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0 靜觀其變
“爽快!”趙志剛拍了下手掌道:“我就喜歡爽快的人。這位小兄弟消費的項目不多,但都是我們這里的頂級服務,找個兩個小姐一人3000,包廂費1000,喝酒2000,晚上住宿2000,桑拿1000,你自己算算吧,這可都是明碼標價啊。”</br> 陸一偉冷笑道:“你就是去了京城的五星級酒店,也花不了這么多錢。”</br> 趙志剛一攤手道:“沒辦法,京城是京城,南陽是南陽,我這里就是個消費水平,我可沒拉著他來我這里消費啊。”</br> 陸一偉恨得直咬牙,他倒不是恨李海東不爭氣,而是看著趙志剛這張丑惡的嘴臉就像狠狠地暴打一頓。他冷靜地道:“好了,這個錢我出了。”說完,從口袋里掏出一沓子錢。</br> 趙志剛臉上樂開了花,道:“我就說陸一偉是爽快之人,果然如此。”</br> 陸一偉假裝思考了一下,道:“錢我可以出,但我有個條件。”</br> “說!”</br> “既然我們作為消費者消費來了,那我們就要明明白白消費,你這樣,你給我開個發(fā)票,把消費項目和價格都寫上,玩了小姐就寫炮費,這個條件不過分吧?”陸一偉道。</br> 趙志剛頓時黑了臉,一屁股坐到沙發(fā)上道:“陸一偉,你這是什么意思?”</br> “沒別的意思,明明白白消費,這是法律賦予消費者的權利。”陸一偉道。</br> 李乾坤沉默了許久,終于憋不住了,道:“剛哥,我看你就是多此一舉,何必和他費這么多口舌,對付這種人你只要讓他屈服了才能看到效果。”</br> “李乾坤,這里沒有你什么事,你他媽的趕緊回家!”陸一偉瞪大眼睛,訓斥著道。</br> 看到陸一偉扭曲的臉型,李乾坤有些害怕,但依然嘴上不饒人道:“你他媽的以為你是誰啊,管老子干嘛,我告訴你,咱倆之間的事還沒算清楚,要不今天一起算?”</br> 陸一偉徹底被激怒了,道:“趙志剛,你到底開不開?不開老子可走了啊。”</br> 趙志剛同樣被陸一偉的氣場感到一絲恐懼,沉默了許久后,他揮了揮手道:“你走吧。”</br> 陸一偉不客氣,起身拉起李海東就往門外走。</br> 李乾坤不理解趙志剛的做法,急忙道:“剛哥,你怎么……”</br> 陸一偉出門時,趙志剛咬牙切齒地道:“陸一偉,這次算你小子走運,不過下次你就沒這么走運了,你記住,只要我在南陽,你的日子就好過不了。”</br> 陸一偉回頭冷笑,道:“誰的日子好過不好過,還另外一說,你還是趁早想后路吧。”</br> 陸一偉走后,李乾坤還要繼續(xù)追問,趙志剛拿起茶幾上的酒**甩到墻上,對著小弟道:“從今天開始,把這兩個人給我盯死咯。”</br> 出了大門,上了車,李海東正要和陸一偉解釋,陸一偉豎起一只手道:“別說了,這件事就此打住,以后不能再來這里。”</br> 聽到陸一偉如此寬待自己,李海東感動的有些想哭,他道:“陸哥,我他媽的就是管不住我這下面,給你惹了這么大麻煩,他們肯定還會找你。”</br> 陸一偉冷靜地思考了一陣道:“你這樣,這段時間你回東瓦村,縣城你暫時先不要過來了,等過了這陣子再說。我這邊沒事,量他們也不敢把我怎么樣。”</br> “可是,注冊公司的事我還沒弄完……”李海東道。</br> 陸一偉道:“這事先擱下,回頭再說。”</br> 陸一偉敏銳地感覺到,這件事不是沖著李海東,甚至不是沖著自己,而是沖著張志遠這邊。看來,張志遠的處境比較危險了。</br> 車子剛走了幾步,就迎頭碰到牛福勇開著車風風火火趕來,后面還跟著一輛面包車。陸一偉打了兩聲喇叭,靠邊停下了車。</br> 牛福勇跳下車,跑過來道:“陸哥,你沒事吧?”</br> 陸一偉看了一眼李海東,道:“沒事了,海東受了點驚嚇,已經擺平了。”</br> “誰?趙志剛?”牛福勇一下子就猜到對方。</br> “嗯,已經沒事了。”</br> 牛福勇火氣大,大聲嚷嚷道:“媽的,就這么饒了他?你看把海東打成什么樣子了,我?guī)Я似甙藗€人,我這就去砸了他的店子。”</br> 陸一偉連忙拉住道:“福勇,千萬別做傻事,趙志剛可不是你我能動得了的。”</br> 牛福勇梗著脖子道:“那還能看著他在你頭上撒尿?趙志剛算什么個東西,不就是靠著他姐夫嘛。”</br> 陸一偉立馬堵住牛福勇的嘴,然后四周看了一遍道:“小聲點,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離開這里。”</br> 幾個人到了牛福勇在縣城的家。李海東從頭到尾把事情的經過又說了一遍道:“陸哥,我知道西豐的行情,那里消費一次最多不超過1000元,他趙志剛從屬找茬,而且還是他讓我叫的你。”</br> 這是個很重要的信息,陸一偉連忙道:“你是說,趙志剛讓你叫我過去贖你?”</br> “對!他就是這么說的,還說見不到你本人,休想從這個門走出去。”李海東回憶道。</br> 牛福勇聽出了些話外音,道:“陸哥,難不成著趙志剛是針對你?”</br> 陸一偉沒有搭腔,仔細回想著這些天去過什么地方,做過什么事。除了到了南州市一趟以外,沒有到過任何地方。問題肯定就出在去南州這次。難道自己發(fā)現(xiàn)劉克成的秘密被別人知道了?</br> 不管怎么說,趙志剛這邊算是得罪了,今后還會出什么事,陸一偉不敢往下想。只能說對方太強大,自己不過是手無寸鐵的孤獨者罷了,談何對抗?如果真要對付,只能借用外力。他頓了頓道:“這件事就此打住,你和李海東都回北河鎮(zhèn),你在北河鎮(zhèn)還是能立得住腳的,趙志剛不敢把你怎么樣,剩下的事我來想辦法。”</br> 臨走時,陸一偉從身上掏出2000元丟給李海東,囑咐道:“你都是當村長的人了,別經常逛窯子,注意點形象。”</br> 李海東慚愧地低下了頭。</br> 陸一偉又對牛福勇道:“啥前了讓弟妹給海東踅摸個對象,老大不小的人了,也該成個家了。”</br> “這事好說,回去以后就能辦。”牛福勇拍著胸脯道。</br> 陸一偉一只腳跨出家門,牛福勇又拉住他道:“對了,陸哥,北河鎮(zhèn)新上任的這個新書記你熟不?”</br> 聽到此事,陸一偉又把腿收了回來,道:“梁道義這人我不是太熟,但對他的履歷一清二楚。此人原先在公安局刑偵科,后又到交警隊,再往后到看守所,又到公安局副局長,現(xiàn)在任政法委副書記。此人從政法系統(tǒng)出來的,可不能小覷。魏國強倒是手腕硬,我就怕此人比魏國強更上一層。”陸一偉替牛福勇隱隱擔心,他甚至懷疑,劉克成派梁道義下去,是不是專門針對牛福勇的。</br> 上次,因為市委副書記郭金柱出面,牛福勇保住了小命,沒有“二進宮”,讓劉克成和張樂飛顏面盡失。牛福勇競選村長時,又高調要奪回北河煤礦,劉克成和張樂飛從中參股,能不讓他著急上火嘛。很顯然,這個梁道義是張樂飛的人,他這一下去,原先的計劃不得不改變。</br> 牛福勇接著道:“那你說,我啥時候去拜拜這尊佛?”</br> 陸一偉道:“先等等看,靜觀其變。”</br> 處理完李海東這攤子事,陸一偉又忙著去弄創(chuàng)衛(wèi)那攤子事。他先去政協(xié)把房間大致看了一遍,基本上確定了哪個組在那個辦公室,并特意選定了兩間辦公室,供張志遠和康棟使用。房間基本上不用做太大的改動,只要粉刷一下墻,添置辦公用品就可以辦公了。可是沒有錢,又怎么去辦這些事呢,難道還要自己貼不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