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何妍沒有料到梁遠澤會查到傅慎行那里,她整個身體都在打擺子,可聲音卻異常的冷靜,說道“遠澤,你先冷靜一下,你在哪里?我這就過去找你。”
他不回答,只是追問她“告訴我是怎么回事,妍妍,告訴我,他是不是就是你那次在學(xué)園遇到的人?”
“遠澤,你在哪里?”何妍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又道“你要是再這樣胡亂猜疑,我就要生氣了。”
梁遠澤回答“我在傅氏企業(yè)總部樓下。”
這個答案叫何妍心驚肉跳,她真怕梁遠澤一沖動再做出什么事來。屋里的同事已在偷偷看她,她現(xiàn)在卻全顧不上了,只急聲說道“別沖動,好嗎?你在那里等我,不管有什么事情,我們見面再說。”
可他沒有應(yīng)她,只掛掉了電話。
再打電話他已是不肯接聽,何妍止不住地心慌意亂,她開車去傅氏大廈,在樓下找到了梁遠澤的車子,可他卻并不在附近。她焦急地打他的手機,開始時是不通,等通了的時候,傳來的卻是阿江的聲音。他聲音淡漠,不等她問就說道“何小姐,梁遠澤在傅先生這里。”
有那么幾秒鐘,何妍覺得自己心跳都停了,她張了張嘴,卻是無法發(fā)聲,緩了一緩才能啞聲說道“你們別亂來。”
阿江又道“傅先生請您也上來。”
傅氏企業(yè)的大樓何妍曾進過,還是來這里救許成博的時候,這次再去,恍若隔世。總裁室的秘書小姐已經(jīng)換了人,應(yīng)是提前就得到了吩咐,早早站在電梯外等著,畢恭畢敬地把她往總裁辦公室引領(lǐng)。
那門是闊大的電動雙開門,秘書小姐通報過后,這才替何妍打開房門,恭敬地請她進去,自己則留在了外面。
辦公室極大,寬闊得近乎空曠,傅慎行等人都坐在休息區(qū)那邊,他深坐在沙發(fā)里,阿江立于他的身后,而梁遠澤卻背對著門口,坐在一把椅子上,兩側(cè)各立了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彪形大漢。
“妍妍!”他回頭看見她,急聲大叫,試圖從椅中站起身來,可身形剛動就又被兩邊的黑衣大漢強行摁了下去。傅慎行微微皺眉,低低地說了一聲“聒噪”,其中一個黑衣大漢立刻從衣兜里掏出一卷膠帶來,封上了梁遠澤的嘴。
何妍強自鎮(zhèn)定地走上前去,見梁遠澤除了面上有些紅腫之外,身上并無其他明顯傷痕,一直提著的那顆心才稍稍落下些,她轉(zhuǎn)頭看向傅慎行,盡量語氣和緩地問他“可以放他走了嗎?”
傅慎行輕輕勾唇,不急不忙地說道“何妍,你搞清楚,是梁先生像只瘋狗一樣找來我的辦公室,試圖襲擊我,我的保鏢這才暫時控制住他,不是我要扣押他。”
她憤而揚眉,質(zhì)問道“他襲擊你?那為什么傷都在他身上?”
“是啊,他襲擊我。”傅慎行輕笑,又補充道“可他打不過我。”
梁遠澤喉嚨間發(fā)出憤怒的吼聲,奮力掙扎著,卻苦于被兩個黑衣人摁住,動彈不得。何妍看他這般模樣,努力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悲傷和憤怒,平靜地看向傅慎行,道“放他走,傅慎行,放他走。”
傅慎行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良久之后,卻忽又譏誚地扯了下嘴角,“好啊,我放他走。不過,他能聽你的話,乖乖離開嗎?”
何妍沒答他,只是一步步走到梁遠澤身前,蹲下身來,手扶住他的膝頭,柔聲說道“遠澤,我們離開這里,好嗎?”她眼圈里含著淚,目光里全是央求,“有什么事,我們出去說,不管你問什么,我都告訴你。你先跟我離開這里,好嗎?”
他的眼睛也慢慢紅了,終于停止了掙扎,向著她點了點頭。
兩個保鏢齊齊看向傅慎行,瞧他點頭,這才松開了對梁遠澤的鉗制。何妍忙上前撕下了他嘴上的膠帶,扶著他從椅上起身,隨著他一起往外走。
兩個人挽在一起的手,相互依偎著的身影,邁出去幾乎一致的步伐?不知為何,這一切都叫傅慎行感到刺目,就在兩人快要走到門口時,他突然開口叫道“何妍。”瞧到門口的二人俱都是一僵,他不覺笑了笑,有意地停了片刻,這才慢悠悠地說道“晚上過來找我。”
“混蛋!”梁遠澤猛地轉(zhuǎn)過身來,想要沖回去揍傅慎行,嚇得何妍忙從后一把抱住了腰,拼命地拖住他,苦聲央求他“遠澤,遠澤,和我離開這里,求你了,我求你了。”
梁遠澤幾次甩開了她,可卻又被她死死抱住,只能憤怒地指著傅慎行,罵道“你是個混蛋,混蛋!”
傅慎行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過,他瞇了瞇眼,淡淡說道“梁遠澤,你最好別用手指我。”
“遠澤!”何妍已忍不住失聲痛哭,她抱住梁遠澤的腰,把臉貼到他的后背,哭著求他“遠澤,你跟我走吧,不要在這里鬧了,我很難堪,我覺得很難堪,你給我留點尊嚴,好不好?”
梁遠澤僵在那里,半晌之后,轉(zhuǎn)身將她抱入了懷里,澀聲應(yīng)她“好,我跟你走。”
他就這樣相攜著出去,一路沉默,直到傅氏大廈外面,梁遠澤這才扶住何妍的肩膀,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妍妍,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和我說實話,別在把我當傻子糊弄,你這樣做不是愛我,欺騙比什么傷害都嚴重。”
事到如今,她總要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何妍抬頭看他,最后咬牙道“好,我告訴你。”
她開了他的車,兩人一同回家,就在客廳里,她從第一次遇到傅慎行講起,把整件事情都說給梁遠澤聽。他先是驚愕,繼而憤怒,到后面情緒已近失控,用力握住她的肩膀,“為什么要瞞著我?為什么不去報案?”
她神色卻是平靜得近乎麻木,反問他“怎么去報案?告訴警察沈知節(jié)沒死,改頭換面變成了傅慎行嗎?有人信嗎?證據(jù)呢?”
“那為什么不告訴我!”他怒道。
她不覺苦笑,“告訴你,然后叫你去找他拼命嗎?遠澤,如果沒有今天的事情,我寧肯你一直恨著我,我也不會告訴你這些事情,你不知道,他有多恐怖。”
怒火燒沒了梁遠澤的理智,他憤怒地大叫了一聲,起身一腳踢翻了茶幾,“我不信!我不信他可以只手遮天!報案!妍妍,我們?nèi)蟀福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