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8 憑空消失
照片風波在驚險中勉強翻篇,如此低級手段非但沒打壓他的氣勢,反而更加激發(fā)了斗志,痛下決心繼續(xù)大搞整風運動。</br> 三天后,政府辦、扶貧辦主任落馬,三個鄉(xiāng)鎮(zhèn)的財政所所長相繼被請進了3號大院,縣一中校長被免職,分管基礎設施建設的教育局副局長接受紀委調查……財政、教育和扶貧三大戰(zhàn)線幾乎無一幸免,其力度之大前所未有,聞所未聞。</br> 陸一偉鐵腕治腐的手段確實起到了作用。這段時間,每個單位的人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膽戰(zhàn)心驚,生怕把戰(zhàn)火燒到自己身上。特別是一些實權部門,連夜加班加點在查賬對賬,而且還專門請的專業(yè)財會人員加緊補漏洞,就怕牽連到自己。</br> 針對這一情況,陸一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及時制止。官場本身就一大染缸,如果說那個人沒問題是不可能的,當官圖了啥誰都一清二楚。只要他能在查賬之前經(jīng)得起推敲,暫時不予追究,但要是涉案金額特別巨大,就是臨時抱佛腳,也不可能全部抹平。</br> 這兩天,底下的人見了他都異常客氣,規(guī)規(guī)矩矩的,說話也不敢大聲大氣,表現(xiàn)出異常的尊敬。每每下鄉(xiāng)調研,書記鎮(zhèn)長老早就出門迎接,態(tài)度謙恭,講話謙虛。目的達到了,也該收工了。</br> 但還有大魚沒釣到,他有所不甘心。就在這時候,他接到了一個重要電話,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邱遠航將于下周四到南州市調研城市建設。這是他重新起用后第一次出訪。而第一站就選擇了南州市,其用意難以捉摸。</br> 領導下來調研,行程路線早在一個月甚至更早就提前謀劃好,還有打前站的先行下來采點,對相關工作提出具體要求。不合適的加緊改正,以便展現(xiàn)良好面貌。</br> 這次調研和龍安沒多大關系,但市里給他攤牌了個任務,讓他作為縣區(qū)代表在座談會上進行交流發(fā)言。陸一偉聽了甚是可笑,龍安的城市建設一塌糊涂,能有什么亮點和特點進行典型交流。但馬菲菲以政治任務命令他,必須完成。而且給他提了個醒,做好到龍安調研的準備,因為趙省長先前去過,不排除邱省長再次前往。</br> 既然是政治任務,陸一偉就要認真完成。可龍安的城市建設真心沒法看,想要在短時間內出效果,簡直是無稽之談,更無從下手。</br> 苦思冥想了一夜,陸一偉有了工作思路,第二天一早就召開黨政聯(lián)席會,將打響縣城環(huán)境衛(wèi)生攻堅戰(zhàn)。采取分片區(qū)作戰(zhàn),重點突擊,各個擊破的方式在短時間取得實效。要求全體機關干部全部參與,每個縣領導都要靠前指揮,那個片區(qū)出現(xiàn)問題,各自承擔責任。</br> 這要是在剛來那會兒,估計他的話沒多少人聽。但這次不一樣了,指令一下,當天下午就有單位開始實施大掃除。陸一偉親自參與清理河道,一場全民搞衛(wèi)生的運動迅速在全縣掀起來。如此浩蕩的場面,用郭建業(yè)的話說,這是改革開放以來的頭一次。</br> 整風運動取得階段性成效,陸一偉倍感欣慰。說明已經(jīng)在龍安站穩(wěn)了腳跟,接下來就該轉向發(fā)展經(jīng)濟了。</br> 這天,陸一偉剛到辦公室坐下,郭嘉俊進來道:“陸書記,有位婦女找您,她說是梁海平的妻子。”</br> 聽到此人,陸一偉心里咯噔一下,尋思片刻道:“讓她進來。”</br> 不一會兒,一個婦女哭哭啼啼進來了。進門就道:“陸書記,你把我們家海平弄到哪里了,就算是抓他,也得讓我們知道一下吧,這樣不明不白地抓走,怎么和我們交代……”</br> 陸一偉越聽越糊涂,等她講完道:“嫂子,是不是弄錯了,我們沒抓梁海平啊。”</br> “不可能,他們都說你們給抓走了。他就是有錯誤,應該走正常程序,而不是不明不白。要是這樣,和明朝時期的錦衣衛(wèi)有什么區(qū)別……”</br> 這也是一直困擾陸一偉的問題。自從梁海平失蹤后,他安排付江偉派人撒開網(wǎng)到處追查下落,可這么多天過去了,一直沒找到人影。以至于社會上流傳著諸多版本,有的說梁海平畏罪潛逃了,從海南逃到了澳大利亞,還有人在澳大利亞見過他。有的說被紀檢委秘密雙規(guī)了,因為涉及案件重大,一直不對外公開。還有的說梁海平已經(jīng)死了……</br> 眾說紛紜,但那種可信度較高,遲遲無法下結論。</br> 一個大活人憑空玩消失,在現(xiàn)代社會是很難實現(xiàn)的。到處都是監(jiān)控,基本上無處遁形。倘若真的消失,給陸一偉也帶來巨大壓力。</br> 不管怎么樣,她是無辜的。陸一偉好生安慰,卻無法答復。好不容易勸走,將付江偉叫到辦公室,追問情況。</br> 付江偉道:“陸書記,這段時間我們一直沒放棄,派出三路人馬全國各地都在追查。而且將有可能到的地方,調動地方公安配合調查,依然一無所獲。我也詢問鄧縣長的司機了,他確定沒有拉梁海平,當晚去南江省是送人。那晚我們確實一路跟蹤,并未發(fā)現(xiàn)異常情況。此外,我們在海南,廣東,湖南等地進行大力排查,還是毫無進展。”</br> 陸一偉不由得眉頭緊蹙,道:“一個大活人突然消失,這說不過去,還是你們排查不仔細。加大警力繼續(xù)巡查,哪怕有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br> 付江偉點頭道:“好吧,我再繼續(xù)排查。不過,我有個推斷……”</br> 陸一偉猛地抬頭看著他,對視道:“什么推斷?”</br> 付江偉咬了咬嘴唇道:“暫時還是別說了,沒有事實依據(jù)。您看可以不可以請求省公安廳協(xié)助我們調查?”</br> “怎么協(xié)助?”</br> “按失蹤人口在網(wǎng)上發(fā)布,這樣全國各地的公安就都看到了。”</br> 陸一偉仔細想了許久,擺手道:“暫時不要整得動靜太大,還是你們繼續(xù)排查。如果三天后還找不到人影,我們再考慮其他辦法。”</br> “好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