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將我的人帶走
“殿下高明。”她不忘阿諛奉承一句。
婢女立在他身后,靜靜的,好像也是一株梅花。末香想,連婢女都培養(yǎng)得這樣有氣質,這太子一定不是桐嵐眼中的那么不務正業(yè)。
天漸漸暗了下來,末香輸了最末一盤棋,起身行禮:“殿下恕罪,天色已晚,末香要回去了。”
“好,孤送你。”他微微一笑,攬衣起身。
“殿下,到了應該向娘娘行禮的時候了。”婢女于一邊提醒。
“沒事。孤且先送末香回去。你且去同母后講一聲。”他輕輕一說,婢女便聽話地去惠妃那里了。
末香很不好意思,忙說:“太子殿下,妾自己能走,太子殿下誤了娘娘的行禮可不成。”
“母后沒那么不講理的。你一個女孩子家,雪天路又滑的,孤送送你,天經(jīng)地易。”他堅持道。
沒辦法,只好讓他送了回來。
一路上,宮女紛紛向太子行禮,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末香。末香覺得自己一下子成了眾人的焦點。
合上門后,她靜坐于案前,手上拿了一支筆,眼睛卻望著窗外。
下筆,不自覺地在宣紙上寫上了太子的名姓:李明曦。
她嘴角微抿,臉紅了。
雪下得很大,隆冬了。醫(yī)館里一片忙碌,在末香的命令下在煮雪燕膏。
雪絮從窗外撲進來,末香站在窗前,臉上被雪襲得濕濕的。
“小姐,雪燕膏已燉好。”錦兒上前說。
“那我們走吧。”末香說著,又想起了什么,問,“那封信,交給我父親了么?”
“回小姐,已經(jīng)給了。”錦兒答道。
末香嘆了口氣,說:“父親與二姨娘一定很怪我,是么?”
錦兒呆著不出聲。
末香說:“墨云尸體運到桐府的時候,我便想寫一封書信給父親。可是,我實在不知要怎么寫。是我不好,低估了宮里的險惡,以致于……”
“小姐,少公子已離逝,也請小姐節(jié)哀順變。”錦兒淡淡地說。
末香的眼睛忽然射出狠厲的目光,她咬了咬唇,說:“放心,墨云,不出幾日,我便可以為你報仇了!”
“小姐,只要今日娘娘肯將王媽的女兒雪兒賜給你,此計就一定會成功。”錦兒于一邊說道。
末香點點頭,說:“那我們走吧。”攏了攏披風,踏入了雪中。
玉流蘇輕輕擺動,惠妃嬌弱的身體歪躺在榻上。末香跪著上前,親自捧著血燕膏遞上去。
榻邊的玉涵將末香的血燕膏接過,用試毒針放入試過后,便端給惠妃。
“娘娘,此血燕膏采自純新血燕,與未落地的雪水相融煮成,可為娘娘保胎養(yǎng)顏。”末香低著頭,恭敬地說。
幾天前,查出惠妃中年腹中又有了兩個月的胎象。
惠妃臉上面帶慚愧之色,抬起眼皮看了看末香,說:“末香哪,難得你這么忠心,還親自將這血燕膏送來。上次你弟弟的事,唉,你不怪本宮吧?”
末香低頭不語。
“本宮也是無奈。本宮的身體只能給皇上一個男人看,任何看過的男人都不能與皇上共存。本宮實在是別無他法。”惠妃頗為誠懇地道歉。
末香說:“回娘娘,末香知道。末香若是怪娘娘,也不會親自燉了上好的補湯來給娘娘了。”
心里卻在說:“我會報仇的,你放心好了。”
“嗯,也難為你了。本宮會好好賞賜你的。”惠妃邊說,邊慵懶地打了個哈欠。
末香趁機說:“稟娘娘,奴婢向娘娘請求一件事。”
“哦?你但說無妨。”惠妃隨口說道。
“奴婢館內還差些人手,奴婢聽說王媽的女兒雪兒略懂醫(yī)學,特請娘娘將雪兒賜給奴婢為婢。”
惠妃還未回答,玉涵便接了說:“娘娘,雪兒是奴婢的婢女,是奴婢精心培養(yǎng)的。奴婢不愿將雪兒給了外人。”
末香微微抬頭,正對上玉涵囂張的臉,她心里暗笑,就再讓你囂張幾天吧。
“娘娘,如今天寒,宮內疾病增多,如人手不夠,怕是會有所耽誤。玉涵想必并不缺一個雪兒的。”末香平靜地說。
玉涵還要說什么,惠妃先開了口:“玉涵,末香想要雪兒,你就給她吧。天氣這么冷,宮里的醫(yī)館可不能缺少人手。”
“是,娘娘。”玉涵咬著牙,狠狠地瞪了末香一眼。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本宮想休息了。”惠妃說著,慵懶地翻了個身。
末香與玉涵一起退去,玉涵冷冷地說:“你不要以為,可以將我的人帶走,是你的勝利,我有的是人,雪兒就當是我讓給你的。”
末香輕輕一笑,說:“那怕是多謝玉涵你了。”說著,轉身離開。
玉涵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末香邊走,嘴角彎出了明顯的笑意。
玉涵哪玉涵,你是有的是人,可是那些都不是重要的人。有時候,你讓了一顆棋子,你便會滿盤皆輸了。
想到這里,末香對身后跟著的錦兒說:“一切按照原先計劃行事。”
陰沉沉的屋子里,雪兒雙手綁在柱子上,嘴被塞住。
“啪!”門緊緊鎖上了,末香對錦兒說:“錦兒,可要好生看住她,不可讓她跑了。她如今是我的婢女,我有處罰她的自由。沒有人會來搜查的。就怕她自己跑了。”
末香陰著臉走了,她現(xiàn)在只想著報仇,也只能暫時委屈下雪兒與王媽了。
她來到大廳內,朝錦兒使了個眼色,錦兒會意到,出門去了。
不一會兒,錦兒帶著王媽來了。
“桐藥師,您找老奴?”經(jīng)過上次見識了末香的厲害,王媽說話的聲音都低了三分。
末香用茶盞上的蓋子輕輕拂了拂茶湯,吹了一口氣,目光瞥了王媽一眼,說:“王媽,你可有幾日沒見到你的女兒了?”
“回桐藥師,正是。老奴都急死了。”王媽看了末香一眼,手忽然發(fā)抖起來。
末香沒有說話,故意讓空氣沉默下來。
王媽有些急了,先就穩(wěn)不住了,說:“桐藥師,求你放過我女兒,真不是老奴干的!真不是哪!”
“我知道。”末香呷了口茶,將茶碗擱在案上,站了起來,說:“王媽,如今,你的女兒的生命,掌握在你的手中。你知道么?”
“老奴不明白藥師的意思。”王媽蒼黃的臉上顯得有些憔悴。
末香看了眼錦兒,錦兒會意,開口說道:“如今雪兒在小姐手上,我們小姐只求王媽答應小姐一件事,如若事成了,馬上放了雪兒,還重重有賞,如若事不成,則雪兒與王媽則……”故意停下了話。
王媽聽了,“撲通”一聲,雙膝一軟跪了下去,說:“藥師,老奴什么都答應您,老奴什么都答應!”
末香看了錦兒一眼,錦兒得意一笑,末香只是靜靜笑了一下。
“王媽,玉涵常親自下廚給娘娘燉湯喝,只是這廚房重地,平日里只有王媽比較熟悉,進得去。只是勞煩王媽每次在玉涵燉的湯里,放進這個,”末香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包藥末晃了晃,“半個月之后,玉涵必死。則,雪兒我必會放還于你。”