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要當陳百萬
    1月12日,星期六,早上七點半。
    又是自然醒,陳文感覺舒服極了。
    起床,放水,穿衣,洗漱。
    陳文發(fā)現(xiàn)207寢室八頭豬只剩五頭,問了李辰一嘴,得知王躍武和另外兩個男生早就出門了。
    207寢室的八個男生,四個人是洪城當?shù)厝耍膫€人來自全省東西南北四個不同的地方。
    這個一比一的比例,也基本上體現(xiàn)了整個90級的生源地域比例。
    不過,放在個別寢室,分布情況卻未必絕對均勻。
    徐曉茜她們寢室,只有兩個女生是洪城人。
    207寢室跟陳文關(guān)系最近的李辰,來自贛南的一個地級市,離井岡山很近,入學(xué)第一次班會上,李辰做自我介紹自己來自紅色的故鄉(xiāng),歡迎大家去看看,土特產(chǎn)管飽。
    從90年代初期的大環(huán)境來說,師專生的就業(yè)情況還是非常讓人欣喜的,畢業(yè)生總體上不愁分配。
    洪城學(xué)生拿到洪城的公辦小學(xué)的編制,全省各地學(xué)生絕大多數(shù)人也能拿到各個地級市公辦小學(xué)編制。
    只有極個別的學(xué)生最后去到了縣城,這種情況不一定是壞事,對這樣的學(xué)生而言也是人生的進步,因為他們基本上是鄉(xiāng)鎮(zhèn)村的生源,到縣級學(xué)校去工作已經(jīng)是上升了。
    在整個贛省,乃至全國,還有數(shù)量龐大的村辦小學(xué)和代課教師,他們的生存情況相當糟糕。
    張大導(dǎo)演拍過一部電影,《一個都不能少》,深刻描述了村辦小學(xué)和代課教師。
    這種讓人心酸的情況,在1992年是普遍存在的,直到十幾二十年后,華夏各省仍然有不少這樣的存例。
    相比之下,李辰的家庭情況和后來的職業(yè)發(fā)展,還是不錯的。
    前世陳文被學(xué)校開除,加上連遭打擊,丟失了奮斗的念想,與大部分同學(xué)失去了聯(lián)系,李辰是為數(shù)不多的與陳文保持聯(lián)絡(luò)的同學(xué)之一。
    陳文知道,李辰畢業(yè)后分配到吉城的一所小學(xué),一邊工作,一邊自學(xué)功課,五年后取得了本科文憑。
    又五年后,李辰取得了碩士文憑。
    雖然不是牛逼大學(xué)的碩士,僅僅是一個普通大學(xué)的碩士,但已經(jīng)足夠做李辰上升的助力了。
    21世紀初,吉城的一所專科院校升格為大學(xué),李辰成功地成為了一名大學(xué)教師。
    那一年,李辰三十歲,同年李辰結(jié)婚。
    前世被學(xué)校開除后的二十多年,陳文與李辰有過幾次見面,李辰每次都鼓勵陳文重新振作。
    陳文卻早已萬念俱灰,生活對他而言只是茍延殘喘,沒有了他愛的人和愛他的人,振作又有什么意思。
    在陳文重生之前的半年,兩人最后一次碰面。
    半瓶白酒下肚,李辰說:“生活怎么會沒有什么意思,生活最大的意義是取悅你自己。”
    陳文嘴硬:“取悅了自己又能怎樣。”
    李辰說:“只有先取悅了自己,讓自己過得好起來,你的生活才會重新好起來,你身邊的一切都會好起來,每個人,每件事。”
    陳文搖搖頭,又灌了一大口酒。
    李辰用力搖了搖陳文的肩膀:“陳文,你可以的,你振作起來,先改變你自己,你的周圍也會一起跟著你改變。”
    那次之后,陳文沒有重新振作,反倒是愛上了大口喝白酒的感覺。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李辰改變了陳文的某個方面。
    再后來,陳文酒精中毒,實現(xiàn)了逆流重生,開啟了重寫人生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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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嗨,又發(fā)呆了!陳文,不是我說你,我發(fā)現(xiàn)這幾天你特么總是發(fā)呆!”李辰推了一把陳文。
    陳文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又走神了,站在寢室的過道上,像被定身一樣。
    陳文嘻嘻一笑,說:“早上剛睡醒,有點暈。”
    回想剛才走神時想到的東西,陳文心中冒出一個念頭,自己是應(yīng)該感謝李辰,酗酒這個前世好習(xí)慣就是在李辰的勸導(dǎo)下,誤打誤撞形成的!
    想到這,陳文感嘆了一聲,說:“李辰,謝謝你!”
    “你沒事吧?”李辰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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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車票是后天的,陳文需要做點準備,滬市,發(fā)財證,我要來啦!
    一百張連號的認購證,每張30塊,這就是3千塊,半年內(nèi)將被炒到差不多50萬!
    陳文琢磨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錢,刨去買火車票的錢,還剩一萬四千九,能買496張,半年內(nèi)將值二百多萬。
    臥槽,真特么是一大筆橫財!
    二百多萬,放在2019年都是一個不小的數(shù)字。
    2019年帝都和滬市的房價已經(jīng)是10多萬每平米,二百萬只能在市中心買一間廁所,連一居室都買不起。
    2019年洪城的房價才一萬多,二百萬能買兩套小戶型。
    在內(nèi)陸的二、三線城市生活,二百萬還是可以過得不錯的。
    更何況,陳文現(xiàn)在回到了1992年,二百萬在這個年代的購買力,那是相當驚人的!
    內(nèi)個被前世股民傳為神一樣的“某百萬”,就是這么發(fā)達的吧?
    再過很多年,坊間會不會傳出“陳百萬”、“陳二百萬”這樣的名號?
    現(xiàn)在,這機會陳文也有可能抓住了,想一想就讓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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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文琢磨著,自己這次去滬市,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wù),就是去尋訪蘇淺淺。
    去找蘇淺淺,那么自己必然要在滬市停留一段日子,吃喝拉撒睡,肯定要花錢。
    滬市的消費水平,遠高于洪城。
    在洪城,陳文一個月可以只花幾十塊就能生存,但滬市肯定不行。
    吃飯要花錢,住的地方也是一個大問題
    如果有機會請?zhí)K淺淺吃個飯,也是要花錢的。
    蘇淺淺是陳文心底深處的愛,雖然前世他與她只有一晚的夫妻之緣,但那是陳文最美好的記憶。
    陳文想象著,這次前往滬市,有沒有可能,與蘇淺淺結(jié)識。
    前世的蘇淺淺,處于深度悲傷中,與同樣悲傷的陳文,產(chǎn)生了情緒上的共鳴。
    但是這一世,大家都生活在平靜中,連個漣漪都沒有,又哪來的波浪供兩人翻騰。
    陳文感到有些無力,卻忍不住想去見見蘇淺淺。
    陳文決定,要留出幾百塊,作為活動經(jīng)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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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間,陳文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這次去滬市,呆多久呢!
    發(fā)財證的發(fā)售,從1月15日開始,發(fā)售期是一個星期,也就是月底結(jié)束。
    陳文想,發(fā)財證這種好東西,能多買一張就必須多買一張。
    自己預(yù)留幾百塊的活動經(jīng)費,如果在離開滬市前,還剩下一些錢,那就一定全都買發(fā)財證。
    這次去到滬市,要探訪蘇淺淺,肯定需要時間,一兩天太短,三五天不夠。
    既然要在滬市呆一些日子,能不能在滬市找點賺錢的路子呢?
    滬市是華夏的商業(yè)中心,賺錢的辦法肯定不少。
    做個小買賣可以吧?街頭擺個攤可以吧?
    最不濟,找一間飯館做短工,跑堂洗碗總可以吧?陳文前世干過這個。
    或者找一個工地,搬磚砌墻賣苦力也可以的,陳文前世也干過這個。
    陳文想,這次去滬市,可能只呆半個月,不論是做小買賣還是打短工,肯定掙得不多。
    但即使不多,那也是錢,30塊就能再買一張發(fā)財證!
    小錢也是錢,有錢不賺是傻子!
    錢啊錢,你讓人如此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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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7陳文,電話!207陳文,電話!”
    陳文正在狂想中,突然窗外傳來宿管大爺?shù)暮奥暎须娫挕?br/>
    2019年的學(xué)生們?nèi)耸忠恢皇謾C,通訊極其發(fā)達,不會再有機會體驗90年代的這種喊電話待遇了。
    甚至早在21世紀初,全國大中專院校的學(xué)生宿舍,基本上也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固定電話入寢室。
    但是在1992年,整棟學(xué)生宿舍只有一部電話機,安放在宿管大爺or大媽的值班室里。
    外線電話打入,宿管大爺接聽,問清楚找誰,宿管大爺走到樓外,喊兩嗓子“某某宿舍某某某,電話”。
    某某宿舍的某某某,在寢室里答應(yīng)一聲,喊一嗓子“來啦”,再沖向樓道,去接電話。
    宿管的這部電話,100%是熱線,占線概率甚至大于廣播電臺的音樂點播節(jié)目。
    與男生宿舍相比,女生宿舍的宿管電話更是熱線中的熱線,能打通這個電話的人,可以去買當天的彩票。
    聽到宿管大爺?shù)暮奥暎愇膹拇采献穑瑳_著窗外喊了一聲“來了”,隨即沖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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