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現(xiàn)言
竇氏方才在自家府門前當(dāng)然也看過謝昭昭的穿戴了。
謝昭昭這一次的確不是女護(hù)衛(wèi)裝扮,但素淡的跟朵小白花一樣,哪里比得上盛裝打扮的謝星辰?
謝星辰珠玉在前,謝昭昭自然只能做陪襯。
這么些年她都要和大房爭個(gè)高低。
雖然沒有位高權(quán)重的丈夫,但搶了謝昭昭那青年才俊的夫婿,也讓她得意了良久。藲夿尛裞網(wǎng)
如今和大房扯破了臉,卻是又要做梁王岳母了。
那份得意便更要壓不住了。
“大嫂,怎么還不下車?”竇氏虛情假意地問:“莫不是路上顛簸,身體不適了?”
江寧侯夫人哼笑道:“謝夫人出身將門,馬車能哪能將她顛簸的身體不適?想來是不好意思下車了,咱們且多等等便是。”
她顯然覺得今日謝昭昭大概率又是那女護(hù)衛(wèi)裝扮,于氏不愿給人看笑話,所以磨蹭不下車。
只是她非要看這笑話,便言語暗示大家一起等候。
其余人心照不宣。
不遠(yuǎn)處又有一輛馬車到來,掛著東宮的燈籠。
到了近前停下,下車的竟是那許久不見的王沁月。
她那扭傷的腰可算是好了,趕上今日宴會。
江寧侯夫人聲音不小,王沁月也聽到了,便也停在車邊等著,眼睛里冰冷莫測,顯然對謝昭昭恨得牙癢癢。
馬車?yán)铮谑戏藗€(gè)極大的白眼。
其實(shí)謝昭昭先前便要下車了,只是被于氏拉住。
于氏說:“她們喜歡等,那就等著,等夠了咱們再下去,這些不長眼的看到我昭昭今日模樣,不得看直了眼睛!”
謝昭昭十分無奈,“母親怎么跟個(gè)小孩子一樣,還跟旁人比這個(gè)。”
謝昭昭又一次要下車,還是被于氏攔住。
這一來二去就耽擱了一陣,叫外面的人也集聚的多了起來。
謝昭昭從馬車起落車窗小簾子看到王沁月也到了,對于王沁月那刀子一樣的眼神沒什么特別反應(yīng)。
西直門前已經(jīng)停了很多人,宮中接女眷們前往御龍臺方向的轎輦也到了。
太監(jiān)們竟也朝這邊張望過來。
謝昭昭暗暗嘆氣。
她其實(shí)并不太喜歡這種比美艷壓,如今卻是被迫逼到這份上了。
“下車吧。”謝昭昭抓住母親的手,“再耽擱下去宮中的人都該來催了。”
于氏望著外面人堆了一群,“嗯”一聲,“那下。”
車簾掀起,眾人視線立即緊盯過去。
大家等候已久,卻沒有很多的期待,只等著謝昭昭一出來,嘴角就要彎起嘲諷弧度。
誰知先出來的是于氏。
于氏沒有特意裝扮,中規(guī)中矩,端莊大方,一出來便掃了所有人一眼,視線頗多凌厲。
“昭昭,下來。”于氏下了馬車,站在車邊,也不等嬤嬤前來扶持,便伸手向車內(nèi)招呼。
謝昭昭應(yīng)了一聲,將手搭在于氏手心,彎身出來。
眾人只覺眼前一亮,原本準(zhǔn)備好的嘲笑就卡在了嘴角。
論衣裙款式,其實(shí)謝昭昭今日這一身并沒有多么華貴繁復(fù)。
論佩戴的首飾,一眼看去也便是幾個(gè)珠花。
南洋珍珠并不是什么特別金貴的物件兒,圣京城中只有那些門戶半高不低的女兒家,戴不起上等金玉首飾,又嫌銀飾廉價(jià)的,才會選擇珍珠。
珠花比起在場許多人的金銀寶石點(diǎn)翠頭面,自然是掉了檔次。
可謝昭昭的那張臉的確太出彩,加之她以前參加宴會的裝扮可謂是不修邊幅,如今這樣簡單素淡的裝扮,就讓人忍不住矚目。
江寧侯夫人愣了一下,“謝夫人府上是沒寶石頭面了嗎?怎么戴珠花!”
“大姑娘前幾日生產(chǎn)。”竇氏溫聲解釋,“當(dāng)時(shí)情況十分兇險(xiǎn),大嫂最近日夜擔(dān)心,難免沒把心思放在這些上的。”
“我那里倒是有兩套頭面,只是想著昭昭不喜歡這些,就沒有自作主張的送去,誰知……”
于氏冷笑道:“你那里的頭面不還是我給你的嗎?你自己留著就是,那兩樣款式老舊,昭昭當(dāng)然不喜歡,你自作主張的話我不會高興的。”
竇氏面上一僵。
“我家昭昭喜歡戴什么就戴什么,她不管戴什么我都覺得好看!”于氏又說:“何況我們今日只是來參加宴會,不像某些人是來現(xiàn)眼。”
“你——”竇氏臉色陡變,怒火上泛,“你說誰現(xiàn)眼?”
于氏微笑:“我誰也沒說。”
竇氏頓時(shí)氣的臉色扭曲。
其余人紛紛回過神來。
是了,謝星辰賜婚梁王。
今日宴會梁王也會來,怪不得她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
梁王雖位高權(quán)重,但屬實(shí)不是良配,年齡都快能做謝星辰的父親了。
這幾年,梁王正妃位置空懸,宣武皇帝也不是沒想過給他再物色正妃。
只是,那些鐘鳴鼎食配得上梁王正妃身份的世家貴女,多不愿意嫁給梁王。
那些躍躍欲試想將女兒嫁給梁王的,自是為了權(quán)勢利益,別說是宣武皇帝,便是梁王也看她們不上,這一來二去便到了現(xiàn)在。
如今謝星辰被賜婚給梁王,在大家眼中,自然不是什么好姻緣。
而且,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
那水陸大會忽然出現(xiàn)的孩子,如今就養(yǎng)在寧妃宮中。
這貴族圈中的人都極其精明,一來二去就猜到了什么。
以謝星辰的年紀(jì)早就該嫁人了,賴在謝家多年不嫁,如今又這么巧賜婚梁王,說不定是當(dāng)年使了下作手段,如今母憑子貴呢。
一時(shí)之間,大家看竇氏母女變得十分微妙。
“大伯母!”謝星辰僵著聲音說:“母親也只是一片好心而已,您何必說話如此夾槍帶棒!我們總是一家人,一筆寫不出兩個(gè)謝字。”
“咱們在此處不愉快,平白叫人看了笑話。”
于氏不客氣地說:“是有些人自己要做笑話!”
謝昭昭不得不說這對母女面皮依然和前世一般厚。
明明是她們挑釁在先,還非拉著所有人等著看自己的笑話,如今只是被于氏反唇相譏兩句,反倒又拿一家人來說事?
這是只準(zhǔn)她們合著外人欺辱大房,不允許大房說她們一點(diǎn)不好。無盡的昏迷過后,時(shí)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