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隔天中午,當(dāng)車子從醫(yī)院里開出來后,車內(nèi)的兩人皆沒有進(jìn)行交流。
靜彌漫在四周的是一種詭異的安靜。
“這個孩子,你想要嗎?!焙冒肷危砼詡鱽眍櫝堑穆曇?她沒有看他,只顧著垂眼盯著自己的手,兩只白嫩的柔荑交握在胸前,因?yàn)榛艔埬抢锏囊路呀?jīng)被抓成了一團(tuán)。
她的臉上雖然沒有表情,可微微顫抖的雙肩還有那雙亂揪的手已經(jīng)表明了自己的心境。
“不不要”片刻后,明月啞著嗓子說道,好不容易忍下的眼淚這會兒又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透明的珠子跟斷了線似的,不停的打在衣服上,往那滴出了片片水漬顧城專心的開著車,也是一臉的凝重。
“我不要!”見他沒有反應(yīng),還以為他是要自己生下來,明月急了,攀過去,抓著他的手臂猛搖,“顧城哥,我不要,不要!”
“放開?!鳖櫝琴M(fèi)了點(diǎn)勁才抓緊了方向盤,側(cè)過臉瞪了她一眼,“沒看到我在開車嗎?你不要命了?”
明月被他這么一兇,吸了吸鼻子把手收回,蜷起身體無助的抱著膝蓋小聲的哭了起來。
“嗚嗚”的哭聲小得可憐,而一直壓抑的情緒從報告出來的那一刻起便當(dāng)場決堤,她突然害怕起來,看著男人的側(cè)臉,想到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她真恨不得出個車禍,讓他就這么死了算了。
顧城專心的盯著前方的路況,手上的動作不停,到底是什么時候懷上的?
忍不住往身旁看了一眼。
抿起唇,他的目光徒的一亮,想起了小家伙發(fā)酒瘋的那晚,那晚他確實(shí)忘了做保護(hù)措施,畢竟這樣的美景難遇,他可以說是完全的陷了進(jìn)去,渾身沉浸在快·感當(dāng)中早就找不著北了,誰還有那心思去管戴沒戴套。
過了不久,車子在一家飯店門口停妥,顧城解了自己的安全帶,看著她還沒個動作,便側(cè)過身要去幫她。
“我,我要回學(xué)校?!边垩?,她不愿讓他碰,“放開我?!?br/>
“先吃飯?!标_她的手,而后跟抓小雞似的把她拎出車外。
“別碰我!我要回學(xué)校!”一下車,小丫頭便鬧個不停,又哭又喊,愣是惹來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顧城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可也不能由得她這么鬧,正巧旁邊有個人工的噴水池,他思忖半晌,拎著她幾步走過去:
“你再吵,小心我把你扔下去?!?br/>
明月垂眼瞧著腳底下的清水,再往深里探,還能看到幾枚銀幣,雖然水不深,可周圍人來人往的掉下去一定非常狼狽她不敢看他,只能默默的閉上嘴,咬著唇搖了搖頭。
見狀,顧城收回了手,一使勁把她抱緊。
“我不要生孩子?!彼ブ囊陆螅瑔鑶璧目蘖似饋?,聲音不大,可每一下都像是直接撞進(jìn)了他的心底,往那里敲出一波又一波的漣漪。
“不要?!边^了許久,她紅著眼重復(fù)。
“先吃飯?!彼麌@了口氣,目光在她扁平的小腹上流連不去,“過幾天,我們再去一趟醫(yī)院吧?!?br/>
他們都需要時間來適應(yīng),適應(yīng)這一個新生命的誕生與隕落。
這頓飯明月沒吃兩口就放下了筷子,顧城抬眸覷了她一眼,倒是沒勉強(qiáng),他知道她心里難過,也就沒打算再逼她。
兩人用過餐后看著時間還早,原本想帶她出去逛逛卻被女孩斷然拒絕了,她紅著眼怒視著他,目光中有怨,而更多的或許是恨。
顧城一下子就看呆了,只覺得面前的明月,與一只被重傷的小獸差不了多少,都是藏著血流不止的傷口,弓起身,齜著牙,一臉防備,狀似兇狠,卻只讓人覺得可憐的看著自己。
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被人重重的抓了一下,有些疼,也有些澀。
晚上陳銘從公司里出來,剛想著去劉彪那報道,沒想到車子還沒發(fā)動就接到了對方的電話。
他眼里帶笑,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可在聽了對方的話后,面色一變,猛踩油門一轉(zhuǎn)眼就到了“夜色”門前。
此時天還沒有全黑,可招牌上的霓虹燈卻依然閃亮,他熟門熟路的進(jìn)了包廂,劉彪看到他招了招手,隨后幾個男人便蹲在角落里,小聲的商量起來。
“他來多久了?”裴君推了推鏡框,不恥于與他們一同蹲墻角,自顧自的往沙發(fā)上一坐,愜意的說。
那音量,真是一點(diǎn)也不怕顧城聽到。
話落,兩道冷刀頓時颼颼的往他身上刮。
劉彪扶著額,也跟著坐下,顧城是下午過來的,然后就一直沒走,叫了一堆啤酒,不要命的往肚子里灌。
想著又往男人身上看了一眼,只見他臉不紅氣不喘的坐在那里,不停的重復(fù)著手里的動作,期間也沒看到他上廁所或者用別的方式紓解
三人一時無語,這些年過來,他們都養(yǎng)出了默契,知道他有事便都叫了酒,一杯接一杯的陪著他喝,什么也不問,什么也不說。
期間裴君接到一個客戶的電話,抱歉的對幾人笑笑離場,而在不久后劉彪也被門口的小弟叫了出去,最后只剩下陳銘這個大閑人在一旁陪著顧城呆著。
他又灌了一口酒,慢吞吞的挨著他坐下,而后忍不住問道:
“你怎么了?”
顧城沒搭腔,動作依然不停,可在好半響后說道:
“她懷孕了?!?br/>
陳銘一時語塞,費(fèi)了點(diǎn)勁才回過神:
“誰懷孕了?!?br/>
顧城打了個酒嗝,看起來人也有些微醉,要不換在平時,他們就算是敲碎了他的門牙,也不見得他會開口。
“明月明月懷孕了”
陳銘一停,直接一口酒噴了出來。
他趴在沙發(fā)上咳嗽,前幾年顧城讓他查過顧言衍的資料,并且夏明月的dna也是他去查的,卻沒想到
“你這個瘋子?!彼а狼旋X的說,明知道是親兄妹,居然連避孕也不做
“我是瘋了?!鳖櫝堑拖骂^,兩手按著太陽穴一臉痛苦的說,“我居然想讓她生下來?!?br/>
陳銘握著酒杯的手一緊,沉聲問道:
“所以你打算讓她生下來?”那是可是亂·倫的產(chǎn)物。
“你不懂,‘她’曾今在我掌心中跳動”那生命力極強(qiáng),每一下都牽扯到他的神經(jīng)。
“”陳銘在心里罵道,才幾個月,現(xiàn)在說胎動還太早,“明月她怎么說?”
“她不想要?!鳖櫝怯止嗔丝诰?,這次有點(diǎn)猛,那勢頭好像要連著杯子一起吞進(jìn)去。
是嗎?
陳銘了然,那小姑娘看起來要比顧城理智許多。
心臟突然被扣緊,那種窒息的感覺如冤魂上身似的甩脫不去,顧城臉色一白,剛才喝進(jìn)去的酒豁然從胃里上涌,而后一直懸在半空,吞不進(jìn),吐不出。
最后他難受的抱著頭,眼淚藏不住的往外流,英俊的五官皺成了一團(tuán),頭一次覺得如此無力。
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他做不到的事,還有用錢解決不了的東西,還有
陳銘默不作聲的勾住他的肩:
“過幾天黃醫(yī)師會從美國回來,我?guī)湍懵?lián)系一下”
如今除了將傷害降到最低,他們別無他法。
顧城沉默了一會,沒有拒絕,也并未同意,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里灌著啤酒,看著從杯子里往外冒的氣泡,一雙眸色逐漸變得暗沉。
仿佛在那里,可以看到一張童真的小臉,眼睛或許長得比較像明月,同樣的清澈,同樣的黑白分明,而嘴巴也許像他,又或者是眉毛,鼻梁
許久他聽到陳銘在一旁嘆息:顧城,你會是一個好爸爸。
距離顧城送自己回學(xué)校,明月已經(jīng)兩天沒有見到他的人了,看不到他的人,她要比往時來得更惶恐。
難道他跑了,難道他不管自己了?
每一天,這種懸在半空,無法著地的恐慌便一直在腦海中盤旋,她甚至覺得自己的神經(jīng)變得敏感了,總是一驚一乍的,點(diǎn)點(diǎn)動靜都能令她跳起。
而隨著情緒的不穩(wěn)定,早期的孕吐也隨之而來。
并且那種嘔吐,總是一陣一陣的說來就來,明月生怕旁人看出,這段時間能請假就請假,不能請假的也總是往廁所里跑,別人問起就說是腸胃不好,老師瞧著她面色蒼白,往往也信以為真,這假條批了一張又一張,甚至關(guān)心的給她買來胃藥。
明月抱著肚子心里沒來由的一陣慌亂,顧城的電話打不通,公司也不去了,顧清找不到他常常在家里發(fā)火,顧母也擔(dān)心他的安全,卻還是能冷靜的去安慰丈夫,畢竟他也不是沒有過前科。
可明月卻不同,她現(xiàn)在的孕吐還不算得嚴(yán)重,一天也就一兩次,運(yùn)氣好能瞞過去也就罷了,要是等肚子一天天的大起來
她越想越怕,好幾次爬上樓梯,都想著閉上眼睛往下跳算了,這點(diǎn)高度肯定不會死人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
可而后她又猛的搖了搖頭,小跑著上了樓,先不說她沒那份勇氣,就是摔下去,孩子沒了,這樣別說瞞不住顧清,只怕到時候連學(xué)校也得知道
狠狠的打了個寒噤,她突然覺得冷,如果全世界都知道了,她想她也再沒臉活下去。
幸好顧城在第三天的時候回來了,穿的還是那身剛出去時的衣服,帶著一身的酒氣,狼狽的回了家里。
顧清瞧著他的落魄樣,不滿的皺了皺眉:
“這幾天去哪了?”
顧城圈起袖子沒搭腔,從一進(jìn)來,眼神便落在明月身上。
他往她身旁一坐,接過傭人端上來的飯,三兩下吃了個干凈。
“哥。”明月正喝著清粥,最近她的胃口總不好,看到肉就覺得膩味,所以口味也偏向了清淡。
顧城側(cè)過臉瞧了她一眼,將空碗遞過去:
“再裝一碗?!?br/>
在說話的同時,男人的味道鉆入了她鼻間,那混著酒與汗的酸味刺激著女孩的感官,終于她胃部一緊,好像有什么人往那擰了一把似的,“嘔”的一聲吐了出來。
難受的閉著眼,等到吐完之后,她不敢去看眾人的表情,只能趴在椅子上呼呼的喘個不停,顧城臉色變了變,剛想上前,可還沒等他靠近,女孩已經(jīng)捂著嘴沖向了廁所。
明月趴在馬桶上干嘔,明明什么都沒有,卻總是想吐,直到她從廁所里出來,傭人已經(jīng)將地方清理干凈。
顧清注意到她的臉色,關(guān)心的問道:
“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胃胃疼。”她慢吞吞的走過來,扶著靠椅,模樣有些憔悴。
“很難受嗎?要不要去看一看醫(yī)生?”顧清還是不放心。
“不不用了,我上樓吃點(diǎn)藥就好了。”明月有些慌,要是真上了醫(yī)院,自己還不得立刻穿幫。
“不行,瞧你都吐成什么樣了,等我換身衣服送你過去?!鳖櫱迥砹四砻夹?,堅持的說。
明月這下真怕了,臉色一白她轉(zhuǎn)而求救似的看向顧城,只見后者自顧自的擦了擦嘴角,而后直起身漠然的道:
“我送她過去?!?br/>
之后顧城快速的洗過澡,換了一身衣服后,片刻也沒耽誤的把明月送往了醫(yī)院。
出門的時候,車窗外的天也已經(jīng)黑得差不多,而自從懷孕之后明月覺得自己比平時更懶惰,能不動就不動,光是坐著就能睡著。
她昏昏欲睡的靠著車窗,臉上是一種病態(tài)的白·皙,腰身比以往都來得纖細(xì),仿佛一只手就能握住,然后折斷。
她看起來很瘦,瘦得像是風(fēng)一吹就能吹跑。
將車子開進(jìn)了停車場,顧城熄火卻沒有下車,凝著她的側(cè)臉,黑眸驀的緊縮,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仔細(xì)的瞧她了,其實(shí)她也不是什么天姿國色,五官不過是比尋常的女人精致了些,皮膚白了些如今細(xì)究,其實(shí)這也不過是一張普通女孩的臉,只是這個女孩比別人要漂亮了點(diǎn),只是一點(diǎn),只有一點(diǎn)
她到底有什么魔力?
他俯□,慢慢的打量著她的身體,一個普通的女人罷了,不,她的身體連女人也夠不上,青澀得可憐,到底有什么魔力令他一再的陷下去,無法自拔。
明月在夢中感覺到了正有著兩瓣柔軟的東西在自己面上勾勒著,帶著點(diǎn)煙草味豁然睜眼,她驚慌的將顧城推開,而后防備的往后退。
“你又想做什么!”她哭著喊,聲音極輕,柔軟的像是一根羽毛,在空中輕飄,而后慢慢的鉆進(jìn)他的耳朵里。
顧城一愣,手僵在半空中,他想做什么?他突然發(fā)現(xiàn)在發(fā)生了這種事后,他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理所當(dāng)然的對她進(jìn)行索取,哪怕是一個吻,也得斟酌半天才敢湊上去。
“走吧,我?guī)闳タ纯瘁t(yī)生。”最后,他只能拉開車門把她帶下去。
從醫(yī)院里出來,顧城摟著她的肩膀不悅的說:
“你最近吃得很少嗎?”孕婦早期的孕吐其實(shí)很正常,只不過醫(yī)生在看了她一眼后,說出了女孩營養(yǎng)不良的事實(shí)。
明月盡量跟上他的步伐,心里正堵得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過于敏感,剛才的醫(yī)生,在知道她未成年之后多看了她兩眼。
她覺得丟人,無地自容,明明這并不是她的錯,可她卻必須接受他人異樣的眼神。
想著想著,她濕了眼眶:
“哥我們要怎辦?”無助的抓住他的手,指尖在男人的皮肉上陷進(jìn)去,而后她哽咽的說,“我還小,不能生?!?br/>
顧城的態(tài)度太過捉摸不定,她不知道他的想法,難道他真的要她生下來?
隨即女孩又搖了搖頭,一定不會的,這是亂·倫啊,近親生下的孩子更容易出問題,顧城再壞也不會不知道這一點(diǎn)。
“多吃點(diǎn),醫(yī)生說你營養(yǎng)跟不上?!鳖櫝浅聊艘粫?,突然覆上她的手背,而后將人圈進(jìn)懷里,并越來越緊。
醫(yī)院門口人來人往,說不定會撞上什么熟人,可現(xiàn)在他卻管不了那么多,她慌他也不好受。
為什么他們要是兄妹?
如果不是兄妹,如果他們沒有血緣關(guān)系,那么這個孩子他一定會讓她生下來。
“顧城哥?我”明月在他懷里悶悶的說道,她不是不想吃,只不過最近吃什么就吐什么,她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也就挑著清淡的吃,最后便搞成了這幅樣子。
“過兩天我再抽空帶你去流掉吧。”顧城沉默好半晌,這才一字一句的說道,越說心里越冷,就連額上什么時候滲出了冷汗也不知道。
他緊緊的擁著她,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汲取到一絲溫暖。
而在說這話的時候,懷中的女孩悄悄的吁了口氣,像是突然放下來心,又像是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他的孩子,心里甚至連一點(diǎn)掙扎也不曾有過,只是一味的想要擺脫。
黑眸緊縮,固在她腰上的手也越發(fā)的緊。
好像顧城的出現(xiàn),將明月從焦慮中解救了出來,或許就連明月自己也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她已經(jīng)開始對他產(chǎn)生了一種依賴。
總覺得這個男人是無所不能的,只要將問題丟給他,就能得到解決。
可原定的手術(shù)日是在兩天后,卻沒想到才過了一天,明月就出了狀況。
這段日子她為了隱瞞自己的孕情,吃得一直很少,全是以清粥小菜為主,沒有營養(yǎng)臉色也越發(fā)的蒼白了。
而在一次她給顧清拿報紙的時候,周圍的景物突然開始搖晃,她在原地站了一會,想要穩(wěn)定下心神,可耳朵里仿佛被塞了棉花,她看到顧清張了張嘴,像是在跟她說話,可她卻聽不清之后,在眼前一黑的情況下,她側(cè)身往一旁倒去。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當(dāng)意識回籠的剎那她動了動眼皮,睜開眼,一雙水眸隨即對上床邊的幾人。
這里是她的房間,努力的瞇起眼,她想要看清周圍的一切,等到終于看清之后,整個人便像是突然墜入了冰窖中,哆嗦個不停。
她的床邊站著一個老醫(yī)生,她認(rèn)出來了,那是顧家的家庭醫(yī)生。
她看到他張嘴的動作,卻發(fā)現(xiàn)聽不到他們的對話,最后在顧清憤怒的面上,又一次陷入了昏睡當(dāng)中。
接到顧清的電話時顧城正在開會,從會議室里出來,便聽到他隱忍著怒氣的聲音:
“你趕緊給我回來,讓人去查查,明月不知道被哪個畜生給搞大了肚子。”
顧城的車子在回去的路上連闖了幾個紅燈,幸而最終安全的抵達(dá)了顧家的大門。
回來的時候明月已經(jīng)醒了,坐在床上,旁邊站著顧清。
她聽到他進(jìn)來的聲音,肩膀動了動,卻沒答話。
“你說啊,到底是誰的?!鳖櫱迩榫w激動的大吼,要不是有顧母攔著,說不定已經(jīng)氣得往女孩臉上扇巴掌了。
“難道是柯家那小子”他怒道,可隨即一想又覺得不可能,那小子早幾年便去了國外留學(xué),期間雖然也回來了幾次,時間卻對不上。
明月縮在床頭,將臉埋入膝蓋只是一味的哭,對于經(jīng)手人的事更是只字不提。
少頃,顧清已經(jīng)摔碎了幾個杯子,顧母看他火氣正盛,便對著門口的顧城說道:
“好了好了,小城你先把你爸扶下去,我來勸勸她?!?br/>
顧城僵直了背脊站在門口,床上的女孩知道他進(jìn)來,便從手臂間偷偷的瞧了他一眼,可隨即又如受驚的小鹿般,收了回去。
他看得出來,她在害怕
拳頭緊握,一種無奈到脫力的感覺在手心處蔓延。
顧母看著顧城把顧清帶出去的動作,回身,像是怕嚇到她,慢慢的靠近。
“明月”
明月縮了縮肩膀,沒有抬頭。
“別怕,告訴大伯母,那個人是誰?”
女孩渾身一顫,咬著牙關(guān)不肯說。
“好吧,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可是你的肚子”顧母猶豫了一會,抓住她的肩膀道,“不管那個男人是誰,這個孩子都不能留,知道嗎?”
她心里隱隱不安,總覺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會擾亂自己往后的生活。
話落,一直縮成一團(tuán)的明月突然有了反應(yīng),她一把回握住她的手,而后慌張的回道:
“不,不留?!彼犞浑p黑白分明的大眼,正瞬也不瞬的瞧著她,而那眼神里有些迷離,可更多的確是迷惘,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只是下意識的認(rèn)為只要肚子里的東西不在了,那么一切又都會恢復(fù)原來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是兩章的分量捂嘴,碼了一天了,很辛苦噠,要花花~
另外,上一章男主問的是驗(yàn)孕棒是誰的,不是孩子是誰的,嗯,雖然這個蠢萌蠢萌的顧城確實(shí)是多此一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