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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陸一偉密切關注著新聞聯播,看到多地爆發(fā)**疫情,與所有人一樣,并沒有太在意。覺得就是一般的流感,過兩天就沒事了。再說,黑山縣這小地方外面的人不愿意來,當地的人又不樂意出去,啥事也沒有。</br> 衛(wèi)生防疫又不歸自己分管,操這份閑心干嘛。</br> 馬上要期末考試,陸一偉來到淮生中學檢查工作。</br> 自從周大科擔任該校校長后,管理的井井有條。不過有人向他反映,周大科對教師學生過于嚴苛,一些年輕老師有些吃不消。同時,一些學生也在抱怨,一個月才休息四天,簡直慘無人道。</br> 進入周大科辦公室,陸一偉坐下來笑著道:“大科啊,最近向我反映你問題的人可不少啊,你這校長可要得罪人咯!”</br> 周大科一臉苦楚道:“陸書記,明年你要向我要成績,我不管理的嚴一點能行嗎?”</br> “嚴一點可以,但你也要人性化嘛。”</br> “人性化?你覺得我國的教育體制適合人性化嗎?”周大科直言不諱地道:“現在的孩子不必我們那會,思想活躍著呢。前兩天,我看到兩個高一的新生在操場親嘴,你說這都什么事,不管著點能行嗎?”</br> 陸一偉開玩笑地道:“你敢說你上高中時就沒有此想法?”</br> “陸書記,這……”周大科紅著臉尷尬道。</br> “哈哈。”陸一偉爽朗大笑道:“和你開玩笑的。孩子嘛,早戀是正常的,不過你要正確引導,不能棍棒式打罵,越是這樣,越會叛逆。我記得我們那會看見漂亮的女生不也有想法嘛。那老師又是這么回事?”</br> 周大科道:“這批新進來的老師素質殘差不齊,有幾個是走關系進來的,問題就出在她們幾個身上。成天描眉畫眼,燙著卷發(fā),踩著高跟鞋,穿著招蜂引蝶,這是學校,不是夜總會,你穿成那樣給誰看?我強制讓他們染回來,就說我管得嚴,該罵罵吧,我接受您對我的批評。”</br> “我批評你干嘛?”陸一偉道:“大科,我當初把你叫到黑山縣,就是給你足夠的權力振興教育。且不說你做得對,即使你做得不對,我都會堅定不移地支持你。”</br> 聽到這句話,周大科倍受感動,點頭道:“謝謝陸書記的鼎力支持。”</br> “和我客氣什么,以后別叫我陸書記,還和從前一樣叫我一偉就行了。”</br> 陸一偉畢竟是縣領導,能和從前一樣嗎?周大科感慨地道:“我時常想起我們在統(tǒng)計局那會,跟打了雞血似的,每天成宿成宿加班都不累,現在不行了,稍微晚點睡就容易失眠,第二天無精打采。”</br> “你也失眠?”陸一偉好奇地問道。</br> “可不嘛,壓力太大,不敢掉以輕心。”</br> 聽到周大科如此拼命,陸一偉寬慰道:“你也別那么拼命,順其自然就好。即便考不好,我也不會說什么。對了,復讀班情況怎么樣?”</br> “相當不錯!”周大科興奮地道:“上個月練兵考試,上了600分就有七八個。其中有個學生居然考到了690分,如果保持下去應該是清華北大的苗子。”</br> “那太好了。”陸一偉同樣高興,道:“這個班你要多操點心,尤其是一些外地住校的,要改善伙食,加強營養(yǎng),切不可到了關鍵時刻掉鏈子。錢的事你不必發(fā)愁,我來想辦法。”</br> “夠了。”周大科道:“學校賬上還有不少錢呢。”</br> “嗯。”陸一偉告誡道:“每花一筆錢要嚴格遵照規(guī)章制度辦事,把該走的流程都走了,你現在的位置很敏感,要提防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做文章。”</br> “請陸書記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br> 聊了一會,陸一偉道:“你來之前我就說過,會對你的前途負責。如果我明年期滿調離黑山縣,我會想辦法帶你走。如果不走就更好說了,所以這些事你不必擔憂,一切有我。”</br> 陸一偉考慮的如此周到,周大科還能說什么呢,一切盡在不言中。</br> 從淮生中學出來回到辦公室,剛坐下蠶廠的經理付國瑞就進來了。</br> 付國瑞笑盈盈地道:“陸書記,有個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br> 前段時間蘇州農產品展銷會,蠶廠花了不少錢,陸一偉以為他是來要錢了,道:“行吧,你打個報告上來,我去找靳縣長簽字。”</br> “不不不,不是這事。”付國瑞道:“這點錢算什么,我們蠶廠出了。”</br> 陸一偉驚詫,一向摳門的付國瑞竟如此大方起來,道:“你發(fā)財了?”</br> 付國瑞臉上始終掛著笑容道:“比發(fā)財還高興。告訴您,有個廣州的企業(yè)決定給我們蠶廠注資1000萬元擴建廠房,并引進進口設備為該公司提供生產原料。”</br> “還有這好事?那你怎么不提前告訴我?”</br> “這不人家剛和我談了嘛,我拿不定主意就和你征求意見來了。”</br> “和嚴書記說了嗎?”</br> “還沒。”</br> “哦。”陸一偉想了一會兒道:“那公司叫什么名?”</br> “廣州市堇色服飾有限公司。”</br> “是他?”陸一偉想起來了,道:“他們經理是不是叫陳仲期?”</br> “對對對,就是他。”</br> 陸一偉倍感納悶,那么大的企業(yè)大老遠跑到深山老林來投資,不合常理啊。問道:“人家憑什么來黑山縣投資?”</br> “他們陳總說了,說我們的原料好,而且我們的地理環(huán)境很適合養(yǎng)蠶。”付國瑞道:“人家陳總給我上了一課,說蠶不僅可以做衣被,還能當藥用。他想與我們長期合作,主要提供原料。如果可能的話,將來會把藥廠建到黑山縣。”</br> 聽到有一筆這么大的投資,陸一偉不敢掉以輕心,追問道:“陳總現在在什么地方?”</br> “陳總這次沒來,是他們公司的副總來的。”付國瑞道:“如果我們當地有合作意向,陳總馬上就過來。”</br> 上次,陸一偉與陳仲期已經有過一次談話,沒想到居然從蘇州追到了黑山縣。不過讓他奇怪的是,黑山縣的蠶廠的原料就真那么好嗎?</br> 他想了一會兒道:“這是好事,這樣吧,我先和嚴書記商量一下再做決定。”</br> 付國瑞走后,陸一偉敲開了嚴步高的門。把此事一說,沒想到嚴步高一下子從椅子上飛了起來,激動地道:“你說的是真的?”</br> 陸一偉第一次見嚴步高如此激動,點頭道:“蠶廠的老付和我說的。”</br> “快把他叫過來!”嚴步高心情大好,叉著腰在地上走來走去,嘴里念叨道:“這可是大好事啊,一下子能引進1000萬元的資金,甭說黑山縣,就是在全市也沒如此氣派,如果事情真成了,我給你記頭功。”</br> 陸一偉笑笑道:“這和我沒關系,都是嚴書記高瞻遠矚,領導有方。”</br> 嚴步高一愣,盯著陸一偉看了幾秒,臉上漸漸綻放出笑容,用手指了指道:“一偉啊,我當初就說過,黑山縣沒有一個可用之才,更沒有人能理解我的苦衷,現在看來,只有你最了解我,哈哈。”</br> 陸一偉無奈笑了笑。</br> 付國瑞進來后,嚴步高與從前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拉著手急切地道:“老付,你快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br> 付國瑞又重復了一遍,嚴步高愈發(fā)激動,隨即拍板道:“老付,這兩天你啥事都別干了,專心負責這事。一偉,你分管蠶廠,要負責到底。”</br> 沒過幾天,關于有企業(yè)到黑山縣投資一事炒的沸沸揚揚,不起眼的蠶廠一下子成了人們關注的焦點。有了利益驅動,其他縣領導都開始蠢蠢欲動。事情連眉目都沒有,縣里已經亂成一鍋粥,爭著搶著要負責此事。</br> 首先是縣長靳榮光。政府負責經濟是天經地義的事,縣委負責有些不妥吧。為此,和嚴步高吵了一架。眼見到手的肥肉且能拱手相讓,嚴步高當然不同意。</br> 副縣長郭振彪也攪和進來。按照分工,他分管企業(yè)和招商引資,于情于理都應該他主抓。他沒有和嚴步高商量,而是直接捅到了市政府。市長李建業(yè)直接繞過嚴步高,拍板決定讓靳榮光和郭振彪共同負責此事。</br> 得知這一結果后,陸一偉覺得有些可笑。不管就不管吧,自己還懶得去管呢。他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想起當年蘇啟明在南陽縣被騙一事,不由得多了個心眼。</br> 又是周末,陸一偉回到江東市。</br> 范春芳的肚子越來越大了,陸一偉即便再有天大的事也得放下,何況前一陣子范榮奎經歷了那事,范春芳心靈上受到創(chuàng)傷,這時候必須承擔起丈夫的職責。</br> 值得可喜的是,范春芳肚子里懷的是男孩,一家人似乎忘記了不愉快,沉浸在喜悅當中,等著盼著新生命的降臨。</br> 范榮奎雖平穩(wěn)著陸,但并沒有躲過上層的調查。事后幾天,他被調離省委宣傳部,到衛(wèi)生廳擔任黨組副書記,常務副廳長。</br> 依然是副職,從宣傳部到分管部門當副廳長,從黨群系統(tǒng)到政府系統(tǒng),明眼人一看就是降職了。不過返回來說,在宣傳部是務虛,而到了衛(wèi)生廳是務實,兩者有本質的區(qū)別。范榮奎沒有因為調動而氣餒,反而斗爭昂揚,對新單位充滿了期待。</br> 不過,他一上來就遇到了**,臨危受命,頗有挑戰(zhàn)性。凡事有兩面性,對于消極的人來說這是遭殃,稍有不慎,直接撞槍口。而對于積極的人來說這是機遇,如果能在這場戰(zhàn)役中打了勝仗,必定前途無量。</br> 范榮奎比以前更忙了,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不過聽說陸一偉回來了,還是在百忙之中回了家。</br> 陸一偉每次回家,總是先去超市一趟,買一大堆東西回來親自下廚犒勞范春芳。這次也不例外,買了五花肉做她最喜歡吃的紅燒肉。</br> 陸一偉在廚房忙活著,范榮奎和孫春云坐在客廳一邊看電視一邊閑聊。</br> 孫春云看了眼廚房小聲道:“老范,當初芳芳看上一偉,我十分不滿意。現在看來,你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br> 范榮奎得意地哼了一聲道:“再怎么說我在機關干了一輩子了,連個識人的本領都沒有?當初我看到一位第一眼時,就覺得這小子不錯。何況芳芳喜歡,所以想盡一切辦法要成全這段姻緣。咱不能干涉女兒的婚姻,要是找個她不喜歡的,能幸福嗎?”</br> 孫春云放下毛衣嘆了口氣道:“是啊,如果真要是嫁給那個許磊,也就沒有這檔子事了。”</br> “別給我提許壽松,提起他我就來氣。”范榮奎黑著臉道:“沒嫁給許磊是萬幸,以許壽松的性格,芳芳在他家還能有好日子?”</br> “也是。”孫春云贊同道:“一偉這孩子重情重義,這次要不是他你能不能躲過這一劫還另兩說呢。”</br> “唉,是啊!”范榮奎感慨地道:“打仗父子兵,關鍵時刻還得自家人。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兒子,現在一偉就是我半個兒子。”</br> 孫春云提心吊膽小聲道:“老范,那筆錢我看給了春芳吧,放在我這里實在不放心。要是再有人做文章,我怕……”</br> 范榮奎忖度道:“也行。不過我希望將來以外孫的名義存起來,讓他將來上大學用。再說一偉開得煤礦,人家賺的錢比我們多多了,說不定還不稀罕呢。”</br> “多少是個心意。”孫春云道:“對了,你完了和一偉好好聊聊,要他務必小心謹慎,要是有人把矛頭對準他,那真就……咱也得替芳芳著想啊。”</br> “這你別瞎操心了。”范榮奎道:“一偉比我們聰明多了,人家的手腕玩得相當高明,借他人之手為自己謀利,你能想出來嗎?別的不說,就拿盛景御園的那套房子說事,這小子用的他人的名義買的,做事格外小心,是個干大事的料。”</br> “是啊。”孫春云道:“一偉走得這步棋相當厲害,進可攻,退可守,即便將來丟了飯碗,干企業(yè)照樣有頭有臉。你選的這個女婿實在選對了,我都不得不佩服你的眼光。”</br> “我是什么人。”范榮奎得意地道:“告訴你吧,他們家講求門當戶對,我偏不。找個有能力的男人才是一輩子的財富。”</br> “對了。”孫春云坐起來道:“那調動的事怎么樣了?”</br> “還提這事。”范榮奎有些不高興地道:“你覺得趙部長會在這個當口辦事嗎?不可能了。”</br> “那一偉怎么辦?”</br> 范榮奎長出一口氣道:“以前吧,總覺得自己有能力,想在人前人后混得有頭有面,通過這件事,我不打算干預一偉的仕途,他愿意怎么樣就怎么樣,我做好幕后者暗暗相助即可。我堅信,一偉的前途無量,你覺得呢?”</br> “肯定會啊。”</br> “你倆在聊什么呢,這么開心?”范春芳洗了澡從衛(wèi)生間出來看到父母親滿臉笑容,往沙發(fā)上一趟,眉飛色舞地道。</br> “還能聊啥?聊你的得意女婿唄!”孫春云戳了下范春芳,笑著道。</br> “呵呵。”范春芳美在臉上,甜在心頭,靠在母親懷里嬉皮笑臉道:“當初是誰死活不同意來著?”</br> “死丫頭!”</br> “哈哈。”</br> “爸媽,春芳,飯好了,準備吃飯吧。”陸一偉系著圍裙把最后一道菜上來,探頭叫喚道。</br> 范榮奎扶著大腿站起來,滿面春光道:“走,我們嘗嘗女婿的手藝。”</br> 吃過飯,范榮奎和孫春云自覺離開。臨走時,孫春云特意叮囑道:“芳芳,你現在是關鍵時期,千萬不敢行房,讓一偉再忍忍。”</br> “媽!”范春芳紅著臉低下頭道:“說什么呢。”</br> 范榮奎拉著孫春云往外走道:“行了,你別管年輕人的事,人家小兩口自有分寸。”</br> 父母親走后,范春芳一下子撲到陸一偉懷里瘋狂熱吻,兩人推搡著進了臥室。陸一偉很久沒近女色,強烈的**釋放出來,要不是范春芳的肚子擋在前面,他真有些把持不住。</br> “春芳。”陸一偉推開范春芳道:“還是算了吧,小心孩子。”</br> 范春芳不管不顧,一邊脫衣服一邊道:“我都查過了,現在完全可以,不要壓著就行。”</br> 陸一偉擔心地道:“孩子重要,我能忍。”</br> “來吧。”范春芳躺下閉上了眼睛。</br> 經過幾番努力,陸一偉始終放不下心里包袱,最終范春芳用口解決了事。</br> 范春芳依偎在陸一偉懷里,突然哭了起來,讓陸一偉有些措施不及,關切地道:“春芳,你怎么了?”</br> 范春芳淚眼婆娑抬起頭望著陸一偉道:“一偉,你不會離開我吧?”</br> 都說女人多愁善感心事重,陸一偉抱緊她安慰道:“你想什么呢,我怎么會離開你呢,放心吧,我們已經有了孩子,這輩子我都不會離開你。”</br> “真的嗎?”范春芳半信半疑地道,她生怕陸一偉有一天從她身邊悄悄溜走。</br> “別胡思亂想了。”陸一偉道:“既然我選擇了你,就不會有其他想法。”</br> 范春芳擦掉眼淚道:“我這兩天天天在做夢,夢到你離我而去,常常半夜嚇醒,我真的很害怕,求求你一偉,別離開我,我真的很愛你。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br> 陸一偉有些疑惑地道:“好好的你怎么想起這了?”</br> 范春芳心事重,有什么事都是在心里藏著,不愿意表達傾訴。關于陸一偉的過去,她知道不少,知道有很多女人喜歡他,特別是上次在東湖畫廊看到的那一幕,愈加擔心陸一偉離她而去。畢竟,兩人的結合是在多重壓力才走到一起的。沒有感情基礎的愛情,很難維系。她倒不擔心陸一偉在外面胡搞,只要心里有她,知道喝酒后回家就知足了。</br> “對了。”陸一偉赤條條下了床從衣服口袋里取出一個盒子,回到床上遞給范春芳道:“送給你的禮物。”</br> “這是什么?”范春芳好奇地道。</br> “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br> 范春芳小心翼翼打開,看到一個金光閃閃的吊墜,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道:“這是送給我的?”</br> 陸一偉淡然一笑道:“喜歡嗎?”</br> “當然喜歡了。”范春芳在手里把玩了好一會兒,急切地道:“快給我戴上。”</br> 陸一偉給戴上后,范春芳坐在梳妝臺前左看右看,心里甭提多高興。</br> 這是陸一偉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直接說明,他心里是在乎她的。</br> “好看嗎?”范春芳挺著大肚子在陸一偉面前晃悠著。</br> “美極了!”盡管范春芳懷有身孕,但容貌沒有絲毫改變。尤其是燈光的照射下,精致的五官更加迷人。</br> 不知為什么,陸一偉喜歡單眼皮的女人。單眼皮女人雖沒有雙眼皮女人那么清新可愛,但特有的氣質彰顯現代女人的魅力。</br> 范春芳愛不釋手,小心取下來又放回盒子里。陸一偉納悶道:“戴著挺好看的啊,怎么放起來了?”</br> “我要等生了孩子再戴。”范春芳抿嘴笑道:“現在一切以孩子為主。”</br> 范春芳再回到床上有些自卑地道:“一偉,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我會比別的女人更加愛護你,寬容你。我沒有其他女人功利性那么強,即便你是個窮光蛋,我都會不離不棄陪在你左右。”</br> “別說傻話了。”陸一偉看著天花板道:“其實我這人的命運并不好,經歷過一段失敗的婚姻后,曾經一段時間非常抗拒,甚至自卑,不敢去尋找新的愛情。后來,我遇到了一位,我自以為找到了幸福,然而,她離我遠去了。”</br> “你是說夏瑾和嗎?”</br> “你也知道她?”陸一偉驚愕。</br> “對呀!”范春芳道:“我在石灣鄉(xiāng)時,聽別人說起過。不可否認,夏瑾和是個優(yōu)秀的女人,我和她毫無可比性。你心里還想著她嗎?”</br>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br> “當然是真話。”</br> 陸一偉道:“其實我一直沒有忘記她,想著盼著,期待她再次出現。然而,直至今日她都沒有出現。”</br> 聽到此,范春芳心里酸溜溜的,咬著牙道:“如果她回來了你會怎么辦?”</br> “怎么辦?”陸一偉嘆了口氣道:“我也沒想過。”</br> 范春芳低下了頭,默默地蓋上了被子。</br> 陸一偉見范春芳有些不高興了,連忙道:“春芳,既然我和你坦誠說出來就說明沒其他想法了,她回不回來你都是我的妻子。”</br> 范春芳失眠了。半夜時分,她把熟睡的陸一偉推醒道:“一偉,如果她真的回來了,我愿意成全你們倆。”</br> 陸一偉迷迷瞪瞪睜開眼睛道:“別說傻話了,她就是一個夢,夢醒了就天亮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