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回:誰在拈花
變身女兒行無彈窗“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黑暗中猛然聚出一道強光照射在一張猙獰的臉上這臉上大嘴張開牙齒尖銳“沒錯那些事情就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樣?哼哼我們已經(jīng)簽約了你敢違約嗎?”
白瀟橫眉怒目拳頭捏緊只想沖上去狠狠賞那臉一頓豬頭。然而不管她的身體里怎么血液涌動肌肉緊繃全部神經(jīng)都叫囂著要撕破那張猙獰的臉?biāo)恼麄€人都像被施了定身術(shù)一樣怎么也動不了。似乎靈魂與**分離了她只能被動承受命運的侮辱而不管靈魂吶喊得怎么聲嘶力竭身體依然無能為力。
“怎么?你不服氣?你想要反抗?”那張臉咧嘴怪笑了“嘎嘎你以為我不知道我知道你還藏著一張底牌嘛你想去找唐賢你以為他是我的對頭所以他可以幫你……哈哈我告訴你唐賢是什么人?那是比我還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你想與虎謀皮?哈哈!”
白瀟的靈魂奮力掙扎她要沖出去!她要自己掌控自己!
然而無形的束縛無處不在不管她怎么掙扎她的身體依然不能做出任何反應(yīng)。
“好吧你去相信唐賢好了。可是你以為我就沒有一張底牌了嗎?”那張臉上的大嘴蠕動著似乎吞吃到了什么美味的果實而那猙獰的五官上竟然浮現(xiàn)出陶醉的神情“那是多么神奇事情啊。一個男人一個俊朗剛硬的男人一夕之間竟然變成一個風(fēng)華絕代的美女了。你說這樣的事情昭告世界的話會有多么美妙。”
不!不!白瀟的靈魂只感到燒灼撕裂的痛苦她越是想要控制自己的身體這痛就愈加劇烈。
她要撕裂眼前這張臉!她要將命運踩在腳下!
黑暗之中這張臉的頂上忽然升起一面水鏡水鏡反著光映照的白瀟的影像只在一瞬之間便叫她停下了所有的掙扎。
仿佛神話里的照妖鏡一照之下她就原形畢露了。
不這個時候似乎不應(yīng)該稱“白瀟”為“她”了或者說不應(yīng)該稱“她”為“白瀟”**是“白瀟”的是那個可以一笑傾城的女子靈魂卻分明便是“白夜”!
“白夜”這個男性的靈魂自腰以下都埋在“白瀟”那顆精致絕美的頭頂里而**的上半身掙扎扭曲雙目之中瞳孔漆黑眼角晶瑩泛紅都似要生生落下血淚來。
這是多么美麗的兩個人這又是多么丑惡的一對組合。這個靈魂驚呆了然后鏡面的光芒反射到他的身上焦煙乍起――就如枯葉遭遇烈陽鏡面聚光下來瞬間就將被燃成灰燼!
這個靈魂掙扎吶喊聲聲都在泣血可是無人來救他他自己也救不了他自己。
白瀟雙手撕扯怪力之下竟然連蓋在身上的被子都帶著難聽的刺聲被撕裂了開來!
她喘息著坐起一手“啪”地按開床頭燈另一只手上還抓著破裂的被角。燈光橘黃白色的棉絮凌亂地散落在她的眼前她的身上使這一切都帶著說不出的詭異色彩。
良久白瀟喘息稍平她才顫抖著將雙手放到眼前仔細(xì)看了看終于是長嘆一聲又頹然落下。
這是多么美麗的一雙手指節(jié)纖長肌膚瑩潤弧形的指甲蓋映著燈光上面竟似有精靈在跳躍。這手美得叫人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挑不出絲毫瑕疵美得都出靈性來了。
然而這真的是她嗎?或者說這是白夜嗎?這么的不可思議哪怕現(xiàn)實已經(jīng)一再告訴她這是真實的。
可是剛才的夢境還殘酷淋漓地在她腦海中回蕩夢而成魘瘋狂糾纏割離了現(xiàn)實真假莫辨。
白瀟怔怔地牙齒緊緊咬住下唇想要用疼痛提醒自己那不過是一個惡夢可即便下唇都被咬出血來了那夢中靈魂被燒灼的痛苦還是糾纏著落到了她的血髓里。
這個夢雖然荒誕可不論哪一點都是她心中壓抑住的所有焦慮爆形成的。日無所思夜又哪來這樣的夢?
她是個怪物白瀟是個怪物。荒誕的性別轉(zhuǎn)變美麗的軀殼男性的靈魂――還有什么比這更來得怪異?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能夠坦然面對這一切了可原來也不過是壓抑得更深而已。
白瀟想起睡前與母親的對話。
那是她晚上回房以后撥出的電話。
“瀟瀟怎么樣在黃山還習(xí)慣嗎?”母親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除了擔(dān)憂就是愧疚心虛。
白瀟聽出來了可她已無心安慰她隨口說了句“還好”就開始問到正題。
“媽媽雖然很多事情你和爸爸不愿意說我就不問可是到現(xiàn)在我想我也有能力并且有權(quán)利為你們分擔(dān)這些了。”
電話那頭的母親沉默了白瀟猜測可能她把媽媽嚇到了。
蘇雅確實是被嚇到了這是她的孩子第一次用這么嚴(yán)肅認(rèn)真的語調(diào)向她質(zhì)詢。她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擔(dān)心白瀟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或者委屈不然怎么如此反常?
電話最后被白瑾風(fēng)接了過來。
“瀟瀟既然你問了那想要知道什么你就直說吧爸爸相信你。”父親的聲音很沉穩(wěn)至于相信什么他沒有說也許這不過是一句不帶具體所指的安慰。
但白瀟因為快接近真相而彷徨的心已經(jīng)安定了許多。
還有什么比這“相信你”三個字更來得鼓舞人心尤其說這話的還是生她養(yǎng)她的父親。
“爸爸你們?yōu)榱私o我湊足手術(shù)的錢把房子抵押給了銀行來貸款?”
白瑾風(fēng)微一沉默應(yīng)道:“是。”
“后來你與岳國輝合伙做生意又借了1o萬水錢還是用房子做的抵押可是最后這1o萬塊卻被岳國輝卷走私吞了?”
“是。”白瑾風(fēng)的聲音里有了不易覺察的顫抖。他開始害怕父親高大的形象要被這一次失誤破壞怠盡了。還有白瀟是從哪里得知這些的?
“一套房子怎么可能同時抵押兩次呢?”白瀟問。
白瑾風(fēng)沉默了他已經(jīng)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后來黑白兩道同時追債劉四出現(xiàn)得很及時吧?”
白瑾風(fēng)心中一跳他感到自己隱約觸摸到了什么。
“爸爸把那幾天的事情詳細(xì)給我說一遍好嗎?”
白瑾風(fēng)略一沉吟開始詳細(xì)說起那幾天的事情。說完后白瀟又問了幾個細(xì)節(jié)到這時候白瑾風(fēng)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回憶到一點:“那天那個自稱是銀行工作人員的盧軍剛走不久劉四就又來了。他跟我們說話的時候做了一個很關(guān)鍵的動作就是那個動作才使我們下定決心讓你接這部戲的。”
白瀟沒有說話她在等著父親將那個細(xì)節(jié)描述出來。
“當(dāng)時我們的桌上正放著盧軍留下的信用資料劉四很隨意地就伸手去拿還說看著熟悉問那是什么東西。呵呵現(xiàn)在想來這可是絕妙極了的一出心理戰(zhàn)術(shù)。如果說盧軍是他們的安排那個動作也是劉四的刻意做作那一切倒也說得過去畢竟那些事情擠在一起生未免巧合過頭了。尤其我們都沒注意到銀行根本不可能在那個時候就來催帳。當(dāng)初的貸款期限明明有兩年的。”
白瀟與父母親一起沉默了真相就這么**裸地擺在眼前然后呢?該怎么樣?
良久白瑾風(fēng)才道:“瀟瀟我們付不起違約金。”
“沒事只不過是看穿了這個安華生而已他想要我給他拍戲我也頂多就是與小人合作說到底多我還是沒有害處當(dāng)做不知道好了。爸爸媽媽你們早點睡覺吧晚安。”
白瀟掛斷電話心中亂極。她說得輕巧可當(dāng)作不知真的就那么容易嗎?
如果沒有唐賢的出現(xiàn)說不定為那高額的違約金所限她還就當(dāng)真將這口氣忍下來了。可是唐賢的條件給了她出這一口氣的可能。
但是唐賢究竟是個什么人她完全不知他的交易會不會又是另一個陷阱?就算那是一個對她百利而無一害的交易她也不想夾在這些人中間做一顆隨風(fēng)搖擺的棋子。
這就是現(xiàn)在擺在她面前的兩條路不管走向哪一邊最終都是被人利用結(jié)果都是不可預(yù)測。
白瀟甚至想到這些人把她調(diào)查得這么清楚那么會不會連她手術(shù)的事情也一并知道了?尤其是安華生他會不知道白家曾經(jīng)有個白夜存在?他會不覺得白瀟的出現(xiàn)時間太過巧合?他就不懷疑?不調(diào)查?
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更何況她的事情本來也就不夠隱秘。
那么該怎么樣?該怎么樣?
躺在床上一夜輾轉(zhuǎn)憂慮與疲勞一起來襲白瀟才在不安穩(wěn)的睡眠中陷入了那個恐怖的夢魘。
現(xiàn)在白瀟夢中驚醒再次面對兩種選擇選擇的問題卻似乎淡去了――白夜與白瀟兩個不同的身份再次糾纏住她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夢中那白夜靈魂半埋在白瀟頭頂?shù)木跋髲哪X海中揮去。
她是誰?他是誰?鬼怪而不似人驚悸彷徨無所去從。
白瀟臉色慘白不知怎么忽然想到以前看過的一段佛經(jīng)故事。
昔日佛祖在菩提樹下立地成佛手拈鮮花指天誓地曰:“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當(dāng)然這不是說佛祖要稱霸稱尊。“我”的意思代表“我識”。即是說: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什么比保持本我更為重要了。人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唯獨不能忘記自己的本心。
可是她的本心在哪里?他的本我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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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章本來是要昨天晚上的,可是網(wǎng)絡(luò)又出了毛病,沒辦法,只好等今天.加長版,看起來會不會舒服一點,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