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6 選定人選
就在把馬林輝帶出來準備交給對方時,一輛車急速地駛進院子。市政法委書記侯永志從車上跳下來,大聲一喝道:“我看誰敢!”</br> 江永昌見侯永志來了,急忙跑上前去想要解釋。沒想到侯永志劈頭蓋臉訓斥道:“我不是和你說了什么人都不許靠近馬林輝嗎?你連我的話都不聽嗎?”</br> 江永昌有些委屈,喃喃地道:“對方是……”</br> “不管是什么人,今晚我親自坐鎮(zhèn),我看誰能把馬林輝帶走!”侯永志表現(xiàn)出強硬一面,讓在場的人無不膽顫。</br> 可對方好像不識時務,走上前道:“侯書記,我們是奉林市長之命而來,希望你配合。”</br> “滾!”侯永志咆哮道:“你讓林市長來見我,我倒要問問他,是法大,還是人情大?”</br> 對方灰溜溜地收拾東西趕緊走了。侯永志命令江永昌:“連夜突審馬林輝!”</br> 此刻,李虎剛在家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地上團團打轉(zhuǎn)。得知侯永志親自到古川縣公安局壓陣時,李虎剛的心徹底涼透了。他本想借市長林海鋒之名把馬林輝給搶出來,可沒想到這一計策失敗了。</br> 完了!李虎剛“噗通”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墻上的掛鐘發(fā)呆。思考幾分鐘后,他再次回到臥室,將熟睡的妻子叫醒,命令道:“小娥,你現(xiàn)在趕緊走,再不走就遲了。”</br> 張曉娥這是才覺得事情的嚴重性,睡意全無,坐起來道:“虎剛,事情真的有那么嚴重嗎?”</br> 李虎剛嘆了口氣道:“事已至此,我們不得不防啊。馬林輝要是算條漢子,只要他咬著不說,我們就暫時安全。可馬林輝一旦開口,我們就全完了。”</br> 張曉娥急了,哭啼啼道:“虎剛,那這下怎么辦?”</br> “事不宜遲,你趕緊先走,剩下我一個人,我量他們也不敢把我怎么著。”李虎剛頗為自信地道。</br> “虎剛,他們不會把你給抓起來吧?”張曉娥想到了可怕的結局,驚慌失措地道。</br> “還到不了那一步。”李虎剛道:“這些事不要你管了,我自有安排。你現(xiàn)在趕緊走,要不然就來真不及了。”</br> 張曉娥如同驚弓之鳥,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嚎啕大哭。她沒想到事情來得如此突然。</br> 沒有了后顧之憂,李虎剛心里踏實了許多。就算馬林輝把自己供出來,沒有人證物證,倒要看看他們能把我怎么著。</br> 古川縣公安局,侯永志得知副局長羅志清的事跡,心里頓時有了主意,隨即問道:“老羅,讓你出任一把手,你能不能干好?”</br> 坐在一旁的江永昌慌了,以為侯永志要把自己換掉,急忙道:“侯書記,剛才那事確實是我做得不對,你要打要罵隨你,可我還想跟著你干啊。”</br> “你別打岔!”侯永志隨手一擺,繼續(xù)問羅志清:“你說說你的想法。”</br> 幸福來得太突然,羅志清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道:“侯書記,我說我不想扶正,那是鬼話。可我和永昌這么些年來搭檔的非常愉快,你不能把他給撤了啊。何況這事真不怨他,都怨我,你要罰就罰我吧。”</br> 羅志清能說出這番話,讓侯永志有些感動,也堅定了他的初衷。避開此話題,他問道:“說說黑衣人的事情吧,到底是怎么回事?”</br> 羅志清道:“那幫黑衣人沖進來一句話也不說,徑直往審訊室走去。打開審訊室房門后,沒見到馬林輝,又匆匆離去。我有以下幾個疑問:第一,黑衣人對我局如此輕車熟路,是不是說明他們中間有人了解我局的構造?或者說有人里外應合?第二,黑衣人到來后是市人大副主任張大慶走后不久,讓人不免產(chǎn)生懷疑,可這事到底與張主任有無關系呢?第三,馬林輝不就是個市人大代表,有必要這么興師動眾?”</br> “另外,我還有幾個推斷:一,敢肯定黑衣人不是本地人。因為在他們逃跑時,我聽到一個人說了方言。據(jù)我多年的經(jīng)驗,他們的話應該是南江省人。二,這伙人受過專業(yè)的訓練。他們手腳利落,我們的民警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輕而易舉就放倒了,要是一般人,不可能有如此身手。此外,這群人協(xié)同作戰(zhàn)能力很強,應該是團伙作案。三,這伙人非常猖狂,在逃跑時居然明目張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就溜走,要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他們從哪里來得勇氣?”</br> 聽完羅志清的分析,侯永志對此案的定性又有了重新認識。道:“抓到的那個人醒來了沒?”</br> “應該還沒,醒來我會第一時間向您匯報!”羅志清道。</br> “好!”侯永志道:“接下來,你們的工作比較艱巨,不僅要追查馬林輝攜帶槍支的來源,還要查明是誰在背后導演這場鬧劇,一旦查明,立刻向我匯報,我會在第一時間向市委田書記匯報。”</br> 遠在南陽縣的張志遠,直到第二天才知道昨晚發(fā)生了驚心動魄的一幕。想到給市里惹了這么大的麻煩,張志遠嘆氣自責,也感激侯永志能如此強有力支持自己的工作。</br> 開弓沒有回頭箭,事情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就要打脫牙和血吞。張志遠在等待機會,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br> 事已至此,已經(jīng)不完全是張志遠和二寶煤礦的較量,逐步轉(zhuǎn)移為郭金柱和李虎剛之間的對抗,更潛性的應該說是郭金柱和市長林海鋒之間的角逐,這場好戲僅僅是拉開了帷幕……</br> “張縣長,這個時候您是不是應該去一趟古川縣?”白玉新提醒道。</br> 張志遠擺擺手道:“不去了,還不到我們出手的時候。今天的行程計劃不變!”</br> 上午9時許,張志遠驅(qū)車前往石河鎮(zhèn)。</br> 政府辦主任李建偉提前已經(jīng)安排好一切,張志遠剛到石河鎮(zhèn)邊界,石河鎮(zhèn)黨委書記梁道義、鎮(zhèn)長徐青山,以及原溪口煤礦礦長、現(xiàn)溪河煤業(yè)董事長彭志榮,石河村村委主任兼溪河煤業(yè)公司總經(jīng)理牛福勇已經(jīng)等候多時。</br> 車停下,張志遠從車上下來,挨個與各位握了手。梁道義提議先到鎮(zhèn)里休息片刻,然后召開座談會,隨后再到工地視察。然而張志遠道:“鎮(zhèn)里我就不去了,直接去工地現(xiàn)場,有什么問題現(xiàn)場解決。”說完,鉆進車里往石河鎮(zhèn)工業(yè)園區(qū)駛去。</br> 到了施工現(xiàn)場,梁道義追隨在張志遠身后介紹著工業(yè)園區(qū)的建設情況,張志遠不作聲,而是不斷點頭。</br> 梁道義自以為準備充分,一直談著鎮(zhèn)黨委如何重視,而不談工作如何組織實施、如何保證項目進度等實質(zhì)性的問題。張志遠有些不耐煩地打斷道:“工業(yè)園區(qū)到目前投入了多少?融資了多少?”</br> 談到具體的問題,梁道義傻眼了,不停地求助一旁的彭志榮。鎮(zhèn)長徐青山瞅準機會,上前匯報道:“張縣長,工業(yè)園區(qū)目前投入了1000多萬元,主要用于征地補償和‘三通一平’,主要資金來源一部分是上次縣政府撥下來700多萬元,還有一部分是石河村牛福勇和原溪口煤礦彭礦長墊資1000多萬元。整個工程下來總投入將近8000多萬元,目前缺口資金還差四分之一。我們經(jīng)過磋商后,決定向銀行提出貸款,緩解資金壓力。”</br> 徐青山說到了點子上,張志遠十分滿意,點頭道:“你這個思路非常好,不能等輸血,不能靠政府,而是要學會自救。現(xiàn)在是市場經(jīng)濟,就要用靈活的頭腦去創(chuàng)新,去實踐。貸款的事怎么樣了?”</br> 徐青山道:“目前正在與省城的一家銀行談判,談判的比較順利,但人家最多只放貸4000萬元,還得拿兩座煤礦作抵押,還有一部分資金沒有落實到位。”</br> “在這點上,曙陽煤礦就是個很好的樣板。你們幾家聯(lián)營搞企業(yè),這本身就是創(chuàng)新,但資金的缺口就要多想想辦法。至于縣政府,大致情況你們也知道,縣里窮啊,年財政也就8000多萬元,總不能全投到你們這里吧,還有許多工作要去做。”張志遠苦口婆心地道。</br> 白玉新也講話了,道:“張縣長的意思是鼓勵民間資本進入,你就好比牛福勇和彭志榮這兩位,自己掏腰包墊資,其實就是這個道理。把分散的錢集中起來干大事,這才是一條特有化的出路。”</br> 張志遠點頭道:“白縣長,在這方面你算是專家,你要多關心關心溪河煤業(yè)公司的建設啊。”</br> 繼續(xù)往前走。張志遠這次沒讓梁道義匯報,而是點名讓徐青山介紹。徐青山不放過每一次表現(xiàn)的機會,道:“今年主要完成一些基礎性工作,到明年開春就正是開工建設,預計年底就要完成主體工程,到后年下半年就正式投入使用。此外,我們對石河鎮(zhèn)煤礦和溪口煤礦加緊技改升級,引進先進設備代替人力開采,預計到明年就能實現(xiàn)從年產(chǎn)值20萬噸提升到50萬噸。”</br> “好!”張志遠高興地道:“徐鎮(zhèn)長,看來你在工業(yè)園區(qū)建設上是下足了功夫,你的工作是值得肯定的。我相信經(jīng)過幾年發(fā)展,石河鎮(zhèn)就能從一個偏遠貧困鎮(zhèn)成為全縣最富有的鄉(xiāng)鎮(zhèn),你有這個信心沒?”</br> “有!”徐青山發(fā)自內(nèi)心地喊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