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公美之殤(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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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人心難測。郭嘉有些后悔,他似乎就是少了些人心的揣測。曹操聽罷,也感到有些不太妥當(dāng)。只是他而今抽調(diào)出去的兵馬,都已經(jīng)派出去,一時間也不知從何處抽調(diào)。“我聽說,劉玄德已攻占了蕭縣?”“正是。”“主公,既然劉玄德在,何不讓他出馬?”“你是說……”郭嘉沉吟片刻后道:“劉玄德與闖兒素有齷齪,若讓劉備出兵圍剿劉闖,想必他必不會推辭。”曹操聽罷后,也不禁贊同。而且,他現(xiàn)在好像也沒有其他選擇,整個彭城,能抽調(diào)出來的兵馬,似乎只有劉備一支。“奉孝所言極是,既然如此,我立刻命劉備出兵,協(xié)助曼成圍剿劉闖。”不知從何時起,劉闖在曹操心目中,已占據(jù)了非常重要的地位。他這次哪怕是拼著放過呂布,也不想放過劉闖。蓋因劉闖崛起太過迅猛……似曹操、袁紹,哪個不是經(jīng)過多年積累。就算是那個‘獅兒不可與之爭鋒’的孫策,也沒有劉闖崛起迅速。劉闖的出現(xiàn),全無半點征召。好像是一下子就崛起于青州,根本沒有給曹操反應(yīng)的機會。這小子太會借勢,而且很懂得拉攏盟友。從呂布到袁紹再到孫策,乃至于荊州劉表,都在不知不覺中和他發(fā)生了聯(lián)系。這種發(fā)展的速度,已經(jīng)讓曹操感到惶恐。若不把劉闖干掉,早晚必成心腹之患。郭嘉見曹操調(diào)派劉備。總算是松了口氣。他微微一笑。整個人好像都變得輕松許多。與曹操告辭之后,他漫步于曹營之中,自言自語道:“劉闖,且看你這一次,該如何過關(guān)!”+++++++++++++++++++++++++++++++++++++++++++++++++++++++++++清晨,朝陽初升。郯縣城外的營地里一片狼藉,橫七豎八到處都是被燒焦的尸體。劉闖站在城門樓上,舉目向遠處眺望。那營地里騰起一道道青煙。杳渺蒼穹……可是,劉闖卻沒有任何勝利后的喜悅,相反卻感覺到內(nèi)心里,有一種難以言述的沉重感!也不知衡若,能否趕得及呢?“公子,夏侯將軍派人傳訊。”就在劉闖思緒飄飛與九霄之外的時候,忽聽馳道上傳來急促馬蹄聲。一員小將飛馳而來,上了城樓之后,滾鞍落馬,單膝跪在地上。氣喘吁吁道:“公子,大事不好。”“啊?”劉闖心里頓時一咯噔。連忙快走幾步,厲聲喝問道:“何事驚慌?”“夏侯將軍傳訊,昨夜既丘遭遇偷襲。”“戰(zhàn)況如何?”“回稟公子,臧霸命孫觀吳敦兩人連夜偷襲既丘,徐將軍不妨之下,輜重盡毀,殺出重圍。幸夏侯將軍及時趕到,殺退了追兵。如今,夏侯將軍與徐將軍已抵達城北三十里外,正向郯縣靠近。”“老虎哥!”劉闖幾乎不假思索,便厲聲喝道:“立刻帶人前去接應(yīng)衡若。”許褚連忙答應(yīng),帶著人便沖下城樓。很快的,一校熊羆軍從郯縣沖出,向城北方向急行而去。劉闖不敢怠慢,連忙從城上走下來。他正要上馬,卻見麋竺匆匆趕來,“孟彥,剛得到斥候消息,朱靈率八千軍士,已抵達襄賁。”來得好快!劉闖臉色一變,不過卻沒有露出慌亂之色。“武原方向,可有動作?”“回稟公子,李曼成尚未有動作。”看樣子,曹操這次行動,相互之間的協(xié)調(diào)并未做好。也幸虧麋竺是自己的人,讓劉闖可以提前得知狀況。否則真要是在郯縣拖延兩日,再想脫身,便有些困難。“大兄,立刻著孝恭前來。”“喏!”麋竺這個時候也qīngchu,事情已非常緊急。所以他連忙領(lǐng)命而去,看著麋竺的背影,劉闖也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嘆:麋竺的確是個有才干之人。他治理東海兩載,東海郡可謂風(fēng)調(diào)雨順,令他聲望頗高。同樣的,麋竺的應(yīng)對能力也很強。昨日若不是他在城門樓上臨時起意,提醒了劉闖,恐怕劉闖真會有大麻煩。而且在奪取了郯縣之后,麋竺迅速安撫住城中百姓。雖然郯縣看上去很蕭條,但并沒有出現(xiàn)混亂。這也使得劉闖有足夠的時間,來進行下一步的安排和計劃。車胄被俘,曹軍覆沒。郯縣而今尚有三千兵卒,盡歸劉闖麾下。這也就給了劉闖寰轉(zhuǎn)的余地,天曉得既丘那邊是什么狀況?不一會兒的功夫,高順便匆匆趕來。劉闖一把將高順拽過來,“孝恭,如今咱們面臨的情況,我不必贅言。我想告訴你的是,臧霸反了!”“宣高該死!”高順勃然大怒,忍不住破口大罵。昨晚,他進入郯縣后,劉闖就把臧霸可能已經(jīng)投降曹操的事情與他說明。但當(dāng)時高順并不相信,還信誓旦旦說,臧霸決不可能投降。哪知道,才一眨眼的功夫,事實就給了他一個老大耳光。臧霸,真的反了……“孝恭,我們現(xiàn)在沒空閑責(zé)備臧霸。臧霸何時投降,因何而降,如今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反了,我們的歸途就被斷去。此前臧霸說,呂虔在臨沂。我估計這是謊言,呂虔此時,恐怕已經(jīng)抵達蓋縣。他一定會拖住子義他們。令北海難以出兵救援。也就是說。我們現(xiàn)在是一支孤軍,而且退路已絕。唯一的出路,便是迅速前往下邳,與君侯匯合一處。不過,曹操已經(jīng)派李典趕來,若我們想要退往下邳,就必須要將李典擊潰。我現(xiàn)在把熊羆軍全部交由你來指揮。三千五百熊羆,盡歸你掌控……我要你立刻出兵。務(wù)必將李典擊潰,保證往下邳通路暢通。”高順那張刻板得好像沒有表情的面孔,面頰微微一抽搐。“皇叔放心,順定讓那李典,有來無回。”熊羆軍從不問敵人有多少,只問敵人在哪里!這也是劉闖在組建熊羆軍之處,創(chuàng)立下來的規(guī)矩。他把斯巴達人的戰(zhàn)斗理念,傳入熊羆軍之中。在經(jīng)過一年半的訓(xùn)練之后,這種理念已經(jīng)融入高順的骨子里。事實上,這種理念也非常適合于高順。他本身就是一個沉默寡言之人。對他來說,不管敵人多少。唯有死戰(zhàn)……所以,當(dāng)劉闖與他命令之后,高順根本沒有去詢問李典的兵馬有多少。也不必去問,因為他知道,最后的勝利,必然屬于熊羆軍。劉闖點頭,便讓高順下去準(zhǔn)備。他匆匆走出城門,不多時就看到一隊兵馬,從遠處行來。徐盛臉上,尚殘留著火燒火燎的痕跡……他遠遠看到劉闖,便翻身下馬,撲通就跪在地上。“公子,盛有負公子所托,被臧霸偷襲,輜重盡毀。黃先生,黃先生他……”劉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一把將徐盛拽起來,厲聲道:“公美他情況怎樣?”“黃先生在突圍之時,為流矢所傷,傷勢極重。”“吳先生,吳先生在哪里,快請吳先生來。”劉闖不等徐盛說完,一把將他推開,厲聲喊喝之后,便快步來到軍中。兩名軍士,用簡易的擔(dān)架抬著黃劭……黃劭躺在擔(dān)架上,胸口仍插著利箭,渾身已被鮮血染紅。“公美,公美?”劉闖來到擔(dān)架旁,連聲呼喚。黃劭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道精亮的光芒,“公子,臧霸反了!”“我知道,我知道。”劉闖心里一痛,好似刀絞。黃劭早就看出臧霸不太對勁,可是當(dāng)時志得意滿的劉闖,有些目空一切,根本沒有聽進去。或者說,他一直有些輕視黃劭。想當(dāng)初眾多跟隨劉闖起事的人當(dāng)中,劉闖最輕視的,莫過于黃劭。在高密,乃至于北海,黃劭的存在感也最弱。這次若不是步騭前往北疆,不在高密,劉闖說不定也不會啟用黃劭。事實上,黃劭在劉闖帳下,一直默默無聞,但是卻從沒有過怨言。黃劭的臉上擠出一抹微笑,輕聲道:“我這次,猜對了!”這一句話,讓劉闖的眼淚唰的一下流出來。論才干,黃劭的能力的確不是很強,但是他一直希望,能夠獲得劉闖的重視和認可。而這一次,他用性命換來了劉闖的重視,可……劉闖抓住黃劭的手,卻不知該說什么話才好。“公美,我知道,你很厲害。”“咳咳咳……我也這么認為。”黃劭笑了,輕聲道:“只是以后,劭恐怕再也不能跟隨公子。”“公美!”劉闖緊握著黃劭的手。“公子,以后一定要記住。該緊張的時候,如果他沒有緊張的話,那一定有詐。”“我記下了,我記下了!”黃劭笑意更濃,躺在擔(dān)架上,看著藍藍的天,悠悠的白云。半晌,他仿佛自言自語道:“公子,我好想回家啊……”聲音戛然而止,黃劭緊握著劉闖的手,突然松開。“公美,公美醒來……”劉闖大聲呼喊,可黃劭,卻再也沒有睜開眼睛。“小子,你是怎么看出的破綻?”“你是誰?”“和你一樣,一個倒霉的人……”“我叫黃召,汝南人氏。”“……”黃劭,是劉闖重生之后,遇到的第一個人。而在那之后。他仿佛和劉闖有了扯不完的關(guān)聯(lián)。從薛家店。到郁洲山;從徐州,到揚州……可以說,黃劭也是劉闖重生以來,除了劉勇管亥麋繯之外,最親密的人。只是,劉闖從沒有真正重視過他。在劉闖心里,黃劭就是一個有些小聰明,會出一點餿主意的家伙。可正是這個人。其實一直默默的跟隨著他,陪伴著他從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子,變成今日的皇叔。人常說,只有失去之后,才會懂得珍惜。劉闖只覺心如刀絞,忍不住仰天發(fā)出一聲長嘯。“公美!”夏侯蘭、徐盛等人站在一旁,默默不語。這時,麋竺也得到了消息,從城內(nèi)匆匆趕來。他攙扶起劉闖,“子仲。我知你現(xiàn)在難過……可你要知道,而今所有人都依仗著你。你切不可亂了分寸。”“我知道,我知道!”劉闖抹去臉上的淚水,上前一步,將黃劭從擔(dān)架上抱起來,轉(zhuǎn)身大步向城中走去。“公美,我向你發(fā)誓,總有一日,我會用臧霸的人頭來祭奠你。你若在天有靈,請再助我一臂之力。不殺臧宣高,劉闖誓不為人!”+++++++++++++++++++++++++++++++++++++++++++++++++++++++++++++回到郯縣府衙中,劉闖命人將黃劭尸體安置起來。由于馬上要行軍,所以也不能帶著黃劭的尸體。于是在麋竺的安排下,讓林癩子帶著一干家僮,將黃劭的尸體秘密送往羽山安置妥當(dāng)。“昨日臧霸命孫觀和吳敦,突然來到既丘,說是勞軍。公美當(dāng)時就覺察出有些不太對勁,只是我卻沒有在意,以至于被孫觀吳敦二賊所趁。昨夜,他們突然發(fā)動,縱火燒了輜重。我和公美匆忙應(yīng)戰(zhàn),哪知道臧霸還派了人在既丘城外埋伏。我見寡不敵眾,與公美殺出重圍。若非衡若及時趕到,我險些喪命于既丘。”徐盛把昨夜發(fā)生的事情,簡單與劉闖說了一遍。劉闖面無表情,整個人沉靜的,好像一尊石佛……“文向,此事怪不得你,是我太過輕敵。公美之前就曾向我提醒過,可惜我卻沒有在意。不過,這筆帳,咱們要記下,早晚要和臧霸清算。如今我們面臨的情況非常嚴峻,臧霸投降曹操,斷了咱們的退路。所以,我們只有向下邳挺進,盡快與呂布匯合……我已命高順率熊羆出擊,阻攔李典所部。現(xiàn)在,我令諸君,都抖擻jīngshén。咱們立刻動身,務(wù)必要在明日天亮之前突破良成。老虎哥!”“喏!”許褚挺身而出。“你率飛熊騎軍立刻出城,追趕孝恭。若孝恭和李典已經(jīng)交鋒,你便擇機出擊,助孝恭擊潰李典……不過,要牢記,只擊潰,休要追擊。”“末將明白!”許褚接過令箭,大步流星走出府衙。隨后,劉闖讓麋竺代軍行軍司馬之職,而后把飛熊步軍交夏侯蘭統(tǒng)帥。徐盛為副將,跟隨劉闖左右。正午時分,劉闖點起兵馬,共五千人,迅速出城,向下邳方向趕去。與此同時,從彭城通往良成的路上,一支兵馬正火速行進。劉備跨坐馬上,不停催促軍士加快速度。關(guān)羽張飛則隨行在劉備身后,督促有些精疲力竭的曹軍趕路……“大哥,曹操不是說讓咱們趕去武原,配合李典行動嗎?”張飛催馬上前,忍不住開口問道:“怎么你突然決定,要去良成?那可要錯過剿殺闖賊的機會。”劉備勒住馬,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抹冷笑。“曹操以為他了解闖兒,卻不知我比他更qīngchu闖兒。闖賊到青州之后,一舉一動我都有關(guān)注,那個家伙,絕不是曹操想象的那么簡單。你道我讓憲和雖車胄去郯縣,真的只是為安撫子仲嗎?子仲這兩年太過平靜,平靜的讓我感到有些害怕。正因為這樣,我才讓憲和隨行。若子仲有問題,憲和會把他當(dāng)場斬殺;若他沒有問題,憲和則會配合車胄,守住郯縣。只是我感覺,那區(qū)區(qū)郯縣,未必能夠把闖兒拖住。”“那咱們不是更該前往武原?”一旁關(guān)羽突然冷笑:“若李曼成能夠阻擋闖賊,咱們?nèi)チ艘彩菫槔盥商砩H衾盥蓳醪蛔£J賊,正好可以借此機會,消磨一些闖賊元氣,而后在良成突襲,將其斬殺。兄長,我說的可對?”劉備微微一笑,“云長近來,卻是大有長進。”而張飛則環(huán)眼圓睜,哼了一聲,便不再開口。自從去年劉闖放回關(guān)平,抹書離間之后,關(guān)羽和張飛之間,便有了間隙。也難怪,兩個人生活在兩個階級。關(guān)羽和張飛能夠走在一處,蓋因有劉備這么一個和事老在。劉備自然能感覺出來,張飛和關(guān)羽之間的矛盾。他也努力的想要為二人修補關(guān)系,奈何關(guān)羽也好,張飛也罷,都是極其高傲之人。當(dāng)著劉備的面,兩個人或許還可以相安無事。但一旦兩人單獨一起,必有爭執(zhí)發(fā)生。劉備對此,也頗感無奈。兩個人都是他的兄弟,這一碗水要端平才是。雖然他也知道,這件事是張飛長出挑釁在先;可內(nèi)心里,也時常會產(chǎn)生疑問:云長果然忠心?偏偏關(guān)羽有不屑于去進行解釋,也使得劉備心里,始終扎著一根刺。眼見兩人又要爭執(zhí)起來,劉備也不禁感到頭疼。“翼德!”“喏!”“你率騎軍先行,務(wù)必在天黑之前,抵達良成。到良成之后,立刻派出偵騎,打探郯縣戰(zhàn)況。若李曼成和朱文博合圍成功,你就立刻通知與我,而后率部向郯縣逼近。若合圍不成功,則不可以輕舉妄動,務(wù)必要等我抵達良成再做打算。”張飛連忙拱手領(lǐng)命,催馬離去。待張飛走遠,劉備便露出笑容對關(guān)羽道:“云長,翼德心直口快,并沒有惡意。他對你也素來敬重,雖然偶爾會表現(xiàn)的有些孩子氣,你也多多包涵。你我兄弟,當(dāng)年自涿郡出兵以來,一晃十余載,至今仍無所成就。正因如此,咱們更需齊心協(xié)力,你說是嗎?”關(guān)羽輕捋美髯,沒有回答。他只輕輕點頭,表示明白劉備的意思。劉備見此,也頗感無奈,只得在心里輕輕嘆了口氣,而后傳令道:“通知叔至,令他再加快行進速度。”(未完待續(xù)……)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