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8 闖大禍了
陸一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師哥,是我急于求成,沒想到蔡教授會……不說了。到了這個時候,你一定要幫幫我。”</br> 一聲“師哥”讓柳文川心軟。他道:“蔡教授喜歡玩雅物,而師母喜歡首飾,我只能點到這里了,剩下的就看你了。”臨了,柳文川又道:“一偉,稿子已經刊登在《西江日報》了,有時間了你看看。”</br> “謝謝了,太感謝了!”陸一偉掛掉電話,腦子里盤桓著柳文川的話,卻不知如何下手。蔡妻喜歡首飾,這個很好理解,但蔡教授喜歡雅物,到底什么才算是“雅物”呢。</br> 陸一偉回到江東市,徑直了去了三條的“格調”西餐廳。到了門口,只見排起了長長的隊,讓陸一偉很是納悶。他走到餐廳門口,正準備推門而入時,被排在最前面的一個男子推到了一邊,沒好氣地道:“要吃飯到后面排隊去,沒看到我們都在排隊嗎?”</br> 陸一偉有些可笑,無奈之下給三條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三條氣喘吁吁地跑出來,沖著陸一偉招手。</br> 進去后,陸一偉問道:“這是在干嘛?”</br> 三條難以掩飾激動的心情道:“這不前天開業(yè)了嘛,潘成軍給我出了點子,派出去500份免費餐券,今天一大早就有人來排隊了,哈哈,你兄弟的生意要火啊。”</br> 陸一偉笑道:“都是吃免費的,你不賠就好了。”</br> “呵!你可別說,可開始我也覺得怕虧,可潘成軍堅持讓我這么做。其實想想也對,這些吃免費餐的不白吃,也是宣傳的一種方式嘛!”三條道。</br> 陸一偉探頭往門外望了一眼,道:“你這是高檔的西餐廳,能西餐吃成大排檔似的估計你是第一個,哈哈。對了,潘成軍呢?”</br> “在里屋忙著呢!”三條高興地道:“多虧了潘成軍,要不然我真顧不過來。要說人家南方人腦袋就是聰明,個個都是做生意的料,你看我這店子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條,我都很少過問。”</br> 陸一偉擔心地道:“潘成軍的危險還沒有解除,你要看好他,千萬別再出什么事。”</br> “放心吧!”三條道:“我現(xiàn)在一刻都不讓他離開我的視線,晚上就回家住,保證不會再出問題。”說完潘成軍,三條臉上露出焦容,道:“一偉,猴子真沒辦法了嗎?”</br> 陸一偉搖了搖頭道:“張縣長都被帶走調查了,這起案件還不知道怎么處理了。等等看吧,如果我能幫忙一定會幫。”</br> “狗日的猴子!”三條咬牙切齒道:“干得盡他媽不是人事!”</br> 跳過猴子,陸一偉問道:“黑圈這兩天沒過來嗎?”</br> “來了,昨晚還在我這里吃飯,要不我現(xiàn)在把他叫過來,中午喝上兩盅?”</br> “就在這兒?”陸一偉指了指道:“吃著西餐,喝著白酒,這點子也只有你能想出來了。”</br> “哈哈,咋不行?”三條嘿嘿一笑,道:“等著,我現(xiàn)在就給他打電話!”</br> 三條正在打電話,潘成軍從廚房走出來了。陸一偉隨即將他帶到一個包房內,關心他的傷勢。</br> 潘成軍感激地道:“我沒事,就是頭部和身上受了點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謝謝你出手相救,要不然我估計這會都到閻王殿了。”</br> 陸一偉關切地看了下傷口道:“這事都怨我,怪我太大意,幸虧沒釀成什么慘劇,要不然我怎么和你老母親交代!另外,縣里出了點狀況,你可能還得在這里多待一陣,不過你放心,用不了多久二寶煤礦就能重新回到你手里。”</br> 躲過一劫的潘成軍早已不去想那些了,道:“一偉,我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你能把我拉回來,已經感激不盡了。經過這一遭,我也看開了許多。二寶煤礦能不能拿回來我不關心,更重要的是認識你和三條這樣的好哥們,遠遠要比財富貴重的多。其實在這里挺好的,何況我也喜歡這份工作,你就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br> 陸一偉拍了拍潘成軍的肩膀道:“老潘,苦了你了。”</br> 潘成軍粲然一笑,給了陸一偉一個大大的擁抱。</br> “一偉,躲在這里了。黑圈答應了,他待會就過來。”三條興奮地道。</br> “好咧!帶我去參觀參觀!”</br> “走!”</br> 與此同時,遠在北州市的市委書記田春秋在辦公室動怒。他看到《西江日報》刊登了所謂的“南陽模式”,本來挺高興的一件事,可越看臉色越難看,最后直接把報紙拍到辦公桌上,怒不可遏地將市委秘書長李勤奎叫到了辦公室。</br> 田春秋指著報紙道:“今天早上的《西江日報》你看了沒?”</br> 李勤奎每天的第一件事肯定是看報紙,而且很有順序。先看《西江日報》,了解省委領導的動態(tài)以及其他地市縣的工作做法。再看《人民日報》,了解重大政策的實施和變動,以便在第一時間為田春秋提供決策依據(jù)。今天早上,當他看到南陽縣的新聞時,與田春秋的態(tài)度一樣,倍感震驚!張志遠此刻在接受調查,居然用這樣一篇文章往自己臉上貼金,這不明顯和田春秋對著干嘛。</br> 李勤奎小心翼翼地道:“看了……”</br> “看了?”田春秋一個難以捉摸的眼神,道:“那你說說看!”</br> 李勤奎道:“張志遠還被關在軍區(qū)招待所,有專人看守,與外界聯(lián)系幾乎不可能。何況,也沒有人知道他關在那里,所以,可以排除張志遠的可能性。張志遠排除了,只有可能是他身邊的人了。他們這么做,無非是淡化張志遠違法違紀行為,而劍走偏鋒大肆宣揚企業(yè)改制。很明顯,他們對您這一處理決定不滿意。”</br> 李勤奎的分析正是田春秋所想。田春秋氣得身體發(fā)抖,道:“好哇!我真是低看了張志遠了,看來他還是有能耐的嘛,竟然用悠悠之口來對抗我。這件事必須徹查,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br> 李勤奎是聰明之人,不想淌這趟渾水,直接把禍水引到蘇啟明身上。道:“田書記,我覺得這件事還是交給啟明同志處理比較妥當,正好也可以考驗一下他。”</br> 田春秋被李勤奎帶到了溝里,思考片刻,道:“讓蘇啟明現(xiàn)在到我辦公室來。”</br> 田春秋看到報紙了,市委副書記郭金柱自然也看到了。此刻他正在辦公室喝著茶,一遍又一遍地看著報紙。</br> “真是太聰明了!”郭金柱自言自語道:“這一招果然非同凡響,我倒要看看田春秋怎么處置張志遠,哈哈。”郭金柱很久沒有如此開心了,拿起電話打給了白玉新:“老白,看報紙了沒?”</br> 白玉新此刻正鉆在臥室呼呼大睡,揉了揉眼睛道:“郭書記,您可真會開玩笑,明明知道我很少看報,故意取笑我了吧。”</br> 郭金柱用異樣的口氣道:“我說老白,你也該學習學習了,不過今天的報紙還是值得一看的。”</br> “咋了?”白玉新一下子坐起來,以為又發(fā)生什么事情了。</br> “瞧把你緊張的,好事!哈哈。”郭金柱開懷大笑道:“今天早上的報紙刊登了關于志遠在南陽搞企業(yè)改制的新聞,寫得相當有水平,你要是不看就錯過好戲了啊。”</br> “什么好戲?”白玉新疑惑地道。</br> “還是你自己看看吧!”郭金柱道:“另外,你再打聽一下,是不是一偉策劃的,這一招水平相當高,我喜歡!”</br> 掛斷電話,白玉新立馬給顧桐打電話,讓他把今天的報紙拿上來。</br> 白玉新拿到報紙認認真真地看了好幾遍,他已經可以肯定是陸一偉干的,于是拿起手機打給陸一偉,問道:“在哪?”</br> 陸一偉看到是白玉新的,躲到一邊道:“我現(xiàn)在江東市,有事?”</br> “你小子真有能耐啊,哈哈……”白玉新爽朗地道。</br> 陸一偉云里霧里,道:“白縣長,我怎么了?”</br> “怎么了?”白玉新道:“你敢說報紙上的那篇文章不是你寫的?哈哈,你這一著棋走得非常妙,郭書記都打來電話夸獎你了。”</br> 陸一偉不好意思地撓頭道:“白縣長,不是我寫的……”</br> “好了,你還用得著蒙我?”白玉新道:“除了你能干出這種事,誰還會替張縣長考慮?趕緊回來,我們去見見郭書記,順便研究下一步計劃。”</br> “白縣長,現(xiàn)在回不去,我還有更重要的事。”陸一偉道。</br> “哦。”白玉新猛然想到了另一層面,急忙道:“你小子可是闖大禍了,千萬要小心!你不在南陽正好,在江東市多待一陣子,把手機關掉,我聯(lián)系你會用小號,聽見了嗎?”</br> 經白玉新一提醒,陸一偉也意識到這件事的后果了,他緊張地道:“白縣長,您說田書記不會找我麻煩吧?”</br> 白玉新不敢確定,道:“這我可真不敢保證!你也別太擔心,我現(xiàn)在立馬去市里見見郭書記,想想對策。你小子膽子也太大了,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商量,蘇啟明要是知道了,我估計日子不好過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