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2 意外收獲
記得第一次與其見面,陸一偉還是北河鎮(zhèn)的副鎮(zhèn)長,為了救牛福勇,已經(jīng)顧不得什么了,急病亂投醫(yī),誤打誤撞找到了郭金柱,最終化險為夷,從此結(jié)下不解之緣。一路走來,關(guān)系還算融洽,在多次場合中不同程度給予助力,成為他成長路上的“貴人”。</br> 郭金柱在西江官場是很有個性的官員,脾氣暴躁說話直,從來不會拐彎抹角,辦事雷厲風(fēng)行,果敢剛毅,且心狠手辣,殺伐決斷,外界一直叫他“郭大炮”,足以說明他個性鮮明,性格獨特。</br> 官場講求中庸之道,可以碌碌無為,無所作為,但鶴立雞群,木秀于林,貼上某種標(biāo)簽,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依照郭金柱的性格,非但沒有打倒,反而一路高歌猛進(jìn),離不開身后一直默默支持的譚良年。</br> 前面提到,譚老從省委組織部長退休后不問世事,加上身體有病,常年在外療養(yǎng),很少過問西江官場之事。說是不過問,即便遠(yuǎn)在千里對西江格局了如指掌,洞若觀火。不管誰出任一把手,什么人都敢得罪,唯獨不敢得罪離退休老干部。尤其是有紅色背景的老革命,給他幾個膽子也不敢一意孤行。要知道,這個群體手眼通天,法力無邊,黨羽遍布朝內(nèi)外,輕而易舉可以斷送你的前程。</br> 所以,在做某些決定前要征求老領(lǐng)導(dǎo)的意見,征得他們的支持。即便調(diào)整人事,也要顧及他們的顏面,不敢草率而為。</br> 郭金柱不是沒有對手,也不見得上頭領(lǐng)導(dǎo)有喜歡,作為譚老的門徒,還沒有人敢對其下手。要不是他罩著,恐怕舉步維艱,早已打入“冷宮”。</br> 陸一偉能清醒地看透這一局勢,郭金柱膽大妄為,無所顧忌,遲早有一天會栽跟頭的。說句不好聽的,一旦譚老離世,就怕是破鼓萬人擂,墻倒眾人推。因此,與其關(guān)系一直維系在“不冷不熱”之間,這也是保護自己的有效舉措。</br> 現(xiàn)如今,郭金柱主動關(guān)心自己,陸一偉感激不盡,道:“謝謝郭書記,我愿意。”</br> 郭金柱立馬拿起手機撥了出去,不一會兒笑著道:“老陶啊,昨晚你在飯桌上說得那事有譜沒,是嗎,那就行。是這樣的,你看這個項目能不能放到龍安縣……對對對,南州龍安縣,這里農(nóng)業(yè)基礎(chǔ)不錯,各方面都挺好的……行,太感謝了,幫了我一大忙,改天我請客,哈哈……”</br> 掛了電話,郭金柱把手機扔到桌子上道:“老陶同意了,這個項目在年后才實施。不過你當(dāng)成回事,過兩天趕緊去見見他,先把此事敲死。”</br> “好好好,要不我下午就去見見他?”</br> “也行,這樣最好。”</br> “行,那您說如何打點……”</br> 郭金柱拿起煙點燃道:“這種事問我?你看著辦吧。”</br> 陸一偉覺得剛才失言了,連連后悔,道:“明白了。”</br> 郭金柱顯然心不在焉,陸一偉知道他的處境,也不便詢問,起身道:“郭書記,那您先忙。”</br> “嗯,下午4點半到省政府門口等我。”</br> “好的。”</br> 胡志雄正忙著準(zhǔn)備下午的會議,陸一偉沒有打擾他,悄悄地離開了高新區(qū)。</br> 這次回來,他主要是跑關(guān)系解決交通問題,雖然不盡如意,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他現(xiàn)在的想法是,不管什么項目,只要對龍安有利就行,有多少要多少,來者不拒。在有限的時間內(nèi)能為龍安辦點實事,這就是他的價值追求。</br> 從高新區(qū)出來已臨近中午,南超問他去哪時,一時間無法作出決定。一方面想回家和家人吃頓飯,可心里還惦記著另外一件事。既然回來了,不去見一面白宗峰,多多少少說不過去。畢竟是老領(lǐng)導(dǎo),且馬上要離開,以后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面,不抓住這次機會,似乎有些不妥。</br> 思來想去,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嚴(yán)杰的電話。</br> “忙呢?”</br> 嚴(yán)杰壓低聲音道:“還行,你回來了?”</br> “嗯。”</br> 嚴(yán)杰明白他的意思,道:“白書記去省委了,不知道中午回不回來,下午3點省委組織部來考察。”</br> “哦。”</br> 嚴(yán)杰又道:“白書記這兩天比較忙,要不這樣吧,一會兒他回來了我給你打電話。”</br> “行,那拜托你了。”</br> “客氣!”</br> 掛了電話,陸一偉立馬道:“南超,你現(xiàn)在馬上和許昌遠(yuǎn)聯(lián)系,讓他帶20萬元,分別辦20張銀行卡,每張卡1萬,密碼123456,寫到后面,叫上交通局王局長,農(nóng)委趙主任以最快的速度往過趕,爭取3點前趕到。”</br> “好的,那您現(xiàn)在去哪?”</br> “江東市委。”</br> 來到江東市委大院,陸一偉看著熟悉的環(huán)境倍感親切,畢竟在這里三年多。盡管每天忙忙碌碌,但過得相當(dāng)充實。如果再有機會進(jìn)來,將是以全新的身份出現(xiàn)在這里。</br> 剛進(jìn)入門廳,馬菲菲和石曉曼從電梯里走了出來。看到他愣怔了下,進(jìn)而綻放出笑容走過來道:“是一偉啊,剛才我還和曉曼提及你了,沒想到立馬就見到了,簡直太神奇了。”</br> 上次江東汽車廠出了事,馬菲菲作為主要負(fù)責(zé)人選擇生病巧妙地躲了過去,甚至還反咬了一口,陸一偉對她的做法嗤之以鼻,先前的好感蕩然無存。官場是很現(xiàn)實的,有利的哄擁而上,生怕吃虧,要是遇到問題,個個像老鼠見了貓似的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把責(zé)任一推三六九,生怕沾上半點關(guān)系。最后好在妥善解決,平穩(wěn)過渡,誰都沒有受到牽連。</br> 都說官場人人是戲精,此話不假。對其再有多大的看法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應(yīng)該像沒事人似的笑臉相迎。陸一偉看了眼身后的石曉曼,笑笑道:“馬市長這是要下班?”</br> “嗯,剛剛忙完,中午還要去軸承廠,那邊搬遷工作已經(jīng)接近尾聲。”馬菲菲嘆了口氣道,“那天我還和白書記抱怨,企業(yè)搬遷這么繁重的任務(wù),結(jié)果把得力干將放走了。要是你在,我不知道省多少心,哎!”</br> 陸一偉雖然離開了,但依然關(guān)心企業(yè)搬遷的進(jìn)度。在白宗峰的高壓態(tài)勢下,總體推進(jìn)還算順利,不過聽說這段時間又放緩了節(jié)奏。其中個由,應(yīng)該與近期人事調(diào)整有直接關(guān)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