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諸縣之戰(zhàn)(五)月中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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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個……八個,九個!”
    張牛兒手持一副弓箭,站在城頭上朝瑯琊兵散射。
    之前三輪仰射,他記不太清楚到底射中幾個人。不過,當瑯琊兵靠近城墻的之后,他索性站在城頭,一箭一個射殺對手。最初的緊張情緒,早已經(jīng)蕩然無存。心里面只剩下一個念頭:殺死對方!
    其實,不知是張牛兒如此想。
    城上所有的兵卒,都已經(jīng)放松下來,朝著那些瑯琊兵不斷射箭。
    與此同時,徐盛站在城下,指揮投石車向城外投擲火油灌。
    他們把火油撞在陶罐里,然后用干草裹在上面,點燃干草之后,用投石車投擲城外。十數(shù)架投石車嘎吱響個不停,火油灌如同雨點般飛出去,落在人群中,空地上,陶罐粉碎,遇到火焰頓時燃燒起來。剎那間,東武城外濃煙滾滾,那景象看上去,就如同后世的戰(zhàn)場一般。
    火油灌砸在瑯琊兵身上,頓時把對方變成一個火人,在戰(zhàn)場上嘶嚎翻滾。
    劉闖手持鐵胎弓,面色沉冷。
    身邊箭矢,已經(jīng)射光兩個胡祿,也就是一百支利矢。
    眼見瑯琊兵沖到城下,就聽城頭上有人高聲喊喝:“澆水!”
    一鍋鍋冒著熱氣的滾燙開水從城頭上澆下去,遠遠看去,就好像從東武城頭上沖出一條條騰云駕霧的白龍。滾燙的開水澆下去,閃躲不及的瑯琊兵并淋個正著,頓時被燙的皮開肉綻。
    “放滾木!”
    又是一聲呼喝,一根根需兩人合抱的樹干從城上砸下去,砸的瑯琊兵血肉模糊。
    一輛攻城車,緩緩向城門行來。
    劉闖眼見箭矢不得奏功,當下轉(zhuǎn)身,從城頭上抄起一根數(shù)十斤重的滾木,雙手高舉過頭頂,大吼一聲,向城下砸去。就聽咔嚓一聲,滾木擊中攻城車,頓時把那攻城車砸的四分五裂。
    車后的瑯琊兵,更死傷無數(shù),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梆梆梆梆!
    從遠處,傳來一陣銅鑼聲。
    瑯琊兵在付出數(shù)百傷亡之后,如潮水般退卻。
    “停止放箭,停止放箭!”
    城頭上,響起一陣呼喊聲。
    劉闖喘了口氣,走到女墻后,探身向城外眺望。
    這時候,許褚已率部沖上城頭,走到劉闖身邊低聲問道:“孟彥,情況如何?”
    “蕭建這廝,看樣子是要積蓄力量。
    方才不過是他在試探,接下來肯定會加強攻勢。老虎哥,剩下的就靠你了……只要能撐過兩天,蕭建兵勢必然減弱。到時候就放狼煙通知子義,咱們內(nèi)外夾擊,務必將蕭建擊潰。”
    許褚咧嘴嘿嘿笑道:“孟彥放心,他奈何不得咱們!”
    大約在一個小時之后,瑯琊兵向東武縣城發(fā)動了第二波攻擊。
    很顯然,蕭建沒有孤注一擲,把所有兵力投入戰(zhàn)場。站在東武縣城頭,可以清楚看到蕭建的中軍大陣,并沒有出現(xiàn)波動。也就是說,在這個時候,蕭建依舊保持著幾分小心……瑯琊兵輪番攻擊,如潮水一般,一波*沖擊東武縣城門。隨著雙方交手日趨白熱化,劉闖有意識吸引蕭建不斷投入兵力,漸漸的,雙方就打出了火氣。蕭建從最初的克制,漸漸有些騷動。
    在傍晚時分,伴隨蕭建最后一輪攻擊失敗,雙方終于停止了戰(zhàn)斗。
    但劉闖很清楚,這只是暫時的停止。
    “文向,今夜由你值守。
    蕭建晝間損失頗為慘重,我看他已經(jīng)快壓不住火氣,估計很快就會發(fā)動總攻。
    傳我命令,兒郎們今夜人不卸甲,馬不卸鞍,刀劍不得離手。再搜集滾木礌石,同時準備開水,以及火油灌。弄不好,蕭建很可能會趁夜偷襲,大家需打起精神,提高警惕才行。”
    這守夜的工作,必須要有個細心的人來做才行。
    許褚雖然勇猛,但遠不如徐盛心細。
    而且他日間鏖戰(zhàn)一整日,幾乎沒有休息,所以也有些疲乏。
    劉闖讓許褚所部休息,而后率領(lǐng)本部人馬,在城下候命……日間一場大戰(zhàn),東武兵死傷數(shù)百人。不過,瑯琊兵的傷亡更加慘重,據(jù)劉闖粗略計算,他們的傷亡,至少在一千人以上。
    這種情況下,蕭建恐怕很難保持冷靜。
    集瑯琊精銳兵馬,圍攻東武一座小城,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可是至今卻沒有任何收獲……
    這面子,恐怕也很難過去。
    所以劉闖認為,蕭建十有八九,要孤注一擲。
    只有調(diào)動蕭建所有兵馬投入戰(zhàn)場,才能夠做好最后一擊的準備。
    “今日一戰(zhàn),不過是開始。
    估計明天會非常難熬……我們必須要正面承受住蕭建的所有兵馬……到時候,大家都要做好拼死一戰(zhàn)。”
    “喏!”
    劉闖在城門樓上休息,城中治安,則交給步騭和黃珍負責。
    好在,輜重營尚有千人可以調(diào)遣,這些人的戰(zhàn)斗力或許比不上其他兵馬,但維持治安,綽綽有余。更不要說,領(lǐng)隊的是武安國。他雖然殘了一只手,但功夫卻沒有落下。一柄三十多斤重的大砍刀,能夠以一當百。加之武安國在東武效力多年,對東武縣城的情況也很了解。
    有多少條小巷,有多少個死角……
    這縣城里有那些人危險,亦或者有誰喜歡聚眾鬧事,武安國心里,好像明鏡一樣。
    他回到東武縣城,就迅速接手了城中治安。
    幾乎是在第一時間,武安國就控制住城中那些潑皮閑漢。有他帶隊巡視,劉闖倒是頗為放心。
    他坐在城門樓里,捧著一卷春秋,在燈下閱讀。
    古有關(guān)羽夜讀春秋,今日我就來個疆場夜讀春秋……劉闖的平靜和沉穩(wěn),也使得城頭上值守的兵卒,松了口氣。看劉闖這么平靜,他們心里也就沒那么緊張,有條不紊在城頭上巡邏。
    梆,梆,梆……
    不知不覺,城頭刁斗三響,已是三更。
    東武城上,燈火通明。
    城下更燃起十幾堆火,徐盛命人投擲出去的柴薪,為的是能夠照亮城下,防止瑯琊兵偷襲。
    “文向,情況如何?”
    “一切正常。”
    劉闖看了一會兒書,也有些乏了。
    說實話,這《春秋》的內(nèi)容艱澀難懂,而劉陶的注疏,也頗有些晦澀。
    劉闖的古文功底并不是特別好,看春秋已經(jīng)感到吃力,若再想弄明白劉陶的注疏,便更感吃力。
    可是,他必須要讀。
    不但要讀,而且還要盡量弄明白其中的含義。
    這可是他老爹留下的東西,哪怕不能夠完全明白,但將來與別人談論時,也要能夠背誦出來。若是連他那便宜老子的文章都看不懂的話,定然會被人恥笑,于劉闖的名聲也不太好。
    劉闖不求學富五車,但求不要丟人。
    但他必須要承認,想要弄明白劉陶的注疏,實在是太過吃力。
    看了一會兒,他就有些頂不住了。
    把春秋放在身邊,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走出門樓。
    徐盛正帶著人在城頭上巡邏,看到劉闖,便停下來行禮。
    “公子,此戰(zhàn)過后,是不是就可以攻取瑯琊縣?”
    “嗯!”
    “為什么不干脆占領(lǐng)莒縣,亦或者奪取海曲和陽都?”
    劉闖深吸一口氣,呵呵笑道:“哪有那么容易……咱們能占據(jù)東武,已經(jīng)觸動蕭建神經(jīng)。似瑯琊縣,乃至于姑幕縣,相對荒僻,即便是占領(lǐng)了,也不會觸怒旁人。這些地方,本就像那種無主之地,所以占了無妨。可若是奪取海曲、陽都、莒縣這些地方,恐怕曹操和呂布,都不會同意。
    咱們現(xiàn)在的實力,終究還是有些薄弱。
    能奪取北海、東萊便已經(jīng)是極致,再要貪心,恐怕……文向有沒有聽過一句老話,貪心不足蛇吞象。那蛇就那么大的胃口,卻想要把大象吞掉。結(jié)果,就算他吞下去,也要被活活脹死。
    我可不想做那吞象之蛇,孔明和子山都說過,而今當徐徐圖之,冒進必不得好死。”
    莒縣,是徐盛老家。
    雖然嘴上沒有說什么,可劉闖知道,在徐盛心里,對莒縣還是有些牽掛。
    只是,在如今這種時候,他也實在是不好承諾什么。未來的路怎么走?他還沒有一個妥善的解決之法。如今進入北海,就困難重重。將來想要獨霸一方……想一想,還真有些頭疼。
    “啊!”
    就在劉闖和徐盛談話的時候,忽聽遠處傳來一聲慘叫。
    從城墻外,突然間竄上來百余名軍卒,頭戴紅色抹額,胳膊上系著紅色綢緞,清一色繯首刀,沖上來,便一陣瘋狂砍殺。
    劉闖一怔,旋即大聲喝道:“敵襲,文向,擊鼓鳴號!”
    話音未落,他如同一股旋風,呼的就沖向敵群。
    兩名頭戴紅色抹額的瑯琊兵,惡狠狠撲向劉闖。卻見劉闖探出雙手,蓬的便攫住兩人手臂。
    他身高臂長,有著先天優(yōu)勢。
    雖然沒有帶兵器,卻足以解決對方。
    不等劉闖解決亮兩個瑯琊兵,就見四五個瑯琊兵大聲吼叫著向他撲來。劉闖一急,頓足一個暴熊擔山的動作,手上兩個瑯琊兵竟被他一下子掄起來,狠狠砸向?qū)Ψ健D撬奈鍌€瑯琊兵沒想到,劉闖會如此兇悍。砰砰兩聲響,被砸到在地。不等他們站起身來,劉闖已經(jīng)沖到近前。他雙腳踩住兩個瑯琊兵的胸口,腳下一個千斤墜,大吼一聲,兩腳向下頓時一沉。
    兩個瑯琊兵被他一腳踩碎胸骨,口中噴出血霧,立時斃命。
    劉闖單手抓起一個瑯琊兵,轉(zhuǎn)身便扔下城頭。
    趁著這機會,徐盛已經(jīng)命人敲響戰(zhàn)鼓,嗚咽的號角聲,撕裂寂靜的深夜,在城樓下境界的東武兵卒,立刻齊聲吶喊,沖上城頭。
    與此同時,城外蕭建大營中,突然燈火通明。
    城下,用處近千名瑯琊兵,有的扛著撞木,有的舉著云梯,朝東武縣城撲來。
    劉闖面無懼色,劈手從一名瑯琊兵手中搶過一口大刀,拖刀便將那瑯琊兵劈成兩半。
    “傳令三軍,準備迎敵。
    哪個敢后退一步,格殺勿論。”
    劉闖說著話,便沖進人群中。他一手持刀,一手抓住一個瑯琊兵,把那瑯琊兵當作盾牌,劈砸摔打,如同一頭瘋狂的暴熊,沖入人群之中。所過之處,就見血肉橫飛。劉闖出手狠辣,而且絕不留情。死在他手下的瑯琊兵,竟然沒有留下一具完好的尸體。在他身后,徐盛已經(jīng)高聲呼喊:“弓箭手,放箭!”
    夜色中,箭矢沖天而起,飛落城下。
    蕭建乘坐一輛兵車,來到陣前,眼看沖上城頭的瑯琊兵紛紛被趕下來,頓時惱羞成怒。
    經(jīng)過日間鏖戰(zhàn),蕭建也知道,對手并不容易對付。所以在傍晚最后一次攻擊的時候,他選出一百名軍中悍卒,悄然來到濰水上游潛伏下來。待天黑之后,這些人順著濰水來到東武城下,貼著城墻根,才算躲過城上兵卒的眼睛,想要趁著后半夜對方守衛(wèi)松懈后,發(fā)動偷襲。
    哪知道……
    蕭建再也無法忍耐。
    從晝間無數(shù)次攻擊來看,東武縣城里的兵力,并不算太多。
    蕭建不想拖延太久,他也希望借此一戰(zhàn),能夠徹底穩(wěn)固住他在瑯琊郡的陣腳。
    眼見偷襲失敗,蕭建也就不再遮遮掩掩。
    “給我攻城,攻城……傳我命令,哪個先登,賞百金。”
    有道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聽到蕭建的命令,瑯琊兵齊聲吶喊,在隆隆戰(zhàn)鼓聲的催促下,朝著東武縣城撲來。
    “公子,蕭賊發(fā)動總攻了!”
    “立刻傳令,命仲康在城下待命……告訴步騭黃珍和武安國,給我加強城中巡邏,絕不許有人在這個時候鬧事。”
    “喏!”
    劉闖大吼一聲,抬手抓住一個瑯琊兵,把他扔下城頭。
    蕭建忍不住了嗎?
    看起來,他并沒有我想像中的那么能忍……既然你已經(jīng)發(fā)力全攻,那我也就不必在留有后手。
    “元福!”
    “喏!”
    周倉渾身是血,跑到劉闖身前。
    方才,在瑯琊兵沖上城頭的時候,他也上陣殺了一個痛快。
    就見他拖著那口血淋淋的大鍘刀,“公子,有何吩咐?”
    “告訴子山,讓他點火放狼煙。”
    “遵命!”
    周倉轉(zhuǎn)身就走,劉闖也沖到女墻后。
    看著如蝗蟲一般蜂擁而來的瑯琊兵,他咬咬牙,厲聲喝道:“三軍聽令,給我攔住賊兵……堅持,只要堅持到天亮,此戰(zhàn)必勝。”
    接下來的三四個小時,必然會非常艱苦。
    劉闖必須要頂住瑯琊兵的全力進攻,等待太史慈伏兵出現(xiàn)。
    說實話,這也是劉闖遇到過的戰(zhàn)事中,最為兇險的一次……他等于是把蕭建的全部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一旦他支撐不住,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將要付之東流。劉闖咬緊牙關(guān),從馳道旁抱起一塊數(shù)十斤重的巨型礌石,身體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大吼一聲,把礌石扔出。
    礌石從城頭上飛落下來,砸在一名瑯琊兵的頭上,頓時腦經(jīng)迸裂,血肉模糊。
    只是,雙方都已經(jīng)殺紅了眼,瑯琊兵在蕭建的督率下,已不懼生死,輪番向東武城門攻擊。
    “孟彥,我來助你。”
    許褚沖上城頭,見劉闖舉起一根滾木朝城下砸去,便要上前幫忙。
    “老虎哥,讓城下給我準備大火油灌。”
    “好!”
    東武縣城的庫房里,存放了大概有五萬斤的火油。
    這些火油,原本是準備送往泰山郡,不想劉闖前來,把這批火油留下。
    劉闖在此之前,已經(jīng)命人搜集酒瓿。
    二十斤裝的酒瓿,共有二百余個,里面都裝滿火油,而后用干草包裹住,存放在馳道上。許褚抽調(diào)了一部分輜重營的軍卒,把火油灌堆放在城門樓的兩個死角,能避免被投石車擊中。
    此時,蕭建已經(jīng)下令云車投入戰(zhàn)場。
    十數(shù)輛云車,緩緩向東武城墻靠攏過來。
    劉闖一把抓住一個兵卒,“你叫什么名字。”
    “回稟公子,我叫張牛兒!”
    “再找一個人,一人一支火把,跟我來。”
    劉闖說著話,便大步流星,來到城墻的死角處。
    從外面看,他這個位置是一處死角,但是從劉闖的位置看,卻可以把城下的景象看得清楚。
    “老虎哥,可敢與我比試?”
    “怎么比?”
    劉闖咧嘴大笑,“咱們就看看,誰投擲的遠,誰燒毀的云車多。”
    “哈,正要與你比試氣力。”
    劉闖拎起一個火油灌,抓住上面的草繩,“張牛兒,給我點火。”
    張牛兒二話不說,拿起火把就湊過去,把火油灌外面的干草點著。劉闖抬頭,看了一眼正緩緩靠過來的云車,踏步猛然一個旋身,大吼一聲之后,連酒瓿帶火油,足足三四十斤的火油灌,被他一下子甩出去。火油灌在空中劃出一個奇美的拋物線,如同一團巨大的火球,蓬的就砸在云車上。
    酒瓿頓時粉碎,火油打濕云車。
    剎那間,那云車便燃燒起來……不等云車上的瑯琊兵反應過來,又一個火油灌擊中云車。
    整座云車,被熊熊烈焰包裹起來,車上的軍卒,凄聲慘叫,從近十丈的云車上縱身跳下……
    由于云車的出現(xiàn),城頭上的軍卒本來有些慌亂。
    可是看對方云車突然起火,東武兵先是一怔,旋即爆發(fā)出山呼海嘯一般的聲音。
    “公子威武!”
    “公子威武……”
    許褚跳腳大罵:“第二個火油灌是我扔的!”
    可是他的吼叫聲,卻被那山呼海嘯的歡呼聲淹沒,氣得許褚臉通紅,抓起一個火油灌點燃,看到有一隊瑯琊兵已逼近城門,立刻甩手投擲出去。火油灌在東武城下,頓時化作一片火海。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