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校園惡毒女配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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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斐沒想到, 那個吻對宋硯帶來的刺激竟然這么深。
第二天周日,她照舊來宋家讓宋硯補習(xí)功課,除了老人一如既往的熱情, 宋硯幾乎不與她說話, 即便說,也只是說些與補課相關(guān)的相關(guān)話題,語氣冷淡的很。
而一旦補課中途休息, 宋硯便回了自己房間, 房門緊閉, 似乎一秒鐘都不愿和姜斐獨處。
直到姜斐回家,宋硯送她回去,也始終一言。
止周末如此, 就是周一上課時, 雖然宋硯坐在她身邊,卻依舊不看她一眼,說一句話,午餐時二人面對面坐著,他整個人也儼然一個啞巴。
這樣的情況, 一直持續(xù)到傍晚。
姜斐替老人檢查眼睛, 因此,宋硯沉默著將姜斐送到宋家后, 又拿出一張鈔票遞給她。
姜斐解:“這是?”
宋硯沒看她, 淡聲道:“我今晚能送你, 姜同學(xué)替奶奶看完眼睛自己打車回家吧。”
說完,見她不接鈔票,將錢放在茶幾上便出去了。
姜斐只看了眼他的背影便收回目光,去了老人的主臥。
想也用想, 宋硯肯定是去打工了。
他這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一直是個“小白臉”呢。
宋硯的確是去打工的。
這幾天,之前彈琴的餐廳聯(lián)系到了他,希望他能夠回去。
他答應(yīng)了下來。
手機響了一聲。
宋硯順手拿了出來,卻在看見英文郵件時一愣,是前段時間他曾投遞過簡歷的跨國公司的offer,對方表示愿意等他到明年修完課程進入公司,年薪不菲。
應(yīng)該很快就能還清欠姜斐的錢。
宋硯看著那封郵件,這幾天一直煩躁的心,總算得到了些平靜。
可轉(zhuǎn)念想到餐廳演奏只有周一和周五,奶奶的身體如今也有些穩(wěn)定,宋硯神色暗了暗。
他還需一份時間自由的工作,。
他沒有資格擁有太多悠閑的時間。
一直都沒有。
餐廳依舊是那家餐廳,宋硯坐在鋼琴前,安靜地彈奏著。
天色逐漸變暗。
門口走進一道人影,坐在了離鋼琴最近的位子。
宋硯微微凝眉,繼而朝那邊看了一眼。
是個陌生的女人。
宋硯收回目光,垂頭看著琴鍵。
曾經(jīng)姜斐就是坐在那里,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彈鋼琴,他結(jié)束了,她也便離開。
琴聲有半秒鐘的停頓。
宋硯猛地反應(yīng)過來,他又在想姜斐了!
那個……只會耍人玩的孔雀!
這兩天,他和姜斐之間的相處,只是她問他答。
她是因為沈放而接近他,他也答應(yīng)了與她之間的近乎羞辱的關(guān)系,便不該再有其他多余的往來。
那個吻,就更說明不了任何問題。
彈奏完已經(jīng)快晚上十點了。
宋硯攥了攥有些酸疼的手指,匆匆騎著單車朝家里趕。
姜斐應(yīng)該早就離開了,奶奶一人在家他放心。
將單車鎖在樓下,宋硯快步上了樓,拿出鑰匙打開門:“奶奶……”
剛開口,便戛然而止。
大的客廳,簡陋的沙上,姜斐正坐在那兒幫老人熱敷膝蓋。
而奶奶時不時被她逗,樂得開懷。
以往冷冷清清的屋子,如今罕有地添了些暖意。
就像……這一盞燈是為他亮著,等著他回來一樣。
他沒想到,姜斐竟然還沒有離開。
“小硯,還站在門口干嘛?”老人笑看著他,“還快進來?你可要好好謝謝斐斐,她可一直在陪我解悶?zāi)亍?br/>
姜斐也抬頭看向他。
宋硯抿了抿唇,將房門關(guān)上,迎著二人的目光走了進去。
那二人卻還在看著他。
宋硯忍住微微凝了下眉,竭力忽視姜斐的目光,看向老人:“奶奶?”
老人笑道:“斐斐等你回來一起吃晚飯呢。”
宋硯看了眼空蕩蕩的桌面:“飯?”
姜斐慢條斯理地開口:“還沒做呢。”
宋硯一滯,氣了。
他扭頭可思議地看著理直氣壯說出這番話的姜斐,卻又在迎上她的目光時滯了滯,轉(zhuǎn)身進了廚房。
客廳里一陣細微的動靜,宋硯正在廚房忙著。
“做你和我的就可以,”姜斐的聲音突然響在身旁,“奶奶已經(jīng)吃過,去休息了。”
宋硯拿著番茄的手一頓,扭頭看去,客廳里空無一人,姜斐正懶懶地靠在廚房門口,眉眼在廚房暖色調(diào)的燈光下有些曖昧,神色全然沒有剛剛在奶奶面前的乖巧甜美。
宋硯收回目光,一言。
姜斐看著他緊抿的薄唇,由笑了一聲:“宋同學(xué),你真打算一直不理我啊?”
宋硯冷白色的臉上依舊無波無瀾,神色帶著讓人心生距離感的漠然,一副冷感的冰美人模樣。
姜斐朝他走了兩步,站在他身旁遠處:“還是說,你就那么在意之前那個吻?”
宋硯切番茄的手一頓:“……不在意。”
“說著在意,你現(xiàn)在這副模樣?”姜斐反問,又走近了些,“或者說,你在意的,是我?”
切菜的聲音戛然而止,宋硯看了眼手上沾的淡紅的番茄汁:“是。”
“既然這樣,”姜斐背靠著廚臺,轉(zhuǎn)頭看著他的側(cè)臉,“你如只把之前的吻當做我對你的求吧。”
宋硯看向她。
姜斐揚了揚眉:“我說過,我你幫我一個忙,這個忙,和吻有關(guān)。你雖然在其他事情上很有天賦,但吻技是真的爛透了。”
宋硯眼中浮現(xiàn)明顯的惱意。
“你先別急,”姜斐了下,湊近到他眼前,“沒感情的吻,算上吻,你只把這當做一個任務(wù)就好,多多練習(xí)幾遍。當然,你如果很在意這個吻或者我的話……”
“可能。”宋硯打斷了她。
姜斐:“所以,這只是我對你的求之一,你用有任何心理負擔(dān),怎么樣?”
宋硯皺了皺眉。
他在意這個吻,更不在意她。
姜斐又道:“當然,你同意的話,我只能像上次那樣了。你知道的,我說到做到。”
宋硯想到那天的情形,神色間一股被羞辱的焦惱,卻很快平靜下來,垂眼不再看她:“我喜歡你。”
姜斐挑了挑眉梢:“所以,你同意了?”
宋硯低頭,剛將切好的番茄盛到碗里,手卻被人按住了。
宋硯皺眉看向她,姜斐湊到他眼前,看著他泛紅的唇,雙眼亮晶晶的:“如就從現(xiàn)在開始練習(xí)啊?”
“什么?”
宋硯話音剛落,眼前一暗。
姜斐的唇觸碰到了他的唇角。
宋硯一怔,抓著筷子的手一松,竹筷掉落在地上。
狹窄的廚房里,姜斐一手攬著他的后頸,唇帶著綿軟與暖意,一點點地摩挲著他的唇。
只是……幫她的忙而已。
她作為他的“債主”,提的一個要求。
宋硯拼命在心中勸著自己,雜亂的思緒逐漸清明,可身軀依舊十分僵硬。
姜斐輕嘆一聲離開他的唇,攬著他的手卻沒松開,隔著暈黃的燈光望著他,二人的呼吸在廚房里糾纏。
“你回應(yīng)我,宋硯。”姜斐認真地糾正他的“錯誤”,“你這么聰明,怎么在這件事情上一竅通?”
宋硯臉色沉了沉,伸手將她攬著自己的手拿開,淡淡道:“我還做飯。”
姜斐這次沒有異議,看著他動作利落地做好了兩碗番茄面,二人在客廳吃飯時,姜斐突然想到什么:“你回餐廳工作了?”
宋硯垂眼輕應(yīng):“嗯。”
“我沒記錯的話,餐廳只有周一和周五需彈奏吧?”
“嗯。”
“那你明晚有時間?”
“明晚我有別的工作。”
姜斐揚眉:“這么忙?”
宋硯看了她一眼:“我一直這樣。”
他和她,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就算她不接近他,他其實也沒有多少時間和阮糖待在一起。
姜斐再沒多說什么,吃完飯后,只讓宋硯將她送到繁華區(qū),打了個車便回了家。
用的自然是宋硯的錢。
而宋硯沒有想到,姜斐對所謂的“練習(xí)”,會這么認真。
即便在學(xué)校,也例。
課中休息時間,宋硯總是習(xí)慣坐在角落,看著下學(xué)年的資料,姜斐突然便將他手中的書本豎了起來,擋住了周圍人的視線。
宋硯皺眉,扭頭看向她,剛將書本拿過來。
姜斐湊到他眼前,眨了眨眼:“練習(xí)。”說完便吻了過來。
宋硯抓著書本的手一緊,心中陣陣憋悶與恥辱,卻又生怕被別人看見,能將她推開,終只得用書本將二人擋得更加嚴密。
午餐后,宋硯會坐在學(xué)校后的隱蔽的假山角落,抽時間多看一會兒書,以前總是自己一個人,如今姜斐心安理得地枕在他腿上,抬頭緊盯著他。
她的目光從來都是毫掩飾的,看的人久了,讓人很難忽視。
每次,宋硯忍住低頭看她,想讓她收回目光,她總是順勢便攬著他的后頸,迫他低下頭來吻著他的唇。
晚上打工回家后,周末幫她補習(xí)時……
次數(shù)多了,宋硯自己也在想,這真的只是練習(xí),過練習(xí)的事情比較奇葩罷了。
沒有感情的吻,算吻。
他和姜斐二人,過是她提求,他得答應(yīng)而已。
想到這里,宋硯的心情也由最初的慌亂到后來的逐漸平靜。
而這段時間里,二人間的相處也越的詭異。
宋硯每天下課,會將姜斐送回宋家,而后再去打工。
他每天都會留打車費,可姜斐卻每天都陪著奶奶,直到他回來為止。
有時宋硯看著在奶奶面前乖巧可人、逗得奶奶格外開心的姜斐,會在恍惚中覺得,自己家里其實本來就有三個人。
可一旦離開奶奶的視線,宋硯便會立刻回到現(xiàn)實。
姜斐從來都與乖巧無關(guān),她只是會演而已。
她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
倒是奶奶的身體恢復(fù)的很好,心情更是不錯,甚至連腿都在逐漸好轉(zhuǎn),如今已經(jīng)可以需任何支撐,獨自緩步行走了。
姜斐的功勞。
這天,距離迎新舞會過兩天時間。
下課后,姜斐照舊坐在宋硯的單車后,一手隨意地攬著他的腰身。
今天的天氣陰沉,頭頂?shù)暮谠浦蓖聣海瑝旱萌诵念^惴惴。
姜斐瞇著眼睛看著天上的陰云,比起夕陽西下,她還是喜歡這樣的陰雨天,讓人莫名覺得安心。
姜斐移開目光,順勢看了眼宋硯的頭頂。
他的好感度在這段時間里升升降降,斷波動著,已經(jīng)穩(wěn)定在了35.
“你今天還去打工?”姜斐隨意問道。
宋硯只平靜地看著前方的路:“嗯。”
“什么工啊?”今天周三,既不是幫她補習(xí),也是去餐廳彈奏,每次她詢問,他總是沉默語。
這次也是一樣。
他依舊一言。
姜斐也惱,沉思片刻,松開了攬著他腰身的手。
宋硯皺了皺眉,只感覺腰間一空,只是還沒等他捕捉到心中的適,姜斐突然便踩著腳踏板站起身湊到他的肩頭。
“你就這么想掙夠錢,盡快劃清和我的關(guān)系啊?”聲音說的半真半假,就響在他的耳邊。
宋硯抓著車把的手細微地搖晃了下,耳垂被她的氣息染得灼熱,他朝一旁避了避:“沒人想被迫屈從于另一人。”
姜斐挑了挑眉:“你很委屈嗎?”
宋硯凝眉,沒再說話,只是過了一會兒停了車,“到了。”
姜斐轉(zhuǎn)頭,單車停在了宋家樓下。
她下了車,對宋硯了下。
宋硯抿唇,沒有看她,重新消失在陰沉的天色里。
姜斐看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眼天。
看來今晚下雨。
姜斐果然沒有猜錯,晚上九點多時,雨突然便落了下來,雨勢不小,澆灌著這座城市。
“斐斐,小硯怎么還沒回啊?”老人不時擔(dān)憂地看向窗,“他究竟去做什么了?以往這個時候也該回來了啊……”
姜斐望著面的雨勢,安慰道:“您不擔(dān)心,他這么大人,一定會沒事的。”
老人依舊眉頭緊皺,滿眼擔(dān)心:“這孩子從小就比別的孩子懂事,吃的苦也多,卻從來不讓人知道,人后受了多大的傷,人前也表現(xiàn)出來……”
“這么大雨,小硯也接電話……”
姜斐看著老人時不時揉自己的膝蓋的動作,許是因為陰雨天,老人的膝蓋更酸疼了。
她想了想道:“如這樣,奶奶,我去附近看看,說不定他正要回來了。”
老人眼睛亮了下,下秒又擔(dān)心地看著她:“面下著雨,你一個女孩子,我去拜托一下鄰居家……”
“沒關(guān)系。”姜斐攔住老人,“奶奶,我只在附近看看。”
說著,她將老人扶到沙上,便拿了傘走了出去。
面的雨小了些,姜斐剛下樓便在心中問道:“系統(tǒng),他在哪兒?”
【系統(tǒng):晚寧大街,目前仍在緩慢移動中。】
大街?
姜斐皺眉,她以為他在打工的地方,卻依舊攔了輛的士朝目的地趕去。
……
昏暗的雨夜。
路燈下。
穿著白色襯衣黑褲子的男孩安靜地推著賣車子,沿著路邊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渾身已經(jīng)濕透,即便滿身狼狽,腰背依舊挺得筆直,滿身傲骨。
偶爾有行人撐著傘匆匆忙忙走過去,也會忍住看一眼這個男孩,又看了一眼他手邊的車子和有些行動不便的腿腳,搖頭嘆口氣。
長得這么好看,可惜了……
宋硯始終平靜地前行。
這種可憐又惋惜的目光,他從小到大看到的少,幾乎每一次打工時都能遇到。
如果真的在意,早就羞愧而死了。
他一直都知道,想得到和別人一樣的東西,他需付出幾倍的努力。
他也早就學(xué)會了無視旁人的目光。
只是沒想到今晚雨太大,在躲避馬路上逃竄的流浪貓時,車子倒了,壓在了左腿上。
宋硯抿了抿唇,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十點了。
姜斐應(yīng)該回去了吧。
還好……
這樣想著,前方突然一輛車駛了過來,刺眼的車前燈從他身上一掃而過。
而后,那輛車停了下來。
宋硯的神情一頓,目光直直盯著那輛車,心中莫名的安。
下秒,車門打開,一個女孩撐著雨傘走了下來,穿著一字肩長裙,露出瑩白的肩頭。
宋硯腳步僵住,看著正站在路邊望向自己的女孩,她手中的雨傘,很熟悉。
是他曾經(jīng)給過她的那把。
姜斐。
宋硯呼吸一緊,心底陣陣慌亂。
他從不在意別人的眼光,甚至自信于自己的能力,可此刻,在這樣明媚的姜斐面前,卻只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自卑。
她看見了他狼狽堪的模樣。
宋硯轉(zhuǎn)身就要調(diào)轉(zhuǎn)方向。
“宋硯!”姜斐突然作聲,脆聲喚著他的名字。
宋硯腳步一僵,繼續(xù)前行。
“宋硯!”姜斐焦惱地喚了他一聲,快走幾步攔在他面前:“回家。”
宋硯聽著她命令的語氣,喉嚨緊縮了下,聲音也冷了下來,垂眸道:“我還工作。”
說完就要繞過她。
姜斐再次攔住了他:“什么工作?”說完直接打開了一旁的箱子,“過是幾份外賣嘛,你回家。”
宋硯的手覺緊攥著,姜斐掀開了箱子的蓋子,似乎也掀開了他一直故作自尊的遮羞布。
他和她,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拼盡全力得到的,也許不過是她看上的。
“我的工作,和姜同學(xué)無關(guān)。”宋硯幾乎從喉嚨里擠出這句話,而后便朝一旁走去。
只是沒等他走幾步,車子被姜斐搶了過去,她順勢將雨傘塞到他手中。
“姜斐!”宋硯嗓音低啞,因為腿疼而微微趔趄了下。
姜斐扭頭看著他:“我說了,過是幾份外賣而已,你大可不必這么拼。”
宋硯諷笑一聲:“怎么?姜同學(xué)要給我錢買下這些嗎?”
反正他也過是她刻意接近的玩物,她羞辱他的招數(shù),太多了。
姜斐愣了愣,繼而出聲來:“給你錢?”
“你想得美。”
宋硯皺眉,抬頭看向她。
姜斐卻沒再看他,推著車子朝前走:“我讓你回家,你回,那就一起吧。”
宋硯望著她走在雨絲里的背影:“你到底做什么?”
姜斐沒有說話,長發(fā)沾了細小的雨珠,在身后慢慢搖晃著。
可很快宋硯便知道了。
姜斐將車停在一處小區(qū)門口,拿出一份外賣起身走了進去。
她在幫他。
這個明明與他是一個世界的姜斐,十指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在幫他。
一戶一戶,直到最后一戶,是一個老小區(qū),六樓。
姜斐一言未發(fā)地走了上去。
宋硯站在樓下等著,透過窗子,看著聲控?zé)粢粚右粚拥牧疗穑聹y著她到了哪一層。
而后燈光又一層一層地變暗。
樓道里傳來腳步聲。
宋硯怔怔地看著出口,直到一襲白色的身影從里面走了出來,身上披著暈黃色的燈光,臉頰因為爬樓微微泛紅,鼻尖上沁著幾粒汗珠,唇殷紅如血。
她一直走到他面前,抬頭看著他,一如既往的高傲語氣:“回家。”
宋硯的手指輕顫了下,那一瞬,只感覺周圍全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只有她是亮的。
心臟狠狠地動了一下。
宋硯好感度:50.
宋硯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的。
奶奶擔(dān)憂地睡不著,見他回來一遍遍地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姜斐哄著奶奶回房休息了。
宋硯坐在自己房間的床上,明明沒有那件白裙,換了被褥,可鼻間那股似有若無的暗香仍舊肆無忌憚地朝他席卷而來。
廚房里傳來陣陣聲響。
多時姜斐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瘦肉粥走了進來,遞給他。
宋硯看了眼粥,又看了眼姜斐,唇動了動,聲音低啞:“你會做飯?”
“當然,”姜斐隨意坐在他床邊的椅子上,“我從沒說過我會,我只是不想。”
宋硯定定看著她,沒有說話。
“你怎么了?”姜斐湊到他眼前,下秒想到了什么,低頭看著他的腿,“你還能跳舞嗎?能我再找別人。”
宋硯睫毛輕顫,順著她的目光看著自己的腿,心中莫名地澀了下。
他知道她是為了沈放,才故意接近他。
所以她才可以如此輕松說出“找別人”這種話。
“想吃東西?”姜斐看著他拿著粥卻一動不動,微微挑眉,“那不如‘練習(xí)’一下……”
說著,她作勢就湊到他面前。
宋硯卻飛快朝一旁避開了她的靠近,而后低頭,一口一口地喝著粥。
姜斐看著垂著眼不再看她的宋硯,這倒是這段時間宋硯第一次避開自己。
她輕哼一聲,轉(zhuǎn)身就要朝走。
“姜斐。”宋硯喚住了她。
姜斐沒有回頭,只停了腳步。
宋硯再沒說話,拿著枕被從床上起身,越過姜斐,走到客廳的沙旁,良久擠出一個“能”字。
燈熄滅了。
宋硯再一次睡了沙。
姜斐看了眼沙上的黑影,揚了下眉梢回到他的臥室。
聽著關(guān)門聲,宋硯緩緩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的一片昏暗。
剛剛他拒絕了她,只因他好像……不能完全當“練習(xí)”只是任務(wù)了。
他一定是病了。
只希望一覺醒來,能夠痊愈。
桌上的手機亮了下。
宋硯拿過手機,卻在看見屏幕上的消息時一頓,原本躁動的心思逐漸冷凝。
阮糖來的:
宋硯,沈放邀請我做舞伴了。
……
迎新舞會是在周五晚上舉辦的,學(xué)校的傳統(tǒng)活動。
場地定在了學(xué)校的宴廳。
宴廳內(nèi)流光溢彩,周圍更有無數(shù)美味佳肴隨意食用。
晚上七點,舞會開始。
沈放抿唇看著遠處的一對男女,臉色陰沉。
他從沒見過那樣的姜斐,一襲吊頸紅裙,高挑的身姿在一眾人群里那般醒目,輕易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可是,如今的她,卻在宋硯的懷里,和他默契地跳著舞。
以往,姜斐總是提前好多天便邀請他當舞伴,可是今年,他一直等到最后一天,等到的卻是她早已經(jīng)有舞伴的消息。
“沈放,抱歉,我來遲了。”眼前傳來女聲氣喘吁吁的聲音。
沈放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阮糖,而后神色微頓。
見過了明艷四射的姜斐,再看一身白裙的阮糖,只覺得……太淡了。
淡到,心中沒有半點波瀾。
他由再次朝姜斐看去。
“沈放?”阮糖解,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而后嬌弱的身軀一僵。
姜斐和宋硯。
她只知道宋硯拒絕了她的主動邀約,原來……他早已經(jīng)和姜斐約定好了。
看著那樣的姜斐,她心中不覺自慚形穢起來,她那么好看……
那邊的姜斐也察覺到什么,扭頭朝這邊看過來。
沈放呼吸一緊,幾乎立刻抓著阮糖的手腕:“我們也去跳舞。”
目光卻始終看著姜斐。
姜斐卻只看了眼沈放抓著阮糖的手,而后便收回了目光。
人都齊了。
她抬頭看著眼前的宋硯,今晚穿著晚禮服的他,比那些豪門公子還貴氣。
只是他的注意力卻明顯不集中。
“在看什么?”姜斐慢悠悠問道。
宋硯猛地回神,搖了搖頭:“沒什么。”
姜斐了下,余光望了眼一旁,玩笑道:“該不會在找什么人吧?”
宋硯抓著她的手細微地頓了下:“……不是。”
姜斐意漸斂,抬眸認真地望著宋硯:“我邀你當舞伴的那天,你說有事找我,那件事應(yīng)該是阮糖也邀請了你吧?”
宋硯神色微凝,看著眼前的女孩。
這是前天晚上后,他與她第一次這么近。
姜斐卻又繼續(xù)道:“吻我。”
宋硯驚怔:“什么?”
“吻我。”姜斐再次重復(fù),“就像之前‘練習(xí)’的那樣。”
燈光,主角,觀眾。
都齊了。
宋硯微微蹙眉:“別鬧……”
“我很認真,”姜斐抬頭望進他的眼睛,“吻我。”
宋硯愣住。
他能看出來,她的確很認真。
這是她的目的嗎?
讓他在所有人面前吻她,坐實了二人間的傳聞。
依舊是為了沈放?
“姜斐……”
姜斐打斷他:“你沒有說‘’的資格。”
宋硯神色微緊,眼底隱隱有屈辱與薄怒。
良久,他自暴自棄般俯身,微涼的唇吻上她的紅唇,正如以往培養(yǎng)的默契一般,她仰頭回吻。
有燈光從二人身上掃過,周圍一片嘩然。
沈放臉色煞白地看著這一幕。
之前他可以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姜斐喜歡了自己八年,她甚至還主動吻了他,她對他一定是有感情的。
可是如今,宋硯親吻姜斐的畫面,卻將他之前所有的幻想全都戳破了。
心中的怒火再克制不住,沈放猛地撥開人群,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眼眶赤紅。
人群里幾聲尖叫與驚呼。
沈放一把抓住宋硯的衣領(lǐng),一拳死死砸在他的臉頰,氣喘吁吁道:“宋硯你大爺!”
宋硯趔趄了下,口腔幾乎立刻涌現(xiàn)一股血腥味。
他輕皺眉心看著沈放,剛開口。
一旁突然傳來一聲帶著哭腔的女聲:“宋硯?”
宋硯身軀一凝,轉(zhuǎn)頭看去。
阮糖正死死咬著唇,紅著眼圈看著他,而后轉(zhuǎn)身沖出人群,便要跑向門口,腿卻一軟,重重摔倒在地。她拒絕了周圍人的攙扶,自己爬了起來,膝蓋上一片擦傷,她抹了下臉上的淚水跑了出去。
宋硯指尖微頓,腳步動了動。
下秒,耳邊一聲輕。
宋硯頓住,姜斐正看著他:“宋硯,今晚給你放個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