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1 嚴懲不貸
“是誰給你權(quán)力的?”侯永志毫不留情道:“公安局長是由人大任命的,就算是要暫停職務(wù)也是由提請人大罷免,你作為縣委書記,怎么能這么隨便呢?再說了,蕭鼎元的任命還有上級機關(guān),你經(jīng)過市公安局領(lǐng)導同意了嗎?”</br> 劉克成被嗆得說不出話,擦汗道:“侯書記批評教育得對,是我考慮不夠周全。主要是因為,這起案件里牽扯到蕭局長,所以……”</br> 侯永志不聽劉克成解釋,對張志遠道:“你去把蕭鼎元現(xiàn)在給我找來。”</br> 侯永志是出了名的“鐵炮”,軍人出身的他一直就在公安機關(guān)工作,還擔任過北州市公安局局長,后在郭金柱的力薦下進入常委。侯永志又開始炮轟劉克成了,道:“劉書記,我聽說你們對刑警隊長付江偉用刑,這是你允許的嗎?”</br> “不不不!”劉克成急忙辯解道:“侯書記,這事我不知道。”</br> “不知道?”侯永志拍著桌子道:“這起案件不是你至始至終都在參與審理嗎?你敢說你不知道?”</br> 劉克成慌了,回頭尋找張樂飛,卻找不到他的蹤影,他只好道:“侯書記,這件事我馬上就去核實,查出來真有此事,一定嚴懲不貸。”</br> “好啦,這就是就不用你操心了,蕭鼎元待會來了讓他去查辦!”侯永志厭氣地道。</br> 侯永志表演完,該郭金柱出場了。同時軍人出身的郭金柱也是硬派作風,對劉克成道:“你來說說案件的情況吧。”</br> 劉克成把昨天的審訊結(jié)果和尸檢報告遞了上去,侯永志一下就看出毛病,質(zhì)問道:“你說付江偉殺死犯罪嫌疑人,理由就是受賄?”</br> 劉克成大汗揮雨,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這起案件是張樂飛審理的……”</br> “張樂飛?他有什么資格審理案件?我也是政法委書記,你見我干涉過執(zhí)法人員辦案嗎?對了,上次你們南陽縣整頓的時候,我不是已經(jīng)說過,政法委不能干涉公安機關(guān)辦案嗎,怎么現(xiàn)在這個張樂飛又參與進來?我的話不管用是吧?”侯永志的眼睛很大,睜大以后更加讓人懼怕。</br> 劉克成再長三張嘴也說不清了,坐在那里不吭聲,以沉默回辯。</br> “重新審理,要是你們南陽縣不行,我讓市公安局下來審理。”侯永志把卷宗扔到劉克成面前,不給他一點顏面。</br> 此時,外面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縣委辦主任氣喘吁吁地跑進來,爬到劉克成耳邊嘀咕了幾句,郭金柱厭惡地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大大方方說出來。”</br> 董國平無奈,只好道:“郭書記,侯書記,下面來了十幾家媒體的記者,要求見劉書記和張縣長。”</br> 郭金柱一聲冷笑,道:“那就讓劉書記去應付吧。”</br> 劉克成起身挪動著肥胖的身軀,悻悻地回到自己辦公室。進了辦公室,他一下子把辦公桌上的東西都推到地上,拍著桌子道:“你讓張樂飛給我滾過來!”</br> 董國平怯怯地道:“劉書記,那下面的記者呢?”</br> “愛他媽的誰去見讓誰去見,老子沒功夫!”劉克成徹底被激怒了。不管怎么說,他都是堂堂的正處級領(lǐng)導干部,今天居然受到如此奇恥大辱,傳出去自己的顏面何在?這一切都是張樂飛造成的。</br> 董國平出去一會又進來道:“劉書記,張書記說他今天身體不適,想和你請一天假。”</br> “請他媽的逼!你告訴他,如果今天他不滾過來,別怪老子不義。”聽到張樂飛躲著不出來,更是一肚子火。</br> 陸一偉看到郭金柱和侯永志如此為張志遠撐腰,心里那個舒坦,幾天積攢的火氣瞬間全消。有了這兩位鐵塔領(lǐng)導,量他們也不敢再整出什么幺蛾子。</br> 他想到了牛福勇,心里一陣慌亂。悄悄跑出去打電話道:“福勇,昨晚我交代你的事現(xiàn)在中止,你可以查趙志剛的下落,但不能動那個民警了。”</br> 牛福勇不理解,梗著脖子道:“為什么?”</br> “不為什么,你照著做就成了,我這邊還有事就不和你說了,隨后再聊!”陸一偉掛掉電話。兩位市領(lǐng)導同時出現(xiàn),這是陸一偉沒有想到的,有他們在,相信很快就能查出真相。</br> 蕭鼎元趕到了。經(jīng)過一天的折磨,面容憔悴很多。見了侯永志像見了親人般,憋了一肚子話想說。侯永志早有預見,伸手道:“有什么話留著以后再說,你現(xiàn)在趕緊去看看付江偉怎么樣了,然后對案件重新審理,查到誰就是誰,不要遮遮掩掩的,你也看到了,外面的媒體記者已經(jīng)堵到家門口了。”</br> 蕭鼎元立下軍令狀,道:“請郭書記和侯書記放心,保證在短時間內(nèi)破案。”</br> 郭金柱叮囑道:“案件重新審理,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既不能太過于著急,也不能無限期拖延,更不能借機打擊報復,要客觀公正地審理,聽明白了嗎?”</br> 蕭鼎元莊重地點點頭,準備前去。郭金柱看到一邊的陸一偉,于是道:“你叫什么來著?”</br> “陸一偉。”</br> “對,一偉,你也跟著去,要全程參與督辦。”郭金柱補充道,他對陸一偉還是頗有好感。</br> 陸一偉走后,房間里沒有外人,郭金柱示意張志遠把門關(guān)緊,三人進了里面臥室,關(guān)上門說起了悄悄話。</br> 郭金柱嚴肅地道:“志遠,你和我說實話,劉克成在這起案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br> 張志遠客觀地道:“郭書記,到底劉書記參與了沒有,我不敢妄自下結(jié)論,但政法委書記張樂飛肯定參與其中。”</br> 郭金柱在北州市分管組織人事,在人事任免上還是有一定話語權(quán),但最終拍板還需上常委會。他道:“好,只要查出張樂飛有問題,我回去以后立馬報告給田書記,讓紀檢部門介入調(diào)查。”</br> 張志遠在南陽縣受到不公正待遇,這口氣郭金柱實在咽不下,不管怎么說,張志遠都屬于他的人。他今天就要找一個人開刀,給張志遠在南陽縣樹立威信,也讓其他人看看,張志遠不是沒人疼沒人愛的孤兒,是有人為其做主撐腰的。</br> 侯永志依然脾氣火爆,道:“看來你們南陽縣公安系統(tǒng)整頓不徹底,等這件事結(jié)束后,我會專程過來主持會議,非要整頓一下這股歪風邪氣不可。對了,趙志剛是什么人?”</br> 張志遠把趙志剛的情況介紹了下,侯永志咬牙切齒地道:“你們南陽的治安實在太糟糕了,必須整治,這樣,隨后我回去與市局研究一下,必要時派一支特警進駐南陽,這支隊伍就交由你,短期內(nèi)給我把南陽的雜七雜八全部徹底根除。”</br> 張志遠沒想到侯永志如此支持自己工作,感激地道:“那就多謝侯書記了。”</br> 侯永志擺擺手道:“和我你就別客氣,南陽的治安出了問題我也有責任。另外,你是郭書記的愛徒,自你上任后從來沒踏過我的門,就算送你一個大禮吧,哈哈。”侯永志聲音如鐘,笑起來更是豪邁爽朗。</br> 郭金柱不介意侯永志如此說,笑著道:“志遠人不錯,就是有時候心太軟,沒有殺伐決斷之氣。他也不容易,在南陽這地界人生地不熟的,沒有自己的人談何容易?我看這次以后,估計效果會好一點。在這里我也得檢討,怪我來得太晚啊。”</br> 郭金柱的話竟然讓張志遠留下了感動的眼淚,幾乎哽咽。郭金柱對侯永志道:“你看看,都是縣長的人了,還這么沒出息,還哭鼻子,永志,這要是在我們部隊上,對付這種新兵蛋子這么處置?”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