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我跟誰交往,張崇光你都管不著!
夜深。
吳嫂不放心,借著叫吃飯的理由敲門進(jìn)來:“先生,要不我把菜再……”
話未說完人就呆住,接著連忙跑過去。
“哎呀,流這么多血!”
“快到外頭來,我拿醫(yī)藥箱過來?!?br/>
……
張崇光坐在起居室的沙發(fā)上,挺沉默的,吳嫂去拿藥箱的功夫他又習(xí)慣性地摸出一根香煙來,正要點(diǎn)就被回來的吳嫂給奪過去,折成兩半。
“不要命啦!才從醫(yī)院回來的。”吳嫂嚷著。
張崇光向后靠在沙發(fā)上,吳嫂一邊給他上藥,一邊給他上眼藥水:“你說身邊沒個女人怎么行???太太是名門出身,各方面那是挑尖兒的,外頭的女人再新鮮哪里有太太好!”
張崇光靜靜地說:“我沒覺得外面人好?!?br/>
吳嫂睨他一眼又低了頭:“那還盯著外頭的粑粑?”
張崇光又想抽煙了。
恰好這時(shí)手機(jī)響了,一看竟是景瑞打來的,叫他去喝酒。
張崇光拒絕了:“沒心情?!?br/>
景瑞沒想到他會拒絕,一時(shí)間舌尖發(fā)麻,半晌他才訕訕地說:“哥,咱還傷心哪?出來散散心唄,要想把人弄回來,咱得從長計(jì)議?。∷自捳f得好,烈女怕纏郎……哥您別不信,您看隔壁的老顧那錯誤犯得可大了吧,跟人結(jié)婚又生子的,現(xiàn)在現(xiàn)在,李思綺吧雖說沒有直接說原諒他,但也幫著他帶孩子了,三五不時(shí)地或許還偷個吻什么的,那滋味美著呢!”
張崇光實(shí)在沒心情聽他貧嘴,直接把電話掛了。
景瑞在電話那頭自閉來著。
景瑞聲音大,吳嫂在一旁也聽見了,她不由得說:“喝酒誤事!”
張崇光低頭看看她,輕聲說:“給我下碗面吧!倆雞蛋加幾顆青菜心。”
吳嫂便知道他想太太了。
她眼睛一紅,哎了一聲,把臥室收拾了下便下樓了。
起居室里靜悄悄的。
張崇光舉起手看著上面纏著的紗布,他想,從前霍西每天都住在這兒,但是他跟她置氣總不回家,現(xiàn)在這里空蕩蕩的,他反而每晚都想回來。
五分鐘后,吳嫂在樓下叫他。
張崇光大概是餓了,吃得很快,吃完了拿了車鑰匙說是出去走走。
本來只想開車隨意晃晃,不想車卻開到了霍宅門口。
他跟霍西離婚的事情,全b市都知道,何況是霍宅的傭人。
傭人不給他進(jìn)門。
張崇光也沒有勉強(qiáng),把車停在大門口,倚著車門靜靜地吸煙,夜風(fēng)吹起他身上的白色襯衣,黑色發(fā)梢也被吹得凌亂。
一輛黑色勞斯萊斯緩緩駛過來,車窗降下,露出一張英挺面孔。
是霍允思。
霍允思將車緩緩?fù)O拢鴱埑绻饽且荒樀幕逇?,嗤笑:“怎么不進(jìn)去呢前姐夫?傭人不懂事兒?”
張崇光哪里不知道他在埋汰自己。
他很淡地笑了下:“這種事兒,允思你不也干過?”
霍允思點(diǎn)頭贊同:“也是!我現(xiàn)在算是苦盡甘來,張總會不會我就不知道了?!闭f完他就升起車窗,將車開進(jìn)庭院里。
安然坐他身邊,無奈地說:“霍允思,你真幼稚!”
霍允思幾下把車停好。
夜晚,霍宅的院子靜悄悄的,只有細(xì)微的蟲鳴。
霍允思單手解掉安全帶,一手捏妻子的臉蛋:“要不是我姐說了,我還打得他滿地找牙,我跟陸爍都約好時(shí)間了?!?br/>
安然輕嘆:“你們兩個一樣幼稚!”
霍允思傾身,他抬手將車頂燈關(guān)掉,在黑暗里摸她身子占便宜,嗓音帶了一絲暗?。骸霸僬f幼稚試試!再說的話,我現(xiàn)在就把車開回家,讓安總知道什么才叫幼稚!”
安然:……
……
別墅里,陸謙跟明珠,還有霍紹霆夫妻說話。
陸謙看看樓上的方向,問霍紹霆:“決定好了,霍西真打算帶著孩子們?nèi)猓俊?br/>
霍紹霆點(diǎn)頭:“是,準(zhǔn)備出去幾年!她媽媽不放心會跟著去,我在這里照應(yīng)著允思他們幾個……再者我父親那兒也離不了人。”
陸謙聽后,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將半盞茶水喝完。
這時(shí)霍允思跟安然進(jìn)來。
“舅姥爺,姑姑!”
陸謙跟明珠看見他們夫妻,挺高興的:“都說了不用特意過來送,我好胳膊好腿呢!”
霍允思手抄在衣袋里,將盆子扣給太太:“是安然體貼舅姥爺年紀(jì)大!”
陸謙還未說話,霍紹霆就幫腔了:“允思你這張嘴,也只有安然不嫌棄了,一天天的就喜歡欺負(fù)她。”
霍允思微微一笑:“爸,她喜歡得不得了!”
霍紹霆擺擺手,讓他趕緊走。
霍允思雖貧,但還是很體貼地送陸謙跟明珠回他們自己的住處,上了車后陸謙還說太麻煩自己能開車,霍允思系了安全帶,笑笑:“陸爍走不開,小熏在帶孩子,請我送一送。”
陸謙本來聽著挺開心,但是臨走又想起霍西的婚姻。
他沉默一會兒說:“崇光真不該啊!”
霍允思沒有出聲,他發(fā)動車子,黑色勞斯萊斯幻影順著庭院小徑緩緩駛出別墅大門。
門外,張崇光仍靠著車身吸煙。
原本霍允思不準(zhǔn)備停下,但是明珠叫住了他:“允思停下車子?!?br/>
霍允思往車外看看,將車靠邊停下。
霍明珠是獨(dú)自下車的。
月色淡如水,張崇光看見她過來,立即將香煙熄掉站直:“姑姑?!?br/>
霍明珠婚后一直在外市生活。
可是當(dāng)初霍紹霆收養(yǎng)了張崇光以后,霍明珠時(shí)常照料幾個孩子,張崇光也是叫她姑姑長大的,跟親的沒兩樣。
如今見面很是傷感。
他以為霍明珠總歸會訓(xùn)斥他幾句,或者是打他一耳光他也愿意受,但是霍明珠只是靜靜地凝望了他很久,很是心平氣和地說:“你回去吧,你跟妹妹不可能了!”
張崇光的嘴唇顫了下:“姑姑?!?br/>
霍明珠不愿多說,還是忍不住說了句:“你們一起長大,她的性格你最清楚不過,你這樣做該想到結(jié)果的。崇光……以后好好照顧自己吧!”
說完她便轉(zhuǎn)身,朝著霍允思的車離開。
張崇光站在月光下。
他想,除了霍允思對他陰陽怪氣外,沒有人責(zé)怪他,他們只是對他說,他跟霍西不可能了……
張崇光在霍宅門口,一站,就是一晚。
后來他養(yǎng)成個毛病,有空就過來站站,只是他從未見過霍西,也沒有見到兩個孩子,他倒是見到了他們兒時(shí)一起種下的楓樹,由園丁從庭院里扛出來,扔到了院外的墻角。
張崇光下車過去:“這樹怎么不要了?”
園丁一看是他,也沒有多想就直接說:“是大小姐吩咐的,說是砍了重新種上新的……那個顧先生,主家怎么說我們就怎么做的?!?br/>
才說完他就驚到了:“顧先生,您要這樹干什么?”
張崇光把樹扛到車旁,彎腰從車?yán)锬贸鰞莎B萬元鈔票遞給園丁,還有兩盒香煙,園丁得了錢拿了煙,連忙給他拿了繩子幫他綁好。
于是那棵加拿大楓樹,便移到了張崇光住的別墅。
樹受了傷半死不活,他特意請了個專家,養(yǎng)了大半個月終于養(yǎng)活了……
……
中秋的時(shí)候,張崇光提前打了個電話給霍家,說是想接兩個孩子過中秋。
霍紹霆接的電話。
他斟酌了下說:“行吧!不過晚上家里要吃團(tuán)圓飯,晚飯前送回來。”
張崇光點(diǎn)頭:“行的爸。”
電話那頭沉默了挺久,霍紹霆輕聲說:“以后,還是別這樣叫了。”
張崇光握著手機(jī)的手指,微微發(fā)白,他很勉強(qiáng)地笑了下說:“是……霍叔。”
他得了首肯,立即準(zhǔn)備了中秋的節(jié)禮,禮數(shù)跟從前一樣是女婿孝敬岳丈的,這一次他的車開到霍宅門口,大概是有了霍紹霆的吩咐,門衛(wèi)讓他進(jìn)去了。
張崇光把車停下,提著禮品走進(jìn)大廳。
大廳里,霍紹霆坐著翻看雜志,聽見腳步聲抬眼很淡地說:“來了?”
張崇光將禮品放下,才準(zhǔn)備起身——
霍紹霆語氣更淡了些:“過來接孩子就不必帶禮物了,有心給孩子們準(zhǔn)備就好了,我叫他們下來吧!”
張崇光有些難堪。
他心里清楚,霍紹霆是不接受他了,除了不接受他女婿的身份也不接受他這個人了……若不是綿綿跟睿睿,他這輩子也走不進(jìn)霍家大門。
正是難堪之際,綿綿跟睿睿下樓。
一個磨磨蹭蹭,一個蹭蹭磨磨,小臉上都寫著不情愿。
張崇光這才想起,自己差不多有小半年沒跟他們親近了,也難怪兩個孩子對他生疏。
先下樓的是綿綿,她牽著小光,巴眨著眼睛,
張崇光蹲下了身子,摸摸她的小腦袋,很溫柔地說:“看見爸爸不高興??!”
小光汪了一聲。
綿綿垂了小腦袋,有力無力地說了聲:“高興?!?br/>
張崇光又摸摸兒子的頭,小張睿不太給他面子,小臉繃著扭過去明顯是在生他的氣……沙發(fā)上霍紹霆假裝在看報(bào)紙。
張崇光恭敬地說:“晚飯前我送他們回來。”
霍紹霆淡嗯了一聲,提醒他:“禮物可帶走,破費(fèi)了?!?br/>
張崇光笑容落寂,把禮品又提回車上放到后備箱里,等一雙兒女坐好后他上了車,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想去哪玩兒?”
綿綿抱著小光,輕聲說:“我想回家?!?br/>
張崇光心里一痛。
半晌他才低聲說:“好,爸爸帶你們回去,給你們做意大利餐?!?br/>
回了別墅,兩個孩子們興致都不高。
意大利餐做得再精致好吃,也只是吃了點(diǎn)兒……下午的時(shí)候綿綿說要吃月餅,張崇光便開車出門買材料,他在網(wǎng)上查了好幾種口味的做法,做出來的月餅比外面賣和還要好吃,聞著都是香噴噴的。
綿綿總算是高興了點(diǎn)兒。
張崇光切了各式口味的,放在盤子里給他們吃,還放了睿睿最喜歡的動畫片……氣氛好了點(diǎn)兒,張崇光手機(jī)響了他一看是霍宅打來的。
他接了電話,那邊是霍宅的管家,提醒他小小姐跟小少爺該回來了,大宅里再過半小時(shí)就要開飯了。
張崇光掛了電話,看向綿綿跟睿睿。
綿綿放下手里的月餅:“爸爸跟我們一起吃嗎?”
張崇光伸手摸摸她的頭,輕聲說:“爸爸不去了?!?br/>
綿綿小嘴抿緊了,一旁的睿??粗馨察o地問:“你跟媽媽是不是永遠(yuǎn)分開了?”
一瞬間,張崇光的心臟,像是被電流擊中。
回去的時(shí)候,兩個孩子坐在車后座,手邊提著兩個月餅盒子。
張崇光把車開進(jìn)霍宅。
他沒有下車,他掉頭對一雙兒女說:“周末爸爸再接你們回去。”
綿綿沒有出聲,睿睿忽然開口:“圣誕節(jié)的時(shí)候,媽媽要帶我跟綿綿去國外,小光也去,也許去幾年,也許就不回來了!”
張崇光心一顫:“去國外?”
睿睿小臉繃著,不肯再說了,他打開車門跳下車。
綿綿也跟著下去。
張崇光連忙下車,他沒有來得及叫住孩子們……他站在暮色四合的庭院里,周身都是濃濃的秋意。
別墅大門緩緩打開,一輛白色車子緩緩駛進(jìn)來,卻并非霍家人的車。
車子停下,車門打開,竟然是那位謝醫(yī)生。
謝均看見張崇光,微微點(diǎn)了下頭,繞到后備箱那兒取出兩盒禮品來,隨后便很自然地走進(jìn)別墅里,宅子里來來往往上菜的傭人們見了他,都含笑叫了聲:“謝醫(yī)生來啦!我?guī)湍岫Y物吧,先生待會看見一定很喜歡,是他最愛喝的紅酒呢。”
接著謝均跟著進(jìn)去。
霍西迎接客人,走在玄關(guān)時(shí),看見了張崇光。
他站在暮色里,表情似乎很平靜地盯著她看,霍西看了他兩秒將目光挪開……
別墅里熱熱鬧鬧的。
這晚,張崇光喝酒喝到了醫(yī)院,景瑞在病床邊上守了一宿。
天微微亮,景瑞睜開眼睛,病床上卻不見人了。
景瑞著急得要命,一邊撥著張崇光的電話,一邊嚷著:“這平時(shí)看著也不像為了感情尋死覓活的人啊,怎么一個謝均就這樣想不開呢,人不過是霍家世交,喜歡男的女人還不一定呢!瞧把他給急的。”
手機(jī)卻打不通,張崇光關(guān)機(jī)了。
此時(shí)他人在霍宅,霍西的臥室……他自小在霍宅長大自然知道監(jiān)控死角,他從后院翻墻進(jìn)來。
清早,露水未干。
綿綿跟霍西睡的,小家伙躺在大床上呈大字型,呼吸都是香噴噴的。
張崇光看了女兒一眼。
然后手捂住霍西的嘴唇,整個身體都壓住她,他很輕地問:“我們?nèi)ピ∈艺f話?”
霍西冷冷瞪著他。
張崇光附耳低語:“我知道你想叫人,但是,如果你想讓綿綿看見爸爸媽媽這個場面,你就盡管叫……”
說著,他把她真絲睡衣拉到腰間……
從前他們歡好過無數(shù)回,也曾經(jīng)在有孩子睡著時(shí),偷偷摸摸地弄。
但沒有一次,像現(xiàn)在這樣難堪!
他們離婚了,但他卻像是對待女支女一樣對她。
霍西閉上眼睛,此刻,她恨不得殺了他。
張崇光知道她不會叫了,他輕手輕腳把她抱到了洗手間里,將門給反鎖上……才回頭就挨了霍西一耳光。
“張崇光,你還想怎么樣?我因?yàn)槟愀雾嵉氖虑椋刻煸谕饷姹蝗酥钢更c(diǎn)點(diǎn),我因?yàn)槟惴捶磸?fù)復(fù)地生病住院,我還欠你什么了,你要這樣糾纏我羞辱我?”
張崇光挨了她耳光,他沒有去管。
他直接將她抵在浴室的門板上,她想拉上睡衣,但他卻不許。
他握著她的,英挺面孔埋到她的頸側(cè),很低地問:“你是不是要帶著孩子,跟謝均一起去國外了?你喜歡他,你想跟他在一起?”
昨晚他查過,謝均已經(jīng)辦了手續(xù),他年底會出國進(jìn)修。
霍西微仰著頭。
她根本不知道謝均要出國的事情,她睨著面前深惡痛絕的男人,冷笑:“是又怎么樣?張崇光,跟你有關(guān)系嗎?我跟誰一起去國外,我跟誰交往,甚至我跟誰睡覺你都管不著,聽見了沒有……你管不著!”
張崇光咬牙:“是嗎?”
驀地,霍西很輕地笑了一下,她低頭注視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你又要強(qiáng)迫我嗎?張崇光……你除了會強(qiáng)迫我你還會干什么?別再讓我看不起你了!”
她總歸沒有完全走出來,說著這些,眼角微微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