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出事了!
既然南宮無樂沒事,雖見不到他,但假期只有兩天,昨天已浪費了一天處理宮中的事,今天怕是要好好去市集上逛逛,買點東西了。
她坐上車轎來到鬧市上,天空陰沉沉的,竟然落著細(xì)細(xì)的雨。
冬日的風(fēng)冷冷吹入她的衣領(lǐng)內(nèi),她下車放空著腳步,隨意地走著,身后跟著幾個婢女。
“你們自去玩吧。一個時辰后回來便是。”她對婢女說道。
她喜歡一個人散步。一直居住在深閨之中,她更喜歡自由自在地散步。就算是一個人散步,也總比跟著一堆人要好。
前面一個小攤上,幾株綠萼梅開得正艷。一個賣梅花的守著這幾株梅,等著人來買。
她走上去,見其中一株,紅白相間,開得極為清新,很是喜歡,便說:“我要這株了。多少文?”
那賣者見了,一臉為難地說:“小姐,您看看其他幾種吧,都是新種的,極艷的。”
“不,我就要這株。為何不賣與我?”她不解地打斷了他的話。
他吞吞吐吐地說:“小姐,這株,方才已被一個公子看中了……”
“那么這位公子他人呢?”
真是慢了一拍,沒想到好東西都那么容易被別人搶走。
“他等下就來。”賣者回答。
末香四下看了看,笑道:“老伯伯,這位公子付了錢沒有?”
“這倒還沒有。”
“既然沒有,便不算是他先看中的。我現(xiàn)在就先付了錢,就是我的了。”她邊說邊從懷中掏錢。
“這不行!小姐,那位公子是先來的。再說了,我可得罪不起那位公子,一看他衣裝便是上等公子人物。”賣者連忙擺擺手。
末香聽了,有些生氣地說:“你這位伯伯可真是的,他人又不在,你是不想賣了不成?”
賣者正為難著,忽然一個溫和的聲音襲入耳內(nèi):“老伯伯,這花,你給這位小姐吧。”
末香回頭一看,一個白衣飄飄的公子,大約二十四五歲,一頭柔順的青絲被藍(lán)邊白玉綢帶高高綰起,清風(fēng)郎月之容,看了令人心靜如止水。
他一雙明月一般的眼睛看著末香,末香不禁臉上有些發(fā)燙。
“公子,你果然來了!”那賣家拉了他到身邊,說,“我可是說過要賣給你的。”
“老伯伯,我出錢,你將這花給這位小姐,也算是賣給我了。”他邊說邊掏出錢來,遞給賣家。
見賣家將花遞了過來,末香急忙擺手說:“這我可不能要。”說著,提著裙擺就要走。
“小姐且留步。”溫和的聲音,如冬日里的春風(fēng),她停下了步伐。
他來到她面前,笑容如春日里的陽光,照得她眼睛暖暖地:“這盆花,就當(dāng)在下送給小姐的。敢問小姐芳名。”
他也太唐突了吧?就算她漂亮得像天仙一樣,可是對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子上來就問名字……
見她呆在那里,他似乎在些懂了,微微一笑,作了一揖,說:“在下冒犯了。還望小姐收下。”
見他大有些不收下便不放她走的樣子,她只好說:“那勞煩你,將這花送到桐府上。”
“原來是桐大人的千金。”他微微點了點頭,好像認(rèn)識桐嵐一般。
她也不多說什么,便走上了車轎里。這時,幾個出玩的丫頭都回來了。
“這公子是誰?好像一直在看著小姐呢?”
“長得好俊哪!”
丫頭們在竊竊私語。
“你們這幫小蹄子,還不快合上你們的嘴!”簾子內(nèi),傳來末香略帶生氣的聲音。
“是,小姐。”
車轎駛動了,緩緩向前開去。
末香掀開簾子一個細(xì)縫,那個公子已不見蹤影。
想到他彬彬有禮的樣子,她不禁一陣感慨。怕是日后再沒機會見了。
及至到了桐府坐定,雨有些止了,霧蒙蒙中,那株花竟擺在了院子里。
“小姐,方才那公子果然守信,真的將這花送了來呢!”婢女說道。
末香撫了撫花瓣,說:“平日,將這花移到宮內(nèi)。”
她喜歡這花,要好好養(yǎng)。
溫暖的花色,清純的花香,像他。
次日告別了桐家,便回到宮內(nèi)。
剛到秋紗宮,將那盆梅花植好,便見錦兒急急跑了過來,一下子跪在末香面前,臉上滿是淚痕。
“小姐,奴婢罪該萬死,沒有照看好少公子!”錦兒邊哭著說邊打掌自己的嘴。
“怎么了錦兒?有話好好說。”錦兒一向是冷靜地,今日竟也這樣驚慌,末香怔了一怔。
“墨云少年他……他……”錦兒低著頭,淚水嘩嘩地流下來。
“墨云他怎么了?”末香心上忽然升上來一層烏云!
“他要被娘娘處斬了!”
末香差點暈倒,她抓著錦兒的肩膀,說:“你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娘說墨云私自闖入她的浴室,為免得傳出去笑話,決定用私刑吊了少公子!”
墨云就算再不乖,也不會笨到闖入惠妃的浴室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如今,怕是沒時間讓她去想其中原委了,再不趕去救他,怕是墨云就要死在絹紗之下了!
古代宮內(nèi)的人犯法,是可以不經(jīng)過朝廷,私自用刑的。
她奔到主宮,卻沒找到惠妃,便四處找著,猛一抬頭,見王媽抬著一具白布裹著的尸體,正要往外走!
“王媽!”她飛奔過去,王媽面色有些不安,行禮畢,末香質(zhì)問:“這抬的是誰?”
“回藥師,這……這是一個罪人……剛被娘娘處死……”王媽聲音在發(fā)抖。
末香心頭預(yù)感到,出事了!
她不敢上去揭開那蓋布,錦兒上前揭開,一看,是墨云死不瞑目的臉!
真的是墨云!墨云真的死了!
末香頭重腳輕,口里一陣酸澀升了上來。只覺得自己要暈了過去。
錦兒哭著說:“小姐,你可要挺住哪!”
王媽看了看末香,又看了看錦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還站在這干什么?”
一句冷冽如霜的聲音。
末香咬著牙,用力抬起頭,是玉涵!
她臉上竟然掛著笑,對著末香假意行了禮,轉(zhuǎn)頭向王媽說:“還不快走?真是臭死人了!”
“你……”錦兒氣得直咬牙,她什么時候也這樣喪失理智了。
王媽快步走開了。
末香只覺得雙膝發(fā)軟,要倒了過去,便對錦兒說:“錦兒,扶我回去,我好暈。”
“桐藥師是要好好休息一下了。這醫(yī)館的位置,可不是這樣好呆的。”玉涵冷冷一笑,嘴角竟有幾絲得意。
末香無力還嘴,架住錦兒的肩回到房內(nèi),躺要榻上,心都要碎了。
一連幾天的冬雨,下得人心情越發(fā)煩躁不安。支起一塊窗板看著窗外,綿綿的雨夾了雪,如飛絮一般,遠(yuǎn)處的枯木也似拉起了雨幕,很是朦朧。
末香用一個胳膊肘支著頭,將手上的桐木筆扔在案上,筆尖的墨水沾了宣紙,暈開一片墨水來。
“小姐,”錦兒輕輕推開門,“王媽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