層修行人士也能預(yù)測得到,為什么在這么簡單的問題上犯下那么低級的錯誤?
這天不下雨,完全打亂了所有人的預(yù)測。
孤崖之上,葉天開口了:“大師,你說過今晚會請我喝茶,記得嗎?”
“阿彌陀佛,記得!”
葉天道:“茶呢?”
“馬上燒!”
葉天吃驚地看著天空,這天空沒半點下雨的意思啊:“水呢?”
“等一下!”老和尚站了起來,將地上的那只破壺拿著,走下了孤崖,很快就到了一條山澗邊,滿滿地盛滿水,雙手捧著回到了孤崖,架柴燒水。
葉天怔怔地看著他,好吃驚:“你直接拿壺去裝水?”
“不行嗎?”大師也很吃驚。
葉天無言以對,這有什么不行的,壺是你的,腳是你的。客人來了,想喝水,拿壺去裝水不就完了?
但這大道又在哪里?
但這露珠滴落的玄機又在哪里?
這還是悟道嗎?
水已開,大師將茶水倒入兩只茶杯里,這也不是什么茶杯。只是兩只竹筒而已。
“要茶葉嗎?”大師問葉天。
“要!”
大師手一伸,上面的枝頭飄下一枚葉子,葉子進入茶水中,泡上了。
“葉施主請!”
葉天接過這竹筒:“大師請!”
星光滿天,兩人絕頂品茶,這品茶是如此的尋常。卻又顛覆了所有人的想象,也顛覆了葉天的想象,在葉天看來,這三天時間應(yīng)該是見證這位大師預(yù)判的時間,應(yīng)該在最后關(guān)頭下一場雨。讓這茶壺里的水灌滿才算是合乎邏輯,然而,一切都不是那么回事。
雨根本沒有下!
沒有雨就沒有露珠,沒有露珠就更不會有水,但大師直接將壺拿到山澗里灌了一壺,出乎意料之外,但何嘗不是在情理之中?
從玄妙的修行世界,他似乎又一步踏入了現(xiàn)實世界。
露珠滴水成茶是修行的世界。拿壺打水是現(xiàn)實的世界。
“等待三天喝上一壺清茶,敢問葉施主,喝出了什么?”老和尚道。
“一個道理!”葉天道:“很多事情看似無可解套。換一個角度卻是簡單自然。”
等水泡茶,天不下雨,這看似是一個無解的套,但換一個角度,拿壺去打水,簡單自然。
“有理有理!”老和尚笑了:“還有沒有?”
“沒有!”葉天道:“你有沒有?”
“我也沒有!”老和尚道:“這茶怎么樣?”
“味道真的不怎么樣!”葉天老老實實地回答。
哈哈哈哈。兩人全都笑了。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從懸崖之頂傳來:“葉天閣下。喝茶論道,悠閑自在啊!”
伴隨著這個聲音。一條人影從懸崖頂上而落,是一條銀色的人影,純粹的銀色,葉天一抬頭就看到了他的臉,一張成熟的面孔,一身銀色無半分雜質(zhì)的緊身衣,緊身衣的左胸之上,一只金色的鼎爐,金爐銀衣,交相輝映,更顯得氣質(zhì)無雙,而此人滿頭黑發(fā)緊束,偏偏留下額頭的一小縷白發(fā),讓他更添幾許成熟的意味。
葉天目光與他的目光一接,宛若金鐵交鳴。
“敢問何名?”
銀衣人淡淡回答了一句:“自己看!”
名字可以自己看?
葉天目光一凝,秦皇他曾聽過傳說,秦皇核心十八個,其中有三個號稱秦皇三鼎,意思自然是秦皇三座鼎爐之一,類似于鳳凰帝國的三尊。
秦皇三鼎,玉衣鼎路千秋,金衣鼎何雨風(fēng),銀衣鼎向銀衣。
“秦皇三鼎向銀衣?”
“是!”向銀衣右手一伸,哧地一聲越過時空界限,直接抓向葉天的咽喉,他是來殺人的,顯然不是喝茶的。
但他這一抓偏偏就抓到一只茶杯。
而茶杯之后的葉天身影陡然成虛!
向銀衣手中的茶杯突然就化成了銀星一點,射向左側(cè),那里根本是一片虛空,但茶杯一到,虛空中傳來一聲長笑,轟!茶杯逆轉(zhuǎn),再度射向向銀衣,向銀衣沒有再接,銀衣一旋陡然原地消失,下一刻他赫然出現(xiàn)在天興寺門口,一爪抓向前面的一條人影。
這條人影赫然就是葉天!
他片刻時間從后山到達山門,無人能夠察覺,就連臺階前頓腳的丁氏小姐都沒有發(fā)覺,向銀衣卻發(fā)覺了,而且跟上了,他后發(fā)而先至,一爪抓下,宣告葉天雖然先起步,雖然他的逃亡之法匪夷所思,依然不能在向銀衣面前占到半點優(yōu),此人之功力已達二重天頂峰,與宋山河比較起來是天壤之別。
顯然也在葉天之上!
眼看這一抓就要完成百萬里追殺的使命,突然,葉天身形急轉(zhuǎn),陡然到了臺階之上,他的手一起,一聲尖叫響起,啊!
向銀衣微微一怔,葉天站在臺階上,他手上居然抓了個小姑娘,那個小姑娘花容失色,大叫大跳,但目光在向銀衣衣服上那個鼎爐上一落,突然就不叫了,取而代之的是興奮。
秦皇精英!
秦皇精英又到了,太好了,轉(zhuǎn)機啊轉(zhuǎn)機!
向銀衣微微皺眉:“人質(zhì)?”
“人質(zhì)對你有用嗎?”葉天問。
“這不叫有用無用!”向銀衣道:“這叫……愚蠢!”
“既然無用,就當(dāng)做萬里逃亡路上的一個消遣好了!”哧,葉天沖天而起。
他剛剛飛起,前面就是向銀衣的一只手掌。
“好!”葉天天翼一彈而起,陡然向后,速度一下子加了十倍。
他的速度一加,方位陡變,向銀衣已經(jīng)無法堵住,但他的速度也陡然加了十倍,離葉天只有區(qū)區(qū)百丈之遙,比先前的距離更短,而且一掌封天,直接壓下。
葉天的速度陡然也增加!
這一增加又是兩倍提升,哧地一聲,距離拉大到兩百丈,下一刻,三百丈!
“如此逆天?”向銀衣一聲大喝,銀衣陡然旋轉(zhuǎn)而起,化成銀光,這一化成銀光,他的速度頓成流光之速,又一次將距離拉到百丈內(nèi)。
葉天的速度居然還能加!
哧!片刻時間他已在萬里開外!
而身后,是一團銀光,銀光之中基本上沒有身形,只有向銀衣的一個腦袋,與他依然間距百丈,他無法甩脫向銀衣,而向銀衣也無法追上他,進入相持,片刻間飛越高山大海,四方的物體全成流光,至少丁小姐是什么都看不清。(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