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7 女婿上門
鑰匙肯定不是房間門上的,也不可能辦公室抽屜上的,陸一偉把自己身上的鑰匙取下來比對了一遍,還是找不到頭緒。他道:“我覺得張樂飛是有意放在身上的,而且是故意讓我們找到,這里面一定有秘密。”</br> “我也是怎么想的!”張樂飛一拍桌子道:“我有預(yù)感,這把鑰匙背后肯定隱藏著一個驚天秘密,而這個秘密很有可能涉及南陽官場,如果我們找到,將會引發(fā)一場大地震。”</br> 陸一偉聯(lián)想到在張樂飛搜查到的筆記本,本子上詳細記錄著每一筆交易,而且好多都是關(guān)于劉克成的,難道還有比這更加勁爆的秘密?陸一偉不敢想。他道:“張縣長的意思是……”</br> “找到他,務(wù)必要找到他!”張志遠下了很大決心道。上次把那個筆記本交給劉克成,本打算放他一條生路,可現(xiàn)在看來他是不知悔改了,既然你不仁,也別怪我不義,鐵心要把老奸巨猾、兩面三刀的劉克成徹底擊垮。</br> “好,我隨后與蕭局長對接一下,盡快找到!”陸一偉道。</br> “不!”張志遠突然嚴(yán)肅地道:“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不能讓第三人知情,明白我的意思吧?”</br> 陸一偉重重地點了點頭,小心翼翼把鑰匙裝到了身上。</br> 半**酒下肚,張志遠臉色紅潤,褪去了外套,準(zhǔn)備大干一場。聊著聊著,張志遠說起了他的故事……</br> 張志遠同樣出生在農(nóng)村,而且還是西州市的農(nóng)村,比北州市更窮。家里兄弟姊妹多,他排行老三,他兩個姐姐早早就不讀書嫁出去了,還有一個妹妹和弟弟也因為他上大學(xué)放棄學(xué)業(yè)在家務(wù)農(nóng)。也就是說,為了供他讀書,可謂是全家出動。張志遠很爭氣,考上了全國名牌大學(xué),大學(xué)畢業(yè)后又考上研究生,這在整個西州市都沒有幾個。一時間,張志遠成了西州市的名人,卻沒有給他家庭帶來改觀。</br> 研究生畢業(yè)后,張志遠分配到北州市交通局。由于是高學(xué)歷,上班沒幾年就成了破格提拔為副科,成了一個科室的副科長。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表現(xiàn)出色的他在短短幾年內(nèi)就成了交通局道路基建科的科長。可就此,他的仕途不再一帆風(fēng)順,直到遇上了丁昌華。</br> 丁昌華原先不過是北州市軸承廠的會計,不能說大富大貴,總還算過得馬馬虎虎。80年末期,隨著各大三線工廠遷移到沿海城市,北州市的經(jīng)濟一落千丈,軸承廠頻臨倒閉。頭腦靈活的丁昌華抓住機遇下海,承包了一段公路修建,也就是在這時和張志遠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br> 丁昌華有了第一桶金越做越大,積累了足夠資本后,又涉足剛剛興起的房地產(chǎn)事業(yè)。沒想到,丁昌華一下子賺了個盆滿缽滿,成立了東華實業(yè)有限公司,成為北州市有名的企業(yè)家。</br> 吃水不忘打井人,張志遠助丁昌華成就了事業(yè),他很快用實際行動回報。通過當(dāng)時還是副市長的郭金柱,把張志遠扶上了交通局的副局長。再郭金柱成為市委副書記后,又把張志遠推了出去,成為南陽縣的縣長。</br> 可以說,每一個人的成功都有一定必然性和偶然性,張志遠當(dāng)初要不是幫丁昌華,或許他現(xiàn)在還是個正科級一般人員,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官場和商場,自古以來就是一個剪不斷理還亂的生態(tài)鏈,而官員和商人,正是這個生態(tài)鏈的參與者和規(guī)則制定者,互相促進,共榮發(fā)展。</br> 當(dāng)然,張志遠不可能和陸一偉說這么多,官員最忌諱起底他的仕途背后的暗道,他就簡單說了下他的成長經(jīng)歷,和陸一偉有頗多的相似之處。</br> 同病相憐之人,最容易引起共鳴,兩人不再是上下級關(guān)系,好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你一杯我一杯喝到深夜才散去。</br> 第二天一早,盡管大雪封了路,張志遠還是堅持回到北州市,一大堆應(yīng)酬還等著他。接下來幾天,陸一偉每天重復(fù)著同一件事,除了喝酒還是喝酒,就像泡在酒缸里,渾渾噩噩,就沒醒得時候。</br> 大年初六,未來的妹夫登門拜年,這下忙壞了一家人。劉翠蘭天還未亮就起床張羅中午的飯。陸玲更是激動異常,昨晚一晚上沒睡好覺,早上起床就開始捯飭自己,又跑到陸一偉房間把他拉起來,就連李海東也未遭幸免。就這樣,一家人七點多就吃過早飯,等待未來的姑爺鐘鳴。</br> 從陸玲的只言片語中了解得知,鐘鳴是東州市人,父母親都是政府工作人員,具體做什么,陸玲不曾說。鐘鳴是獨子,大學(xué)畢業(yè)后不顧家人反對,隨同大流南下大浪淘沙。現(xiàn)實給他狠狠地上了一課,他原本南方遍地是黃金,但他這個學(xué)藝術(shù)的根本沒有施展才華的平臺,無奈之下在一個小廣告公司打工,但和家人說在南方掙了大錢。也就在這個時候,認識了陸玲。</br> 兩人很快墜入愛河,卻遭到公司解雇,無奈之下二人自己創(chuàng)業(yè)。在鐘鳴父母親的資助下,加上二人的積蓄,租了個店面,干起了廣告。時下廣告業(yè)蓬勃繁榮,加上以前有固定客源,很快就步入正軌,到年底實現(xiàn)了盈利。</br> 隨著生意越做越大,二人又注冊成立了公司,手底下有二三十人。這樣的企業(yè)在廣州雖多如牛毛,但他們站穩(wěn)了腳跟,營業(yè)額高的讓人咋舌。</br> 這正好應(yīng)了那句話,上帝關(guān)上了一扇門,總有一扇窗戶為你打開。如果陸玲還在南陽縣醫(yī)院當(dāng)護士,估計現(xiàn)在早已結(jié)婚生子,至于生活過得如何,不得而知。</br> 鐘鳴是開車過來的,路上的雪還沒有融化,陸一偉不放心地叫上李海東到半路上去迎接。路上,李海東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陸哥,你說人家梅佳能看上我不?”</br> 陸一偉見李海東動了心思,鼓勵他道:“你不試你怎么知道?梅佳這姑娘不錯,挺好的,你要把握機會。另外,你也被那么沒自信,沒讀書怎么了?照樣活得有骨氣有尊嚴(yán)。我和你提前透露一下,將來我還要成立個房地產(chǎn)公司,這個公司的總經(jīng)理也由你來當(dāng)。”</br> 聽到陸一偉如此扶持自己,李海東感動的不知該什么。道:“陸哥,客套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我李海東發(fā)誓,這輩子記住你對我的好。”</br> 看到李海東認真的樣子,陸一偉伸手捶了一下,道:“別和來這套,聽著怪肉麻。梅佳那邊你要主動點,你小子鬼點子多,我相信你的本事,哈哈。”</br> 李海東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不停傻笑。</br> 面前出現(xiàn)了一輛白色的奧迪轎車,車牌是西b,是東州市的編碼。陸一偉沖著前車用燈晃了兩下,對方及時回應(yīng),對上號了。陸一偉靠邊停車,奧迪車相繼停了下來。</br> 陸一偉下車走了過去,鐘鳴也急忙下車,很有禮貌地與未來的大舅哥打招呼。</br> 鐘鳴個頭不高,皮膚白皙,談不上帥氣,精氣神不錯,不像北方漢子那樣粗獷,多了些南方人的秀氣。不過眉宇之間透著一股狠勁,讓陸一偉多了些喜愛。一個男人,本應(yīng)有陽剛之氣,熱血之身,韜光之明,不陰不陽的,實在讓人倒胃口。</br> 寒暄兩句,兩人各自上車,陸一偉在前面帶路,回到了家中。</br> 陸玲見到鐘鳴后,像小鳥一般撲了過去,不顧形象來了個熱情擁抱。陸一偉好歹還能接受,陸衛(wèi)國兩口子急忙轉(zhuǎn)過頭,雙眼一閉,念念有詞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br> 陸一偉看到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心里不免傷感。蘇蒙在車站門口做出瘋狂的舉動,引起不小的轟動,但陸一偉卻樂在心頭。那時候,還信誓旦旦地說要結(jié)婚,可這才過了多少天,蘇蒙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了。將近五年的感情,就這樣化成了一團泡影,消失的無影無蹤。</br> “一偉,傻站在那里做什么,快放炮啊!”陸衛(wèi)國高聲叫道。</br> 陸一偉這時才回過神來,把地上的鞭炮一起點燃,噼里啪啦的響聲驚動四周鄰居,都紛紛跑出來一探究竟,看到鐘鳴大包小包從車上往下拿東西,很是羨慕。</br> 回到家中,劉翠蘭張羅著端茶倒水,陸衛(wèi)國則坐在那里看著未來女婿提著的貴重物品呵呵傻笑,心里不知多高興。陸玲開始給鐘鳴介紹家人,介紹李海東時道:“這是海東哥,他雖不是我家人,但我早把他當(dāng)成了親哥,你就叫二哥吧。”</br> 陸玲的話讓李海東心里暖融融的,自己已經(jīng)成了這個家的一份子。</br> 陸衛(wèi)國從兜里掏出一個紅包遞給鐘鳴,道:“小鐘啊,你第一次登門,叔也沒啥好準(zhǔn)備的,一點小心意。”</br> 鐘鳴極力推辭,陸玲攔著道:“讓你拿你就拿著,這個意義不一樣。”然后回頭對陸一偉道:“哥,你就沒表示?”</br> 陸一偉看到妹妹幸福,大包大攬地道:“哥能沒準(zhǔn)備?”說完從兜里掏出一沓子錢交到鐘鳴手中,道:“這是我和你海東哥的一點心意,別嫌少!”</br> 鐘鳴急忙起身感謝,沒想到陸玲家人如此熱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